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之鳳謀江山 第三十章、帝後往事

作者 ︰ 蕭靈竟

皇後一人走出臨夏閣,來到大門口,只見外面浩浩蕩蕩地站著十幾排宮人侍女,為首的便是安福。

安福見皇後出來,便趕忙迎上去,急切說道︰「可讓奴才好一通驚嚇,娘娘您怎麼就一人進了那臨夏閣,還不準奴才等人陪往——這要是有個萬一……」

「萬一?」皇後鳳眉一挑,嘴角顰著一抹淺笑,端是淡淡說道,「萬一有什麼?莫不是怕那兩個孩子對本宮不利?」

「奴才不敢……只是……只是那陸靖榕……」一听皇後語氣里有些嗔怒的意味,那平素極善于察言觀色的安福急忙下跪,「只是那陸靖榕畢竟是……畢竟是那個人的女兒……」

皇後笑笑,那臉,雖不如年輕女子般嬌羞動人,卻是風情萬種,撩人心魄︰「陸廉貞的女兒又如何……她又不是陸廉貞……況且,你覺得陸廉貞會傻到這個地步,派自己的‘女兒’來刺殺本宮嗎?」

安福低下頭,不發一語。

至于這陸廉貞為何想要刺殺皇後,別人或許不知,可這身為皇後親信的安福,卻明白的一清二楚。

皇後並非赤國人,她本是在赤國東邊一個名叫東鐵的邊陲小國的一位農家女,帝君落難,流亡到東鐵,又困又餓,累到到路邊,被當時的皇後遇到,皇後心善,便把他帶回家診治。

——這才有了這麼一段姻緣。

兩人經過三年,闖過敵軍陣營,遇過風餐露宿,嘗過毒酒噬心……這麼一步一步走下來,終于在帝君二十二歲的時候,登上帝位。龍袍加身,九龍凌頂,百官朝拜,三呼萬歲。

而帝君亦非薄情之人,他只心系那是民女的皇後——鐵凝心。他力壓百官所鑒,甚至不惜與祖制相抗,清三宮六院,修獨鳳樓,只為迎娶一個異國民女,封她為後,站在自己身側,受萬民愛戴。

只可惜,天不遂人願。

皇後執掌鳳印五年,後宮安泰,偶露歡聲,奴婢下人每每稱頌皇後之鳳德,只可惜……只可惜皇後無子。

非但無子,連公主也未可見。

——百官們,開始騷動起來。

從這異國皇後入宮之時,這聲音就從沒斷過。

——選妃。

——國不可一日無君,君不可一生無嗣。

這選秀的折子如雪花一般擁入皇上的御書房——第一年的時候,只有幾封,帝君只當看不見,到第五年的時候,皇後無嗣的消息,竟是連街頭小兒都當做開玩笑的談資……

可帝君,一直在瞞著皇後,不讓那紛呈的消息飄到後宮里。

直到有一天。

「若愚。我都知道了……」一日,皇後與帝君兩人用膳完畢,皇後突然開口,他們兩人一向直呼對方的名字,從不用那虛偽的稱呼。

「凝心……哪怕……我不會再選妃的……」就像多年前帝君曾對皇後說的那樣,一生一世一雙人。哪怕皇後五年無所出,哪怕他們兩人再無子嗣,他也不會忘記皇後的情意——畢竟,她比所有人,甚至是她們的孩子,都重要多了。

可是,那個退卻的人,卻是皇後……

「陛下……」她不再稱呼他為若愚,而是開始稱呼他為陛下,「臣妾以為,李尚書之女年逾十五,姿容秀麗,賢良淑德,堪當良妃。」

那慶隆帝一下子就從椅子站了起來,椅子打翻在地,發出一聲巨響,周圍奴婢僕人齊齊跪下,無人敢發一語。

帝君是一個何其深沉的人啊。被迫出宮,他未怒過;兄弟鬩牆,他未怒過;藩王逼供,他亦未怒過……此時,卻只因為皇後一句話,幾個字而大怒起來。

可是,他雖是怒,卻亦未責怪皇後半句。

君上拂袖而去,只留皇後一人在那空曠大殿之中,左右站的宮人婢女,無一人敢開口。

可帝君,終究還是對皇後情深意重的。哪怕皇後說出了那樣的話,帝君還是守著自己的誓言,頂著眾人施加的壓力,不肯退卻一步。

但有一件事情改變世人命運的事情,發生了……

——皇後遇刺。

這深宮內院,警衛森嚴,卻有一黑衣人擅闖入後宮內院,非但闖入,甚至未被一人發現。等那皇後的尖叫傳出,那黑衣人早已經不見了……

而那錦衣玉被的床上,留下的,除了皇後那大攤大攤的血跡外,還有一根黑色的鳩羽……

——直到看見那根鳩羽,皇上的心,才終于開始松動了起來。

鳩閣!

江湖上第一的殺手組織。只有有錢就可以請動鳩閣中最好的殺手,也只有鳩閣里的殺手才有潛入大內後宮的本事。可是,是誰請了殺手來刺殺皇後?莫非那些人,終于開始要動手了嗎?也正因為這件事,才讓慶隆帝下定決心,且花費了十幾年的時間去收服鳩閣這個組織。

但此時此刻,這件事,帝君終究沒有查下去。

而另一件事,卻這麼悄然無聲的發生了。

十五日後,李尚書之女李玉容入宮,封麗妃,賜亭雲宮。次年產下一子,賜名秦笙。

秦笙?是對誰的情深呢?

此後,帝後的關系,突然變得微妙起來。並非他們不愛對方,他們對互相也並未顯出那一絲絲的不滿,只是有些什麼東西,似乎變了……

就像一棵長在一起的並蒂樹,看著兩棵樹的枝干還是相纏相繞,不離不棄的,可根部,卻開始一左一右往兩邊生長了。

有些東西,一旦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有了第二次,就會有第三次。

生下秦笙的第二年、第三年,帝君又娶了兩位大臣的妻子,年長的那一位封為宸妃,略年幼的那一位封柔妃。那兩位大臣都是幾朝老臣,一文一武、一剛一柔,平素極不對盤,沒想到這兩位大臣的女兒亦是一個如火,一個如冰;一個如水,一個如油,半分不能相容。

可帝君恩澤布施,卻半點也沒有偏頗。第四年,二皇子秦箏降世。第五年,三皇子秦蕭出生。

這三位皇子的降世,也終于讓後宮有了一點點生氣,那散布在後宮上的陰霾,也終于日漸消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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