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迷途 第三章 噩夢

作者 ︰ 犀利DE蠍子

綠色的吉普車又是一路狂飆,春子的油門踩得比剛才更狠,似乎是那個叫王啟的青年影響了他的心情,我問春子︰「你認識那個叫王啟的?」

春子點了點頭,然後抽出兩顆煙,遞給我一顆。他點著香煙之後狠狠的吸了一口,說︰「他哥哥叫王生,是我的兵,前年執行任務的時候犧牲了,死在我懷里。」春子彈了彈煙灰,有深吸了一口,「他囑咐我照顧他媽媽和弟弟,但是我沒做到,他媽媽一直認為是我們害死了她的兒子……」

春子還想再說什麼,他那只夾著煙頭的手舉起來晃了晃,最終還是沒有都沒說出來,手也放下了。

拍拍他的肩膀,表示理解。我真的理解。

我們很快就到了新城部隊賓館,到吧台春子掏出證件,拿了房卡,我們就上樓了。

房間很寬敞,裝飾也很好,看得出來春子開的房間規格很高。放下行李,春子非要拉著我去汗蒸,這時候天都快亮了。

服務員帶我們到了貴賓洗浴室,簡單的沖洗之後,我覺得很舒服,酒勁過去了一大半,身體很輕松。

當從洗浴室出來,和春子一起去汗蒸的時候,他看見了我滿身的傷痕。我還記得我告訴他我身上有多少處傷的時候,他震驚的表情。當他親眼看到的時候,還是一副愣住的神情。懶得理他,走進了汗蒸的房間。

我們並排坐著,他還在盯著我的傷疤看。可能他想說點什麼,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最後擠出來一句︰「我要是有這些傷疤,得拿多少軍工啊。」

我看了看他,鄭重其事的和他說︰「春子,以後別講笑話了,你講的笑話,我一點也配合不起來。」

他反應了一下,我們一起笑了起來。

他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模了模一個尤為顯眼的傷痕,那個傷疤是軍刺刺穿肩膀留下的。

「疼麼?」他問。

我像是躲瘟神一樣跳起來,躲開老遠,笑著說︰「春子,你小子他媽不是GAY吧?」

春子沒想到我會又這個反應,罵道︰「滾蛋,你才是GAY呢,別說老子不是,就算是也不找你這花臉貓。」

回了房間,春子說他要回去了,讓我在這休息,還說不管我回來有什麼打算,這幾天必須听他的,用他的話說,就是節目他都安排好了。

送走了春子,我也累了,就躺在床上打算睡覺。可是翻來覆去的就是睡不著,太陽還沒有升起來,但是外面已經越來越亮。強迫自己入睡,就好像把身體里所有的開關都關了一樣。

我听見一個聲音在叫我,「鋼刀,快走,你快走。」

我爬了起來,眼前一片血紅,什麼也看不清,可能是眼楮進血了。我又听見了「鋼刀,快走。」于是提起改良的麥克米蘭TAC-50狙擊步槍,背在背上,一手抽出隊長專門給我打造的刀,瘋咬。

躲進樹林,架起狙擊鏡尋找聲音的來源。我看見了發出那個聲音的人,是隊長,他被吊在一棵樹上,一條腿已經沒有了,一個人站在樹下用刀正在割他的另一條腿。

他身後還有其他隊友,劍齒虎,小白,西瓜,筆記本,手表,其他的我都看不清面目,他們都被吊著,但是表情不一,有的在笑,有的在沉思,還有的在睡覺。

又听見隊長的一聲慘叫,他大喊︰「快走,快走。」

我抬起狙擊槍開始瞄準,突然發現身後有人,這是一種強烈的直覺,沒看見沒听見,但是就是知道有人站在那里。

我抓住瘋咬(我的軍刀),暴起向身後劈去,身後果然有人,他用槍托架住的刀。

我呆住了,是隊長,我正打算救他,他卻出現在我身後。

猛地驚醒了,從床上坐起來,原來是一場夢。

外面天已經大亮,看了看手表,已經是上午十點了。我已經睡了將近五個小時。

沒有起床的打算,因為不知道到去哪里,還是等春子來比較好。于是又迷迷糊糊的打算入睡。

又開始做夢,不過這次我的意識清醒一些,知道自己是在夢中,與其說是做夢,不如說是大腦的自動回憶。我回到了曾經去過的地方,一幕幕。緬甸,越南,泰國,老撾,俄羅斯,東歐,巴基斯坦,非洲……

無論到哪里,都是紅色的畫面,都是用一雙沾滿鮮血的雙手,握住瘋咬。到處都能聞到腐爛的氣息。手指無意識的扣動半斤,遠處的人一個接著一個倒下,身體似乎不受我的控制,在回放曾經發生的一切。我看見自己的眼楮布滿血絲。

我感覺到危險靠近,身體彈起的瞬間發現我手中什麼都沒有,于是飛起一腳踢了出去。然後听到沉悶的撞擊聲。

睜開眼楮的時候看到春子背靠著牆站著,他抬起手去揉後腦勺。剛才那一腳沒有收力,但是因為春子是海獅隊員,還有在這軟軟的床上沒有好的著力點,所以這一腳沒有讓春子怎麼樣,估計是頭撞了一下。

看見是春子,就一坐在了床上,擦了一把頭上的汗,剛才夢境讓我覺得非常疲憊。

「FUCK,不會敲門啊?」我先向春子發難,轉移話題。因為實在是不想和他在我經歷的這個話題上多做討論。

事實上這樣的情況已經有兩個月了。剛剛打理好一切的時候,我能夠像正常人一樣,可是慢慢的就是一個接一個的夢境。每次醒來都非常暴躁,有時甚至覺得,該吃一個子彈,然後去找我的隊友。本以為回國會有所好轉,但是現在看來沒有。

春子似乎沒有打算多問,他一手揉腦袋,一手扔給我一個袋子,「給你,衣服換上,嘶,**下手真黑。」

我開始換衣服,春子點了顆煙,一邊看我換衣服,一邊說,「余胖子知道你回來,都快樂瘋了,我上樓的時候給他打的電話。估計正在趕過來。」

余胖子,大名叫余項年,看著大咧咧的,其實非常有心計的一個人,對兄弟倒是沒話說。我和鄧春,余項年是幼兒園就在一起的鐵哥們,說從小玩到大一點也不過分。在所有朋友圈子里,我們三個是最鐵的。

很期待和余胖子見面,他和春子不同,和他在一起,你心情多悶,他都能讓你覺得輕松。只是不知道十年後還是不是這樣。

一邊扎腰帶一邊問︰「余胖子現在怎麼樣?」

春子靠在床上吸煙,「還他們是那個熊樣,開了兩個舞廳,做起了混混。要不是你回來,我真懶得見他,看見就他媽煩。」

「混混?呵呵,看來我不在,你們沒有好好的相親相愛啊。」我打趣說。因為想起余胖子,就想起了以前很多有意思的事情,我心情也好了很多。

「愛他媽個大頭鬼,這小子整天不三不四的,前一段時間新城出現了一批海*因,很多酒吧舞廳都成了買點,我找這小子打听這批海*因的事,他他媽屁都沒放一個,就知道喝酒。」春子說完,就掐了煙頭。

「估計是他不知道吧,胖子是良民,沒佔白面呢。」我說。

春子坐了起來,「他佔沒佔我不知道,不過這小子現在和良民可搭不上邊了。去年有人砸余胖子的場子,我被通知過去救場,結果我到的時候,這小子仗著身手不錯,把來的六個都放到了,其中一個差點被打癱瘓了,我去了就負責打一120。」

「呵呵,看不出來,小胖子生猛很多啊。」期待看看這個搞笑的胖子。

春子起來去洗手間,走到洗手間門口的時候門鈴響了。春子一開門,就看見一個橢圓形的身影飛奔而入,一下子把春子撲倒在地,春子更直接,順勢一個兔子蹬鷹,小胖子就撲通一聲摔在了床上,我听見床腿 的一生,估計是裂了。

余胖子毫不在意,連滾帶爬的起來,一把抱住我,「二哥!」他是真哭了。

我們三個鄧春最大,然後是我,最後是余項年,所以他叫我二哥。

就在余胖子抱著我哇哇大哭的時候,春子爬了起來,嘟嘟囔囔的,「你們兩個掃把星,我見誰都得摔一跟頭。」

然後回頭一把拉住余胖子的領子,把他扔到床上,開始罵︰「別他媽哭哭啼啼,跟個娘們似的,我他媽新買的衣服,全他媽是鼻涕。」春子指著我肩膀上被打濕的一塊。

余胖子在我和春子面前,還是那副委屈樣,去洗了洗臉,拉著我和春子的手就往外走,「走,去兄弟的場子去樂呵樂呵,給二哥接風。」

春子不干了,「小胖子,不能去你那,我去了算怎麼回事。」

我看看春子,不大理解。

余胖子一拍腦袋,「對啊,我忘了!」然後神神秘秘的跟我說︰「老大最近在緝毒,去我那吃飯,影響不好。」回頭對春子說︰「大哥,我沒佔那玩意兒,你不放心的話,隨時去查。」

春子伸手指著余胖子,想說什麼有沒說,擺了擺手,對胖子說︰「我他媽改天再和你算賬,你開車,我選地。」

三個人就晃晃蕩蕩的下了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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