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以染風 【66】如果航程真的不見盡頭(1)

作者 ︰ 莫許世安

這是我的陌生的旅途。零紀元前,末世日後,萬物都飛逝,帶著陸離的翅膀。如果航程真的不見盡頭。那麼,至少在最初的起點,是你的面容,清晰地如同溫暖褶皺的花葉。————落落

她滿意的輕輕走進宿舍。額角的細密的汗珠依舊顯而易見。她像貓兒一般笑著,下一秒簡直就快要跳起來舞動著爪子。是她卻把它們藏在心里,只露出嘴角一個淺淺的笑容。

「剛才外面的是你男朋友啊?好帥啊。」剛進去,一個戴著黑色眼鏡框的女孩就從窗邊走過來對著何染風說,一臉的花痴。

「不……不是。」她遲緩的回答。

「不是?那你們還牽手?」那個更像是調皮的貓兒的愛女孩隨手抓起一個隻果坐在椅子上。

「我……我們……」這下倒真是解釋不了了。

「你……你們……」那個女孩學著何染風的樣子說,然後轉著靈動的無邪的眸子說︰「慌什麼呀。說話有什麼好吞吞吐吐的。你這樣子真愛。」嘴角扯出的笑容和眼角彎起的弧度看起來倒更像是個天真的小孩子。

「怎麼了?干嘛呆?我叫譚希。」她用手在呆的何染風面前揮了揮,然後繼續啃起那個隻果。

「譚希,你好。我——我叫何染風。」說著說著就低了頭。是習慣嗎?

「何染風。」譚希輕輕的說,沉寂了一會兒像是在回味。何染風見她此狀便也不再多說什麼。等到何染風把東西差不多都收拾好床也鋪好了的時候,她才突然開口說︰「這名字真怪。你人也怪怪的。不過,我記住你了。」譚希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眼楮好像閃著不思議的光彩,似水中的璃光。

「我叫汪南央。」一直在看書的扎著長長的好看的麻花辮的女孩突然開口。而後又一言不的捧起一本放在枕邊的書,何染風仔細眯了眯眼看。《枕草子》。

現在能看這樣的書的女孩已經不多了吧。

「嘿嘿。你好。我叫鄭沛沛。」說完那個女孩繼續抓起一包薯片不斷地塞進嘴里。動作毫不猶豫,一氣呵成。

突然想起王小曼來。何染風在心里輕嘆了口氣。手機就在這時吵嚷起來,不過鈴聲已經被她改成舒緩的《彩虹》,屏幕上的來電人讓她不禁感慨。

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

「喂?我王小曼呢。」一貫的開場白。听了這麼多次何染風現在居然有一種慟哭的沖動。

「嗯。有什麼事嗎?」不知不覺就說了這麼一句話。真是有些後悔。

「沒事就不能打電話了嗎?倒也是啊。你是考上那麼好的名校了啊。是我們呢。我們此等凡人就只能混個普通大學讀讀,沒事是不應該找你。您老應該忙著呢吧?對吧?忙著談戀愛吧?老實招來,你們學校帥哥多不多!」豪邁的語氣听起來倒像是東北人。還有很多時光無法改變的東西,比如,王小曼喜歡在打電話的時候吃薯片。

「咯吱咯吱」的聲音就好像有無數煙花綻放在心田一樣。她不亦乎。

「哪有。才第一天呢。我在宿舍,沒出去看。」何染風為了不打擾其他室友們跑到了外面安靜的走廊上。

「是嗎。你們那兒肯定很好吧?」聲音是王小曼少有的感傷。

「還好啦。我和你說一件事吧。那個——林塵他在我們學校上學呢。」說這句話的時候眼角眉梢都落滿了笑意。

「什麼?」她嘴里塞滿了的薯片「噗」的一下都噴了出來。王小曼也顧不上弄髒了房間什麼的了,直接緊緊抓起手機就沖著那頭喊︰「真的假的啊?」

「真的。」

「天哪。天哪。我的天哪。」她驚恐的睜圓了眼。好像看到鬼似的一副表情。「和你在同一所大學啊。喂,你有戲咯。他不會是專門為你而來的吧?」

「什麼?不是吧。」不自然的清了清嗓子。「他說因為這所學校適合他啊。」聲音里有滿滿的細密的情緒。莫名其妙就開始緊張起來。

「那是借口吧。你看,高中三年你們都一直感情那麼好。他當然是因為喜歡你想和你在一起吧。」

「他沒說過啊。他——」

莫名其妙就沒了下文。耳朵好像隔了一層透明的膜。之後手機的那邊傳來模模糊糊的聲音也听不很清楚。

隱隱約約感覺好像突然被扯出棉花的布偶。臉上的笑容也被扯的歪斜了,看起來很詭異。

如果航程真的不見盡頭。如果。如果如果不再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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