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瑋一頭霧水地看著眼前對自己咆哮的人︰「七妹妹……七妹妹她……」
「去哪里了？」趙陽皺著眉頭。
顏瑋張了張嘴︰「方才說是去程府了。」
那她是听說了嗎？
是知道了嗎？
趙陽想找清歡問個明白，但明白若是去了程府，自己鐵定是見不到人。
「七妹妹才走沒多久？」顏瑋的臉色實在是嚇人，他也不知道這樣說了好不好，但怕趙陽怪罪到整個府里，還是說了。
趙陽一听扭頭就走，直接跳上馬快速離開。
這一次離開顏府，清歡索性把金銀細軟都讓人收拾了，實在帶不走的東西也鎖到箱籠里面，若是那顏府里的人不要臉，開了鎖，那索性撕破了臉皮得了。
而清歡如此有恃無恐，自然明白再怎麼被蒙了眼楮，顏老太太和大老爺還不至于做出這種事情，何況不是還有大太太在嘛。
自己的利用價值還沒有體現出來，至少還是能和大太太關系融洽一段日子。
「那府里如今是越發不像話了？那大少女乃女乃原先看著還以為……」
「好了。」清歡見柳姨娘生氣的樣子，微微笑道︰「姨娘，祖母那一代的事情您又不知道，我們等在府里安安生生地到現在也是不錯了。」
至少顏珺已經九歲了，也算是小大人了，且品性學識都是不錯。
父親在的時候，就早早搬出了顏府。
若是日後姐弟二人真不願意呆在那里，自立門戶也是可以的。
只是除非必要，清歡還是想呆在顏府里，畢竟父親當年的事情有很大的可能性老太太、大老爺和大太太都是知情的。
這也是為何清歡願意陪著大太太演了一年母女情深的戲碼。
幸而大概……她們還是不知道自己在懷疑她們把。
只是……
清歡皺了皺眉頭，最後還是化成一聲嘆氣。
程府里只有許氏和李婉音在，听下人說清歡姐弟二人過來了，兩人均是一怔，隨即交換了眼神之後，忙起身親自去接。
繞是心里有了準備，在看到大包小包的東西，以及幾個下人抬下來的箱子。
許氏還是沖到清歡面前上下打量了起來。
「舅母，我沒事。」清歡心里感動，拉著許氏的手道︰「舅母，我和弟弟想來府里住上一些日子，您看……」
「說什麼呢？」許氏瞪了一眼︰「程府也是你們姐弟兩的家，想住就住著，咱們巴不得呢。來來……先把東西送到院子里去。」
李婉音忙吩咐下人做事，又安排了清歡帶過來的人。
由始至終，許氏和李婉音二人沒有問起清歡為何過來。
清歡住到了三太太未出閣之前的院子，精致幽靜，許多擺件都是從前用過，這些年也一直精心保養著，正好方便清歡入住。
顏珺則是被送到了程景新未成婚前的院子，連帶著吳先生也住了進去。
程景新回來之後，听說了清歡姐弟二人在府里，沒一會兒又悄悄出去了。
等程老爺子同友人下棋歸來，許氏也沒有隱瞞。
程老爺子幾不可察地皺了皺眉頭，隨即讓人去把顏珺叫過來。
而這一切清歡並不知情。
「你姐姐出了什麼事情？」程老爺子板著臉問著眼前站著的少年。
顏珺早已沒有在清歡面前的天真可愛，同樣一臉嚴肅地問道︰「外公，我明年若是過了童試，還能參加府試嗎？」
程老爺子一怔︰「你什麼時候有這個想法？」
「今天。」
「胡鬧。」程老爺子大怒︰「你當考試是什麼，想一想就去考嗎？若是如此那些苦讀數十年的人該怎麼辦？你……」
「我沒有想那麼多。」顏珺倔強地說道︰「她們欺負姐姐。」
清歡一直以為在顏珺面前瞞得很好，卻不知道顏珺如今在有了樂山樂水和夏草雀兒之後，慢慢地也開始在顏府的後院里布置了眼線，初衷自然是要護著清歡不受人欺負。
而今日的事情，從清歡突然叫了人去外院說要去程府住上一段日子後，顏珺就知道只怕沒那麼簡單，離開前就讓人去查了。
顧而……
顏珺道︰「我的姐姐，配皇子都是夠的，怎麼可能去做一個妾室。」
「說得好。」程景新從外頭直接開門進來。
「表哥。」顏珺回頭。
程景新神色一換，模了模顏珺的頭︰「表哥都知道了。」
說完神情肅穆地來到程老爺子面前︰「勇毅侯府傳出來的消息，勇毅侯夫人要為孫子趙陽選媳婦，只是不知道怎麼地，趙陽不願意。隨後沒多久……顏瑋的妻子找上了顏大太太，今日本該是那府里的三姑娘的喜事，只是不知道怎麼地說道把表妹送到勇毅侯府去做妾室的事情。」
程景新語氣平靜，但那背後卻是滔天怒火。
「珺兒，你先回去跟著吳先生好好讀書，明年若是童試過了，就去下場試一試別的。但你要記住……那只是試試，至于別的事情，你姐姐既然不讓你知道，你就應該明白她的用心，切莫讓你姐姐傷心。」
顏珺漲紅了臉，雙拳緊握，半晌後吐了一個是。
等顏珺一離開，程老爺子一掌拍在桌上︰「勇毅侯府莫不是真的欺負我程家無人。」程老爺子看得很清楚，這事情若不是勇毅侯府遞了空枝過去，顏府的人又怎麼敢把那念頭放到清歡身上。只怕她們以為程府回忌憚勇毅侯府的聲勢，而不敢聲張。
若是以前還罷……
但是如今的勇毅侯府。
程老爺子冷哼一聲︰「等你父親回來，有些事情需要動一動了。」
程景新緘默不語。
「景新啊……」
「是，祖父。」
「你也玩夠了，如今更是成年了，也該擔起責任了。珺兒還小，清歡就是你的責任。」
程景新應是。
他明白祖父的意思，祖父之前也是想過讓自己直接娶了表妹。但一來自己只把表妹當成妹妹，沒有兒女私情，祖父也不願意為了一個外孫女去為難自己的孫子。二來程老爺子也明白許氏是看不上清歡做自己的媳婦。
有時候婆媳就是仇，是債。
看一看顏老太太和大太太就能知一、二。
但既然不能娶了清歡，自然以後要把清歡當成妹妹對待，這也是程老爺子希望的。妹妹受到欺負了？
身為哥哥的程景新又豈能裝聾作啞，不管不問？
……
「姑娘，喝杯茶吧。」蔓草從帶來的包袱里取出茶葉泡了一壺茶出來。
清歡看著不由笑了︰「怎麼茶葉都帶過來了？」
明明說了只是收拾一些金銀細軟地，沒想到茶葉都帶過來，清歡倒是有些好奇她們還收拾了什麼東西過來。
零露在旁邊怒道︰「這可是公主府送過來的茶葉，容少爺總共也就那麼一兩不到還都給了少爺。少爺又全部給了姑娘，我可是听說了這茶葉一般人都喝不到，放在府里，指不定到時候就全沒了。」
零露一副防賊的樣子，看得幾個人樂了。
清歡莞爾笑道︰「看你這麼喜歡，蔓草給零露也倒一杯，那麼幾個人也喝一喝這一班人都喝不到的茶葉。」
清歡笑著打趣。
零露這丫頭干脆地自己遞了杯子道蔓草面前。
蔓草見姑娘心情好了許多，也陪著笑鬧，不只給零露倒了茶，屋子里的幾個人都倒了一杯。
零露喝了一口咂舌道︰「怪哉，這茶葉也沒有什麼很厲害的樣子啊。」
噗嗤一聲。
清歡無奈搖頭，果然跟什麼主子，丫鬟也是什麼樣子的。
清歡自己喝茶也算是一般，幾個丫鬟更是牛飲牡丹一般，喝不出茶的好壞，只當了解渴的東西。現在想來，這幾個人里面似乎也只有柳姨娘從前跟著三太太的緣故，懂一些茶。
說起來，清歡問︰「姨娘呢？怎麼不見她？」
蔓草和零露面面相覷，一時沒有回答。
清歡覺得奇怪忙看向幼圓。
幼圓沒想那麼多︰「柳姨娘去外院了。」
清歡點了點頭，沒有多想。
蔓草和零露松了一口氣，等看到對方的眼神，又是一陣苦笑。
香濃咬了咬嘴唇，有些遲疑。
「咯吱」
清歡眉頭一跳，故作鎮定的起身對幾個人道︰「我先去休息一下，姨娘回來的話，和我說一聲。」
蔓草等人應是。
這一次雖是匆忙離開，但也帶了不少東西過來，整理也需要一些時間。既然姑娘要休息，她們也正好整理東西。
清歡听出那聲音是從里屋發出來的，想了想從頭上摘下一個銀簪子握在手里。
「誰？」
「是我。」
清歡大驚，忙轉身關上房門。
「你怎麼會在這里？」
趙陽愣愣地望著清歡傻看。
清歡皺了皺眉頭，不留痕跡地往後退了幾步。
「你……不願意？」趙陽艱難地開口。
清歡一怔，隨即冷笑道︰「自然是不願意的，趙小侯爺的妾室，我可不敢去高攀。」
「若……若不是」趙陽伸手想要去抓清歡。
清歡忙後退，又怕外面的人听到，只壓低聲音道︰「不管是什麼，我一點也不想和你有任何關系。趙小侯爺，我自問沒有對不起過你，我不知道哪里讓你看不過眼，您知道妾室是什麼嗎？」
不是的？
趙陽想開口，卻不知道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