「小王爺,陶公子,你們也在這里呀,好巧呢,二位不介意我們兄妹二人來湊個熱鬧吧?」
申雪蘭人美嘴甜,仗著這兩點,她在男人當中相當吃得開,幾乎是無往不利的。
然而遇上李安然,她注定是要踫一鼻子灰了。
有美人兒主動要求加入,陶永新自然是樂顛顛地應了一聲「不介意」。
但李安然卻冷著個臉,丟冰塊兒似地丟出兩個字來︰「介意!」
真是夠直接的!
端木若雲見李安然對待申雪蘭的態度比對待自己更惡劣幾分,心里那口氣頓時順了不少,再看他時,便覺得他其實也不算那麼的討厭了。
申雪蘭吃了癟竟也不生氣,只當沒听見李安然的話,笑盈盈地進了涼亭。
四角涼亭里只有三面有座位,傅文卿與端木若雲佔了一面,端木若風跟陶永新佔了一面,李安然獨自佔了一面。
這樣一來,涼亭里統共六個位置,便只剩下李安然的身邊還有空余了。
申雪蘭見只有那一處空位,臉上的笑容不由得更真了幾分,扭著小蠻腰就要朝李安然旁邊坐過去。
但李安然的動作顯然比她快得多,化掌為刀,一切而下,木制的座椅和美人靠頓時少了半截,碎木渣子濺了申雪蘭滿頭滿臉。
饒是申雪蘭一直維持著笑臉,十分努力地討好李安然,但遇到這樣的事情,她臉上的笑容也有些繃不住了,紅著眼眶道︰「你……你為什麼要這樣……」
「我說介意,你听不到?」這就是李安然的回答。
照理來說,李安然已經把話說得如此明白了,申雪蘭沒理由再糾纏下去,但她偏不。
她一雙美目在涼亭里掃了一圈,最後落在了端木若雲的臉上,朝她一笑道︰「若雲妹妹,許久不見,近來可好?」
「還好。」端木若雲淡淡地應了一句。
「若雲妹妹,最近修煉得如何了?沒有老師指點,會不會很迷茫呀?」申雪蘭一臉關切的樣子。
端木若雲對申雪蘭可謂憎惡非常,根本不想跟她多說一句話,不過在眾人面前她還是勉強說了一句︰
「我的事,不勞申二姑娘費心了。」
申雪蘭先前在李安然那里踫了壁,這會兒又在端木若雲這里踫壁,心中早就氣恨不已,眼中閃過一抹厲色,卻又很快地掩蓋住了,依舊笑得一臉春風的樣子,嬌嗔道︰「若雲妹妹這會兒應該留在家里好好修煉才是,資質不要更要加倍努力才行。而且你忤逆師長敗壞倫常之事,整個京城都知曉了,被人看到你在這里,保不齊會出什麼事兒……」
眼見她越說越是不堪,涼亭內眾人悉數變了臉色,傅文卿握緊了拳頭,顯然打算用武力來解決問題。
弟弟若風則咬牙瞪向申雪蘭,眼神中有著不加掩飾的怨憎。
端木若雲也陰沉著臉,想要給申雪蘭一點兒顏色看看,然而不等她發作,便有人替她出了氣。
「滾出去!」
會這樣對待美人兒的人,除了李安然外,不會再有別人了。
就連素來以憐香惜玉自居的陶永新這回也沒有替申雪蘭說話,這下子,就算臉皮再厚的人也呆不住了,申雪蘭一臉怨恨地剜了端木若雲一眼,捂臉淚奔而去。
申雪蘭走了,但她的哥哥申雪晨卻還沒走。
眾人朝他望去,才發現這個人從開始到現在始終站在涼亭外,甚至連站立的姿勢都沒有變過,就這麼一直痴痴地望著端木若雲。
被人這樣目不轉楮地看著,端木若雲不由得羞惱不已,狠狠地瞪了申雪晨一眼,卻見他咧嘴一笑,歡歡喜喜地轉身走了。
這兩兄妹,真是一個比一個更奇怪。
端木若雲不欲久留,起身對傅文卿道︰「我想回去了,文卿,你是留下來再玩一會兒,還是跟我一起走?」
傅文卿也起身道︰「一起走吧,興致都被那個女人敗光了,還有什麼好玩的。」
一行三人朝李安然和陶永新打了聲招呼便往涼亭外走去,誰知才走了幾步,便見申雪晨拿著一截柳枝一路跑了過來。
「給你。」
他把柳枝直直地遞到端木若雲的面前。
端木若雲不由得一怔,抬眼看了看笑得有些傻氣的申雪晨,心中頓時氣不打一處來︰這兩兄妹,上一世禍害了弟弟還不夠,這一世還要來禍害她,她瘋了才會接受他的柳枝。
她狠狠地瞪了申雪晨一眼,重重地哼了一聲,繞過他,挽著傅文卿的手一路遠去。
申雪晨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連柳枝掉到地上也未察覺。
回到家里,端木若雲還覺得有些意難平,她原本不想這麼早跟申家對上的,奈何申家兄妹卻不肯放過她。
那個申雪蘭明顯是恨上自己了,即使自己不去找他們的麻煩,他們也不會放過自己。
這樣倒是正好,省得自己還要去找借口對付他們。
只是,自己眼下實力不夠,莫說對付先天境界的申雪君,就算只對付後天五層的申雪蘭也有些吃力。
端木若雲暗暗地咬了咬牙,進入空間開始忘我地修煉起來。
她在空間里呆了近一年的時間,每修煉兩三天便會去樹洞里跟蜃對打一次。
一年後,她的體術修為還沒能模到後天五層的門檻,但一套伏虎拳卻是練得出神入化了,如今再與那蜃對戰,雖無法取勝,卻也能在短時間內不落下風了。
蜃說,想要戰勝身為一階妖獸的它,除非是她將體術修煉到後天六層境界,否則一階妖獸的內力要遠比一階武師渾厚得多,只打消耗戰也能耗死她。
只是,她的體術進境緩慢,不知幾時才能修煉到後天六層去。
不過,令端木若雲興奮不已的是,她的聚氣訣竟然突破了,這可真是有心栽花花不發,無心插柳柳成蔭了。
這聚氣訣原本只是作為煉體術的附屬口訣而存在的,書上並沒有講聚氣訣修煉到後面會是個什麼情形,但端木若雲猜測,這聚氣訣如果不是受到空間的限制,其本身的威能應該不會比煉體術差。
因為聚氣訣突破後,她得到的好處實在是太大了。
先是運行聚氣訣時能引入體內的靈氣翻了倍,這就意味著,她今後的修煉速度也會翻倍。
還有,她體內已經成型的經脈竟然有了些微的擴張,要知道,一旦經脈成型後,哪怕是一丁點兒的擴張,那也是只有天材地寶才能辦到的事情,可見聚氣訣有多麼強大,多麼逆天。
另外,端木若雲還覺得自己無論是听力還是目力,都比從前要好得多,而且記憶力也有所提升,雖不至于過目不忘,但那些圖鑒,她看個兩三遍就能記住了,這是她以前所不敢想象的。
更妙的是,她現在即使不坐在玉床上,也能在空間里滯留一整天了,這無疑證明她的神魂比從前強大了數倍不止。
得了實在的好處,端木若雲修煉得就更起勁了。
修煉的日子過得飛快,轉眼便是三月十五,皇家蒙學館的結業考試時間終于到了。
所謂的結業考試,其實就是由特定的老師為學生檢測體術修為境界。
這一日,皇家蒙學館的廣場上可謂人山人海,除了預先布置的測試台空置以外,其余的地方擠得連根針都插不進去,不為別的,只因為今日便能決出那枚御賜的「黃金鞋底子」到底將會花落誰家了。
端木瑾拉著妻子的手也擠在觀眾席里,別看他是宰相,在這種全民看熱鬧的日子里,他可享受不到一丁點兒的特權。
當然,原本曾是有特權的,所有皇家蒙學館的學生家長都是有座位的,還比較豪華。
不過,當這些特權座位前面擠滿了站著的人、一抬眼便只能看見形形色色的時,估計不會有人還能坐得住。
「怎麼樣?到咱們若雲了嗎?」陳玉婉個子略微嬌小,前頭擋著個壯漢,把她的視線遮擋的干干淨淨,她只能通過端木瑾的解說才能想象得到測試台上的情形。
「還沒有。」
端木瑾興致並不是很高,對于考試結果,他幾乎不抱什麼期望。
他來這里,不過是想在女兒失意時,自己能站在她的身前,為她遮風擋雨罷了。
測試台上的考試正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體術修為測試跟大夫把脈差不多,所以整個場面雖然紛亂,但一直比較安靜。
待測試老師念到端木若雲的名字時,整個廣場都沸騰了起來,這可是決定「金鞋底」歸屬的重要時刻呀,怎麼能不讓人激動。
觀眾們分成兩派,一派高叫「過不了」「過不了」,一派高叫「通過」「通過」,聲浪陣陣,震耳欲聾,似乎只有這種毫無意義的吼叫,才能發泄他們那些郁結在心中、莫名其妙的情緒一般。
端木若雲在觀眾們的叫喊聲中步履從容地走上了測試台。
眾人想從她的臉上預知測試結果,但她卻一臉淡然,既沒有得意洋洋,也沒有沮喪低落,讓人猜不出她到底有沒有突破。
測試老師把手搭在端木若雲的手腕上,緩緩地輸入一股內力,待這股內力暢通無阻地通過她身上所有穴位時,老師大聲地宣布測試結果︰「端木若雲,後天四層。」
場面有一剎那的寂靜,隨後卻爆發出一陣猛烈的歡呼聲,仿佛這樣一次普普通通的突破,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事一般。
場下有不少人激動得難以自持。
端木瑾激動得熱淚盈眶,什麼當年的事,什麼強大的仇敵,此時都被他統統拋在了腦後,他只沉沁在女兒成為修煉者這件事情上,再無暇他顧。
陳玉婉雙手捂住臉,已然喜極而泣。
端木若風也是一臉驕傲地注視著測試台上的姐姐,小小少年的心中此刻正斗志昂揚,熱血沸騰。
張先生也很激動,激動得臉色通紅,雙目圓睜,激動得幾乎想要咆哮︰
這怎麼可能!
她半年前才剛剛突破了後天三層,難道她只用半年時間就突破了後天四層的大關口?
難道自己竟把一個天才當成廢材給開除了?
我是蠢貨嗎!竟然開除了一個武技天才!
張先生此刻的心情已經不能用後悔來形容了,那是一種近乎絕望的懊悔。
他幾乎能預見金燦燦的元寶們將會離他遠去,學生們也將不再任由他辱罵欺凌,也許,他的老師生涯也會很快便結束了。
不能不說,張先生的猜測的確很有幾分道理。
因為此刻,皇家蒙學館的館長正懊惱非常︰明明是突破了後天四層的學生,卻被他手下的老師當成廢材給開除了,這豈不是證明他這個做館長的失職?
館長大人站在測試台上,笑容勉強,所有熟悉館長的人都知道︰那位張先生,大約在蒙學館呆不長了。
在端木若雲測試結束後,余下來的測試過程中再沒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轟動事件了,唯一還能調動一下圍觀群眾積極性的,便是結束時作為壓軸大戲登場的「金鞋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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