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夠和山陝總督說上話，對于一個普通的炮手來說，絕對是前所未有的驚喜。
所以，衛征的問題問完後，整整過了幾秒鐘，震驚的炮手才從激動中反應過來，大聲回答︰「報告總督大人，當然是大人您讓炮兵作坊打造出來的這種支架和底盤好…」
「有了這種支架和底盤，我們的火炮想架在那里向敵人發射炮彈，就可以架在那里發射，再也沒有什麼地形限制。」
「不僅如此，因為這種支架和底盤都是專門打造而成，可以在很短時間內將火炮組裝完成和拆卸完成。今後的戰場上，我們炮兵再也不需要死守炮兵陣地，而是可以帶著火炮，跟隨步兵一起對敵人進行攻擊，隨時給步兵提供炮火掩護，炮擊敵人……」
一個小小的炮兵，能有如見解，直接出乎衛征的意料。
一雙眼楮迅速向外射出兩道精光後，帶著一副愛才的表情問道︰「說的不錯，想法也很好….你還有沒有其他想法，都說出來…」
看到面前炮兵連上直接露出一副猶豫表情，衛征趕緊開口慫恿道︰「有什麼想法，盡管說，不管說什麼，本官絕都不會怪你….說好了，本官一定重重有賞…」
「謝總督大人…」年輕的炮兵，帶著滿臉感慨和激動回答。
隨後，在衛征的注視下，語出驚人的繼續說道︰「大人，下官以為，這門火炮雖然好。但是。卻有兩個非常致命的缺點…」
「什麼缺點？」這個時候。衛征臉上的笑容就更濃了，下意識開口追問道。
炮兵一臉謹慎的回答︰「第一個缺點就是這門火炮還是太重…」
「下官以為，這門火炮配上支架以後，既然非常方便拆卸，而且射程遠遠超過其他火炮。那我們為什麼不能把他定性為輕型和中型火炮，將火炮重量縮減至三百斤內，射程縮減到一百五十步到五百步之間，專門配屬到各步兵團。提供中近程炮火支援….」
「至于超過五百步的遠程炮火支援，下官以為，應該交給獨立的重炮部隊去做。」
「下官的這種想法一旦上實現，目前部隊裝備的虎尊炮，輕型佛郎機，甚至于中型佛郎機，都可以因為這種火炮的出現而被淘汰…」
「這樣一來，還帶來了另外一種好處，部隊裝備火炮的型號少了，需要準備的炮彈型號也會很少。一定程度上。也方便了部隊對彈藥的管理和攜帶。」
听到這里，衛征對眼前炮兵的興趣就更濃了。因為。他的這個分配，正式後世火炮慢慢成為戰場主流後，最佳的一個配置方案。
在後世，迫擊炮就是專門配屬到營團一級的近距離，甚至于中距離支援火炮。而眼前這個小小的炮兵，竟然一針見血的看出的這種土制迫擊炮在自己心中的定為，這不得不讓衛征感到震驚和驚訝。
想到這些，衛征對眼前這個炮兵的興趣就更濃了，下意識的繼續開口追問道。
「那你的第二個缺點呢？「
這個時候，炮兵臉上的緊張表情也慢慢消失不見，對著衛征越來越老練的回答。
「大人，小的要說的第二個缺點就是︰既然這門火炮非常便于拆卸，將來可能定性為中近程火炮，專門配屬到營團一級，那它的射速就應該和燧發槍一樣，非常快….」
「可是，眼前這種射擊速度，根本無法滿足這種火炮的要求…」
衛征點了點頭，並沒有馬上進行回答，而是將腦袋偏向身邊一臉若有所思的王鐵中身上，出人意料的開口問道︰「王大人，對于這些意見，你有什麼想法……」
王鐵中一臉嚴肅的回答︰「大人，下官基本同意王伍長的這些想法……」
「下官雖然不是炮兵，但是，下官知道一件事︰除了眼前這門火炮外，炮兵作坊還會打造管壁更厚，口徑更大的重型火炮。」
「按照我們的生產工藝來看，這種重型火炮一旦打造出來，其射程絕對遠遠超過我們裝備的重型佛郎機，甚至于超過邊軍才有裝備的紅衣大炮…」
「屆時，這種火炮將會成為我虎豹軍當之無愧的重型火炮」
「至于這種火炮重量太重和射速太慢的兩個問題︰射速問題，下官馬上就可以進行解決….下官可以參照燧發槍的定裝彈藥，把開花彈也變成定裝炮彈，這樣的話，這種火炮的射速，就會在原來的基礎上，加快一倍以上的時間…」
「重量太重這個問題，因為牽扯到這種火炮的定型，下官不能做決定…「
「不過，只要總督大人下令，下官絕對可以將這種火炮改造成最適合部隊的型號…」
面對眼前一臉斗志昂揚的王鐵中，衛征非常慶幸，當初能發現王鐵中這個人才。
深吸一口氣後，對著面前王鐵中大聲決定道︰「王大人，本官的決定是，按照這位炮兵兄弟的說法去做，將這門火炮的重量縮減到三百斤以下……」
「到了戰場，將其拆卸後，幾個人背著就可以到處走，非常便于戰場進行炮火支援…」
說到這里，衛征的話鋒一轉，繼續說道︰「除此以外，對于眼前這種火炮，我還有兩個想法….只要這兩個想法變成現實，在戰場上，將會起到意想不到的結果….「
「第一，為了區分這種火炮和其他火炮，我決定將這種火炮更名為迫擊炮…「
「其二，裝備司各個作坊開始進行流水線生產後，無論是生產出來的彈藥，還是火炮和火槍這些裝備，都已經定型。既然如此，我們完全可以在這種迫擊炮上，增加一些測量儀器，方便炮手進行射擊和訓練。這樣一來，戰場上，操作這種火炮的炮兵，我們就不需要太多的實戰經驗…「
「大家要知道，隨著虎豹軍和地方駐軍的不斷擴編，老部隊中的有限炮兵，已經無法滿足部隊接下來的繼續擴充。所以，我們必須要在短時間內，訓練出大量炮手。「
「可是，如果火炮的射擊方式和訓練方式不變，一個炮手要想訓練合格，真正走上戰場，沒有一年以上時間的訓練，根本不可能。「
「可是，我們已經沒有這麼長的時間去訓練這麼多炮手。「
「既然如此，我們就只能改變這種火炮的射擊方式和訓練方式….」
「將老練的炮手，全部集中到重炮部隊。至于即將列裝部隊的這種迫擊炮，全部交給新的炮手去操作……」
「本官可以肯定的告訴大家，只要大家采用了本官的這個想法。一個不懂火炮的人，也可以在一個月以內，非常熟練的掌握這種火炮…」
衛征說完後，王鐵中等人還沒有來得及開口，剛剛說話的炮兵，已經帶著滿臉震驚驚呼道︰「大人，這絕對不可能…下官是炮兵，下官知道︰炮兵都是需要經驗的，如果沒有經驗，根本打不準目標….」
「根據下官了解，要訓練一個熟練而且有經驗的炮手，沒有半年時間，根本不可能。「
面對這句反駁，衛征的面部表情雖然沒有絲毫變化。但是，王鐵中等人的臉上，卻充滿了緊張表情。
因為，眼前的衛征已經不是當初的虎豹軍將軍，而是管轄兩省，擁有兩省四品以下文武官員以及百姓生殺大權的山陝總督。
于是，炮兵的話剛剛說完，王鐵中就陰沉著一張臉大聲罵道。
「王伍長，你在胡說什麼….總督大人的話也是你這個小小的伍長能質疑的……「
這個時候，被王鐵中狠狠瞪了一眼的炮兵臉上，也瞬間變得一片慘白…
下意識跪倒在地，對著衛征大聲說道︰「請總督大人恕罪，下官不是有意的…「
衛征擺了擺手，一臉無所謂的說道︰「起來，本官沒有怪你…敢于質疑上官的話，說明你是一個合格的炮兵測試員，但是，卻不是一個合格的軍人…「
說完，也不管面前還沒有緩過神的炮手是否反應過來，直接走到仍然架在大家面前的迫擊炮面前開口介紹道。
「大家想一想，一旦這種迫擊炮的炮彈全部變成定裝炮彈，那就意味每一門迫擊炮發射定裝炮彈的效果都是一樣….而我們都知道，在裝藥量不變的情況下，迫擊炮炮口的仰角越高，射程就越遠…「
「既然如此，我們為什麼不能再火炮底盤上增加一個刻度盤，通過實驗，將迫擊炮仰角和射程之間的關系給照出來，印在刻度盤上…「
「這樣一來，炮兵只需要確定目標射程，就可以根據刻度盤，將炮彈打到預定目標…」
炮兵的眼楮一亮，激動的叫道︰「好辦法….總督大人，您的這個想辦法絕對可行…如果真的增加這個刻度盤，最長半個月，下官就可以把一個新人訓練成可以上戰場的炮手….」
王鐵中也開口認同道︰「總督大人，下官也認為，這個辦法可以值得一試…」(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