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堂嬌 第140章 傷懷

作者 ︰ 桃酌

容忱悶著聲從一座府宅里出來後,徑直上了馬狂奔。

腦海里卻是在想著方才同容大人也就是容忱的父親之間的對話,越想臉色越發的陰沉,身下的馬越發跑得快。

帶起的風吹著前額的碎發,反而讓容忱心里越發的煩躁。

容忱如今已經快二十歲了,之前的婚事一直拖著。丹陽公主那里自然是舍不得容忱受委屈,一心想找一個能干又貼心的,讓容忱在內宅五後顧之憂。然而丹陽公主看中的家世好一些的,自然不願意介入容府里面去。畢竟容忱雖為嫡子卻是幾乎要繼承不到容府的人和東西,縱然有丹陽公主的寵愛在,但女方家家世擺在那里自然不願意嫁給容忱。

況且容忱這些年明面上卻不是個能干的,只是擺著一個虛職。

而容府現在的當家夫人自然巴不得容忱一輩子娶不到妻子,雖說心知這種事情是不可能的,就憑著容家的地位,以及丹陽公主府你撐腰,怎麼著都是能找到妻子。

但是若是給容忱添堵,容夫人自然是樂意得不得了。

而容大人對于這個兒子幾乎見不到,也不去在乎是否娶了媳婦。

容忱自己也樂得沒人去管自己的婚事,一拖也就拖到了現在。

一切原本也是好好的。

只是也不知道怎麼地,容夫人突然說起要給容忱找門婚事。

容忱根本不信任容夫人,就像對方不信任自己一樣。

若是自己的婚事經過了容夫人的手,哪還能是個好的?

容夫人也心知肚明,只怕這件事情借了容大人的口告知了容忱。

這也就有了容忱現在心情的情況。

「我說這是怎麼了?有誰還能惹了容哥兒這般生氣啊。」輕佻的聲音在前方響起。

容忱回過神才發現已經不知不覺到了自己府宅的門口,而說話的人正是有些日子沒有見的程景新。

「不在家抱孩子,怎麼有空跑到我這里來了。」說著話的同時,容忱的目光看向停在門前的一輛馬車上。

程景新一怔,知道容忱怕是今日的心情不好,若是以往也不會如今日這般說話,嗯……有些毒舌。

「你從哪里回來的?」對于這位好兄弟,程景新還是很關心的,暫時也把自己的事情放了下來。

「你說呢?」容忱說話的時候頗有些滿不在乎。

程景新試探著問道︰「那邊?」

容忱低低地應了一聲,隨之跳下馬。

「怎麼不進去,在外面等著。」

程景新指了指馬車︰「有事找你。」

容忱看了一眼馬車,朝程景新點點頭︰「里面去說吧。內院還是外院?」

「內院吧。」程景新想了想,去內院也能見見夏媽媽,只怕這個時候表妹還是有些想不開,情緒也不太好。

有夏媽媽在的話,還能勸上兩句。

一想到這,又看向臉上還是微微能看出不快的容忱,不由得笑了笑,得了,感情今個兒這兩人的情緒都是不對勁。

也不知道這事情能不能成。

容忱沒有多問,徑直往里面走去。

車夫直接駕著馬車去了里面,一直到了二門方才停下來。

馬車簾子掀開,從里面走下的是清歡。

即是容忱意料之內,又在意料之外。

只有她一個人過來,身邊也沒跟著丫鬟,顏珺也不在。

容忱皺了皺眉頭,有些不滿地看向程景新。

程景新一看忙道︰「真是有事。」只是話出口後,隨之就有些郁悶了,怎麼就向容哥兒解釋起來了呢。

「容公子。」清歡下了馬車走到容忱面前蹲身行禮。

容忱點了點頭︰「夏媽媽在里頭。」

說著就往里面走去。

清歡一怔,隨即跟著程景新往里頭走去。

夏媽媽听到下人的通報出來的時候正看到清歡低著頭默默跟在兩個人的身後,前面走著的容忱和程景新正管著自己說話。

夏媽媽不由瞪了兩個人一眼,拉著清歡往屋子里走去。

程景新模模鼻子,有些無語。

容忱卻是笑了,這一笑方才臉上的一絲不快早已不見。

「繼續講吧。」吳先生是自己送過去的人,雖說里面也有公主府的幫忙,但容忱很自然的把這件事情攬在自己身上。

……

清歡被夏媽媽拉著進了屋。

蕎麥上了茶。

清歡接過茶盞朝著蕎麥點點頭表示感謝。

蕎麥捂著臉退了出去。

夏媽媽問︰「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夏媽媽看著清歡眼楮下的青黑,暗道怕是這幾日睡得不好,也不知道是出了什麼事情。

想著想著就覺得清歡姐弟命苦,不由得聲音更加放柔了一些。

「既然來了,就和夏媽媽講。莫不是如今夏媽媽不教你們了,也就不和夏媽媽親了?」

「怎麼會呢?」清歡生怕夏媽媽誤會忙搖頭擺手地解釋道︰「是……是柳……柳氏的事情?」

「柳氏?」夏媽媽皺了皺眉頭。

「柳姨娘。」清歡又道。

夏媽媽問︰「柳姨娘是怎麼了?我記得她可是非常忠心的一個人,難道我看錯了人?」

「怎麼回呢?夏媽媽沒看錯。」清歡勉強笑了笑,若說忠心,在清歡心里面蔓草零露幾個人都是比不上柳姨娘的。

這世界上,在清歡看來,誰都有可能背叛自己。

就柳姨娘不會,許是這麼多年一直是在柳姨娘的照顧下,姐弟二人才會沒有那麼多憂慮地成長起來。

「那你說說,究竟是怎麼了?總好讓夏媽媽知道,才能幫著想個主意。」

清歡點點頭,今個日過來本就是來討個主意的。

「這有什麼?」書房里,容忱听完程景新今日來的目的後笑著說道︰「什麼過來討主意,怕是想讓我接手了剩下的事情吧。」

程景新笑著點頭︰「可不是,這種事情,我們都不好處理。表妹一個姑娘家……」

「自然也是不行的。」容忱沒有猶豫地說道。

「那就是了,兄弟,這可看你的了。」程景新握拳踫了踫容忱的肩膀。

容枕皺了皺眉頭。

「怎麼了?」程景新嚇了一跳,自己根本沒有用上力啊。

容忱搖頭苦笑︰「不礙事。」

程景新目光一轉,頓時了然︰「我說你啊,還是听公主的話吧,找一個媳婦過來,日後這種事情讓你媳婦過去。你父親一個大男人總不好去為難一個女人吧。」至于容夫人……程景新暫時沒有多想。

容忱目光亮了一亮,笑了笑,並沒有繼續這個話題。

「在听著嗎?」程景新眼里透著關心。

容忱眉眼彎了彎,好心情地說道︰「听著了呢,這事情我知道了。」

程景新見狀松了一口氣。

昨日才出的事情,盡早起來李婉音去看清歡的時候,才發現她把自己一個人關在屋內不言不語,幾個丫鬟都在門外陪著,一夜都沒有睡覺。

李婉音想著這樣實在不像話,才去找了許氏。

許氏自然明白是什麼事情,也了解道清歡對柳姨娘是真的有感情。

也是因此才讓程景新早點帶清歡解決了這件事情,不能一直拖著,若是一直拖著怕清歡這身子熬不住。

況且柳姨娘和吳先生的事情影響得也不只是清歡一人,顏珺也是不好受。柳姨娘和吳先生在相當一段時間內代替了顏珺人生中父親和母親的角色。如今兩個人出了這事情,顏珺也是一陣難受。

……

蔓草躺在床上睡了一陣子,又爬起身,悄悄地穿上衣裳。

「蔓草姐姐。」

蔓草唬了一跳轉頭回去。

「都沒有睡著?」零露和幼圓點點頭。

蔓草嘆了一口氣︰「睡不著就起來吧,正好讓香濃歇一歇。」

清歡離開之前讓她們幾個人好好休息。

蔓草幾個人的確熬了一夜,只是躺著躺著卻是怎麼也睡不著,她們這幾個人同別的姑娘身邊的人不同。

主僕幾個人都是相依為命,若不小心謹慎,齊心協力,就會被別人算計過去。顧而這感情也是不同。

柳姨娘的離開,她們心情也是不好受。

又怎麼能安心睡著呢。

蔓草三個人起身出了屋,就看到香濃一個人正站在院子中間怔怔地往外看去。

香濃話少,許是因著容貌漂亮的緣故,為了不惹事,總是靜靜地,不讓大家去注意到。但這不代表香濃是個冷性子的人。

相反的,一直到了現在當年柳姨娘和自己與零露給她們改的衣衫都被香濃好好地收在箱籠里。

若不是這一次從顏府搬了才回來,蔓草也不會發現這件事情。

「香濃。」零露叫了一聲。

香濃身子動了一動,隨即轉過頭笑了笑︰「你們起來了。」

幼圓應了一聲,悶悶地說道︰「睡不著。」

「睡不著,去做繡活吧。」香濃道︰「柳……不是留了不少下來嘛。」

柳姨娘不能外出,只能在院子里,平日的事情大多都是做繡活,不是做衣衫就是做帕子做荷包。留下的東西里不只有做給清歡姐弟的,她們幾個丫鬟的東西也是有的。

柳姨娘離開之前還囑咐她們幾個緊著做清歡姐弟二人的,免得到時候沒了衣裳穿。

如今又不是從前,清歡自然不會沒有衣衫穿。

但這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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