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魔舞道 第十三章金蠶蠱毒(下)

作者 ︰ 夢黃梁

使觀玉者覺得那龍以成血肉之軀直欲透玉而出,真是具有攝人心魄的神妙力量.

而就在此時原本那剛才還稍顯暗淡的一雙龍目,此刻那雙血色的眼珠卻紅芒大作,連同整條碧綠的盤龍之身也散發出青綠色的光芒,而這青紅色的光芒剎時從少年的胸口闊散開來,慢慢地那青紅色的光華游遍了全身,又重新回到了張飛雲的胸口慢慢的暗淡了下來。

而一切一如從未發生過任何事情一樣。

只是本來已悄無聲吸的飛雲,那雙稚女敕而修長的左手微微顫斗了一下。

世界本就如此其妙,一只蝴蝶引起了一場巨大的風暴,人生也是如此。

那黑衣人痛下殺手的致命攻擊,還是正邪兩大高手的強力踫撞將給這個看似以命在旦夕的貧苦少年帶來怎樣的命運呢?

也許,沒有人知道…

當兩大高手所發出的氣勁所帶來的迷霧和塵埃漸漸消散,那暮藹沉沉的夜色中兩人的身影才漸漸清晰了起來.

見心的兩條僧袖被那黑衣高手妖人的血色氣勁所產生的強大厲氣,擊的粉碎,只剩下了內襯的「一口鐘」.

蒼白如紙的臉上使人感到,剛才的搏命一擊下將他的周身血液全部耗盡.

而那個黑衣妖人此刻的形容也不好過,見心身列樊天寺四大聖僧之一,一身修為功參造化,且同小可,雖然一開始失機才被迫處于下風,而剛才趁著那妖人凶厲的血色真氣擊碎僧袖之際,便利用無上禪功將那上千片碎布以‘天女散花手法’盡數用真勁激射而出.

那黑衣妖人絕沒想到,老僧見心能想到這種敗中求勝的神機,錯不急防,被那真勁激射而出的上千片碎布全部擊中.

那碎布在老僧無上禪功的運用下,威力實在不下于江湖中武士常用的‘菩提子’、‘暗青子’、‘鐵蓮子’等鈍形暗器,雖然黑衣人功力之強,深不可測,但頓時被打的吱呀咧嘴,渾身酸痛,全身上下的黑衣更是如乞丐的百結衣般千闖百孔.

黑衣妖人那里受過此等罪呢?

此刻不禁怒火中燒,正待趁老僧受創不輕,內月復巨震之際,上前搶功再次贏得先機,卻覺得左手似乎少了些什麼,轉頭看去見左手空空如野,那一直被自己枷在左手中的李超凡以經不意而飛了.

黑衣妖人不禁勃然作色,看向那正要將抱扶在自己胸前的李超凡放下的見心,那雙本來陰鷲詭秘讓人不寒而栗的眸子,此時已然血紅般的閃著讓生人心悸的光芒,恨聲道︰

「咦!逐年家打雁,今卻被小雁兒啄了眼.你這賊禿端的是狡猾.」

見心見以成功迫退了那黑衣妖人,又僥幸將那貴冑公子的小命救下,遂以心也放松了些許,便朝那黑衣妖人淡笑道︰「施主智計武功都是人中之杰,貧僧雖自愚魯但‘施主有張良計,我自有過牆梯’不然的話,且不也落的橫尸荒野的慘淡下場.」

見心恨他陰毒如蠍,爛殺無辜,所以少有的在那淡漠的話語中透漏出辛辣的諷刺之味.

只是那黑衣妖人老道之極,是已早以不把面皮當為何物,只是嘿嘿陰笑,半譏半諷的道︰「我原以為大師一向吃齋念佛,修習佛經以經將腦子讀的秀逗了呢?

沒想到大師剛剛那手‘明修棧道,暗渡陳倉’的偷盜絕學真真是厲害呀!

不得不讓人好生佩服.」

原來,剛才在真氣大踫撞之際,老僧心明眼快將大部分真氣集中在左袖將‘布衲功’的功法運到計至,形成以一袖力敵黑衣妖人全身之功的險局.

同時,右手的寬袍大袖中猛的竄出一串長長的念珠,晶瑩飽滿,顆顆皆散發著金黃色的豪光,那串佛珠如盤龍纏蟒般閃電般的縛住李超凡的腰間,趁著真力已盡,新力未生之際,將昏迷的紈褲子弟輕輕的拉了過來.

雖然,老僧覺得這個驕傲的公子哥,毛病極多,欺凌鄉里,但是作為大德高僧的見心終究不忍看他橫死在那邪道妖人之手,所以便借剛才與黑衣妖人硬撼這個千載難逢的絕佳機會,運用禪門功法的巧勁和佛門至寶輪回珠的輔助,巧妙的將其救下.

而這個時間也估算的恰到好處,不但需要深厚的功力還需要超凡的勇氣和日積月累的豐富經驗,絕非朝夕間可以做到.

見心听了那黑衣人似褒實貶的嘲諷之語後,也不氣急緩緩的說道︰

「施主即知老衲的身份,還敢攝下如此陷阱引老衲入甕,所圖應當非小.

只是現在施主的優勢盡失,剛才那一記應該就是早以失傳多年的長白山呂氏一脈絕學‘血屠手’吧?

施主竟然為練武功,造此天地不容的大孽,說不得老衲今天要為那些殘死在你手中的孕婦和胎兒報仇了!」

這血屠手原本是長白山呂氏一脈的絕學,但這種武功練習之時,需要采‘血河車’將孕婦肚子里不滿十個月的胎兒活生生剝出來練此血手神功,這樣隨著引子的增加功力也會更加凶厲霸殺.

而今看此妖人,將這門詭異惡毒的邪功練到如此火候,也不知凡塵俗事間害了多少人的性命.

這妖人真是喪盡天良,罪不可赦.

黑衣妖人听得此言,那本來纏裹著黑布的臉龐一陣抽搐,想來此人功法高絕,極為自負听不得對方的言辭中對自己的半點不敬.

只是本來那怒氣盎然的狹長的黑眸,詭秘的轉了兩轉,那原本該反唇相譏,或是展開凌厲絕倫的攻擊來回應老僧剛才說要誅殺他的豪言壯語,只是蚍蜉撼樹的不自量力.

此刻,卻嘿嘿干笑數聲.

夜梟般的奸笑驚的本來在那血拼過後剛剛平靜下來的蒼茫的荒野又回蕩起那恐怖的魔音.

黑衣人忽而停住了那如此刺耳的奸笑,定定的看著老僧見心,不陰不陽的語調緩緩地隨著一陣清風送到老僧耳邊,道︰

「神僧大師自視降魔伏虎的當世高人,而在下只不過是草莽中默默無名的邪魔歪道,不過大師就這麼自信你能除掉我嗎?或是我這個邪魔歪道將你這個大名鼎鼎的當世高僧生擒活捉也未可知呢?」

「自古邪不勝正,就算施主能夠橫行一時,最後也不免被正氣所束,我言以至此還請施主三思?」

老僧並不因黑衣人的挑釁而嗔怒,反而淳淳教導,欲效仿那佛祖當年割肉喂鷹,舍身勸善之壯舉,明知那黑衣妖人陰狠歹毒入魔以身,卻還報有最後一死希望,堅信著佛門與人為善的理念.

雖顯迂腐但卻不失可敬可愛.

「哼哼,我偏要逆天而行,你能耐我何也?」

黑衣妖人嘴角一牽,露出一抹冰若寒峰般的冷笑道.

「那貧僧說不得要除魔衛道,給這無辜命喪你手的眾人報仇雪恨!」

「報…仇…雪…恨?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不過想來應該沒有機會了!」

黑衣妖人說道後面時,聲音不自覺的變小了下去,就連嘴角也微微的翹起,似是什麼詭計成功進行了一樣.

老僧見心,雖對此人不甚了解但從剛才的比斗之中可以看出,黑衣妖人城府深湛,喜怒不形于色,可剛剛說話之際,看神情似是極為得意,這不由使老僧暗自心生警惕,又知黑衣妖人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是石破天驚,迅猛如槊.

遂將救下的李超凡夾于右臂之下,凝神接戰.

只听那黑衣妖人一聲清亮的口哨聲下,異變陡生一團長如閃電,圓似流星之物,無聲無息的忽然從那昏迷的嬌貴公子李超凡身上騰起,閃閃有光.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老僧見心的胸月復撞去,老僧見心雖寸不及防但多年苦修的禪功絕非等閑,瞬間周身上下被一片淡淡的黃芒所照.

再危機之時,超強防守絕技‘梵天劍霧’瞬間運起護住周身要害大穴.

不想那不明之物,更是厲害竟直不管不顧向前撞去,那連利斧大刀也無法擊破的‘梵天劍霧’,此刻去向後世偷工減料的豆腐渣工程一樣被那團異物一撞之下,光華盡散.

只覺胸月復部如造重擊,似被什麼東西撞破衣襟從月復臍處鑽入.

一剎那間,只覺的月復痛有如上千把銼刀齊向腸胃攢射,巨痛之下汗珠如雨般滴落.

此時,卻听那黑衣妖人笑嘻嘻的怪叫道︰

「見心大師,我為你特意準備的金蠶蠱毒滋味怎樣?看你的神情,我想一定是讓你非常舒服吧?」

原來,這黑衣妖人無原無故殺害了李府一眾家奴並擊昏擒獲李超凡之時,因知神僧見心道行高深,功力非凡,怕自己無法輕易取勝,便再李身上植下了金蠶蠱.

而後故意留下王五如貓戲老鼠般,拖延時間讓老僧听到打斗撕殺時的慘叫,再等老僧到來的那一刻在用殘忍的手法將其擊殺,讓老僧覺得自己是個嗜殺成性的妖人.

一心要將自己除去.

而後自己略施妙法用魔音輕松襲殺了那與老僧同來的貧賤少年,更是進一步激起老僧的報仇除魔之心,在斗武中也不加提防,只是一勇向前.

雖是戰斗力更是加倍,但畢竟被仇恨迷失了那智慧的雙眼,所謂「一葉障目,不見泰山.」

最後,也因為一念之人,在拼斗中救下那個紈褲子弟,終被那黑衣妖人的毒計所乘,身中那奇毒—金蠶蠱.

這一刻,劇烈的疼痛以讓老僧無法運功抵御,但還是艱難的吐出了一句話語,仿佛那話比他的生命更重要一樣.

「果然是金蠶蠱,以閣下如此武功,功力決非在老衲之下,為何行此下作之事,看來閣下所圖非淺呀?」

自古南疆十萬大山中有白苗,紅苗,黑苗.

時號‘三苗’,累世居于茫茫群山之中,屬于蚩尤九藜部落的後裔.

其族人驍勇無敵,勁悍能戰,能夠手格猛獸,其性凶狠殘忍,不喑禮法.

其族人更會煉制一種毒蟲,名曰為‘蠱’.

此蟲乃人造之毒蟲,其族人于每年五月五日的正午時,搜集了蜈蚣、蛇虺、蜥蜴、壁虎、蠍、蠆等種種有毒的動物,將它們盛在一個器皿中,在上面加蓋,重重壓住,勿使它們逃去,一面念起一種咒語,去厭制它們.

過了一年之後,打開來看,內中各種毒蟲因饑不得食,不免自相吞噬,到得最後,只剩了一個,就叫作蠱.

它已通靈,極善變化,而其形狀不一.

有些長形的,叫蛇蠱.有些圓形的叫蝦蟆蠱.還有些五彩斑斕,屈曲如環,名叫金蠶蠱.

此外還有蜥蜴蠱、馬蝗蠱、草蠱、石頭蠱、泥鰍蠱、疳蠱、顛蠱、挑生蠱等種種名目,大體上因為他的形狀所得.

其間,各種毒蟲互相吞噬,最後剩下的一個是什麼就是什麼蠱.

只是其中以‘金蠶蠱’的名聲最大,最為陰毒,也最通靈.

飼養之人,只要取金蠶的一點粘液或矢糞等,就能將一個成年人至于死地.

而金蠶極為通靈,人家養了他它,米筐里的米可以吃不完,衣箱里的綢錦可以用不完,一切金寶珠玉自會得憑空出現,貧窮之家可以立刻變成大富.

但金蠶蠱生性殘忍,乃各種毒蟲厲氣所化,性喜食人.

飼養之人必須每年至少殺一人去祭祀它;如若不然,此蟲必定反噬其主,從肚臍或*處鑽入其胸月復,殘嚙他的腸胃;吃完之後,和尸蟲一般的爬出來,真是可怖可懼!

而三苗族人深之此點,常常在荒郊闢野開設旅店或食電,專等那孤身無伴的旅客來,下了蠱去弄死他,供做蠱蟲的飼料.

做這等傷天害理之事,真是百死難贖.

而那金蠶更有一種本事,腳踏不死,刀砍不斷,水浸之不死,火燒之不焦.

此等毒蟲平日里需用梁洲所產出的錦來喂養,極其昂貴.

它每日吃四寸,一如家養桑蠶一般.

等閑升斗小民之家根本承受不起.

而金蠶蠱的煉制更需要千載難逢的機緣,決非一簇而就.

黑衣妖人的金蠶如此烈害,看來是經常以活人祭之,才能達到這等凶狠的威勢.

看來黑衣妖人為了對付自己可是剎費苦心呀?

就再見心低頭感嘆之際,耳邊又飄來了那黑衣妖人那不陰不陽的古怪聲音.

「嘿嘿!大師真是當世高人,某家的小小的一點心思也難逃大師的法眼.

不錯,在下正是有求于大師,想借大師數月前在南疆所得的鬼嘯天珠一觀.」

老僧見心听見他那飄渺不定的話語,顯然是通過某種功法改變了嗓音來讓人無法辨別出對方的真正嗓音,如果是魔門一眾高手知道自己身懷異寶肯定是會對自己強取豪奪.

只是,即是魔門高手根本沒有必要在面對自己之時,又是蒙面,又是運功以假聲示人.

老僧千思百想,最終得出結論這個黑衣妖人絕對與自己著過相,而且還是正道中極為有身份地位之人,這正是他想要奪取‘巫珠’,卻行事如此詭秘小心的原因罷?

老僧在忍著巨痛中,模模糊糊之間覺得一張無形的巨大陰謀之網以然在悄然無息向他罩來.

他該如何應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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