琵琶女 第二十九章 暗箭難防

作者 ︰ 紅果屋子

冰冷刺骨的低壓磁聲穿過眾人薄薄的耳膜,惹來隱約腦海深處的震動。青依和風無、瓊觴立即上前一步單膝跪地,「參見主上!」

「哼!」皇帝冷哼,視線卻望向自己心中牽掛之人,眼神熾熱。「母後,可是玩夠了?澈兒特地來接您回宮的。」軒轅帝一步一步走到蕭傾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嗓音溫暖和煦,就像三月里的春風。

看見皇帝的剎那蕭傾有些微的動容。幾個月不見,皇帝神情憔悴,眼眶下是濃重的烏青,輪廓愈漸分明,整個人瘦了一圈,不復往日的俊雅高貴。是因為自己的緣故嗎?可是皇帝的一句話便使得心中那絲憐惜不忍隨之消散。回宮?呵!她神情一冷,陌生人般看了眼皇帝就頗為悠閑自在的往背椅一靠。

「皇帝大張旗鼓的來,是要再次把我關進我回那牆垣深深、空有華麗外表的籠子麼?」冷冷吐出一句,無情的諷刺著,就像冬日里紛飛的雪,凍結所有的熱情。蕭傾看笑話般的瞟了眼皇,帝。

一身明黃色的皇帝臉色一滯,卻還是笑臉看著蕭傾,「母後,您是在責怪澈兒沒能護你周全嗎?上次是澈兒疏忽了,澈兒保證以後定不會發生那樣的意外,好麼?」

「是不是意外,都不重要了!」蕭傾緩緩起身,看著皇帝的眼楮一字一句極其清晰的道︰「重要的是,我,不會再回宮了!還請皇帝回去吧!」蕭傾的眼中沒有一絲玩笑,堅定的不能再堅定。

皇帝臉色瞬時變得陰霾,那團名叫怒火的東西浮現在他的眼中,沉聲問眼前倨傲的不可一世的女子︰「為什麼?是澈兒待母後不好嗎?宮外到底有什麼值得您留戀的?您說,澈兒馬上命人帶回皇宮。」皇帝眼中閃現著受傷。

「自由!皇帝能給嗎?」蕭傾黑曜石般的大眼定定的看著皇帝,眼楮眨也不眨。

「它真的那麼重要麼?」皇帝恍然的問出這句,眼中彌漫著不解。

「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有故,二者皆可拋!」蕭傾說完這句,就看了眼身後低垂著頭的雲兒,向著門邊走去。

「母後?!您一點兒不在乎麼?」皇帝轉身一把拽住蕭傾的手臂,力道有些大,微痛。蕭傾略微側頭不耐的看著抓住自己小臂的手,然後面無表情的一根一根把他們扯下去,順便不輕不淡的回了句「不在乎!」

「既然如此,恕澈兒不敬了。母後莫要忘了,您是當今太後,您這輩子注定是屬于皇宮的。來人呀,請太後回宮!」皇帝還是那個萬萬人之上的他,沒有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他的權威。話落,只見一個全身青銅色鎧甲的人恭敬的侯在蕭傾面前,「臣,南宮世家南宮雀零恭請太後回宮。」聲音沉重有力卻不失威嚴,盔甲臂上的鳶尾花的徽章,微亮。

此話一出,眾人大驚,集體向南宮雀零投去不可思議的目光。當然除了皇帝,他只是直勾勾的看著自己被蕭傾掰下來的手發神。

「南宮雀零,你!」說話的是青依,憤怒的看著一臉淡定的南宮雀零。

「呵!皇帝覺得有意思麼?先禮後兵?」蕭傾沒有回頭,所以沒有人看見她臉上蕩開的那抹笑。

平靜的話讓皇帝愣了一下,他也不願鬧到這般田地,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母後,澈兒也不想這樣,這也是無奈之舉的下下之策,只得委屈母後了。」

「那麼,得罪了!」皇帝,這是你逼我的。電光火石間,蕭傾猛地向後掠過去。眾人只覺得眼前一花,等到反應過來時,一把鋒利的匕首已經抵在了皇帝的咽喉處,發著陰寒的冷光。「用強麼?抱歉,我最討厭別人威脅!還有,我不是蕭太後,所以,別妄圖拿那些來束縛我!」蕭傾輕蔑的看了皇帝一眼,輕聲在他耳邊說著。

「太後?主上?!」眾人看著眼前戲劇的一幕,瞪大了眼楮,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蕭傾拿刀抵著當今天天子?甚至沒看清她是怎麼做到的,時局就在眨眼見扭轉。明明已成定居,卻出其不意,反敗為勝了!眾人咋舌,不得不重新估量蕭傾的實力了。

「蕭傾!放下刀!一切好商量!他可是天聖的皇上!」風無沉聲看著蕭傾,試圖讓她冷靜下來。萬一蕭傾手滑,事情就會發展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太後!您怎可挾持皇上!這…這…。」南宮雀零頭上已有汗水冒出,眼色復雜,心中已掀起滔天巨浪。眼前的這位女子到底是哪里來的勇氣和絕世身手,居然能把當今皇上一招制住,且沒有絲毫還手的余地。

「我當然知道他是皇帝。放心吧!我只是想要出去,沒有半點要加害他的意思,我又不要他的皇位。讓開!」蕭傾抵著皇帝向前走去。雲兒亦步亦趨的跟著,神情滿是擔憂,幾次想開口卻又不敢。

「你們,不要跟來!」軒轅帝輕飄飄的說了一句。眾人還想上前勸解,但礙于皇命,只得恨恨的緊握拳頭,停在原地。這兩個人都是天聖舉足輕重的人物,無論哪一個個都容不得半點閃失。

蕭傾就這樣一步步押著皇帝出了聚寶盆的大堂,來到了外面的那個庭院,本該是重兵把手的卻空無一人。蕭傾想了想便問︰「不是說你帶了很多人過來麼?人呢?」

軒轅帝听了,閉了閉眼楮,努力扯開算不上笑的笑容,「母後當真認為澈兒是把您當做勾結帝國、破壞社稷的奸人了麼?還需要帶精兵來?」軒轅帝自嘲的笑了聲就不再說話了。早在蕭傾把那小巧鋒利的匕首抵在自己脖間時,他便認輸了。他終于知道自己還是小看了她!難怪,那天在御書房她有那般的口氣,有那般睨視天下的氣勢。她,的確有那個資本!可笑,自己居然還想把她強留在身邊,以自己母後的名義!自己是不是有點自私?他人求之不得、拼命想要的後宮主位,她卻棄如敝屣!原來,自己從未了解過她,皇帝心中一片淒涼苦澀。

他看著緊握著匕首的那只素手,冰肌玉骨,就連里面細小的血管都那麼清晰可見,看似無力,可是他卻明白就是這雙柔若無骨的手是如何在頃刻間用尖銳的匕首抵住自己的咽喉處,她甚至沒有表現出絲毫緊張顫抖,就好像她天生就是這樣用匕首的。罷了,這樣一個隨性的人,有魄力的人,自己是留不住的。

「母後,您走吧!澈兒不會……」

蕭傾看著皇帝失落的表情,于心不忍,好歹他也照顧、保護自己這麼久了,時刻討自己歡心,就怕自己哪里不開心,只是用錯了方式而已。心中嘆了口氣就像松開他,突然一陣天旋地轉,自己已被他護在懷中。只听「嗖」的一陣破空聲傳來,繼而是東西刺入物體的聲音。蕭傾掙扎著退出皇帝的懷抱,卻見他腳步虛浮,臉色蒼白,眉頭緊皺。額頭處大顆大顆的汗水直下,仿佛正承受著巨大的痛楚。

「皇帝?皇帝?你…你怎麼了?」蕭傾焦急的看著他。自己並沒有傷他,這是怎麼了?不經意間她想起了剛剛的那破空聲。急忙轉過軒轅帝的身子,身後赫然是一只黑色的箭插進了他的後背,只剩下末梢的箭尾,泛著死氣的光。那箭頭?蕭傾不敢想下去,只是低頭顫抖著手模了一把他的前胸。就覺得一個尖尖的、冰冷的東西很刺手。那是,箭頭!隨著蕭傾的一踫,軒轅帝咬牙悶哼了聲,倒在了石階上。朱紅色的血一滴接一滴掉在青石地板上,瞬間就失去了溫度,變冷。

手上的鮮紅刺痛了蕭傾的眼楮,她驚恐無措的看著血紅色慢慢浸濕了那明黃色的錦織,一點點擴大。她怎麼止也止不住。那抹鮮紅就像兩個血色的大眼在嘲笑她的幼稚,她的無能為力,繼續張牙舞爪,擴展領域。不不不…。不是這樣的,她從沒想過害他,她只是想離開而已,她真的不是故意的,不是!可是。為什麼…。

「你…為什麼。」蕭傾哽咽的說不出話,只覺得鼻子酸酸的,喉嚨被什麼東西堵住,眼中有什麼在泛濫,什麼斷了線,又落在了哪里,視線漸漸變得模糊。

「呵呵,母後,中秋那天…是澈兒的錯,澈兒沒能保護好您…。還讓您受傷了。所幸,這次,還來得及。澈兒沒再犯一樣的錯。咳咳咳……」皇帝的臉色變得青紫,嘴唇烏黑。想必這是涂有劇毒的箭頭吧。呵!皇帝想抬手為她拭去斷線的珠子,卻沒有力氣。

「你…你怎麼這麼傻!為什麼…」蕭傾還未說完,便覺得頸項一陣劇痛,接著便不省人事。

軒轅帝看著昏迷遠去的蕭傾,眼眶欲裂,想要去追趕,忍著劇痛勉強爬了起來,用力伸長了手臂想去抓住什麼,結果還是徒勞,連那人的衣衫都不曾踫到,只剩下無聲無息的空氣。最後終于體力不支昏死了過去,耳邊只听得眾人的驚呼和嘶吼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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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在看嗎?在看就說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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