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堂嬌 第251章

作者 ︰ 桃酌

第二百二十九章

孫宜春跳上馬車。

馬車里面坐著的宋墨蘭被嚇了一跳,見是他頓時惱了。

「方才不見半個人影,這個時候又出現了。你是跑哪里去了?不是說就在我旁邊看著嘛。我可是一點都沒有看到你。」

「別說了。」孫宜春沒好氣地說道︰「想要去的時候,踫到趙陽和容忱了。一直被他們站著,我就是想要接近也沒個理由啊。」

宋墨蘭嗤之以鼻。

「得了吧,今日的事情,你知道了?」

孫宜春點頭。

「這安慶侯府怕是……」

「冒牌貨就是冒牌貨。」宋墨蘭冷笑道︰「其實這樣更好,嫁過去保不準同前面兩個人一樣的命運,還不如到時候挑個條件差的嫁出去。」

「口不擇言,這也是你能說的。」

宋墨蘭冷哼一聲。

「今日的事情,我是受夠了。日後不要在找我,就算我同清歡的交情不比以前了,可也沒必要一直利用了她。」

「要不是你……我又怎麼會。」宋墨蘭越講越氣,心里更是明白,只怕今日之後,兩個人的交情會是真真的淡如水了。

「好了,好了。只這一次了。」孫宜春何嘗不是覺得這樣不好,可在他看來何季同已經隱隱有些著魔了。

至于那安慶侯府的什麼林音,根本不在孫宜春考慮範圍內。

瓊花宴結束後,在眾人的關注中。

除了去過的二皇子妃和三皇子妃意外,四皇子府也辦起了喜事。連著三位皇子府都進了新人,對比一下各自的家世。

有清流的,有世家的,也有出自武將家庭的。

趙陽的婚事到底沒有成。

那個林音,眾人都不看好,至于其他人,要嘛是身份高攀不上,要嘛是覺得配不上趙陽。如此麻煩,竟是讓清歡忍不住發愁。

「你說……這還是趙陽就這麼費腦力。若是到時候是我們的瑾哥兒,那不就……」婆婆看媳婦可比看弟妹要麻煩許多了。

容忱听了忍不住笑。

「你著急什麼,瑾哥兒才多大。你若是真的這般著急了,這幾年只是慢慢等著,總有機會的。若是到時候真有合適的,你就趁早出手,給咱們兒子定下來。」

清歡微微一怔,隨即搖頭︰「還是算了,我又不講究這些。只若是瑾哥兒自己喜歡,才是真的合適。若是趙陽自己有想法,我又和苦于這般麻煩呢。」

說來說去,只不過是趙陽那邊出了問題。

問他如何,只是說誰都合適。

這要讓清歡如何是好。

若是到時候不合適呢,豈不是害了他。

畢竟結親的人,可不是都像何季同的。雖說也有只是敬著這一種,可聯想到自己和容忱之間的關系,就不希望趙陽的婚後生活是那一的,冷冰冰地。

如此一來,就顯得有些麻煩了。

這般清歡正在嘆氣的時候。

那一邊安慶侯府里的林音,卻是如墜深潭一樣,全身冰涼。

按照當初的約定,瓊花宴之後,汝陽伯府就派人來下聘,雙方交換庚帖。可直到半個月過去了,依然是音訊全無。

汝陽伯府一點動靜也沒有。

而幾位皇子府那里再進了新人之後,也安靜了下來。

如此一來,安慶侯府的人著急了,今天好不容易去了汝陽伯府。但晌午回來的時候,安慶侯的臉色陰陰沉沉地。

林音一看並知道這門婚事黃了。

同樣侯府里其他人也是知道了。

听著門外的譏笑聲,林音自覺地頭疼不已。

「我道還真是麻雀變鳳凰了,如今看來,不入流的就是不入流的。還想著皇子妃,我呸,現在好了吧,如今連汝陽伯府都不願意結親。」

「誰說不是呢。」

「要我說,若是換了我們之中的任何一個人,就不會像林音一樣。真是……白白浪費了名額,爛泥就是爛泥,怎麼也是扶不起來。」

你一句我一句,大家說得起勁,忽的屋子里傳來砰地一聲巨響。

似乎是茶壺摔在了地上。

大家均是一愣,半晌後,冷笑道︰「沖我們發什麼脾氣,有本事你讓汝陽伯來娶你啊。沒本事,就少耍這些派頭。別以為風光了一個月,就忘記自己從前的日子。二月出生的,就是嫡女又怎麼樣。」

呸了一聲,卻到底心里還是有些發 ,離開了。

有一就有二,等外頭的人都走光了。

林音眼淚流了下來。

之前說的那些化,她根本不在意。汝陽伯府並不是她所希望的,若是換了別人,就是家世差了一些,她也是甘願的。

可誰叫她偏偏就出聲在二月里。

許多人不覺得有什麼,可還是有人會覺得是鬼月。

所以林音雖是嫡女,生活過得卻沒有其他人好。重點就在于老夫人很是忌諱鬼月出生的孩子,當時請了人來看,只說是會克著老夫人。

如此一來,林音的命運就是被改了。

原本好不容易被汝陽伯府何季同看中,家里人才開始讓她出現在外人的眼里。

可……

林音雙手緊緊拽著衣襟,無聲地痛哭了起來。

……

容忱和清歡正在吃早飯,趙陽從外頭沖了進來。

看到桌子上的包子,隨手抓到嘴里。

清歡皺了眉頭︰「你這手要多髒。」

容忱舀了一碗湯出來,防止他噎住了。

容瑾指著趙陽︰「舅舅,你沒有洗手吃東西,要肚子痛的,就像瑾哥兒一樣,要吃好苦好苦的藥。」

仿佛真的在吃了,容瑾糾結著一張小臉。

趙陽看樂了。

「這有什麼,你不知道舅舅打仗的時候,啥都吃,地上的蟲子都撿過來吃,就為了那麼一口肉沫的味道。這一點,根本不算啥。」

「行了行了,得意什麼。」容忱不滿地說道︰「快去洗手,下一次還這樣,就不讓你上門了。別帶壞我兒子,他和你能比嗎?」

容瑾吃稍微不新鮮的蔬菜,都鬧了肚子,吃了好幾天的藥才好。為此,清歡沒少同他說,讓他不要隨便吃東西,又要注意飲食衛生。

可不能因著趙陽的幾句話,就讓他又忘記了。

沒看到因著趙陽的話,容瑾一雙大眼楮閃啊閃地,幾乎要把人當了偶像。

趙陽聞言手中的動作一頓,看到容瑾純真的目光,頓時覺得不自在了,起身走到端了銅盆過來的丫鬟身邊洗了手,擦干淨之後,才回到桌子邊吃飯。

「瑾哥兒,剛才舅舅是逗你玩呢。其實……好孩子都是要洗手吃飯的,舅舅剛才是故意的,就是想看看瑾哥兒會不會看出來。」

容瑾一听笑胸脯一挺。

「知道了,你肯定知道了。瑾哥兒這麼聰明。」趙陽哈哈笑著。

清歡白了他一眼,端過容瑾面前的小碗,舀了蔬菜湯。

「快喝,喝完之後,讓人帶你去看小馬駒,若是不喝的話,那就不讓你看。」

容瑾扁了扁嘴角,小手抓著湯勺,眼楮偷偷瞄向容忱。

容忱嗯了一聲。

容瑾就低下頭,喝了起來。

「嗨……你們干什麼啊。不是還小嗎,若是不喜歡喝……」

「你在說什麼?」清歡挑眉。

趙陽咽回之前的話,打哈哈︰「當然是要多吃蔬菜,才能長得高。」

容瑾表情更幽怨了,連舅舅都不能幫他了,只得埋頭喝起蔬菜湯來。這是清歡怕他營養不夠,特意讓廚房做的。

清歡伺候好兒子,就去看容忱,見他面前的湯碗還是滿滿地,淡淡地說道︰「早上都喝了,中午和晚上就不用喝了。」

容忱嘴角一僵,在趙陽嘲笑的眼神中,一本正經地喝著眼前的蔬菜湯。

父子兩委屈的表情是一模一樣的。

容瑾吃完之後,清歡幫著擦了嘴,讓零露帶了他去看馬。

「不許去模,也不許走太近。不然就把小馬給賣了。」

「那我什麼時候可以玩啊。」

清歡想了想說道︰「等你大一些,就可以了。」

容瑾這才悶悶不樂地牽著零露的手離開。

「瑾哥兒的性子是不是越發的活潑起來了。」趙陽看著漸漸遠去的瑾哥兒,直到身影消失了才淡淡地說道︰「我看著越發像個小男孩了。這樣才好,之前太秀氣了,終究他是個男孩子,還是活潑一些來得好。」

「性格的確是如此。」容忱淡淡地說道︰「不過身子還是比一班人差上許多,只能繼續慢慢調養這,請了太醫看過了,若是調養得當,長大之後雖不能從軍練武,可身子骨也能保持不做。生兒育女,這些都沒有問題。」

若是真能這樣,容忱就滿足了。

他們夫妻兩虧欠容瑾太多了。

清歡听了也道︰「只能這樣慢慢養,飲食上太醫也說不能讓他挑食,務必均衡營養,大油的都不能吃。」

「總歸是個好消息。」趙陽笑笑︰「對了,有一件事情……」

清歡微楞。

趙陽一直看著她,難道和她有關。

「我……」清歡疑惑地指了指自己。

趙陽點點頭。

聞言,容忱眉頭皺成一團︰「出了什麼事情,怎麼會和她有關。」頓了一頓︰「是和那些皇子妃的事情有關?」

可當時的情況,清歡已經告知過容忱了。無論是哪一位皇子妃都不會在這個時候發難,且當天清歡的行事也沒有不得體的地方。

「不……不是那邊。」趙陽嘆了一口氣問道︰「是昨晚的事情了,我也是早上才知道的。那安慶侯府的林音還記得嗎?」

「她是不是又做什麼了?」容忱眼里殺氣一閃而過,就等著趙陽下一刻說了什麼,就要回擊過去。

「不是……其實也的確是她做了什麼。但和清歡沒關系,說來……還是那何季同造地孽。當日之後,我因著……一些原因不放心,讓人私底下注意著安慶侯府的事情。顧而才知道的。」趙陽又是一聲嘆氣。

「昨夜那林音上吊……」

「什麼?」清歡被驚道︰「就算汝陽伯府不娶她了,也不用就想著上吊吧。怎麼這麼想不開。」對于和自己長相有些相似的人,卻是這麼容易放棄生命,清歡實在沒辦法喜歡。

「死了?」容忱問的就比較直接。

「沒死成……被救下來了。」趙陽說道︰「听說那林音生在鬼月本就不受喜歡,雖是嫡女,可日子過得連個庶女都比不上。汝陽伯府給了她一個希望,卻又狠狠把她打壓下去。加上府里其他姐妹對她冷言冷語,似乎因此受不了打擊,有了輕生的念頭。」

「好在房里的丫鬟發現了苗頭,一直在注意她的情況。若是晚了一步,只怕就是無力回天了。」趙陽有些惋惜地說道。

「自己的命都不珍惜,又讓別人怎麼珍惜?」對于和清歡像了幾分的人,原本應該有些愛屋及烏,就想容忱和顏珺之間的關系。可容忱實在沒辦法對林音生出一絲好感,反而因了她上吊未遂的原因,更加厭惡了幾分。

這是清歡和朝陽都始料未及地。

沒想到他會是這樣的反應。

趙陽模了模鼻子︰「我不也就是說說嗎,看著一個花朵般年紀的姑娘,就這麼死了,也是挺可惜的。」

「你舍不得?」容忱冷哼一聲︰「若是你舍不得,去求娶回來?」

趙陽一听立時跳腳。

「說什麼呢,這是兩碼事情,一碼歸一碼,我再同情也沒有想把自己的婚姻給賠了進去。再說了……」再說了好好的一個正派清歡求之不得,偏去娶一個冒牌貨,那還是他趙陽嘛。其他且不說,若是真的有這門婚事。

日後這容府的大門,他是再也不敢=用上了。

趙陽模了模鼻子,坐回位置。

清歡微微一笑,對著容忱道︰「你和他說說吧,我先去看看瑾哥兒,只怕零露管不住他。他現在正是對什麼都好奇的時候呢。」

零露又是對容瑾掏心掏肺,幾乎說什麼就是什麼。

清歡還是打算過去看一下。

當然這更多的只是借口。

畢竟零露能分清好歹,明知道瑾哥兒身子不好,自然不會讓他輕易涉足危險之中。清歡的離開是流出空間讓兩個男人說話。

「你對那林姑娘真的沒有什麼想法?」

趙陽搖頭︰「也就遠遠見過一面,能有什麼想法。至于監視那邊,只不過是因為和何季同有關系。」

「不過何季同也真是狠心,說不要就不要。有意向的人是他,一下子改變了想法的人也是他,也不知道日後還有那些人要受這樣的、罪。」

容忱沒有說出,若不是他早一步部署,只怕清歡也是要……

「對了,你最近在宮中當值有沒有發現什麼情況?」

「沒有吧。」趙陽皺著眉頭︰「也就是後妃有了變動,但那是後宮的事情,不歸我管,哪里知道這些。」

「昭王妃出現在瓊花宴中,有兩個結果,一是對方對昭王再一次放松警惕,畢竟听清歡的意思昭王妃表現得是無欲無求。可還有另一個結果……就是讓對方想起這麼一個人。」

「那當時怎麼……」趙陽急急問道,突然一頓,想起昭王妃過去的原因是為了清歡還有丹陽公主。其實前者也是個真正的借口,目的是為了護著丹陽公主。

就因這昭王妃的出現,兩位皇子妃受制于長嫂,不能做什麼。

才能使得丹陽公主比較輕松地撐了下來。

「這個是昭王的意思。」容忱淡淡地說道︰「我分析過利弊,不過……昭王妃還是去了。其實這件事情,也不全是缺點,就算是被記起來了,也是有好處的。至少他們在行事的時候會對昭王有所忌憚,而不是之前那樣。」

……

林音愣愣地躺在床上,仿佛是丟了魂一樣。

周圍亂糟糟的聲音,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沒了,房門關上之後。

林音的眼角滑下一滴眼淚。

下一刻,猛地咳嗽了起來。

脖頸處疼得厲害,喉嚨到底受傷了。

林音現在根本是連說話都不能。

要不然她……

這是什麼樣的家人。

林音哭得不能自拔。

自殺。

什麼是自殺,她再傷心,可從小經歷了這麼多困境,哪里會因為婚事不順,幾句冷言冷語就有了輕生的念頭。

這脖子,是別人牆紙拖著她掛在打了結的白綾上。

當時林音幾乎以為自己是要死了。

兩眼泛白,臉色發青,記憶也早已慢慢模糊了過去。

她都以為自己死了。

可最終還是活下來了。

像現在這模樣,不死不活地躺著。

對外卻是說她心中受了巨大的打擊,想不開才自殺。

今日之後,必然有人會去查原因。

想當然地很快就會查到。

安慶侯府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以自己名聲倒地,來挽回安慶侯府的名聲。不,或許還會因此得了眾人的同情。

林音恨得要命。

家里人在對她不好,她都想著自己是安慶侯府的姑娘,就是明明怕著何季同,可卻也沒有說什麼。讓她成婚,她也應下了。

可最終呢……

她這樣做倒地是為了什麼。

林音只覺得發寒。

這安慶侯府根本是埋葬她岌岌可危的生命的所在。

林音覺得自己大概是活不久了吧。

等事情過去了,安慶侯府應該也不會讓她這個知道內情的女兒或者把。

誰叫她是鬼月出生呢。

林音忽地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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