痞子今年27 第20章 好久不見

作者 ︰ 城西的痞子

你在干嘛呢,小婉雙手撐著腦袋坐在我的對面。

我揉著著自己的眼楮,看著她,她瘦了,臉上沒有了紅光。

怎麼不說話呢,她笑著,笑得的那麼溫柔,像不經意間發現山間的溪流,那麼自然,純淨。

你去哪了,我找了好久找不到你,小婉繼續笑著,我听到眼淚滴落的聲音,卻沒有看見淚水。

你離開的那天,把我臉打腫了,我沒以前漂亮了,心也打碎了,黏不到一塊去了。我以為你會轉身過來,抱我,或者用手撫模我的臉,給我擦拭,嘴角的血,可是你沒有,眼淚流進了嘴了,變成了酸的,血是咸的,可你以前給我的都是甜的。我伸手去模她的臉,她卻把頭扭向窗外,我夠不到。

對不起,我用力說著。

都是我不好,我听不到自己的聲音,起身試圖拉一把對面的小婉,不料如何使勁都走不動。

眼楮睜開了,我還在火車上,在座椅上,對面的小婉不見了,是一個懷里抱著黑色電腦包的女孩兒,她正握著手機,眼楮死死的盯著屏幕。

我做夢了,夢到小婉了,不知道這是不是因為距離的關系。

車好慢,時間好慢。

一路上一個接一個的隧道,一會兒黑,一會兒白,白日夢斷斷續續的在腦海中上映著,像一場沒有觀眾的無聲電影。

下午五點多,車到站了

下了車,忽然感覺到了久違的寒風,街上的上行人被厚厚的衣服包裹著,臃腫的在街上晃悠著,街道兩旁的梧桐樹枝上,還耷拉著幾片沒來得及被秋風打落的葉子,環衛工人的臉被凍得烏。風吹過,仍有塵土揚起。

一年了,這座城市依舊,最起碼在我眼里。

我不敢多做停留,生怕在這冷冬,這黃昏把眼淚凝固在街頭,在臉上。

回家的最後一班車被我趕上了,上車之後,我低著頭尋找著座位,生怕被某一張熟悉的臉看到,當然,並不是所有的人都會注意到我這一樣的消失,因為在他們的世界里,我只是一個人名,一張不算太張揚面孔,一具算不上精壯的青年身體。

兩個多小時的路程,使得窗外已經完全黑色籠罩,我下了車,朝回家的路走去。

猜想著,父母此刻在干些什麼,見到我之後的表情

站在樓底下,看著陽台內父母臥室的燈,我點了根煙,抽著。

子文,我身後傳來了熟悉的聲音,我回過頭,路燈底下,母親一手提著包,一手提著菜站在那里,她只是試探性的喊了一下,看著我的背影像她那個久未謀面消聲覓跡的兒子,親生兒子。

你怎麼才下班,我朝母親走去接住她手中裝滿菜塑料袋。

她眼眶里瞬時被淚水充滿,嘴張了好幾次,只是嘆出了,幾個,哎,字。

半天說不出話來,她被我挽著胳膊慢慢上樓了。

進了門,我沒來的急讓父母發問,就開口了。

我病好了,剛在北海查過的,醫生說以後再也不會被感染了,身上有了抗體。這時候用喜極而泣來形容母親再合適不過了,父親本來打算要問些什麼,被我搶先了一步之後,便用他那難

得的舒緩的笑容面對著我和母親。

母親緩過來之後,坐在沙發上,拉著我的手,問東問西,我笑著回答著她的每個問題。

最終父親開口了,子文估計還沒吃飯呢,你趕緊做飯呀,一年了沒見你說這麼多。

這一晚,沒有人提及小婉,不該是忘了。

第二天早上,我十點多起的床,下床後拉開窗簾,窗外鵝毛般的大雪正在飄零著,地上,圍牆頂上,被蓋了了厚厚的一層。

書桌上靜靜的擺放著去年春節期間,我和小婉在大雪紛飛的那天在山腳拍的合影,是姐姐當時給我們拍的,小婉在騎在我背上,用她黑色的圍脖,勒著我的脖子,對著鏡頭笑著,真美!

我拿起相框擦了擦沒有塵土的面兒,塞進了抽屜。

拉出椅子,打開電腦,小心翼翼的在鍵盤上了敲著一年未曾登陸過的qq號碼。

同學、朋友、親戚、姐姐當然最多的是小婉的留言。我

沒有點開其他的頭像,小婉的消息好多好多。

2010年12月10日晚上19點23分11秒

子文,你昨天打了我,我的臉腫了,嘴唇被牙齒咯破了,心似乎是碎了黏不到一塊去了,我的臉不疼,最不疼,就是心疼,我等著你轉身,抱我,或用手擦拭我的眼淚或嘴角滲出的血,

可是你沒有,我好難過,眼淚順著臉頰流進了嘴里變成了酸的,血是咸的,可為什麼你以前給我的都是甜的呢,我等著你的電話,可是沒有動靜,給你打過去你關機了,我心慌了,好害怕。

你看到後,給我電話成嗎,咱別這樣了,我真害怕。

2010年12月25日晚上23點40分01秒

子文,今天是聖誕節,我21歲的生日,你記得嗎?去年的時候,這一天你說你是我老公,讓我叫你。你只打算做我一天的老公嗎,我此刻該去喊誰老公。那個人會抱我跨出閨門,為我

送來百合,掀開我的蓋頭,與我私定終身嗎?是你嗎?你就這樣消失了,為什麼呢,我想知道,不能沒有個原因吧,是我對你不好嗎?你是我第一個男人,我第一個愛人,我想或許也是最

後一個了。今天我生日,本來該有人陪著我的,可那個人,我找不到了。借著我的生日,我為自己許願,也為你許願,希望你此刻不管在哪,都要健康,活著。希望你能夠回到我的身邊,或

者站在我的面前,對我說,對不起,或者我愛你,無論哪種結果,我都願意接受。最後再說一句,老公,聖誕快樂,我愛你!

2011年2月13日晚上20點11分00秒

今天是除夕,明天是春節公立是2月14,西方的情人節,你在哪里呢,身邊有人照顧嗎,有餃子吃嗎?現在能看到春晚嗎?對了,你不喜歡看。我剛給叔叔阿姨打電話拜年了,其實我更願

意叫爸媽。你別說我臉皮厚,還不都是跟你學的。阿姨和我沒說句話了便哽咽了,我也是,沒出息的眼淚吧啦吧淌著,我兩抱著電話哭著,越說越難過,還是叔叔能控制大局,他從阿姨手中

要過了電話,叮囑我要照顧好自己,千萬別委屈自己。他說話的時候,我真想叫一聲,爸。可是我沒有,因為我喉嚨發不出聲音來,只能不停應著他,嗯。我平息了情緒後,對著電話,給叔

叔阿姨拜了年,然後便匆忙的掛了電話,沖出了屋子。大街上沒有行人,只有在十字路口燒紙的人。我蹲在馬路丫子上放聲大哭,他們一定會認為我的親人很愛我,對吧?子文你愛我嗎?怎麼

我已經感覺不到了呢?心好涼,會不會是凍得。你想我嗎?我想你,想得心在顫抖。好了不矯情了,你不敢在哪兒,一定要照顧好自己,記得要吃餃子,不然我會難過的。不說了,我去看你

不喜歡的春晚了。老公,新年快樂!

我看不下去了,放下了鼠標,點上了煙,眼楮好干澀,似乎好久都沒有流淚了。

害怕看到最後一頁,我關上了電腦,出了門。

雪繼續下著,不時有雪花落在煙頭上發出的聲音,人們都在忙碌著購置年貨,好多店鋪已經關了門,各大超市的門口,人流不斷,大包小包的往外拎東西。從市民廣場經過時遇到了高

中三年級的班長,他說最近一直在聯系我聯系不上,今天恰好遇上了,真是運氣,晚上同學聚會。我厭倦這種所謂的聚會,各種在學生時期就不喜歡的人,聚在了一塊,顯擺著近些年自己的

牛逼,工作、學業、或者自己身邊的某個和自己不沾邊的牛逼之人。總能在自己的聲情並茂的渲染之下和自己的能力掛上勾,厭惡至極。但是這個班長,我並不討厭,做人比較內斂,屬于大

多數人不討厭的類型。

我們互留了號碼,繼續走著,在這個我最為熟悉的城市,晃悠著。

站在曾經的高中門口,回想著過往,四年了,這四年我都干了些什麼?

餓了,回到家時,母親已經做好了飯菜,很豐盛。父親放假了也在家,中午喝酒時,母親對父親說,你一個半截入土的人了,不知道喝酒對肝髒不好嗎,我笑著對母親說,適量不礙事的,

再說原來的病也不是因為喝酒引起的啊,沒事兒的。母親給我倒了杯,給父親倒了杯。

吃完飯,我沒忍住又打開了電腦登上qq。繼續翻看著,小婉的留言。

今天是元宵節,我和小茹剛從街上回來,她問我,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感覺,有個男生追她,但她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歡他。你猜我是怎麼回答她的,你一定想不到。我告訴小茹,

如果那個男生說,想和你****,你就答應和他交往但不要輕易****,如果你問他,為什麼喜歡你,他回答,沒有為什麼,就是喜歡。你就告訴他,讓他滾遠一點。小茹被我說的害羞了,她沒

想到她的親姐,居然是個女****。子文,你真是個混蛋,基本上沒給教過什麼好的東西,在我身上留下的全是些極端下流的思想。不過我喜歡,有什麼辦法呢?哦,告訴你件事兒,收假後,

我就去醫院上班了,在我媽她們醫院,別的醫院雖然好,但是在資格證沒考下來之前,是不給工資的。我等資格證考了就離開這里,你在哪兒,我就去哪兒,除非你不要我了。當然你不要也

沒關系,追我的人可多了去了。到時候你後悔都來不及,我告訴你。子文,我想你了,我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你能看到我打字時的眼淚嗎?

這樣的留言太多了,我開始試圖翻看最後一條。

今天是2011年8月17日,你的生日,我已經不敢再奢望什麼了,想起你的時候,已經沒有了眼淚,沒有知覺,你離開我已經285天了,一點音訊都沒有,我甚至不敢推斷你的生死,你生我

難受,你亡我悲傷。我不想再這樣下去了,即使我再怎麼愛你,也不能這樣了。我想重新開始,開始我的生活,也許你也有了你自己的生活,只是我不知道而已。我實在不知道自己在堅持什

麼,你能告訴我嗎?好讓我有那麼一絲絲的期待。我希望自己能控制住,自己,不再給你留言了。老公,生日快樂!希望這是最後一次這樣叫你。

心情比剛看時要平靜了許多,難過,傷心,這些詞的份量遠遠沒有失落大,這也許是最好的結果。

傍晚,老班長打來電話,通知了我地點,時間。

很多時候,最後入場的人往往都會引起眾人的注意,而我恰恰最討厭這種人,這一次我就做了令自己討厭的人。老班告訴我的時間和其他人的不一樣,這是事後知道的。

我足足遲到了二十多分鐘,進了包廂後,來不及認人,只顧找空座位了,就背對著門口處有一個的座位,似乎是專門為我這種不怎麼合群的人留著的,兩個桌子都擠的滿滿的,差不多有

二十多個人吧,多少都能叫上名字,但平時不怎麼聊。

老班長起著哄,讓我每個桌自罰三倍,如果在座的還有哪位不滿意,再單獨說。

我所在的桌兒的三杯喝完了,然後走到了鄰桌,三杯連著喝完,正準備回座位時,在我正下方的女生回過了頭。

想走啊,不認識啊,呂瞳笑望著我。

確實,有點面生,你哪位啊,我笑著說。

好啊,還真不認識我了,那你看看這位你認識嗎?呂瞳說著就把她旁邊的女生往過拉。

好久不見了,子文,喬有些尷尬的看著我。

我把良心淚吞進了肚子,是啊,挺長的,有兩年了吧。

呂瞳舉起杯子說,我喝一個,你喝三個,沒意見吧,至于你和惠研,你們兩自己商量。

我又喝了三杯,喝的有些急,打嗝了,我他媽成焦點了。喬惠研喝完了一個,我給自己繼續倒上了,她拽著我胳膊意思讓我不要喝了。我沒有听喬的勸,又連喝了兩個。

不管什麼樣的聚會,總有一兩個活躍氣氛的混蛋,老班長這時候,按住了我,把呂瞳拉了起來,讓我坐在呂瞳的位子,把呂瞳拉到了剛才我坐的那桌。

惠研看著我笑了笑,我反而有些尷尬了。

你怎麼還臉紅了,喬笑著看著眼前的酒杯。

喝酒上臉了,我沒敢看她。

不會吧,你喝酒會上臉,我原來怎麼沒發現呢,她看著我。

原來會喝,現在不會喝了,好久都沒踫了,我說。

喬端起杯起身,去老班長那一桌敬酒,

謝謝大家,對我那一段時間的照過,我很懷念那些大家一起的日子,我轉過好多學校,唯一留下回憶的是你們,

說你們,有些範圍大吧,是個別人吧,呂瞳笑著看著惠研。

或許吧,總之我干了,惠研一口氣喝完了一杯。然後又在我們這一桌干了一杯。

話總是在酒後顯得格外多,多麼無聊都會讓眾人發笑,我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什麼,大家在笑什麼,總之跟著笑就是了。

我帶著心事兒喝酒,那面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心里明明失落與傷心交雜,卻非要表現的見到大家無比的高興。當然見到惠研我心里卻是有那麼一些高心,應該說驚喜或者感動。

十點左右,桌上再也沒有一個主導者了,都是兩三一堆在哪哭著笑,或笑著哭。

呂瞳抱著惠研哭,我在一旁看著。老班長坐著我旁邊拉著我的手,眼楮眯的估計只能看見我臉的五分之一了,他像個老首長,語重心長的說,子文啊,說心里話,我一直挺畏懼你的,每

次和你說話,生怕說了什麼過分的話,都不敢輕易和你開玩笑。今天算是我露心底兒了。我其實很想和你交心,只是沒有合適的機會敞開心,呂瞳一直喜歡你,你知道嗎?

我知道,我笑著說。

那你喜歡她嗎?他眼楮已經閉上了,我不想猜他是假裝還是真醉,沒那份心思。

我們只可能是哥們,同學,朋友或者陌生人,你懂我的意思嗎?我說。

那我喜歡呂瞳,我追她,你不會干涉吧,他眼楮睜開了一絲縫隙,我感覺他是想通過看我回答時的表情,來判斷我的剛說話的真假。

不會,這和我沒關系,你就是****她,我也管不著,那也警察管的事兒,我看著他的嘴臉冷笑著,突然就生氣了。

我擺月兌了他,自己和沒有趴在桌子上幾個同學干了幾杯。

結束了,有人結賬了,是惠研。

老班長,在惠研結完賬之後,從衛生間里出來了,似乎很清醒,他站在了呂瞳身邊。

一群人,都在門口等著惠研出來,我突然就覺得可笑極了。惠研出來後,大家相互道別,感覺感情倍兒深似的,沒電話的,互留電話,乘著酒精想做點什麼事兒的都是兩兩站在一塊,

老班長,迫不及待的和其他人告了別,攙著呂瞳走了。我心里有些難受,總覺得我對不起呂瞳。

人都散了,我和惠研自覺的站在一起。

今晚我迫切的想找個人說說話,感覺自己心里委屈,憋得慌。但不巧的時,和惠研走到一塊,我一句心話都說不出來。

醒醒酒,我送你回去吧,你住哪?我問她。

在山底下新開的那家酒店,她用手指了指。

那我直接陪你過去吧,我說。

惠研點了點頭。

我感覺你變了好多,她看著前方。

我笑著說,變帥了?不對吧,以前就很帥嘛。聰明的話,以前也很聰明,不然怎麼可能和你好呢,惠研笑著搖了搖頭。

你以前的眼楮,我可以從里面看到許多我想知道的東西,而現在,我什麼也看不到,除了你看我時,你眼中的我。惠研把手****了衣兜。

過了年,就快畢業了吧,我轉移了話題。

已經實習了,在上海,她說。

雪已經停了,路面上的積雪被車輪已經壓了實,很滑。惠研穿的是帶有跟的皮靴,所以走起來十分小心。我把她的胳膊拉著,一不留神,她了一下,手被我拽出了衣兜,她掙月兌了一下

,把手滑到了我的掌心。我沒有撒開她,手握的很緊。到酒店門口的時候,我放開了她的手,我們兩面對面站著。我不知道怎麼滴就突然把她抱住了。

對不起,我以前做了許多錯事兒,你能原諒的話就原諒了吧,畢竟那時候太過愚蠢。我在她耳邊說著。

過去了的事情就讓她過去吧,她對著我的耳朵。

希望你以後會幸福,我是真心。我松開了她。

她笑的很坦誠,此刻的她比起前任更像是我久未謀面親人。

我傷了惠研,離開了小婉,還有那個在我最為落魄時期的小菁,我愛的人再也愛不起了,一個人躺在雪地里,讓昏暈的腦袋被冷氣刺激著,兜里煙被我擠壓的沒有了形狀,我抽出一根塞

進嘴里,點燃。看著夜空,竟然有月亮。

看著看著,整個眼前的月亮開始打轉,越來越厲害,眼楮也漸漸的睜不開了,我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摁了通話記錄第一個號碼,沒有注意對方是誰,我一口氣說完了我想要表達的意思,幫我。

我仍舊有一點意識,只是眼楮睜不開了,身上沒了絲毫力氣,我被人弄到了床上,然後自己便昏睡了過去。

早上醒來,我躺在惠研所住酒店的床上,因為昨晚最後一個電話是老班長打得,所以我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他身上。我並沒有留惠研的電話,是老班長接我電話後,給惠研打的,問

她我家在哪兒,然後惠研就在她住的隔壁又給我開了一間。

洗了澡之後,我送惠研去了車站。車開了,惠研走了,我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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