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夢者聯盟 第029章 夜淺白之殤

作者 ︰ 老曲三十

「不許動!」

百樂宮的保安如潮水般涌向20層。

有人肆無忌憚地闖入百樂宮殺人,卻是在侮辱他們的職業尊嚴。

槍聲如爆豆,杰特如同一道旋風,一人一槍跟七個保鏢對射,強大的火力將對方壓得談不起頭來。

白可斐黑瞳灼灼,散發著強大的黑暗氣息,頓時將原本金碧輝煌的vip房間,染成了黑夜。

所有的保鏢只感覺無數的黑色羽毛飄飛,這些羽毛似乎帶著無比聖潔的光輝,在沾染到身體的那一刻,將靈魂中所有的罪惡帶走。

保鏢們不由得放下了槍械,站起身來。只一個照面,杰特就將加藤身邊的保鏢全部射倒。

黑色羽毛每帶走一分罪惡,色彩就會更濃重一分。

加藤作為前日本相撲冠軍,對夢想有著執著的追求,夢靈比一般人強大太多。竟然能夠對抗白可斐的黑色冰雪之舞的夢破。

感受到黑天鵝城堡的一瞬間,加藤頓時醒悟。

面對死亡的一剎那,加藤抓起苦瓜臉,擋住了射向他的子彈。同時將賭桌翻轉,擋在了自己的身前。

越來越多的保鏢涌向了20層,門外的黑衣人已經頂不住,開始出現了死傷。

「走!」

白可斐命令黑衣人抱起夜淺白,杰特開路,從後面沖出了百樂宮,融入到了無邊的黑暗當中。

拉斯維加斯的喧囂並沒有因為槍聲而打斷。

百樂宮20層的血跡早已被擦拭干淨,那里曾經發生的慘案,只是如同一場春•夢,了無痕跡。

人流如織,追逐一夜暴富夢想的人,如過江之鯽,趨之若鶩。

某個偏僻街道地下室,風泊組的一個安全屋。

翰墨冰、若婭檸、馬龍圍坐。

夏小依哭得跟個淚人一般,「哇,夜淺白就這樣死了,他明明是去送死。為什麼?」

「小依,為這種人哭,不值得。兩年前,要不是他,源櫻佘那死丫頭也不會纏著冰塊師兄;這兩年,他處處與我們為敵,差點將風泊組的資源耗盡;這次,又是用莫一方的消息來要挾你參與生死賭局,這種居心叵測的人,死了到干淨。」

若婭檸口中依依不饒,眼角卻含著眼淚。

「不管怎樣,他畢竟是我們以前的戰友,而且還死在我面前,我到現在也無法接受!」

夏小依模著眼淚,楚楚可憐。

「兩位莫哭,我有話不知當講不當講?」馬龍擰著眉頭,欲言又止。

「馬龍先生請講!」翰墨冰收起了悲哀,恢復了冰冷冷的氣質。

馬龍作為聞名賭界的賭俠,樂衷慈善,深受拉斯維加斯的愛戴,翰墨冰給與他足夠的尊重。

「我覺得夜先生提議參加生死賭局,本身就是他設的一個局,我有種被他操縱的感覺。他很可能有其他的目的,需要結束自己的生命。我讀過中國的書,很多人視死如歸,還有瞞天過海一說,我認為,他另有所圖。」

「中國還有機關算盡一說呢?馬龍先生,生命高于一切。他還是基督教徒,自殺是絕對不允許的,借別人手自殺同樣不可以。怎麼會自尋死路呢?」

若婭檸反駁道,她何嘗不是希望夜淺白如馬龍所說的那樣,有所圖謀。

「n,n。美麗的小姐,美國人雖然把生命看得很重,但並非不可自我犧牲。我們有這樣一句話,我們因愛而生,因此可以含愛而死,放棄生命的理由只有一個,那就是愛。」

若婭檸搖搖頭,表示不知。

「我听說過?」夏小依哭的更厲害了,「他是要跟簡月同生共死!」

「如果是為了愛人,這種犧牲是崇高的、偉大的。」馬龍對夜淺白肅然起敬。

「小依,你什麼時候听說過這句話,怎麼沒听你說過?」若婭檸好奇地拉著夏小依的手。

「檸姐,我是從莫一方那里听過這句話的。」夏小依偎依在若婭檸的肩膀上,有些失神。「我們因愛而生,為愛而死。除了愛,我們沒有任何理由放棄生命,悲傷和絕望不是借口。」

「誰?莫一方?」馬龍頓時呆若木雞。「迪爾耶娃,你曾經也對我說過這句話吧,你到底在哪里?」

神堡軍事基地的地下室中,迪爾耶娃•卡特琳娜背著手,對著一張卡片發呆。上面寫著「因愛而生,為愛而死。除了愛,我們沒有任何理由放棄生命,悲傷和絕望不是借口。」

「因愛而生,為愛而死。多情總被無情惱。馬龍,你真的好狠心。莫楓,你總是太無情,算了,總是無緣再見!」

說完,卡特琳娜跟著麥克走出了自己的房間。

走出了地下工事,走出了整個軍營,麥克停下了自己的腳步。

「為何不走?」卡特琳娜感到有些意外。

「神堡有我的伙伴。在神花谷中,有人接應你。」

說完,麥克抱著槍,再次潛如黑暗,消失地無影無蹤。

卡特琳娜搖搖頭,表示無奈。邁開長腿,優雅地如同一只天鵝,在沙地上劃過,如風搖的罌•粟一般,向神花谷飄去。

麥克忍不住回頭看了看,暗道一聲,「迷死人的妖精!」

地下室中,科爾踏過一個個水窪,飛奔中旋起的旋風,驚得周圍的老鼠、蟑螂等生物四處逃竄,讓數十個昏倒在水窪中的士兵免去被老鼠啃噬之苦。

科爾又驚又怒。

麥克僅僅以一己之力就神不知鬼不覺地探到了地下最隱秘,防衛最嚴密的地方,可謂神魔一般的強者,自己一個人能對付得了他嗎?

為什麼這里依舊靜悄悄的,沒有半點聲音,難道那個特種兵已經得手?

科爾不敢想地太多,藍色的瞳孔已經開啟,金光含而不露,他必須在第一時間內將麥克制服,否則後患無窮。

通道的盡頭,燈光如豆,高懸的心頓時放了下來,急促的呼吸平穩了下來,整個人顯得更加冷靜。

在靠近房間的那一刻,科爾猛地一個前撲,快速撞開了虛掩的房間門,前滾翻進了房間,半跪在地上,槍口向四周掃描。

房間空空如也,茶杯中依舊熱氣裊裊,一切如舊,只是人影不見。

「媽媽!」科爾心急如焚,慌張地叫了一聲。轉身回頭,向來路望去,只有無邊的黑暗。

桌上似乎有一張紙條,科爾放下槍,面帶神聖地拿起那張紙條。

文字是老式的俄語花體字母,雋秀而飄逸,正是母親的親筆信。

「親愛的科爾、伊萊莎,跟你們在一起的日子很幸福,很快樂,上帝把你們恩賜給我,是我最大的榮耀。我也曾經夢想著,這是天長地久。可你們有你們的生活,我有我的夢想。蟄伏得太久,已經淡忘了自己的使命和命運,這讓我很不開心,也很自責。這次的離開,雖然有些不經意,卻是兩年來我看到的唯一的曙光,命運的大門已經向我敞開,我能做的只有張開雙臂去擁抱,而不是逃避。」

「科爾,你一直是我的驕傲,你很堅強,也很努力。但你應該有自己的夢想,而不是我。所以不要為我的離開而感到難過,你一定能做到的。媽媽很開心,能夠找到自己的生活,尋到自己的價值。」

「照顧好妹妹。媽媽答應你,完成使命後,回來跟你們團聚。我們因愛而生,因愛而死。再看不到你們得到真愛之前,媽媽會勇敢地活下去。我不想卑微地活,也不會卑微地死去。」

「愛你們的媽媽!」

讀完信,科爾無力地跪在地上,揪著美麗的金發,痛哭起來。「媽媽,對不起,是兒子無能,不能給你真正的生活,不能夠幫你實現夢想。」

淚水打濕了信紙,模糊了字跡,也模糊了科爾的眼楮。

「藍盾家族,我發誓,你們要為自己的愚蠢和傲慢付出代價。」

「媽媽,我會兌現自己的承諾,讓你重歸那狗屁的藍盾家族,哪怕是把這個家族變成墳墓。」

天已經蒙蒙亮,東方出現了魚肚白。

沙漠的太陽升起的速度格外快,仿佛帶來一股太陽風,將寒冷和黑暗在瞬間驅趕。

風吹過,紅色的罌•粟隨風舞動。

服務生抬起頭,向遠方眺望。

一襲紅衣,如血,如火。

夜沉白卻知道,來人如罌•粟。

卡特琳娜似乎看透了夜沉白的心思,微微一笑,「你把我比作罌•粟,可是有些不公平。如果不是有人提煉,有人迷戀,罌•粟只不過是自然界一株美麗的花卉罷了。」

夜沉白只是遞給卡特琳娜一台電腦,卻沒有過多言語。

「你要我再進一次伊甸園?」卡特琳娜臉色很差。

「嗯!」夜沉白點點頭,「算是最後的一個人情。」

「哎,你這孩子,真是執著。那個人今生有你,也算是三生有幸了。」出奇地卡特琳娜嘆了口氣,「如果他也能為我如此痴情,該有多好。」

夜沉白眼眉低垂,難以自已地想起魔鬼城中的那個人,喃喃道,「可惜,到現在他的心中卻沒有我的位置!」

不過他很快清醒過來,看著一臉期待的卡特琳娜,又緩緩說到,「他,很不好,魔鬼城已經完全控制了他的心智,他正在進化。神祗墓地夢靈城堡一旦完成五星連城,整個魔鬼城就會落入墓厄的手中,到那時,他將變成墓厄最強大的傀儡,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話語不急不緩,但是卻讓卡特琳娜如陷泥沼,被這流淌的憂郁感染。

「兄弟齊心,其利斷金,你和夜淺白不是孿生兄弟,卻非要學那許普諾斯和塔納托斯,一個千方百計守護人的夢想,另一個千方百計扼殺人的靈魂。兩年前,你算計他,奪取了蒼穹之書;兩年後,他將黑天鵝送給了墓厄,卻是為了報復你吧。」

「道不同不相于謀。夜淺白他善惡不分,當伊甸園的走狗,理當受到懲罰。只不過,這次他將白可斐和自己送給墓厄的計謀,卻是給我造成了不小的麻煩。」

夜沉白有些憤恨。

「少爺!」

神花谷的入口傳來清朗的叫聲,服務生正押著哈瓦娜走進了神花谷。

哈瓦娜雙手被綁,臉色悲戚,在服務生的槍口下,亦步亦趨,有如行尸走肉。

看到了夜沉白,服務生快跑了幾步,興沖沖地來邀功。「這個女孩叫哈瓦娜,先知石部落的傳承者,也是胡猛飆的夢靈伴侶,相信他對少爺有大用。」

夜沉白臉色有些陰郁,向哈瓦娜身後看了看,只有一地罌•粟花。

「她身邊的那頭沙漠狼呢?」

听著夜沉白的詢問,服務生心中一沉,但是趕緊滿臉堆笑,十分乖巧。「那狼,被小盾響尾蛇咬了,又被我打了一槍,可能活不成了。我這就去把它搬過來。」

「好乖巧的小哥!」卡特琳娜稱贊道,心中對服務生提高了幾分警惕。

「算了,我過去看看,沒有了圖騰獸的輔助,她預言系的夢靈會大打折扣的。」

夜淺白走了幾步,又回過頭去,對著卡特琳娜說到。「剛剛收到消息,夜淺白心髒中槍,被白可斐帶走,我們的時間更少了。」

「夜淺白不會死!」翰墨冰張口說話,「為愛而生,為愛而死。為了簡月,夜淺白背信棄義,始亂終棄,在放浪形骸中走上一條不歸路。在救活簡月之前,他不會輕易放棄自己的生命。」

若婭檸、夏小依如同看著怪物一樣看著翰墨冰,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覷。

「哇!夜-淺-白-不-會-死!為-愛-而-生,為-愛-而-死。•••」夏小依被翰墨冰的一本正經給逗樂了,破涕為笑,伸著手指頭數翰墨冰說出的字數。「哇,冰塊師兄,從尤卡潘出來之後,你一句話就不曾超過十個字。沖你能說這麼多話,夜淺白就不會死。」

「哼,果然是情敵更了解情敵,還敢說心中沒有簡月?」若婭檸再次醋意大發,揚著美艷而精致的小臉,很是不滿。

這里的情敵,自然指的是夜淺白。

翰墨冰將頭扭向馬龍,對若婭檸不再理會,「先生,臨走之前,你確定夜淺白的大腦已經死亡?」

「他只是失去了呼吸,心髒停止了跳動。」馬龍很誠懇地回答。

「生死未卜,夜淺白,你這步棋下得可真夠險的。我承認,我不如你!」翰墨冰自嘲地笑了笑,臉上的冰冷變成了失望。

「哼,棋行險招也是笨蛋。」夏小依的精神振作了很多,眼淚已經擦干,只是眼楮有些紅腫。「現在回想起來,夜淺白的計劃還是很明顯的,從我開始,到白可斐的到來,一切的一切都有刻意雕琢的痕跡。我們都知道他另有所圖,難道白可斐後面的那個人看不出來?」

冷靜下來的夏小依,思維敏捷,開始分析夜淺白的所作所為。

「這家伙好劍走偏鋒,事事出人意料。只不過,他這次的對手是藍盾家族的墓厄,恐怕沒那麼好對付!」

若婭檸有些幸災樂禍,似乎在看狗咬狗的好戲。

「藍盾家族?」馬龍愣了一下,對著三個小輩說到,「對不起,我告辭了!」

說完起身要走,讓翰墨冰等人大為不解。

「馬龍先生!難道你不想知道夜淺白‘臨死’之前說了些什麼?」

夏小依追了過去,拉住了馬龍的衣角。得知夜淺白沒死的消息,她的心情不錯。

「逝者已矣,過去的就過去吧。她不讓我見兩個孩子,終歸是因為我沒有能力保護他們。」馬龍仰天長嘆,眼中似乎含著淚水。「其實我姓布魯舍爾德,我為家族給你們造成的傷害道歉!」

說完,馬龍對著夏小依鞠了一躬。

「你是藍盾家族的?」夏小依本來想將夜淺白的話轉告給馬龍,但听到對方是藍盾家族的人物,頓時打住了。

「想不到,大名鼎鼎的賭俠,竟然是藍盾家族拋棄的浪子,馬龍•布魯舍爾德先生。你能為加藤送的蠅頭小利而殺掉一個毫不相干的人,現在卻要為跟你有仇的哥哥所犯下的罪行道歉,你是真的慈悲呢,還只是真的要惡心我們?」

若婭檸得理不饒人,絲毫不給馬龍面子。

從莫一方失蹤,到白可斐被俘,再到夜淺白被殺,一切的一切都有藍盾家族的影子,不由得她不生氣。

「事情並非你想象的那樣!算了,我跟你們這些小輩解釋這些干什麼?」

馬龍定了定身體,轉身再次要走。

「馬龍先生!」即使知道了馬龍的姓氏,但翰墨冰卻依舊稱呼他為馬龍,足以說明風泊組對這個姓氏的不屑。

馬龍停住了腳步,對于一向冷漠的翰墨冰,他還是比較尊重的。

「看得出你心事重重,想必有什麼難言之隱,只要你能夠合理解釋今天的所作所為,也許我們真的能幫你的忙。」

得到翰墨冰的保證,馬龍的臉上露出一絲喜色。略一思索,他再次回到了安全屋中。

「我知道你們都是守夢人,尤其是夜淺白,夢靈的強大已經不在我之下。」

被馬龍輕易點破身份,翰墨冰不由得緊張起來。但想想對方既然是藍盾家族,自然知道守夢人的內幕。

馬龍原原本本將夜淺白如何成為新的賭神,暗中邀請自己一決高下,又如何跟加藤結怨的事情說了一遍。

「我老了,夢想對我來說只是一個奢侈品。但是加藤重新點燃了我的夢想,只要我主持賭局,無論輸贏,他都會兌現承諾。」

「夜淺白提出的生死賭局,我尊重他的選擇。他沒用生死人,我知道他有勝利的把握。只是,他竟然在第二局直接棄牌認輸,這讓我很不解。我無意殺他,但他卻有意結束自己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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