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鐵樹花.A 第95章 相互殘殺

作者 ︰ 林繼明

吳濤連夜審訊三姨太到凌晨三點多仍然一無所獲,三姨太被折磨得昏死過去,她怕人被弄死不好交代悻悻的回到家中。最新更新:風雲小說網

吳濤住在虹口日僑區的一幢單獨的小洋房內,共有兩層,她住樓上,樓下是客廳,她的一名貼身警衛長期睡沙發擔任保衛工作,她匆匆洗完澡卻怎麼也不想睡,今天她從三個人那里都踫了壁,把宇喜多井給得罪了,卻無法找到證據,難道這麼好的機會就這樣放棄了?她于心不忍,在憲兵司令那也交不了差,開燈,櫃子里拿出清酒倒入酒杯抿了口,辣辣的似乎有些暈,解下浴巾渾身水珠擦了擦扔下,赤身**的躺在床上。突然從床底下鑽出個人來,原來是中島,他在一小時前就潛入了進來藏在床底下,殺她對中島來水易如反掌。吳濤還沒有作出反應就被他制服在床上捂住嘴巴,揚起刀說︰「不許出聲,否則我一刀宰了你。」

中島不想就這麼輕松的一殺了之,而是慢慢的折磨至死,于是堵上她的嘴,掏出準備好的繩子把她的手捆住吊在天花板上的燈架上,中島將刀在她身上游弋著停了胸部,得意地說︰「你今天會像一只片鴨一樣,肉一片片被切下來,但你仍然活著看到自己的骷髏。」吳濤听罷驚恐萬丈,拼命的掙扎,由于雙腳離地無論怎麼折騰也使不上勁,又喊不了,只能發出輕微的嗚嗚聲響,連求饒都沒有機會。她心里明白這是宇喜多井派他來殺的,只是無法想象會死在中島手里,當初在他受傷時因為疏忽沒有殺死的才落得今天的下場,想到這淚流滿面,以前的傲慢氣焰換成了求生的卑賤,當中島的刀劃到她小月復時,肚子里一翻滾小便尿了出來。

中島細致的玩弄著她的情緒,眼看就要下手又突然停止,當初被這個女人割去男根後變成了一個不徹底的太監,****卻無法宣泄,每當這時是內心最痛苦的時候,早就想殺了她一直被宇喜多井壓著。其實宇喜多井還是比較欣賞吳濤這個幫手的,她機靈,有工作能力,如果不是她處處與自己作對也不會懲罰她,以至于把她推向憲兵司令部,但即便如此也並不想趕盡殺絕,考慮到目前這個女人對大日本帝國還有用途。今晚宇喜多井按捺不住了,找來中島對他說︰「你不是一直想殺了英子嗎?現在我給你機會放手干吧。」中島有點反應不過來,問︰「您不是不讓我殺這個女人嘛,怎麼今天又……?」宇喜多井不會告訴他真相,笑笑反問︰「你難道不想嗎?如果不想那就算了,不過說不定哪天她要你命時可別怪我啊。」中島不再問了,只要能夠殺她報仇比什麼都重要,激動地說︰「我殺我殺,我做夢都想殺了這個狠心的女人,明天我就去準備。」宇喜多井根本等不到明天,過了今天,也許憲兵司令會親自來上門問罪,到時悔之晚矣,一擺手說︰「殺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你這個武士還需要準備?我看現在就可以去,我在憲兵司令部的人告訴我,她現在在審訊室里審犯人,你即刻就去潛入她房間應該不是難事吧?」

吳濤有個警衛在樓下保護著她,半夜起來上廁所,瞥見樓上主人的門沒有關嚴實,漏出一道光亮,便起了邪念想去偷窺,這是他經常干的勾當,有時吳濤在房間里換衣服門沒有完全合上,他會偷偷爬上去看得津津有味,這回他以為一定光著身躺在床上躡手躡腳爬上去,還沒有看就听到房間里有男人在輕聲說話,深感奇怪,如果是她暗中偷男人應該從樓下經過,而自己就睡在客廳里不可能不發現,警惕的掏出槍輕輕推開門,眼前的場面令他震驚,主人被赤條條吊在房梁上渾身是血,尤其是胸部被挖出了兩個血肉模糊的大窟窿非常嚇人,一個男人背對著他正在欣賞,毫無疑問那是凶手,他舉槍用日語大喊道︰「別動!」中島在他推門的一瞬間也似乎覺得後面有動靜,同時一個轉身將手中的刀飛了過去,正中警衛的胸口,警衛倒地朝他連開了兩槍,中島飲彈當場身亡。

吳濤奄奄一息的仍然活著,眼前發生的一切大腦很清晰,在警衛突然出現的時候她被希望喚醒,只維持了幾秒鐘便瞬息變化的再一次陷入絕望,這簡直比中島折磨她時還要令她恐怖,因為她深知在很長的時間內沒有人會發現她,生命已經離自己越來越遠,她低頭看著早已麻木的**,在求生的****下,她毫不在乎可以帶著千孔百瘡的身體繼續活下去,一股清風從她側面的窗戶外吹來打著簾子噗噗作響,她轉頭望去,四方的天空微微泛起紅暈,她知道太陽升起了,可是自己再也看到它。

第二天,宇喜多井醒來就想起中島任務完成了沒有,他保鏢就住在梅花弄的日本武館內,可是找遍那里不見他的蹤影,也沒有人看見早晨出去過,宇喜多井頓時有種不祥的預感,這是不是意味著他刺殺行動失敗被抓了?如果他被吳濤抓到憲兵司令部一審,自己就全完了,想到這立刻親自駕車去吳濤家附近探究竟。

吳濤的那幢小洋房靜得可怕,四周的幾家零零星星的有人出來上班,他的車停泊在距離她的小樓四、五十米遠的小樹林內,只敢遠遠的坐在車內觀察不敢貿然靠近。不一會來了輛憲兵司令部的小汽車在她家門口停住,下來兩名憲兵敲門,宇喜多井緊張起來,他們敲了好一陣見沒有回應就回去了,宇喜多井更加覺得危險起來,難道她抓了中島已經送到憲兵司令部去了嗎?如果真是這樣,那他應該如何應對,宇喜多井第一次感覺自己像個逃犯。大約半小時後,憲兵司令部的汽車又來了,這回來了好幾名憲兵,領頭的武官敲了回門命人砸開,悉數涌入後沒有再出來,宇喜多井有了新的判斷,這說明英子並沒有離開這幢小樓,憲兵來找她無非是司令有急事喚她過去,人不在里面,剛才進去的憲兵應該很快就出來,既然沒有出來,應該她仍然在里面,正在納悶,遠處浩浩蕩蕩開了一輛憲兵司令的座車,和幾輛架著機關槍的雙人摩托車,外加一輛站滿士兵的卡車,憑宇喜多井的經驗,這般如臨大敵的架勢說明英子肯定死了,那麼中島完成任務為什麼不回來,即便被人發現在逃,也應該打個電話給他尋求保護,他越想心里越忐忑不安,中島在逃終會被抓,一旦他被捕就會招供。

憲兵司令今天醒來接到陸軍部的一個電話,內容是東京內閣最近準備派閣員來上海查看,為日後親日的汪精衛來上海組建南京政府作準備,問起了宇喜多井最近的表現,所以他急忙派人去請負責調查他的英子來自己臥室了解案子,回來的人去了她家兩次打來電話說她死了,連忙親自出馬到現場,一看到這血淋淋的場面,首先想到的是宇喜多井派人下的毒手,怒火中燒,馬上帶隊伍往梅花弄而去。

憲兵司令的車隊走後來了輛救護車,從樓里抬出三個人,宇喜多井一眼就認出一個英子,另一個正是中島,第三個人他也認識是英子的警衛,看這三人的樣子是半夜里發生的事情應該是全死了,他長長的松了口氣,只要中島一死,大家死無對證,甚至沒有了英子,對他的所有控告將不復存在。

他安心的回到梅花弄,在大門口發現了憲兵司令的車隊,門口的警衛齊刷刷被拿下換成了一對憲兵把守,場面氣勢洶洶。宇喜多井胸有成竹一點也不畏懼,英子和中島死了,那憲兵司令能奈他如何?他一下車就被幾名憲兵圍住,逼他交出武器,宇喜多井罵道︰「八格,我是堂堂帝國的大佐,你們豈敢如此無禮?」一個軍曹立正行了個軍禮說︰「對不起,將軍有令我們只能執行。」宇喜多井無奈的交出手槍在憲兵的保護下被請到客堂,客堂里憲兵司令在上座撐著軍刀筆直坐著,一臉的殺氣,兩旁是憲兵整齊的站立著,宇喜多井走進去裝腔作勢地笑臉相迎過去道︰「將軍光臨有失遠迎……」他還沒奉承完,憲兵司令一拍桌子吼道︰「八格,你居然敢殺我的秘書英子?」宇喜多井對此早有回話,道︰「將軍何出此言?」憲兵司令道︰「我接到舉報,你擅自將中國人帶進松江倉庫泄露了帝國的機密,听說是為了替兩名中國人殺了五名洪幫的人,有沒有這事?」宇喜多井一臉的委屈道︰「將軍不要听信讒言,昨天下午那個英子來我這胡攪蠻纏簡直是對我的污蔑,後來我問她要證據,她拿不出氣呼呼的走了,您要不信,我願意與她對質。」他啪的一個立正,這倒讓憲兵司令無話可說了,英子已死,他實際上對所謂宇喜多井泄露機密之事一無所知,宇喜多井見他沉默不語乘機進言道︰「將軍閣下,那英子知道我和您有些工作上的過節,但我們仍然是大日本帝國的戰士,目標是一致的,我懷疑這個女人是支那人的間諜,故意設圈套來離間我們,我們倆無任誰倒台都將是大日本帝國在上海的巨大損失,請將軍明察。」憲兵司令是個笨腦子,手上沒有證據一時回答不上來,想了想問︰「另外兩個支那人是誰?」宇喜多井反應快,說︰「我怎麼會知道?你去問英子嘛。」憲兵司令沮喪的將指揮刀往地上戳了戳,突然感覺自己很被動,無憑無據的鬧到這地步,要是宇喜多井往上一告,自己怕吃罪不起。

一個憲兵上尉走過去跟司令咬了咬耳朵說︰「司令,昨晚英子小姐抓了名據說與此事有關的女人審了通宵,現在在監牢里關著。」憲兵司令一听來了精神,大聲命令道︰「快去把證人押來。」

宇喜多井嘴角露出了微笑,他知道這女人就是白敬齋的三姨太,一個神經不正常的瘋女人而已,對自己構不成威脅,便理直氣壯地說︰「好好,把那女人叫來我倒要問問清楚是誰在誣陷我。」

等不了多久,兩名憲兵抬進來一具帆布包裹著的女人放在地上,憲兵司令吃驚地問︰「死了?」憲兵回答︰「活著,沒穿衣服所以我們裹上了。」他揮揮手道︰「打開打開。」憲兵拎住帆布一頭猛的抽起,三姨太像滾雪球似的翻了幾個身露出白花花的**,怯生生的望著在場的所有人,突然仿佛驚弓之鳥抱住自己卷縮著,口里不停的咕嚕道︰「我沒有殺人,我沒有殺人……」憲兵道︰「她瘋了,我們剛才听審問過的人說,她進來時就這樣,沒有審出任何事情。」

宇喜多井故作驚訝上前辯認了番說︰「那不是我們寶順分行白老板的三姨太嗎?啊,這下糟糕,白老板正在為我們大日本帝國效力,被他知道了可出大事啦,將軍,寶順分行是東京內閣支持下建設起來的,它是我們大日本帝國在上海乃至整個華中地區的印鈔機啊,沒有白老板這個金融專家的管理,怕是要誤了大事啊。」

憲兵司令失望的閉上眼楮陷入了沉思,他現在考慮的不是借題發揮撤了宇喜多井,而是如何收場保護自己,而宇喜多井也在思考如何應對剛才的失口,他認為自己其實不應相認,一旦相認勢必牽涉到另外一個白敬齋,他活著神經也正常,如果憲兵司令把他交來,萬一他說漏了嘴眼看大好的形勢就將逆轉。

他想到了憲兵司令同時也正想到,眼楮一亮閃耀出希望的光芒,馬上命令道︰「立刻把寶順分行的白老板請到這里來。」

宇喜多井忙說︰「他工作非常繁忙的,我覺得應該直接把英子小姐請來不更省事?」

憲兵司令瞪了他一眼呵斥道︰「本將軍需要你指導如何做事嗎?」

兩人在沉悶的客堂里消磨了半個多鐘頭,彼此都萬分的焦急,誰輸了意味著誰就要倒霉,對宇喜多井來說這場賭博更加的輸不起。

白敬齋被帶進客堂,看這場面臉色蒼白腿肚子都哆嗦起來,一瞥宇喜多井明白了叫他來的原因了,再一看地上躺著自己的三姨太,馬上哭哭啼啼的跑過去抱住喊道︰「親愛的你受苦啦。」憲兵司令嚴峻地發話了︰「白老板,你來說說那天你們殺了五名支那人的經過。」旁邊的人除了宇喜多井沒有日本人人會中文,白敬齋沒有回答,宇喜多井向憲兵司令解釋道︰「將軍,他听不懂日語,要不我替你當翻譯?」憲兵司令氣得哇哇直叫,喊道︰「給我找個翻譯。」憲兵嗨的一聲出去了,宇喜多井若無其事的樣子走到白敬齋面前用正常的語氣說︰「一會他們問你事情,你一概說不知道,我會保護你。」憲兵司令罵道︰「八格,你跟他說什麼?」宇喜多井說︰「我讓他如實回答將軍的問話呀。」憲兵司令氣的指著他說︰「你是在跟他串口供。」他知道大勢已去,此時此刻已經無力辦宇喜多井的罪了,站起身喊道︰「回去。」走到三姨太邊上望了眼那具漂亮的身段,咽了咽口水,無奈地道,「把這女人放了。」

宇喜多井大獲全勝,這事他也有軟肋,因為沒有找出身邊的內奸,因此不想把事情鬧大,幾日後他從憲兵司令部領回了中島的尸體好好的安葬了,他內心十分感激這個人,沒有他,自己在上海三年多打下的基業將徹底完結,吳濤的死最後以和中島之間的私人恩怨造成了解了此事,而三姨太被送進了醫院治療了半個月,雖然神智大為清醒,但是除了依稀能夠辨認出白敬齋是自己的老爺外,已經記不起更多過去的事情了。

民國二十八年,在日本中國派遣軍的扶持下汪精衛成立了南京國民政府,並擔任代主席及行政院院長,周佛海、李士群為主要成員,在前一年的八月二十二日,日本在上海成立了一個統管華中地區的特務機構,設立在宇喜多井的辦公所在地、當年的日本武館內,由于地處虹口區的梅花弄內,取名為「梅機關」,直屬日本內閣和陸軍部,首任機關長是影佐禎昭中將擔任,宇喜多井擔任干事,領導前兩年在上海成立的「國民黨中央執行委員會特務委員會特工總部」,位置在極斯菲爾路76號,人稱「七十六號」中方的正副主任為丁默村李士群。

宇喜多井的地位得到了進一步的鞏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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