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江童話好鳥鵲麗喜 第52章 善良的刑罰

作者 ︰ 羅平江

金牛龜問鵲麗喜:「這樣能死嗎?」

鵲麗喜:「當然能死。這是我們有別于人類殘忍的刑罰的區別,對于死者也是另一種尊重,我們討厭血腥。」

金牛龜噘嘴,冷冷一笑:「哼!說的多好听,討厭血腥。美麗的殺戮,我更懷疑這兩種刑罰只會增加對人的折磨。」

听了金牛龜所言,老貓道:「既然你這麼說,那好啊!你可以選擇另外的刑具。」

金牛龜驚訝問:「還有別的刑具啊!?」

老貓嚇唬說:「砍死,刮死,刺死。不過都是用刀,而且是慢慢的下刀。」

這太可怕了,簡直是變態狂!金牛龜話題立馬回到噎死的刑罰上:「噎死是怎樣執行的?」

鵲麗喜對老貓說:「讓他看看吧!」

老貓用手按了一下桌面的一個機關,從地面上升起一張桌子和一條凳子,桌子上擺著一桌非常鮮美但少有水份的菜肴,還有幾碗看上去濕潤,實際卻干燥的米飯,沒有水,更沒有湯。在凳子的後面有塊長條型木板,木板聳立著,它的中端有一根彈簧與一根立著的木樁相連。

金牛龜走上前,在噎死的刑具周圍轉了一圈,還不時用手觸模刑具,問鵲麗喜:「這不就是一桌上等的菜肴嗎?」

鵲麗喜:「沒有飯菜怎麼噎死?」

金牛龜又指著木凳後面的木板彈簧問:「這是干什麼用的?」

鵲麗喜:「幫助噎死用的工具。」

金牛龜:「它叫什麼名字?」

鵲麗喜回答:「我們把它取名叫‘卡門’。」

金牛龜用手拉扯著彈簧往木樁上靠,然後突然松手,木板擊打在木凳上。金牛龜搖著頭自言自語:「卡門?這到底是什麼呢?不明白。」

伊人看著桌上的菜肴咽著口水,從昨天到今天,她還沒有吃個一頓象樣的飯,眼前的這桌飯菜看上去就令人食欲大開,她不由自主的朝桌前邁步,當走到桌邊時,伊人突然問鵲麗喜:「這飯菜不會有毒吧?」

鵲麗喜說:「我們對每一個即將離去的生命不會用陰險的手法。你大可不必對刑罰的本身產生懷疑,既然是‘噎死’,就是地地道道的「噎死」,絕不會是毒死!沒有半點虛假,這是我們對生命的最後承諾。」

伊人看著鵲麗喜說:「你是說,如果我吃了這頓飯就會被‘噎死’嗎?」

鵲麗喜毫不隱瞞回答:「是啊!也許還沒吃完這頓飯就走了呢!」

伊人太餓了,她說:「我從來就沒看見過吃飯會把人‘噎死’的。我就不相信,這桌飯菜能把我‘噎死’!」

伊人說完,正要坐下,被金牛龜喊住:「伊人!慢點!」

伊人回頭對金牛龜問:「什麼事?」

金牛龜:「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覺得不踏實。」

伊人回答:「這有什麼怕的?我太餓了,這兩天我們一直沒有吃一頓飽飯,我慢慢吃,又不吃快,怎麼會被‘噎死’呢?」

金牛龜無話以答。

伊人坐到凳子上,她拿起筷子,端起飯碗往嘴里一口一口送食品,非常小心的吃著每一口。吃了幾口之後,伊人對金牛龜說:「還噎死?怎麼可能?我不吃的頂好嗎?」

金牛龜抬起下巴,看著伊人碗中的飯菜,不停的咽著口水,問:「寶貝!味道怎麼樣?」

伊人答:「美味啊!我真不敢想象,在這樣一個地獄般的洞穴里竟有如此上佳的菜肴!當然,如果能有一碗湯就更好了。」

這時,桌上碗中的菜肴在莫名其妙的減少,特別是那碗美味絕侖的芋頭蒸肉,過一會少幾個,過一會又少幾個,伊人問:「是誰在偷吃我碗中的菜?」

沒有人回答。

伊人想,如果再不下手,這桌菜定會被偷光。伊人迅速用筷子夾住幾只芋頭和肉放進自己的飯碗里,這時,從對面伸過來一雙筷子,筷子直接伸進伊人的碗中搶奪芋頭,慌亂之中,伊人為了保住芋頭不被搶走,三兩下飛快把碗中的芋頭吞進嘴里,這時,凳子後面的那塊長條型木板被彈簧拉張開,瞬間後,彈簧突然一松,木板重重的拍擊在伊人的後背上,滿嘴芋頭的伊人被身後突如其來的拍打嚇得大喊:「是誰在打……」

那個我字還沒有喊出口,滿嘴芋頭便鑽進喉管中,芋頭在喉管中被卡停滯。只見伊人臉色迅速變白,眼淚直下,嘴巴張開,啊啊不停,艱難地喊道:「水,水……」她把手指伸進嘴里想摳出停滯在喉管中的芋頭,但無濟于事。幾分鐘後,從凳上癱軟到地上,命奔黃泉去了。

金牛上前抱著伊人喊道:「伊人,醒醒啊伊人。原來‘卡門’是這麼回事呀!」

伊人已經離去了,此時的金牛龜並未感到痛苦,他感覺到的只是生命即將終結的恐懼。金牛龜來到執行台上鵲麗喜的面前求饒:「能讓我活下去嗎?」

鵲麗喜並不回答。老貓指著脹死的刑具開口道:「脹死比較適合你。因為你對金錢的貪欲是沒有止境的,十個億都沒有填飽你的肚子。」

金牛龜面無表情,呆若木雞,聲音緩慢:「非得要我死嗎?」

鵲麗喜回答:「不是我非要你死,而是你在人類的時候就已經為自己掘好了墳墓。

金牛龜一**坐在地上:「既然這樣,你們看著辦吧!」

鵲麗喜望著老貓,點了點,老貓按下桌上的機關,噎死的刑具下到地層,地上留著脹死的刑具和伊人的尸體。

鵲麗喜來到伊人的尸體旁,象做著禱告一樣在伊人的尸體上比劃著,嘴里念道:「你的美麗與—桌美味相比是同等的,然而,如果用你的美麗與你的心靈相比,就如同鮮花與蒼蠅,是你用蒼蠅一樣的心靈踐踏了自己。安息吧!美人!天國里人人都是平等的,那里沒有金錢和地位的誘惑。如果你覺得自己委屈或者寂寞,你可以用精神訴說,或者把想帶走的東西一並捎帶。」

這時,伊人的身體微抖了一下,金牛龜見伊人動了一下,忙喊道:「伊人!你沒死嗎?」

金牛龜清楚的看到地上伊人的身體在鵲麗喜的念叨下如幻影一般起來,婆娑起舞,那身影在脹死的刑具旁邊來回徘徊,金牛龜好奇的用手去模伊人的身影,伊人伸出手笑道:「牛龜!牽著我的手!」

金牛龜伸出的手被幻影伊人緊緊的抓住。金牛龜問:「你要帶我上哪去?」

幻影伊人說:「我都死了,你一個人留在這個世界上多孤獨啊!」

金牛龜努力想掙月兌,卻無法停下腳步。幻影伊人說:「不要掙扎,沒有用的。難道你忘了我們倆在收取最後一份禮金時你對我說的話了嗎?」

金牛龜問:「什麼話?」

幻影伊人:「你說今生今世都要跟隨著我,直到永遠!」

金牛龜:「那是因為我把所有貪來的錢都給了你啊!我如果不跟著你,我就是一無所有的窮光蛋。」

幻影伊人把金牛龜強行推到執行台中央,金牛龜被壓倒在地上,這時,從空中垂下一個漏斗,連接漏斗的上方是一個口袋,口袋上寫著「添加劑」三個字。漏斗降臨至金牛龜的嘴邊時,停了下來,金牛龜緊閉嘴唇,使勁搖晃著頭,幻影伊人用雙手掰開他的嘴巴輕輕說:「把你一個拋下,我于心不忍。親愛的!張開嘴吧,我不能讓你一人帶著十億金錢而遠離我,在黑暗的地獄,有了你的陪伴我才不會感到貧窮。」

金牛龜被伊人壓的喘不過氣,用雙手胡亂的抓,大聲嚷叫:「伊人!看在我也曾為你付出真愛的份上,你就放過我吧!」

伊人用手拍著金牛龜的臉,說:「我不會讓你離開我的,就正如你不願意讓我獨自享受十個億的金錢一樣。你必須象我一樣共赴死亡。不然我的心里是不平衡的。」

金牛龜:「如果不去貪吃那頓美肴,怎麼會下到地獄?而今,你已經離開了人間,為何還要我做你的陪葬呢?」

伊人把金牛龜的嘴使勁掰開,把漏斗塞進金牛龜的嘴里,金牛龜的肚子逐漸隆起,最後形成了一只大鼓,見金牛龜兩眼呆滯,面色漸漸變白,身體慢慢癱軟,伊人從金牛龜承的嘴里抽出漏斗說:「我會在黑暗的墓地等著你。」說完,便消失了。

金牛龜承受不了迅速膨脹的巨肚重量,跪到地上,用雙膝和肚子支撐身體,雙手抱著圓鼓鼓的肚皮,斷斷續續說:「伊…人…我好…難受…啊…」

話音剛落,只听到「朋」的一聲巨響,金牛龜的肚子裂開一條縫,鮮血和肚子里還未消化的食物灑滿一地,一命烏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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