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絕寵之吾本紅妝 72. 別打你姑奶奶的主意

作者 ︰ 清淺

鳳臨宇的身子倒還是不錯,一場大雨淋下來也不曾有個頭疼腦熱什麼的。在都城附近的客棧住了一晚上,換了一身干淨的衣裳,第二日早上又神清氣爽的騎馬進京了。

馬車行駛到宮門處停了下來,鳳傾嵐輕輕掀開車簾,遠遠就瞧見了穿著一身明黃色龍袍的男子,想必這就是她的父皇了吧。走下馬車,向著迎接的人群走了過去,看到南凌皇旁邊還站著兩位嬪妃。

按照道理來說,嬪妃是不會跟隨皇上一起過來的,不過這次迎接的是她和鳳臨宇,那麼這兩位嬪妃想必就是皇後和她的母妃了吧。

鳳傾嵐挑眉看了一眼兩人,從裝束上就可以明顯的區分,皇後穿著華貴的鳳袍,滿頭都是金光閃閃的釵子,站在皇帝的身邊,下巴微微仰著,帶著一股高傲。而她的母妃則穿了一件素淨的淡粉色衣裳,頭發也只是以一根普通的玉簪挽了一個發髻,看起來恬靜素淡。

皇後看到鳳臨宇騎在馬上,而鳳傾嵐從馬車里面下來,不由蹙了蹙眉,似是極為不悅,她狹長的丹鳳眼中劃過一絲惱意,對南凌皇說道,「皇上,您瞧瞧,這鳳傾嵐的架子可真夠大的,讓我們臨宇騎馬,她坐馬車!」

鳳傾嵐還沒有走到他們面前,就听到了皇後這句話。看來不僅鳳臨宇不待見她,皇後也很不待見她麼。看皇後這樣子,在後宮的時候一定也沒有少為難她的母妃吧。

想到這里,鳳傾嵐不由將目光投向她的母妃,只見她的母妃霍伊斯眼中含著點點淚光,看著她,嘴唇微微顫抖,似是想要說什麼,但是卻又沒有說出口。

鳳傾嵐的眉頭微微蹙了起來,從霍伊斯的眼中,她看到的不僅僅是一個母親對女兒的思念,更多的是愧疚和心虛。覺得愧疚她可以理解,可是為什麼會心虛呢?難道說自己的母親也有什麼秘密瞞著她不成?

這種和至親之人之間都隔著一道坎的感覺非常不好,鳳傾嵐蹙著眉,走到了南凌皇的面前,對著南凌皇行禮,而南凌皇听到皇後剛才的抱怨,也是看了鳳傾嵐一眼問道,「傾嵐,你為何不讓你太子哥哥一同坐馬車?」

「馬車是微臣的。」正在鳳傾嵐準備回答的時候,卻听到一聲空靈悅耳的聲音從她的身後響起,回眸就看見納蘭若楓一身素白的袍子,站在她的身側,玉琢般的側顏散發著柔和的光芒,烏黑的眸子直視著南凌皇帝,沒有絲毫的害怕。

納蘭若楓在南凌的地位似乎很是特別,南凌皇帝听到納蘭若楓的插話非但沒有追究納蘭若楓的無禮,甚至連剛才的事情也一並算了,溫和的笑了笑,說道,「原來是國師的馬車。傾嵐,你怎麼可以隨便和國師同坐呢?」

鳳傾嵐听到這里挑了挑眉毛,敢情納蘭若楓這個國師比她這個公主,甚至比鳳臨宇那個太子都還要地位高?

「是傾嵐疏忽了。」鳳傾嵐也不想和南凌皇帝撕破臉,畢竟她才剛剛回到南凌,這南凌的正主可得罪不得,能屈能伸才能夠成就大業,一味的強勢也不過是魯莽罷了。

南凌皇帝听到鳳傾嵐的話,滿意的點了點頭,又看了皇後一眼,似乎在對皇後說這件事情就這樣算了吧。鳳傾嵐不由撇了撇嘴,怎麼感覺這南凌的皇帝和東海的皇帝都一樣的窩囊呢,堂堂一個皇帝還要看皇後的臉色行事?這還怎麼混啊!

皇後接收到南凌皇帝的眼神,似是有些不滿,可是又不敢對納蘭若楓發作,她瞪了一眼霍伊斯,以嘲諷的口氣說道,「妹妹也不知是怎麼管教女兒的,一點不懂規矩,竟和國師同坐。也是啊,妹妹膽大包天,都敢讓女兒女扮男裝欺瞞聖上了,這女兒像了妹妹膽子大也很正常。」

霍伊斯听到皇後的話,微微蹙了蹙眉,連忙對南凌皇帝解釋道,「皇上,臣妾真的不是有心的,臣妾是有難言之隱啊。」

「難言之隱!難言之隱!這麼多年來,你的難言之隱還少麼!」南凌皇帝听到霍伊斯的話,臉上閃過一絲惱怒,看了霍伊斯一眼,又看了一眼一眾侍衛說道,「夠了,都別說了。先進宮吧。有什麼事回宮再說。」

鳳傾嵐听到他們的對話,墨黑的眸子里面帶著幾分思慮,看起來她的母妃和南凌皇帝的關系也並不像她想象得那麼好麼。不是說她母妃是南凌的寵妃麼,難道外界的傳聞都是假的?她怎麼看著好像還是皇後受寵一些呢?不過愛之深責之切麼,看南凌皇帝對她母妃的態度,應該還是有情的。

若不是因為喜歡,哪一個帝王可以容忍自己的嬪妃總是以難言之隱來搪塞他?只是帝王畢竟是帝王,向來都喜歡操控一切,如何能夠喜歡自己的枕邊人有難言之隱?難言之隱意味著什麼,意味著不信任,而帝王怕是不喜歡不被相信吧。

听到南凌皇帝的話,大家也都跟著進了宮。這進宮之後,自然是要解決鳳傾嵐這女扮男裝的事情了。看皇後和鳳臨宇的樣子,是不準備放過她了。只是她鳳傾嵐又豈會任人宰割?

「皇上,這鳳傾嵐目無禮數之事尚且是小,但是她女扮男裝,欺君罔上,可不能不追究啊!」剛剛進入宮中,還沒有來得及坐下來說話,皇後就已經迫不及待的在南凌皇帝耳邊說道。

南凌皇帝听到皇後的話,臉色微微一沉,頗為不悅的看了鳳傾嵐一眼,繼而看向鳳傾嵐的母妃霍伊斯,似乎在等霍伊斯向他解釋什麼,霍伊斯看到南凌皇帝的眼神,連忙跪了下來,對南凌皇帝說道,「皇上,女扮男裝一事,完全是臣妾一個人的主意,傾嵐不過是被臣妾逼迫罷了,皇上若是要怪罪,就怪罪臣妾吧!這一切和傾嵐沒有關系啊!」

鳳傾嵐站在霍伊斯邊上,看到霍伊斯著急替她求情,心里面某個角落不由被觸動,畢竟是母女連心,不管霍伊斯心里面到底藏著什麼秘密,但她始終是這個身體的母親,她絕對不能放任她不管。

「讓傾嵐女扮男裝,可是欺君大罪,難道你就不該給朕一個解釋麼?!」南凌皇帝听到霍伊斯的話,一雙眸子緊緊盯著霍伊斯,似乎要從她身上看出什麼似的。

霍伊斯听到南凌皇帝的話,緩緩抬起了眼眸,看到南凌皇帝盯著她的目光,她的眼中似是有著幾分掙扎,最終還是蹙了蹙眉,咬牙說道,「皇上,臣妾有難言之隱,實在是不能說。」

「好一個難言之隱!」南凌皇帝听到霍伊斯的話,臉上迅速的閃過怒氣,眼中也帶著幾分失望和惱怒,顯然是耐心已經耗盡了,指著霍伊斯說道,「來人吶!霍貴妃縱容女兒女扮男裝,欺君罔上,今日起打入冷宮!」

霍伊斯听到南凌皇帝的話,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光芒,她看著南凌皇帝,眼中似是深情又似是別的什麼,最終抿了抿唇,跪下磕頭,一字字說道,「臣妾謝皇上開恩。」

鳳傾嵐在一邊听著他們的對話,並沒有開口求情。畢竟皇後站在一邊還沒有開口,她也不必急著開口。所謂敵不動我不動,她就不相信皇後真的能夠沉得下去,放過這樣好的一個機會。

不過南凌皇帝的宣判也的確叫她意外,按道理來說,欺君之罪就是死罪,尤其是像霍伊斯這樣,不僅犯了欺君之罪,事後還說什麼難言之隱不肯坦白原因的,可是南凌皇帝居然在盛怒之下也不過是將霍伊斯打入冷宮而已,看來自己這位父皇對她的母妃還是念著幾分感情的。

或者說父皇對她的母妃應當是情深一片的,若不是因為情深,怕是也不會因為母妃的難言之隱而震怒至此了。

「皇上,霍伊斯欺君罔上,現在又拒不坦白,打入冷宮是不是太輕了?」皇後听到皇帝的宣判,狹長的丹鳳眼中劃過一絲嫉恨,看來皇上還是對這個賤人念著感情,她不由怨毒的說道,「再說了,這鳳傾嵐雖然是听了霍伊斯的話,但是欺君也是事實,怎麼可以不追究呢?」

听到這里,站在一邊的鳳傾嵐唇角勾起一抹笑,烏黑的眸子里面閃過一道流光,皇後果然是耐不住性子要插手了,看起來皇後對她母妃的怨恨挺深的,打入冷宮都不能讓她解氣?

而跪著的霍伊斯一听到要追究鳳傾嵐,眼中閃過一絲慌亂,連忙對著南凌皇帝磕頭,說道,「皇上,傾嵐都是听了我的話而已。她是個懂事的孩子,這些年來也沒有少吃苦,求皇上網開一面,放過傾嵐吧!」

看到霍伊斯臉上出現的焦急神色,南凌皇帝的眼中神色復雜,他深吸了一口氣,看著霍伊斯絕美的臉頰,心中似是有一口氣難平。這些年來,他對她那麼好,可是她卻始終有事情瞞著他,就算他假裝寵愛皇後,寵愛別的嬪妃,她也永遠是一副不驕不躁的樣子,叫他絲毫感覺不到她的在乎,也許只有在面對她的女兒的時候,她才會這樣焦急吧?

既然她這麼擔心鳳傾嵐的安危,那麼他就索性用鳳傾嵐的性命來逼逼她。他倒想要看看,到底是鳳傾嵐的性命重要,還是她所謂的難言之隱重要!

想到這里,南凌皇帝目光一凜,看向霍伊斯,冷聲說道,「皇後說的對,就算傾嵐是听了你的話,那也是欺君之罪,今日你若是不給朕一個合理的解釋,傾嵐也難逃一死!」

鳳傾嵐聞言,臉上仍是沒有絲毫著急的神色,只是悠然自得的看著眼前的一切,仿佛這一切根本和她沒有關系,她不過是個圍觀看戲的觀眾罷了。先且不說她有洛紫宸的國書,必要時候自然可以保命,就說她現在看到的,她這個父皇明顯不過是利用她在逼迫她母妃說出那個難言之隱而已,其實,她對那個難言之隱倒是也很好奇,直覺上,鳳傾嵐覺得這難言之隱似乎和那個人有關系。

霍伊斯听到南凌皇帝的話,臉上出現了為難的神色,眸中是滿滿的掙扎,難道真的要說出來麼?少主說過,若是她膽敢對南凌皇帝說出一切,那麼她就會死,可是若是她不說,傾嵐就會死。

「皇上,你真的要如此逼臣妾麼?」霍伊斯有些淒婉的抬眸,看著南凌皇帝,這個她愛了十幾年的男人。從當初第一眼看見他,她就已經心動,到他對她溫柔深情的呵護,她的心就已經為他沉淪。

為了能夠和他在一起,她不顧自己縹緲峰聖女的身份,硬是嫁給他做了妃子,甚至想要為了他背叛縹緲峰。可是縹緲峰的勢力又豈是那麼簡單的,即便是她躲在南凌的皇宮,縹緲峰的人要帶走她,也不過是費些功夫而已。

就在她以為她必死無疑的時候,主子卻說可以饒她一命,只需要她讓她未來生出的女兒女扮男裝就可以。當時她的確懷了身孕,可是連她自己都不知道這孩子是男是女,主子為何肯定是女兒呢?但是當時的她也沒有多想,她只是想要呆在自己心愛的男人身邊,只是想要活下去。

後來,她真的生下一個女兒,當然,她也按照主子的吩咐,對外宣稱這是一個男孩,並且找了一個男孩過來頂替外面人的查探。為了掩人耳目,縹緲峰的天師特地下山到了南凌,以一些手段說服了南凌皇帝,讓他們將傾嵐帶走。

她第一次見到傾嵐的時候,傾嵐已經七歲了,而那個時候,主子和天師也不知道因為什麼緣故,竟然一同過世。縹緲峰由少主接手,天師的位置也納蘭若楓接手。

她永遠記得,少主不過是十二歲的年紀,可是那目光中的冷厲卻比以前的主子更甚,讓她這個年長他那麼多的長輩在他的面前都忍不住顫抖。

少主對她說,鳳傾嵐是女子的事情,不可讓別人知道,而叫鳳傾嵐女扮男裝的事情,也不可讓南凌皇室知道。否則她的下場就只有死。

她不想死,她想要呆在南凌皇帝的身邊。因此她都答應了下來。而小小的鳳傾嵐也很懂事,沒有給她添什麼麻煩,只是夜深人靜的時候,她會拉著她的衣袖,小心翼翼的問她,母妃,為什麼我不能穿花裙子,為什麼我要扮成男子。

每當這個時候,她總是模著鳳傾嵐的小臉不說話,隨著鳳傾嵐一點點長大,她的姿容出落的連她都覺得驚艷,可是即便是如此,又能夠怎麼樣?她這一輩子都必須要像個男人一樣。

看到鳳傾嵐征戰沙場,看到她去接觸那些她原本不喜歡的權謀和殺戮,她的心里面也曾無數次的懊悔,可是,她終究太怯懦,她不想死,也不想離開這個男人。

可是事到如今,若是她再不說出來,傾嵐就會死。她已經欠了這個孩子太多太多,怎麼可能要她為了她的貪生而付出生命呢?

「你到底說不說!」正在霍伊斯沉思的時候,南凌皇帝的聲音又再一次在耳畔響起,霍伊斯聞言,唇角露出一抹絕美的笑容,一如他們初見的時候,她一字字的說道,「臣妾說。」

南凌皇帝听到霍伊斯的話,面上浮現出一抹欣喜,可是隱隱的又覺得不安,仿佛他听到這個真相之後,霍伊斯就會離他遠去一般。而鳳傾嵐也是微微蹙了蹙眉頭,其實就算霍伊斯不說,她也完全有把握她不會有事,不過她也對這個難言之隱很是好奇。

「皇上,您知道縹緲峰吧。」霍伊斯緩緩抬起眼眸,看著南凌皇帝,笑著問道。

南凌皇帝听到這話,微微向後退了一步。縹緲峰在外人看來,不過是一個神秘的組織罷了,但是只有四國皇室的人知道,縹緲峰的勢力有多麼恐怖,就連四國的皇室都不敢輕易的得罪。可是霍伊斯的難言之隱和縹緲峰又有什麼關系呢?

「臣妾就是縹緲峰的聖女。」霍伊斯看到南凌皇帝眸中的驚訝,卻還是笑著說了下去,「當年臣妾私自下山游玩,無意中遇見了皇上,臣妾對皇上也是一見傾心,只是因著身份問題,才不得不割舍感情。豈料皇上卻遞了書信給臣妾,臣妾原本並不想回應,可是誰知造化弄人。」

霍伊斯的話似乎引起了南凌皇帝的回憶,他也陷入了深深的回憶之中。他仍然記得當年第一次看到霍伊斯的時候,她穿著一襲白衣,在山間自由的奔跑著,如同山間的精靈一般美麗迷人,只一眼,就叫他動了心。他給她寫了書信傳情,可是她卻沒有作答,就消失不見。

他回到宮里面只覺得失魂落魄的,仿佛遇見她只是一個美麗的夢而已,可是自從遇見她之後,看到其他女子的時候,他再也提不起興趣。直到那日他出宮,又一次遇見了她,也許這就是上天安排的緣分吧。

「我下山購置東西的時候,竟然又遇見了皇上。」霍伊斯還在繼續說著過往的事情,「我終究還是動了情,因此我不顧縹緲峰聖女的身份,跟著皇上進了宮,我原以為只要隱姓埋名,躲在宮中就可以避開縹緲峰,可是誰知道,不過七日,他們就找到了我。主子說,可以饒我一死,並且讓我留在皇上的身邊。條件就是,要傾嵐女扮男裝。」

「你是縹緲峰的聖女?」南凌皇帝明顯對縹緲峰有些忌憚,听到霍伊斯的話,有些驚詫的看著霍伊斯,然後又繼續問道,「這麼說起來,你之所以堅持要讓傾嵐去東海做質子,也是縹緲峰的意思了?」

「是。這是少主的吩咐。」霍伊斯看了一眼鳳傾嵐,眼中是滿滿的愧疚。當初傾嵐哭著說她不想離開南凌,不想去東海,可是為了她自己的安危,她還是逼迫傾嵐去了,後來听說傾嵐失了憶,也不知是不是被她這狠心的母親給氣得。她是真的對不起鳳傾嵐啊!

「為什麼?縹緲峰究竟想要做什麼?」南凌皇帝听到這里,目光凜然,質問道。到這里,已經不是他和霍伊斯之間的感情問題了,而是涉及到政局了。

縹緲峰雖然只是一個神秘的組織,但是它的勢力,四國都是知道的。而如今縹緲峰處心積慮,要求鳳傾嵐女扮男裝,又將她送到了東海做質子,這其中一定有什麼陰謀。

「我也不知道。」霍伊斯的目光微微閃爍了一下,才應道。這其中的緣由她自然是知道的,身為縹緲峰的聖女,她自然知道縹緲峰不是什麼神秘的組織,而是前朝遺留下來的,縹緲峰的人的一生目標就是一統天下,光復前朝。

而鳳傾嵐的命格在她還在她肚子里面的時候,就已經算好了,她是天煞鳳星,可逆乾坤,對于一統四國有著不可言述的作用。但是這些話,她卻不能對南凌皇帝說,縱然他愛她,也愛傾嵐,但是一旦知道了這個,難保不會對傾嵐動手。

南凌皇帝听到霍伊斯的話之後,看向她的眼神明顯發生了改變,甚至帶著幾分戒備,而霍伊斯看到這,只是淒然的笑了笑。她早就知道說出一切的下場,因此寧可被誤會,也一直不肯說出真相。只是這些年,這些話她已經忍了太久太久了,也許是該說出來了。

而鳳傾嵐听到這一切,眉毛微微一挑,烏黑的眸子里面帶著幾分思索。看起來她的身世似乎更加復雜了,而這個縹緲峰的少主,似乎很有可能是寧兒的主子,也就是沐鈺兒口中的那個人。

只是縹緲峰這麼做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呢,母妃說她不知道,可是直覺上,她覺得她是知道的,只是不想說罷了。

「皇上,這縹緲峰一定是有什麼企圖的,你可千萬不能姑息了他們!」皇後听到這里,狹長的丹鳳眼中含了幾分怨毒,雖然她並不清楚縹緲峰的勢力,但是看皇上的樣子好像頗為忌憚,既然忌憚,那就一定要好好利用,一定要利用這次機會干掉霍伊斯!

而南凌皇帝听到皇後的話,臉色也微微沉了沉。原本他不過是想要逼迫霍伊斯說出那所謂的難言之隱而已,可是如今知道了這難言之隱,他倒是真的有些為難了。縹緲峰究竟想要利用鳳傾嵐的身份做些什麼?而霍伊斯說的話到底是不是真的,她到底對他還有沒有隱瞞?

「皇上,您難道不相信臣妾麼,臣妾在您身邊這麼多年了,難道臣妾會害您麼?」霍伊斯看到南凌皇帝目光中的猶疑,不由說道。她實在沒有想到她說出真相之後,反倒更加不妙。

而南凌皇帝听到霍伊斯的話,又看了霍伊斯一眼,眼中似是在掙扎。的確,霍伊斯不會害他,而鳳傾嵐是他和她的女兒,他怎麼可以對自己的女兒下手呢?

「這什麼縹緲峰我是不知道,不過我倒是帶回了東海的國書,父皇不如先看看東海的國書再做決定。」鳳傾嵐看了一眼南凌皇帝,又看了一眼皇後,悠悠的說道。

南凌皇帝听到鳳傾嵐的話,接過了國書,仔細看了起來,看了幾行,他的臉色微微一變,又看了鳳傾嵐一眼,而鳳傾嵐依舊神色淡淡,墨黑的眸子里面帶著滿滿的自信。

「皇上,不管東海國書寫了什麼,這鳳傾嵐是不能放過的,否則這縹緲峰的陰謀就無法瓦解!」皇後看到南凌皇帝的神色又變了,似乎不打算處置鳳傾嵐了,她不由著急的說道。

「縹緲峰的陰謀?皇後娘娘如何就肯定其中一定有陰謀呢?」鳳傾嵐挑了挑眉毛,看了皇後一眼,悠悠說道,「東海國書里面已經寫的非常明白,紫宸要娶兒臣為後,若是父皇真的處置了兒臣,縹緲峰的什麼陰謀有沒有被瓦解,兒臣是不知道,但是東海是一定不會放過南凌的!」

「你!」南凌皇帝听到鳳傾嵐的話,不由有些惱怒的指著鳳傾嵐。

洛紫宸的國書里面的確已經寫的非常明白,他要娶鳳傾嵐為後,至于鳳傾嵐女扮男裝的事情,也希望南凌皇帝看在東海的面子上不要計較,若是南凌膽敢動他未來的皇後一下,那麼他就算傾東海之力,也不會放過南凌。

「若是嵐兒有一絲一毫的損傷,朕傾東海之力,必覆南凌。」白紙黑字,字字句句,沒有絲毫商量的余地。足可見洛紫宸的決心。

只是明白洛紫宸的意思是一回事,听到鳳傾嵐這樣肆無忌憚的威脅又是另外一回事,身為一國帝王,听到這樣的威脅自然是不悅的。

鳳傾嵐也看出了南凌皇帝的不悅,只是她不甚在意的笑了笑,反正經過她母妃說出了那個難言之隱,她這位父皇只怕是會對她防備有加了,既然如此,她索性也就不必討好了。

「父皇不必動怒,兒臣不過是實話實說罷了。縹緲峰到底想做什麼,沒有人知道,何必為了一個未知的東西而毀了南凌呢。何況就算縹緲峰真的有什麼陰謀,只要兒臣心里面向著南凌,就算有陰謀也不能實現,反之,若是這個陰謀根本與兒臣的意願無關,父皇就算真的殺了兒臣,那也是無濟于事。」鳳傾嵐挑了挑眉毛,看著南凌皇帝,一字字說道。

而皇後在一旁自然也看到了國書上的內容,不由氣得臉色發白,好不容易有了一個千載難逢的除掉霍伊斯和鳳傾嵐的機會,東海皇帝居然為了鳳傾嵐寫來這樣一封國書,難道鳳傾嵐在他的心里面比東海和南凌的邦交還要重要麼,他這樣就不怕得罪南凌?

「皇上,這東海皇帝這國書實在是欺人太甚!而且據臣妾所知,他還曾經想要強行扣留臨宇做質子,這對南凌可是奇恥大辱啊!」皇後似是十分惱怒的對南凌皇帝說道,希望以南凌的國威來引起南凌皇帝的憤怒,處置了鳳傾嵐。

鳳傾嵐聞言,只是輕輕勾了勾唇,悠悠說道,「父皇,兒臣以為皇後女乃女乃此言差矣。若是東海當真不把南凌放在眼里,那麼太子哥哥也就回不來了,而兒臣也不必回來。紫宸之所以讓兒臣回來,就是為了給父皇面子,至于那國書,那也只能證明紫宸對兒臣用情深罷了。兒臣是南凌的公主,紫宸對兒臣用情,自是有利無害的,父皇應當明白才是。」

南凌皇帝听到皇後的挑撥之後,本是十分惱怒的,可是听到鳳傾嵐這麼一說,轉念一想,也的確如此。

東海皇帝想要扣押鳳臨宇的事情,他也听說了,但是那畢竟是東海先帝的做法,而洛紫宸卻是將鳳臨宇給放回來的人。至于國書一事,看起來是洛紫宸威脅了他,可是轉念一想,這也不過是洛紫宸對鳳傾嵐的維護罷了,而正如鳳傾嵐所說,她是南凌的公主,洛紫宸對她用情深,也不是什麼壞事。

「好了。這件事情就到此為止吧。傾嵐不過是听了霍貴妃的話,不必追究了。」南凌皇帝心中已有決斷,不欲再給皇後說話的機會,宣布道。

皇後似是心有不甘,可是也知道再說無意,只是恨恨的看著鳳傾嵐。鳳傾嵐不由勾了勾唇,想要動你姑女乃女乃?哪有那麼容易。

「對了,父皇,兒臣還有一事要說。」鳳傾嵐看了鳳臨宇一眼,笑眯眯的說道,只是這笑容之中隱隱含著幾分嘲弄。

鳳臨宇听到鳳傾嵐的話,不由一驚,他沒有想到這欺君大罪居然如此相安無事的過去了,而鳳傾嵐口中的那件事,明顯就是關于刺殺的事情,雖然她沒有證據,可是她若是將這件事情講給父皇听了,對他也是沒有什麼好處的。

「父皇!兒臣和傾嵐在回來的路上遇到了刺客!」既然反正是要說,由鳳傾嵐說,不如由他自己來說。

鳳傾嵐聞言,只是挑了挑眉毛,既然鳳臨宇這麼主動的要說,那她就先給鳳臨宇自己一個發揮的空間吧。雙手負在身後,鳳傾嵐一副悠然的樣子,似乎在等著鳳臨宇的後文。

而南凌皇帝听到這話,面色也是一變,蹙眉道,「怎麼會遇到刺殺呢?你們可有傷到?可知道是什麼人動的手腳?」

「父皇不必擔心。」鳳臨宇還沒有說話,鳳傾嵐就接了話題過去,繼續說道,「不過是些鼠輩罷了,太子哥哥一個眼神就把他們嚇得**尿流,全都跑了呢。這事情,眾侍衛都可以作證,太子哥哥真是厲害極了!」

鳳臨宇听到鳳傾嵐這話,臉色微微一變。鳳傾嵐說的也沒有錯,而且她什麼都沒有說,看起來只是在夸他而已,但是這話的意思分明就是他和那些殺手有勾結。他連忙對南凌皇帝解釋道,「兒臣只是看到刺客很是憤怒,就怒視了他們一眼,誰知道他們竟然撤走了,兒臣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太子哥哥不必急著解釋,父皇如此英明,一定不會覺得太子哥哥和那些殺手有什麼關系的!否則太子哥哥怎麼會如此心急的搶在傾嵐之前和父皇匯報這次的刺殺事情呢!一定是太子哥哥的眼神太過犀利,嚇到了那些殺手!」鳳傾嵐唇角勾起一抹悠然的笑容,意味深長的看了鳳臨宇一眼,悠悠說道。

南凌皇帝也不是傻子,听到鳳傾嵐說到這里,再看了一眼鳳臨宇做賊心虛的表情,不由冷哼了一聲,說道,「既然沒事,這次的事情朕就不追查下去了,下次若是再出現什麼刺客,朕不會姑息!」

鳳臨宇听到南凌皇帝這話,腿都已經微微放軟了,父皇這話明顯是相信了鳳傾嵐的說辭了,都怪他自己太沉不住氣,竟然中了鳳傾嵐的圈套。不過父皇既然已經不追究了,他也沒有必要再解釋下去,否則只怕徒增父皇的厭煩罷了。

皇後自然也知道這件事情背後是鳳臨宇動了手腳,也是笑了笑說道,「既然事情都解決了,就快點讓他們回宮換身衣裳準備用餐吧,這一路上想必也沒有好好吃過飯。」

一听到吃飯,鳳傾嵐的眸子刷的一下就亮了。這個皇後討厭歸討厭,不過這句話還是蠻符合她的心情的。這一路上吃的倒也是不錯的,不過再怎麼好,怕是也比不上皇宮里面的美味佳肴啊。

一想到那些冒著油光的好吃的,鳳傾嵐就不由咽了一口口水,連忙說道,「皇後娘娘說的極是,我們還是趕緊準備用餐吧!」

這句話一說,眾人都是投來了詫異的目光。皇後一臉錯愕的看著鳳傾嵐,鳳傾嵐不是處處和她作對麼,怎麼會說她說的極是,莫不是腦子被燒壞了?可是吃個飯,她也不能玩出什麼花樣來吧。

而鳳臨宇也是無語的看著鳳傾嵐,這一路上對于鳳傾嵐吃東西的本事,他是見識到了,只是他沒有想到這都回了皇宮,鳳傾嵐還是對吃飯這麼情有獨鐘。

一直站在一邊,一句話都不曾說的納蘭若楓,听到鳳傾嵐這句話,只是微微動了動唇角,似是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又似是根本沒有笑,對著南凌皇帝行禮之後,就下去了。

鳳傾嵐也是火急火燎的朝著寢宮跑了過去,麻利的換了一身衣服,就要拉著寧兒去吃飯。

「傾嵐姐,宮宴還沒有開始呢,你這麼早去干嗎?」寧兒被鳳傾嵐拉著,不由有些無奈的白了鳳傾嵐一眼,說道。

「什麼?那老巫婆不是說準備吃飯了麼?怎麼還沒有開始!」鳳傾嵐听到寧兒的話,似是很是不滿,挑了挑眉頭說道。

寧兒聞言,不由額際閃過一道黑線。老巫婆?這是說皇後娘娘麼?這形容詞還真是貼切啊,只是不知道皇後娘娘本人若是听到了這話,會是什麼反應。

「沐浴更衣本就需要些時間,皇後也只是說準備而已。」寧兒看了鳳傾嵐一眼,小聲的嘀咕道,「再說,一般人就算不沐浴,換衣服也沒有傾嵐姐這樣快啊。」

鳳傾嵐何等耳力,就算寧兒只是小聲嘀咕了一句,她也是听得清清楚楚,她不由勾了勾唇,擺出一副自戀的架勢,悠悠說道,「我知道我這個人呢,就是太厲害,連換個衣服都比平常人快,寧兒你就不要這樣夸我了,我會不好意思的!」

寧兒听到鳳傾嵐的話,真的有種無語問蒼天的感覺。她剛才那句話是在夸鳳傾嵐麼?為什麼鳳傾嵐總是有本事把她說的所有話都理解為是在夸她呢?而且,鳳傾嵐會不好意思的?她怎麼一點都沒有看出來呢!

「好了,不要那副表情了,現在還不能吃飯,你去給我拿些糕點來吧,我餓了。」鳳傾嵐對于寧兒的無語似乎毫不在意,她趴在桌上,一副餓的不行的樣子,可憐兮兮的對寧兒說道。

寧兒不由搖頭,這又餓了?中午鳳傾嵐吃的東西可是她的兩倍,連她都不覺得餓,鳳傾嵐居然又餓了?關鍵是照她這麼吃,居然都不會長胖,這到底還有沒有天理了!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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