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失憶夢一浮生 第八十八回,覆水難收 六

作者 ︰ 白逸秋

如果我們當真有緣無份,我仍舊感激上蒼讓我遇見你。遇見那日,我不慎跌落時,所遇見的那個驚如天人的你。

如果我們的緣分盡斷于此,我仍舊感謝你給予我的曾經。那般的回憶,如果讓我,獨自回味一生。

如果我不能在緊牽你的手,我仍舊高興曾牽過你的手那掌心的溫度,讓我感受到的是心中唯一的溫暖。

墨翰令尋覓了許久,都未看到半點熟悉人影的小茶棚。略帶失落的收回目光,夾起一塊東坡肉輕輕的放進羽雪霜的碗中,笑道︰「霜兒,你得多吃點。」羽雪霜看著碗中的肉,實在不想推辭墨翰令的愛意。便委婉道︰「夫君,霜兒愛吃素食。」羽雪霜這一說,墨翰令又不期然的僵持了椅座上。拿竹筷的手停在半空中,雙眸看向羽雪霜碗中的東坡肉。只有墨翰令自己才知道為何如此習慣的夾著肉食,因為繁華愛吃肉。忽然‘呵’的笑出聲來抱歉道︰「對啊,霜兒喜歡吃素食。」羽雪霜倒是乖巧的搖了搖頭道︰「為了寶寶,霜兒會努力吃肉的!」一語雙關的話,一是告訴墨翰令自己懷了他的孩子,二是告訴墨翰令告訴墨翰令她的存在。說完話的羽雪霜若無其事般的將碗中的東坡肉夾起放入口中,慢慢地咀嚼著。墨翰令從羽雪霜說出‘為了寶寶,霜兒會努力吃肉的!’開始,就一直盯著羽雪霜瞧著。見羽雪霜吞下東坡肉,才舉起竹筷又夾了一塊素食放入羽雪霜的碗中曼聲道︰「霜兒,喜歡吃素食!」羽雪霜听著墨翰令像是提醒自己的話語,瞬間笑了出來。笑顏依舊的吃下素食,看著墨翰令還要夾菜。忙放下自己手中的竹筷朝著墨翰令道︰「夫君,霜兒吃飽了。」墨翰令這才放下手中的竹筷,半響‘哦’了一聲道︰「那我們就去廟中上香吧?」羽雪霜點了點頭,墨翰令著刻起身理了理微有褶皺的衣擺,走到羽雪霜的身旁溫柔的扶起羽雪霜,雙雙下了酒樓。

走出酒樓的那刻,墨翰令不期然的轉頭看向酒樓的左廂房,仿佛那里還有那麼一個小乞丐正在胡吃海喝的咬著雞腿,還在那里好似與世無爭般嬉笑世間。羽雪霜扯了扯發愣的墨翰令,嫣然一笑道︰「夫君,時候不早了。」墨翰令才戀戀不舍的轉過頭,與羽雪霜一起朝著寺廟行去。

墨翰令和羽雪霜的身影漸漸消失在了人群之中,繁華依舊抱著頭蹲在桌角下。錦玉白瞧著就氣不打一出來,一腳就提向木桌道︰「人都走了,你這他媽的像個什麼樣啊!!」錦玉白極盡咆哮的語氣,讓繁華不知所措的放下手,從木桌下爬了出來。古檀月一把拉住像是要上去修理繁華一頓的錦玉白道︰「她是繁華!」錦玉白揮開古檀月的手吼道︰「她要不是繁華,老子非打殘她!」百里暮影本不想插話的,豈料錦玉白這麼說繁華氣急道︰「那你呢?」百里暮影的話一處,所有人都沉默了。錦玉白握緊了雙拳,眼眸瞬也不瞬的盯著此時毫不成氣的繁華氣得發抖。繁華膽怯的抬頭瞧著錦玉白,思索了半響才道出了一句‘對不起’。簡單的三個字伴隨著詭異的安靜,錦玉白抬頭看向天空,不知為何總有種想哭的沖動。低頭在瞧著枯如樹干的繁華,那個心疼啊。想也不想將繁華拉入懷中不斷道歉道︰「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要故意吼你,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我真的很心疼。我」還未出口的話,被繁華伸到錦玉白唇邊制止的手指給逼了回去。繁華露出了這段時間以來唯一的一個真心笑容,對著錦玉白道︰「我知道,我都知道。什麼都不用說了,我都知道,我的心都明白。」說話間還不停地拍打著自己的心髒,這一拍,繁華自己沒事。把古檀月和錦玉白,百里暮影給嚇了一跳。錦玉白立即抓住繁華拍打心髒的手道︰「你想自殺?」錦玉白半是搞笑半是緊張的語音,讓繁華先是一愣緊接著仰天大笑起來。似乎好久好久都沒有這樣笑過了,不僅繁華如此覺得,連古檀月,錦玉白和百里暮影看到繁華的笑容之時也是這般的想法。

雪國,翎城,月老廟

這座月老廟是整個雪國最靈驗的一座,幾乎所有雪國的有情人都回到這里來參拜神明。尤其是月老廟中的送子觀音廟,簡直就是應接不暇。來來往往的人似要將送子觀音廟的門欄給踏破,紅帶紛飛,倒也不失為一處美不勝收的景色。羽雪霜在墨翰令的攙扶下走進月老廟,眼前不斷的飄過人們祈求姻緣的香囊。多不勝數,齊齊的掛在古樹上。在陽光下泛著各色光彩,美麗極了。被此景吸引的羽雪霜停止了前進的腳步,盯著離最近處的姻緣囊看了許久,調頭對著墨翰令道︰「夫君,我也想寫一個。」墨翰令自來不信神也不信魔,對于羽雪霜這樣的請求倒也不好反駁。只是笑道︰「霜兒喜歡,那就寫。」如掌上明珠般被呵護在墨翰令懷中的羽雪霜,讓販賣姻緣囊的小販。也不由得夸贊其眼前這對俊男美女道︰「兩位可真是天神下凡啊,天造地設的一對金童玉女。」畢竟是女子的羽雪霜听著心中開心,墨翰令也只是笑笑多給了些賞錢。待羽雪霜寫好願望放入姻緣囊後,墨翰令拿起羽雪霜遞來的姻緣囊掛在羽雪霜要想要的位置。羽雪霜看著墨翰令認真的在樹上綁上姻緣囊,這刻幸福無法用語言來表達,望著英姿不凡的墨翰令一步一步的朝著自己走來。鬼斧神工般完美的俊顏上全然是對自己的寵溺,羽雪霜多希望時間能夠停在這一刻永遠都不要消失。

待墨翰令回到了自己身旁,執起自己的柔軟的手掌。羽雪霜好似做了個夢般恍然醒來,看著眼前的墨翰令悠悠道︰「你是我的。」墨翰令瞧著這般模樣的羽雪霜,微不可聞的嘆道︰「我是你的夫君。」墨翰令也不知為何會回避羽雪霜的問題,只好乘著羽雪霜稍有遲鈍轉移話題道︰「我們去送子觀音廟吧?」羽雪霜也不好再說什麼,只得點了點頭跟著墨翰令的步伐走著。不過還好只要過了今天墨翰令就完全屬于自己了,思意至此羽雪霜恢復了神情,笑望起四周的景色。

當繁華,錦玉白,古檀月和百里暮影趕到時,也被眼前繁多的香囊給驚艷住了。繁華舉起手將眼前的香囊拿在手中的觀望了許久,突然也想要寫一個。這邊的百里暮影當然也不會錯過這般的機會,于是繁華剛說道︰「我們寫一個吧?」百里暮影就立馬跳出來符合道︰「好啊!好啊!」百里暮影都這麼說了,古檀月自然就沒什麼話說了只好作罷道︰「既然來了,就寫一個吧!」錦玉白倒是忙著看美女去了,那還會注意到繁華,古檀月,百里暮影。三人也不多管錦玉白,走到了販賣香囊的攤前。繁華和百里暮影一人選了一個,古檀月掏出錢丟給小販道︰「不用找了。」小販樂呵呵的自言自語道︰「今兒運氣可真好。」繁華,古檀月,百里暮影也沒多注意小販的話,自顧自的寫了起來。

繁華望著從香囊中取出的紙條,手執著毛筆想了好久都未曾下筆。這旁百里暮影已經寫好了,俏皮的想來偷看。繁華一把蒙住,鼓著腮幫子道︰「看了就不靈了!」百里暮影嬉笑怒罵道︰「瞧你緊張得!也罷,我跟古檀月去掛香囊了!」百里暮影一走,繁華在紙條上寫下了自己心底最想說的話。又從懷中取出一張質地極好的宣紙握在掌中,這張點點墨汁渲染的宣紙上所寫下的字跡是比繁華命還要寶貴的東西。繁華將宣紙貼在臉頰上閉眼像是在銘記著什麼,過了許久才將這張宣紙和時才寫好的紙條一起放入了香囊。走到小販的跟前,從懷中取出一錠金子遞給小販道︰「我記得你這里可以寄存香囊吧?」小販看著金子就兩眼放光,忙道︰「是的,是的,絕對保存完成。」哪有見到生意不做的,尤其是這樣的大買賣。繁華看著小販回答的誠懇就將手中的香囊和金子遞給小販,認真至極的對著小販道︰「如果有一天,有位叫墨翰令的公子來找你,請你把這個香囊交給他,務必請你保存完整。」小販見繁華說的好像這個香囊就是她的命,小販雖然身為商人可誠信是必須要做到的。便義氣豪天的拍著胸膛對繁華道︰「姑娘放心,這點一定辦到!」繁華笑望著小販的神情更是行了個禮道︰「有勞小哥了。」首次受到這般大禮的小販忙扶起繁華道︰「姑娘言重了,想必這位墨公子是你重要之人吧?」繁華沒有直面回答而是再次道了聲謝,便轉身去尋錦玉白,古檀月和百里暮影。小販望著繁華遠去的身影,手里握著方才繁華遞給自己的香囊,不由得深深嘆了口氣。

我不知道我未來的命運,我只知道我已經把我想說的話留給了未來的你,至此,我便了無牽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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