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預言 第33章 關于魂器

作者 ︰ 米樂芯

第二天傍晚,湯姆和艾絲相約來到有求必應室。

艾絲拿出前不久湯姆送給她的日記本,放到桌上,聲色淡淡卻帶著緊繃的對他說道︰「湯姆,可以告訴我麼?這究竟是什麼?」

湯姆狐疑的望著艾絲,再低頭看看桌上的日記本,並沒有回話。

艾絲說︰「幾天前你送我這個日記本的時候,說你自己‘並沒有做什麼危險的事’,讓我放心……可結果卻是你硬生生的分裂了自己的靈魂!湯姆,不要瞞著我了,這根本不是什麼‘會說話的日記本’,而是‘魂器’,一個由你湯姆•馬沃羅•里德爾親手做出的魂器!」

湯姆有些驚訝,似是完全沒有想到艾絲竟然會知道「魂器」的存在,卻還是沒有開口,只是神情莫名復雜起來……

艾絲沒有在意湯姆的反應,繼續堅定的說著心中想說的話︰「湯姆,為什麼?為什麼要做這樣危險的東西?你讀過那麼多的書,有見過歷史上哪個偉大的巫師擁有過殘缺不全的靈魂?……哦,不要跟我說是曾外舅公!事實上,如果不是因為我,根本不會有人知道梅林還殘留了一片靈魂于這個世上。而且根據克偌恩家族譜的記載,那幅畫像更多程度上是曾外舅公彌留之際的一份‘執念’,他已經為此付出了巨大的代價——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子孫一個一個的從他的眼前消失、離開,卻毫無辦法,他的悲哀比我們任何一個人想象的都要來的沉重!可即使這樣,他仍然不是一個‘魂器’,因為梅林確實已經死了……」

湯姆的眉頭不自覺地微微皺起,一雙黑眸緊盯著桌上的日記本,看不出在想些什麼……

艾絲繼續道︰「湯姆,我不知道你是從哪里得知了「魂器」的存在,卻分明听曾外舅公說過,那是一種極度邪惡的魔法,它看似可以帶給人永生,卻實際是在加速人的滅亡!那是梅林都不敢輕易嘗試的邪惡啊!!你怎麼……怎麼就敢這樣隨便對自己的靈魂下手!?」

這樣說著,艾絲神情突然變得無奈且哀傷。「湯姆,你知道嗎?我覺得很恐怖!真的很恐怖!為這樣一個毫不猶豫就傷害了自己的你,也為能夠讓你無條件這樣做的我自己……我受不了這個,我恨死了自己居然成為傷害你的理由,怎麼樣也接受不了它。所以,才會開口跟你說分手……」

不……

听到這里,湯姆終于說話了,他的聲音啞啞的,分明還很不舒服,卻仍舊堅定的、一字一句的向艾絲表述到︰艾絲,只要是你想要的,無論什麼我都會努力做到。卻只有這件事……我絕不和你分手!!!!

艾絲聞言心中一慌,目光冷不丁地對上了湯姆的堅定,立刻閃躲開來。

湯姆見狀輕聲一嘆。……讓我想想可以嗎?我從來沒有想過你要分手的原因居然是這個。我答應你,會重新思考關于魂器的事,也會抽時間找梅林閣下談一談……我不會再做出任何讓你不高興的事,所以,你也不要離開我,好麼?

「……」

湯姆的話,既深沉又溫柔,卻讓艾絲突然間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她不禁又想起幾天前龐弗雷對她所說的話,想起了自己這段時間來的逃避……

此時此刻,湯姆的堅定讓艾絲突然覺得︰她之前的閃躲……似乎真的是錯了。

于是,遲疑著,艾絲讓步了︰「……你要先承諾我,如果以後還想把自己切片,必須先經得我的同意,我不同意就不可以切!」

切……片?

湯姆的嘴角有些抽搐,眼楮卻微微一眯,深刻的仿佛要看到艾絲心里。……可以。但是你以後不管生什麼氣,都得先告訴我原因,不能再這麼不聲不響的就說分手了。

艾絲認真的點了點頭︰「行。那你以後也不能隨便跟別人撒氣,什麼兩個學院的紛爭這種事,你嫌鄧布利多還不夠注意你是不是?」

……誰叫你說也不說一聲就分手,還躲得見不著人影。湯姆小聲嘟囔了一聲,立刻讓艾絲逮了個正著。

「所、以!!湯姆,難道學校這段時間的混亂都是你用來逼我出現的手段?」

……

糾結。

怎麼就給說出來了呢?

他真是燒壞腦子了!

艾絲危險的半眯起雙眼,很多事情突然就串聯在了一起,比如斯萊特林突然和格蘭芬多杠上,比如湯姆莫名其妙的跑出去吹風、生病,又比如……某人打死不吃藥的可惡行徑!「湯姆,你最好給我老實交代清楚你還做了什麼,不然……」

呃,沒什麼了,真的。

湯姆無奈,艾絲明顯不信任他的眼神讓他遲疑了好一會兒,最後才沒辦法的主動「坦白」到︰就是……故意讓龐弗雷的表哥英勇了幾次,想著脾氣火爆的她應該會去跟你談談……

「……」

好吧,這回艾絲是真的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湯姆說的沒錯,她現在能夠這麼快想到要和他談,確實是因為龐弗雷的當頭棒喝。結果,這竟然也是出自湯姆引導的?

沒辦法,艾絲只好將話題重新轉到魂器上來。

「你打算什麼時候去見曾外舅公?」

這種事,還是越快越好……

湯姆深深地看了艾絲一眼。……聖誕節前後吧,到時候我們一起回去一次梅林城堡。

聖誕節?

那就是下下個星期?

很好。

艾絲滿意的點了點頭,伸出手來又指指桌上的日記本。「那這個東西……」

湯姆很是干脆的說道︰你先拿著。

艾絲卻沒有立刻伸手,只是若有所思間,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湯姆,你說……你就這樣把自己切片了,有沒有想過將來?萬一以後我不要你這個本尊改要魂片了怎麼辦?畢竟那些都是你,誰知道你切的時候勻不勻實,萬一不小心切出個比你自己更得我心意的‘湯姆’來,那可怎麼辦?」

湯姆驚愕的看著艾絲,好半天才終于反應過來這件事的「嚴重性」,立刻不聲不響的把桌上的日記本收回。咳咳,那個……在和梅林老爺子談話之前,這個日記本還是放我自己那里吧。

「不要!」艾絲立刻伸手搶回。「在你把‘他’按回自己身體里面之前,‘他’就是我的,哼哼,必須讓你有點危機意識才行!!!」

湯姆默。

至此,兩人關于魂器和分手的討論就這樣落下了帷幕。得到的結論有兩個︰

一、湯姆聖誕節回去跟梅林談魂器的問題。

二、艾絲以後不可以再隨便說分手。

兩人對此均無異議,很快拋卻了所有的繁雜,成功跑去滾床單(咳咳)……中間艾絲幾次顧慮湯姆的身體,都被湯姆以「運動有易排除毒素」為名,成功反駁了。于是,這次從開學之後一直延續到聖誕節前的超長時間別扭,終于暫時告一段落……

咦?你問為什麼只是「暫時」?

當然了,因為湯姆還沒有和梅林談過嘛!誰知道結果到底是什麼樣?艾絲可不打算這樣輕易就給他亮綠燈……

不過,就好像以往的每一次那樣,艾絲堅信只要有曾外舅公在,湯姆一定不會有問題的……一定!

就這樣很快到了聖誕節,艾絲和湯姆帶著簡單的行裝回到梅林城堡。

老爺子和湯姆在休息室里談論了整整一夜,艾絲沒有進去,也不再多想,只是回到自己的房間安心的睡了一覺……

第二天早上湯姆從休息室里走出來,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到艾絲,一把將她抱住。

艾絲,不會再有其他的魂器了,不會再有了。你放心,你手里的那個日記本我會想辦法收回,只是在這之前,就由你先看管著吧。給我點危機意識也好,這樣以後我才不敢輕易忽略你的感受……

艾絲不知湯姆的感慨,也不想去問他和曾外舅公到底談了些什麼。只是美美的靠在湯姆的懷里,突然笑得很是得意……

她覺得自己似乎開始知道要怎麼做了。

遇到問題,要先面對問題,才能解決問題。

逃避是沒有用的。

不管怎麼說,她現在已經成功阻止了湯姆繼續制作魂器,歷史已經改變了。而她所要做的,所能做的,就只有繼續下去……

這天晚上,艾絲回到房間,生平頭一次正式翻出湯姆的日記本,提筆在上面寫下幾句話——

湯姆,我不會再躲,也不會再逃了。

未來的路,我會和你一起走下去……

你等著看吧。

墨汁在紙頁上一閃而過,很快就不見了蹤影。

艾絲卻沒有多做停留,就這樣合上封面,心中頓時變得明朗起來……

……假期之後的日子,艾絲過的很是愜意。雖然由于之前的嚴重偏科,湯姆已經為她的月底考核制定了一系列魔鬼般的復習計劃,卻仍然改變不了艾絲的好心情,每一天,她都笑得很是快樂。

2月14日這天,剛剛結束考試兩周的學生們再一次迎來了一個讓他們格外心動的節日。

已經四年級,擁有三年戀愛經驗,並且這學期開始越來越知性和美麗的艾絲突然成為許多男生爭相追捧的方向。

這其中,不乏一些小道消息的緣故——原來,湯姆和艾絲鬧了近半個學期的別扭讓學校里很多人傳言他們已經分手了,加上後來兩人一直在為艾絲秘密的加緊復習,也就沒有人知道兩人實際已經變得更加親密……

早餐時分,學生們陸續走進禮堂。

貓頭鷹為大家帶來了各種各樣的驚喜,大多是一些被施以魔法的愛的告白……

湯姆眼看著艾絲面前一次次出現那種被改裝成丘比特模樣、甚至公然被念出來的情書,臉色一下變得很是陰沉。艾絲卻在一旁看著有些好笑。

真是的!她自己都沒有介意湯姆今年更勝往年的告白信之山,湯姆又干嘛這麼生氣?

但是不可否認的,湯姆的「變臉」真的讓艾絲很受用,她享受著這種時刻被湯姆在乎的感覺……

終于,當第六封飛到艾絲面前的告白信被打開,湯姆徹底爆發了。他突然就站了起來,身後的椅凳與地板摩擦出劇烈的聲響,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

「丘比特」還在那里「不看時勢」的繼續讀念著,湯姆立刻給了他一個加強版的消聲咒外加固定咒,將它牢牢定在了半空中。緊接著,湯姆伸手將身側正在偷笑的艾絲拉到了起來,當眾就是一個讓人目瞪口呆的……法式長吻!!

周圍立刻響起了一陣叫好聲,阿芒多•迪佩特校長趕緊出聲安撫……

一吻完畢。湯姆神色冷淡的環顧一圈禮堂上下,借著阿芒多•迪佩特校長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氣氛,很是囂張的向眾人宣布了一句︰

「她是我的。」

……之後一整天,整個學校都在討論湯姆早上在禮堂上的作為。

男生們都覺得這樣很帥,夠囂張,女生們則滿心幻想的認定了只有那樣才可以被稱得上是浪漫……卻只有湯姆一個人在心里郁結不已。

不為別的,只因那天艾絲回去以後簡直笑翻了,甚至在以後很長很長的一段時間里,每逢情人節都一定會向見到的每一個人講述他「當年所做的傻事」……

湯姆那個無奈啊!

開春之後,斯萊特林的聚會又變得頻繁起來,這一次,輪到湯姆變得不同了。

他一直記著艾絲說分手那晚的每一句話,記得她說自己「前進的腳步太快」,「她在身後跟得很累」……這件事雖然後來艾絲跟他解釋過只是一時找不到別的借口,卻仍然無法抹平湯姆心底的在意。于是這之後,無論湯姆走到那里都會帶著艾絲。

他開始向艾絲介紹每一個見過人的身份背景、性格愛好,不時的跟她分析一下當前的局勢;他會在教導艾絲魔法知識的同時跟她分享更多的交際心德,引導她說出自己的見解,然後告誡她︰有時花一下午時間去結交一個有能力的「伙伴」,比練習一整天實戰魔法都有效,因為你說不出自己什麼時候可以用到他。但是想要在所有「伙伴」面前擁有絕對的發言權,你又必須擁有與之相配的絕對實力!這就是這個圈子的定律。

艾絲在一旁听得很是著迷,只因那時的湯姆所說出的每一句話都是為了讓她更好的融入自己的世界。他真的很擅長這些,仿佛永遠可以看到一個問題的各個方面,在對于人性的把握上,湯姆表露出來的洞察力常常使艾絲感到心驚——仿佛別人想什麼他都可以知曉。可是一旦別人開始想要進步了解他的時候,他又會適時的裝傻,用一個「恰當的、專屬于16歲學生的稚女敕」,應對所有人的考難……

這就是湯姆,一個每了解一分,就會贊嘆一分的大男孩。艾絲甚至沒有辦法把這樣的他和之前那個「生病了卻叫囂著不肯吃藥」的小P孩聯想到一塊兒。

……五月末的最後一個星期,湯姆收到了來自馬爾福學長的一封來信。他突然變得很是高興,可是之後的一整天卻又愁眉不展。

晚上,兩人如常的回到有求必應室。湯姆將艾絲抱在懷里,無聲沉思了好久……

艾絲……冷不丁地,湯姆開口了︰阿布拉今天送來的信件,說……他已經查到我的親生父母是誰了。

艾絲心中頓時一驚,立刻回頭看向湯姆——

湯姆卻緊閉雙眼,無聲的仰起了頭……

那對將我生下,卻又狠心將我丟到孤兒院的父母,阿布拉查到他們是誰了……很奇怪,明明調查結果已經跟阿布拉的來信一起寄來,明明我已經等待這一天好久了,我卻……突然有些不敢打開。我這是怎麼了?

艾絲沒有說話,眼看著湯姆雙眼緊閉,身體卻完全僵直,她的鼻頭突然有些微酸。

她不知道自己應該要說什麼。對于湯姆的身世,她其實早就知曉,卻從來不曾跟湯姆提起……

湯姆是個多麼驕傲的人啊,他總是那麼淡然,好像什麼事都打不倒他……可是又有誰知道,他其實也只不過是個16歲的孩子,就好像其他所有人一樣,都會渴望父母的關懷……

艾絲的目光閃了閃,眼神里面流淌著足以包容一切的溫柔。她拉起湯姆的手,細數著上面的每一絲紋路,然後輕柔的對他說︰「湯姆,你知道嗎?你的存在是這個世上最棒的一件事。」

即便在更多人的眼里,未來的你是那麼的讓人恐懼,厭惡,甚至是憎惡……

可是對她而言……

「我慶幸著自己可以遇到你,愛上你,並且和你一起經歷所有風雨……」

艾絲眨著眼,執起湯姆的手對著他甜甜一笑︰「先說好哦。這雙手,我從未想過要交到任何人的手里,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無論將來會不會有人比我更愛你,又或者……有沒有生下你。甚至遺棄你,我都不會放開它。你明白麼?」

艾絲……

艾絲吻了吻湯姆的下巴,成功堵住了他還沒有來得及說完的話,輕柔而又帶著鼓勵的對他說道︰「湯姆,你只要知道,你就是你,不需要跟任何人的辯駁或解釋,你的優秀、強大、美好已經擺在了這里,即便他們曾經不要你,也根本影響不了你此刻的分毫,這樣就已經夠了。」

艾絲拿起桌上封閉的信紙,將它放到湯姆手中,微微一笑。「來,打開它,謎底總是需要揭曉的。無論結果是什麼,我們一起面對!」

……嗯。

輕聲答應著,湯姆深望了艾絲一眼,伸手接下了信紙。

打開信封,上面只寫了一句話,是一個地址,記錄著一個叫做「莫芬•岡特」的所在。

艾絲看著湯姆將無聲的將地址默記,心里突然變得很是平靜……

很奇怪。她知道命運又要來了,知道它又開始催促湯姆墮落,推著他走向未來那通往毀滅的道路……可是艾絲的心里卻突然不會感到害怕了。

說不上來為什麼,這似乎只是一種單純的「母雞護犢」的心態。

因為她知道湯姆在怕,知道他在惶恐、不安,知道這一次他極有可能會受到來自至親的傷害……才會下意識的告訴自己要堅強。

她告訴自己不能再躲,因為只有她先堅強了,才能在最最恰當的時候,給予湯姆所需要面對一切的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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