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姑娘,漂亮漂亮 【007】世界崩塌

作者 ︰ 毛邊

話說,師大南路的出租屋,也是小畢一位剛畢業的師兄轉租給他的。

出租屋在五樓,隔壁就住著房東。

房子轉手的時候,師兄還含著熱淚地對小畢說︰「弟啊,哥實在是要畢業,如果不是因為要跑路找工作,哥是真舍不得這里啊,這可是塊福地啊,名副其實的福地啊……」

小畢心想,媽的,難道師兄又把自己當菜鳥了不成?

這什麼破爛房子嘛,還好意思稱它是「福地」?

師兄無非就是想讓人給他分攤一點水電費唄。雖然吃了啞巴虧,但小畢還是忍了。他只是客氣地問︰「哥啊,為啥說,這兒是塊福地啊?小弟愚昧,還望直言不諱啊……」

師兄作出一副可惡的憤青狀,壓根兒就沒正眼瞧小畢。

他知道,小畢肯定是肚子有怨氣,只是沒說出來而已。師兄只是用一雙老鼠眼放出憂郁的眼神,淡淡地望著對面房東的房間,然後怒了怒嘴說道︰「看見沒,福地,在那兒……」

「看見了,對面那是房東住的地兒啊!」小畢頓時丈二了。

「對,那兒就有寶貝啊,你昨天來的時候,就沒看見寶貝?」

師兄之所以被稱之為師兄。就在于,他什麼都不點破,只是意味深長地說著他一個人才能懂的鳥語。所以,很多人都喜歡溫柔地叫他一聲——鳥人。

「有啥寶貝,師兄你就明說唄,省得小弟我老走彎路啊。」

「唉,這個東西,得看造化。挑明了說,就沒意思了。造化來了,寶貝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我挑明了也沒用!」

如果不是念在師兄臨走的時候,還留了一張折疊床作為告別禮物的話,小畢真想給眼前這個喜歡故弄玄虛的師兄一個抱頭摔,或者一個直拳ko也不錯。

「造化?唉,我就想著怎樣造愛,想著如何**……」小畢心灰意冷了。

「造化來了,造愛也便來了!」

師兄不疾不徐地又來一句禪語。

小畢懷疑,這小子是不是打算去哪個尼姑庵去面試當保安啊?他最近說話,怎麼老是這副德性啊。又或者,他根本就是放棄治療了?

「神經病!」小畢小聲地罵了一句。

「什麼?」師兄猛回了個頭。

「哦,沒,沒什麼,師兄走好啊……」小畢迫不及待地把這個唐僧一樣的師兄趕走,他好打掃衛生。

「等等……小畢,我忘了告訴你,你這出租房里也有寶貝。不過,這寶貝嘛,也要看你的造化……」

師兄說完這句話,小畢簡直忍無可忍了,他一把搶過剛剛給他的那支紅塔山,推他出門。

「滾,再嗦,老子就把那二十五塊錢水電費也拿回來……」

這招果然靈念,師兄吞咽著他沒說完的那些「造化」,嚇得屁滾尿流,跑了。

師兄走後。「這出租房里也有寶貝」這句話卻如魑魅魍魎一般,鬼鬼祟祟,一直在小雷的腦海里飄飄忽忽的。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師兄這個神經病,有時候正常,有時候放棄治療,誰知道呢?為了找到所謂的「造化」,小畢不敢怠慢,他把燈全都打開了,連手電筒也沒閑著。

找了一遍又一遍,搜了一遍又一遍,就差把地板磚撬開了。

「****,狗日的師兄,祝你早日找不到工作,找到工作也發不出工資。」小畢實在找累了,靠在牆上,憤憤地罵道。

要說,什麼也沒找到,那也真說不過去。

畢竟,小畢還真在角落里找到半盒沒用完的「第六感」套子。剛開始小畢還挺欣慰。心想,畢竟也算是同門師兄弟一場,師兄沒把自己當外人啊。禮輕人意重,千里送套套。別人送影集、送鋼筆、送mp4什麼的都太俗,也不夠體貼。師兄這人還算不錯,不但送了張折疊床,還送了半盒「第六感」,算個好益頭,象征意義也有了。

也許,這就是師兄口中的那個「造化」吧!?

高興了沒幾秒鐘,當小畢拿過包裝盒里面的購物小票一看,頓時傻了!媽的,原來,這半盒「第六感」還有兩天就要過期了。

小畢平靜了一下,想想︰唉,還是算了,別再罵師兄了吧!畢竟,師兄這四年過得也挺不容易的。四年保質期的「第六感」,他居然到畢業了,還剩下大半盒沒用完……

小畢搬了一大堆的東西到五樓,全身的骨頭都快散架了。

他顧不得再同情那個四年都沒用完一盒套套的師兄了。他得打掃衛生,然後再在把折疊床架起來。他得美美地睡一覺。他租出來住,不就是貪圖能練就一身「睡夢羅漢拳」麼?

小畢拿著掃把,惡心地攪牆上的蜘蛛網。

蜘蛛網太多太厚,小畢一邊攪一邊感嘆︰唉,難怪師兄還有半盒「第六感」用不完。他媽的,這小子把房子弄得跟「盤絲洞」一樣,女鬼到了門口,都會嚇得不敢進來。

突然!

牆上一只小強引起了小畢的注意。

它漫不經心地在牆上爬來爬去,好像還沒有適應新主人的入住和政權更迭。就像一九九七年的香港,還有一批不知好歹的紅毛綠眼,沒有完全見識過「國產007」的威力一樣。

啪!

只需一下,牆上的小強,便歸了西。小畢結束了它短暫而齷齪的地球生命之旅。

「媽的,真夠髒的!」

小畢拿了張白紙,捏住了黏在牆上的小強的遺骸,順勢直接丟到了垃圾桶里。

雁過留聲,人過留名,小強死後,留下一些血跡和腦漿。小畢不知道小強有沒有腦子,不知道這只小強有沒有腦漿,但它確實是流了一些ru白色的液體留在牆上,而且還飛濺得到處都是,像仙女散花。

小畢開始後悔自己下手太狠了。

他掏出兩張「心相印」,認真地擦起牆來。擦著擦著,他在牆上發現了一個很有意思的景象。在那只小強血染的風采旁邊,有人居然用紅色馬克筆寫了兩排字——「天生一個仙人洞,無限風光在險峰」。

咦!

沒想到,師兄還是個「毛粉」?沒想到,師兄對老一輩無產階級革命家的這句驚天地泣鬼神的詩句如此感興趣。念念不忘,必有回想。

咦,再看!

兩句詩詞上面還貼了一張小小的凹凸曼。凹凸曼大約十公分見方,一個標準的叉叉手勢,簡直欠扁得不行。唉,沒想到,師兄一個人苦守空房的時候,蛋疼了,居然也會用「咸蛋超人」來實現自我的精神救贖。小畢心想︰真是難為可歌可泣的師兄了。他一定是蛋疼的時候,就跑來看看「咸蛋超人」,然後縮陽入月復地告誡自己要——「蛋定,蛋定!」

咦,再看,再看!

「咸蛋超人」凹凸曼居然還被畫了個二郎神的眼楮?

「靠,師兄,你這演的是哪出啊?」小畢心里開始犯嘀咕了。這「天上一個仙人洞,無限風光在險峰」加上一個「開了天眼的凹凸曼」。這這這,這到底是要鬧哪樣啊……

他不敢怠慢,將身子湊近了再看。然後,他像平時買了「刮刮卡」一樣,輕輕地用手刮了一下凹凸曼的那只「天眼」。

天吶,居然,居然,居然真的跟劉謙說的一樣耶——「見證奇跡的時刻到了」他居然意外的發現︰原來,「咸蛋超人」凹凸曼後面,居然是空的。

小畢又輕輕地用手指一戳,牆上破了個洞。

洞越戳越大,越戳越深。

小畢明顯感覺自己心跳開始不爭氣了。他心如撞鹿,亂如麻,狂跳不止,像個羊癲瘋不小心又中了頭彩一樣。

難道,這就是師兄傳說的「出租房里也有寶貝」?難道這就是師兄傳說的「造化」?小畢模了模正在鬧九級地震的胸口,艱難地咽了一口濃痰,然後做了一個作案前的深呼吸。

慢慢的,慢慢的,他把那張開了天眼的凹凸曼貼紙輕輕地掀開。

如果有人看過電影《壁畫》的話,那麼此刻小畢的感受,他一下子就能感受得到了。

牆上,貼紙蓋著的地方,藏著一個洞,直徑約等于普通自來水管那麼大。而且,從洞的那一頭,依稀傳來嘩啦啦的自來水聲。

「有人在洗澡?」這是小畢的第一閃念。

「洗澡的,到底是公是母呢?」

小畢的第二反應也夠快,心想,既然有「寶貝」,那個宅心仁厚的師兄總不能害人吧,如果對面洗澡的是一個全身長毛的老男人,他又在牆的那一頭擦槍磨棒撿肥皂什麼的,那那那,可就太掃興了啊!

好一個,「天生一個仙人洞,無限風光在險峰」啊!

「師兄——乖乖——我來了。」

小畢好像受了師兄的心靈感應一般。他把屋里的燈全熄了,將整個身子趴在了牆上。最後,小畢將自己那只號稱全校最犀利的、可以當航空偵察兵的2.0的眼楮,貼在了那個洞洞上。

光速間,整個世界崩塌了……

沒錯,牆洞那邊,一位絕色少婦正在洗刷刷洗刷刷。

這樣的現場直播,不但把小畢眼楮看直了,那個部位也看直了。

她旖旎的身材,白皙光滑的肌膚,讓小畢一輩子都忘不了。就好像余華《兄弟》里寫的那個李光頭在廁所里偷看的那個**一樣,念念不忘,必有回響。

她,就是小畢的房東,少婦房東。

那個晚上,小畢隔著牆,看著直播,當場就是兩槍。

夜深了兩點,小畢還是輾轉反側,于是,他借著電腦里的一些經典動作片,又是一槍。

一個晚上,小畢上演了自殺式三槍,估計連張藝謀見了,都不再敢說《三槍拍案驚奇》牛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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