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塵同學,你出去一下。」臉已經開始氣的青的教授低著頭說,輕輕扶了扶眼鏡。
他緩緩起身。在很多雙眼楮中一步一步走出偌大的教室。從她急切的眸光中走到空無一人的走廊上。
「怎麼了?有什麼事嗎?這麼著急?」首先傳來的是他溫柔若水的的聲音。活生生的,他是存在的,是有心跳的。是那樣真切的一個人。一伸手,就以觸踫到。
她似乎是松了口氣般抬起頭。「沒——沒事。抱歉,打擾你上課了。」
「真的沒事嗎?」他轉過身看著她。
「我——我只是想看看,你是不是好好的。」細若蚊子的聲音,她越往下說下去臉就越紅了一分。整句話說完臉就順其自然的紅到了耳根。
「我很好。」得到的是他一個再簡單不過的回答。
「真的沒事的話,我——先回去上課了?」他伸出如玉般的手指指了指教室。
她低著頭不語。心髒卻好像一頭有力的小獸,簡直就快要從嗓子眼跳了出來。到底說還是不說呢?她的額頭滴落下一顆豆大的汗珠。
見她不語,他便轉身想要走回教室。
「那個——」她突然喊道。他听見了身形一滯。腳步忽然停下。
「我……我,我,喜歡你。」幾乎是咬著牙齒用盡所有的力氣才把這句已經說爛了的告白說出口。她仿佛一下子被抽空了所有,整個人都開始覺得有些輕飄飄了。卻始終不敢抬頭看著他。
她怕,多怕自己听到不想要的答案。是她又偏偏那麼想要知道。
現在的每一秒對她來說就像是一個世紀。是那麼漫長不及的一個世紀。過了不知道多少個世紀,在她差點有一種站在這里滄海桑田,窮途末路的時候,她听見月光般的聲音。
既溫暖,又寒冷。
「我知道。」他只丟給她如此輕描淡寫的一句話。我知道。這算是什麼答案?是答應,還是不答應呢?
她使勁的咬著嘴唇,生怕自己下一秒一不小心就會如玻璃般跌碎在地上。在她打算落荒而逃像個逃犯一樣時,卻等來了他難得的一整段話。
那麼長。那麼長。若不滅的溫涼月光。
「其實。我早就知道了。就是上次你喝醉了的時候。其實——你是個很好的女孩。我一直都認為你是個溫暖善良有些敏感的女孩。你先不要著急等我的答案。先看看你自己的心,問問它。你還是過幾天再找我吧。我會給你回復的。」
然後月光戛然而止。他踏著一地的碎片重新進入他的教室。
她重新回來。沒有滄海桑田,也沒有窮途末路。只有她一地的淋灕盡致。
早就知道了。她卻傻乎乎的不知道。
門關起來的那一剎那,她幾乎快要听見自己近乎靜止的心跳聲。就這樣一門之隔,她和他永遠都在兩個世界。
是自己莽撞了。
她失落的一步一步走回去,下樓梯的時候差點摔倒。
她不該這樣的。滿心歡喜的去告訴他,卻不曾事先想想他的感受。她只那樣一門心思的顧著自己,卻忽略了他未必意去了解她的話語。
是她莽撞了。是她自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