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邊侯 卅六回 少年游

作者 ︰ 定邊侯

卅六回少年游

王大叔三人與黃敘用過早餐,留在店中照料馬匹和一應事物,由三小前往城中游玩。

此時已經日上三竿,和煦的陽光漸漸驅散了寒氣,照在身上暖洋洋的。雖然只是大年初五,街上行人已經多了起來。照顧到黃敘久病體弱,張祺二人特意放慢了腳步。熟料如此一來,倒是被黃敘落在身後!

「祺兄弟好意,敘心領了!」將張祺二人臉上驚詫看在心里,黃敘含笑停步,待三人走近含笑開口。「家父任職武陵郡臨沅牙門將軍,一身武技頗是不凡;在下雖然久病在身,然家父武技倒是習的一二,否則,敘恐怕早就魂歸地府了!若是敘所料不差,只怕祺兄弟亦是身手不凡吧?」

「原來大兄竟然身懷絕技,祺倒是萬萬沒有想到!祺做著販馬的營生,為保全性命倒是學的幾手三腳貓的本事,恐怕難入大兄法眼!」聞听黃敘之言,張祺心中驚訝不已!

沒有想到這黃敘一副病夫模樣,竟然能隨那黃忠練習武技。想到那黃忠在歷史上赫赫有名,想必這黃敘身手自然高明。單是他看出自己身懷武技,亦足見其眼光不俗。

「祺兄弟如此美譽,敘慚愧之至;倒是祺兄弟對自己的藝業,恐怕太過自謙吧!若是敘不曾走眼,過的三五年,只怕祺兄弟此時的藝業,放眼天下,難覓對手!」黃敘對于張祺的贊譽淡然一笑,然而隨後說出的話語,卻令張祺二人暗暗吃驚!

「未來之事,祺不敢妄言,只是不知黃兄所患何疾?」想到大街之上談論武技頗有不妥,張祺趕緊岔開話題,含笑詢問黃敘的病因。

依據張祺的觀察,這黃敘面色蠟黃,形銷骨立,呼吸之中隱有輕響,兼之不停地咳嗽,似乎後世所說的肺結核!想到此病雖非絕癥,不過想要快速治愈倒也十分棘手!

「據父母所言,敘自出生就是如此,每逢冬日嚴寒或是天氣驟變,就覺得胸中如壓上千斤大石,幾欲窒息;自敘五歲始,又開始咳嗽,至今咳了近十年!郎中看了不知凡幾,草藥亦是不知服過多少副,始終不曾斷根!

有幾次,大夫直言家人為吾準備後事,孰料咳了這多年,竟然一直沒有死,若不是放心不下爹娘,亦是不願負了在下數年來習的的文韜武略,敘當真有求死之心!」黃敘幽幽的將自己的病患如實說出。

只是話一出口,他心中卻是驚訝不已!

這番想法語隱藏心中多年,就是最親近的父母也不曾講過,不明白自己為何願意對一初識之人傾訴心曲?畢竟,他已經好久不曾與父母以外的人說過超過三句以上的話語,而如今,不僅與張祺說了這許多話,並且將自己心中所想如實說出,豈不令他吃驚!

「黃兄不必擔心,以祺之見,此番到得雒陽陽,便是黃兄擺月兌病患,獲得新生之日!」盡管不齒于藥店掌櫃的見死不救,然而親眼見其救治張台及周倉娘親,張祺對于他的醫術,倒是頗有幾分信心!

再說,黃敘所患並非是什麼不治之癥,只不過武陵郡毗鄰川貴之地,特殊的地理條件,不利于其休養;加上黃敘自己早已喪失痊愈的信心,單憑藥石之效自然難以治愈!若是他有如今的心態,再換個地方,此病由名醫著手,恐怕他早就痊愈了!

「如此甚好!若是敘此番當真得以痊愈,倒是希望能隨祺兄弟一道前往涼州一行,見識一下我大漢北國河山!」黃敘見張祺一臉篤定,不由心中亦是升騰起一陣希望。

想到一旦自己久病得愈,豈不似月兌籠之鳥?看張祺與自己一般年紀,就能游歷天下,不由心中艷羨,不假思索,說出心中的想法。只是話一出口,黃敘方才想到與張祺只是初識,不由有些後悔自己的莽撞!

想到今日同張祺相處,總是無形中將心底之言相告,自己也是一頭霧水!似乎,與張祺一起,他總覺得自己心中有一種知音之感,總是不自禁的流露最真實的想法!

「故所願爾,不敢請也!若是屆時黃兄有此雅興,祺歡喜不盡!」聞听黃敘之言,張祺心中不由想到了郭嘉。既然有郭嘉先例,張祺也不推辭,遂開口答應了他的要求!

「恰好前日祺剛結識一位少年友人,亦是如黃兄一般有游歷塞外之意,屆時吾等把臂同游,豈不快哉?」

「祺哥,你與黃大哥這般兄弟長兄弟短的稱呼起來,我都快受不了了!」阿鳳也是少年心性,見張祺與黃敘二人客氣不已,不由笑著打趣二人!

「不錯!若是再這般叫下去,還當真有些生分!」饒有興趣的打量了阿鳳一眼,黃敘不由面上一紅,就著阿鳳的話沖張祺說道。「敘今年虛度十六春秋,想來比祺兄弟痴長幾歲,若是祺兄弟不怪,敘就稱呼你一聲賢弟,如何?」

「祺今年十五歲,大兄有命祺豈敢不從?」早有心結交黃敘的張祺聞言不由心中興奮,當即改口與黃敘兄弟相稱。

先前見到黃忠,阿鳳已經看出此人武勇不下張台,早有提示張祺結納二人之意;今見張祺與其子相談甚歡,自是了見其成,也不打擾,只是含笑陪同二人,帶著一臉好奇沿著青石鋪就的街道,緩緩前行!

苑縣乃是南陽郡治所,約莫有十來萬人居住,兼之年關方過,街上往來之人卻是不少,街道兩邊除了林林總總的店鋪,還有不少沿街就地擺攤的小販,賣力的吆喝著,兜售地上的貨品!

「祺哥快來看,這東西好奇怪!」忽然,阿鳳被街邊小販攤上的一樣物事吸引,高聲招呼張祺和黃敘過來觀看。

「此乃塞外制作的號角和骨飾,中原倒是不多見!」看到阿鳳頗為手上之物,那小販含笑說出來歷。

听他這樣一講,張祺不由心中一動。想到倩兒最是喜歡這些新奇之物,便有心為其帶上兩件。

「不知這兩件價值幾何?」阿鳳亦是女兒心性,望著地上樣式稀奇的骨飾,挑了一件手鐲,一條骨鏈,笑問小販。

「承惠總計一百個大錢!」見有生意上門,小販笑嘻嘻的開口說出價格。

「不是吧?這麼兩件就要一百個大錢?這也貴得離譜了點!」聞听要一百個大錢,阿鳳不禁吃了一驚。想到一百個大錢可以買上足夠一個人吃上十天的糧食,阿鳳頓時打消了購買此物的念頭。有些不舍的放下那兩件骨飾,轉身就欲離開。

「姑娘,所謂物以稀為貴!這些東西在關外不值幾個大錢,可是將這些東西帶至中原,卻是費了小的不少心血;就像中原的胭脂水粉,在中原不值幾錢,到了關外,可就價值不菲了!若是姑娘有意,價錢到是可以商量!」眼見到手的生意就要泡湯,小販有些不甘,趕緊解釋,並表示價錢好商量。

「賢弟,不知汝等出關之前可曾準備一些中原的物產?」聞听那小販之言,黃敘眼中頓時一亮,將張祺拉至一旁低聲問道。

「這個倒是不曾,莫非大兄之意…」聞听黃敘發問,張祺不明其意,自是老實回答。然而說到此處,張祺驀然住口!想到方才小販所言,他霎時明白了黃敘之意!

「如此,祺明白了!」想到此行關外,若是帶上一些中原特產,屆時在關外出售,亦是可以賺上一筆;雖說可能不多,照著小販的營生看來,支付眾人沿途的開銷,想必不成問題!

想不到無意之中又得到一個生財之道,張祺更是心中興奮不已!開心之下,張祺俯身挑了五六件骨飾,加上阿鳳先前看中的,總計用掉四百八十個大錢,滿意而去!

不明白一向節儉的張祺為何會買下這些不起眼的東西,阿鳳不由滿懷疑慮;然而張祺不講,她卻是沒有問,只是隨著二人,在苑縣街道上游玩。

直到午時將至,一行人才返回店中,此時,黃忠業已回來,見三人回轉,便叫上王大叔要了酒菜,幾個人吃喝起來。

黃敘今日眼見多年久患有痊愈之望,兼之又得遇張祺這般知己之人,心中喜悅自是面現笑容;黃忠看到黃敘此番出去,回來之後竟然一改昔日的淡漠,多了些生氣,心中不禁驚喜交加;王大叔得知張祺準備帶些貨物到關外販賣,不由為他有此想法喜出望外;阿鳳則是初次到的異地,並買下兩件飾品,也是心中開心不已!

眾人心中雖然想法不同,然而俱是心情愉快,一餐飯自是吃的興高采烈!席間眾人也相互介紹一番,多少有了些了解。

聞听張祺原本乞兒,為了身邊之人不畏強暴,而出,黃忠父子不由暗贊他的仁義;又听聞他帶領眾人進山謀生,有今日局面,不禁佩服他膽識過人;後來听說又收留了賈詡、張台父子和不少乞兒,父子二人更是對他尊敬不已!

至于太平道人和眾人尊他為主之事,三人俱是只字不提!因此,黃忠父子只是知道張祺等人乃是亂世避禍的乞兒,為了三餐溫飽,不得已遠赴關外販馬為生!

「想不到賢佷等人身世如此淒慘!萬幸賢佷如今自立自強,他日必然是人中俊杰!今日結識賢佷,實乃忠父子之幸,為此當浮一大白!」黃忠听完三人述說,不由激動而起,舉杯向張祺和王大叔敬酒,表示佩服之意!

「黃大叔父慈子孝,多年來相濡以沫,祺亦是尊敬萬分!」見黃忠起身,張祺趕緊起身,舉杯相踫一飲而盡!

旁邊的王大叔和黃敘亦是起身舉杯一飲而盡,隨後四人相視一笑,竟然生出一種惺惺相惜之情!

此後,五人坐回原位,繼續吃喝。只是此時的五人儼然已是多年相交的友人,或者說是親人更加恰當!直到最後,王大叔不勝酒力,黃忠堅持結了帳,眾人一頓飯才算用好,自行回去休息!

午後,黃忠父子向南陽太守張咨辭行,並準備沿途應用之物,王大爺在客棧中休息,張祺陪同阿鳳,繼續在苑縣游玩。

期間,張祺仔細留意了苑縣的布防和士兵的裝備,不由慨嘆那太守張咨雖然是將兵之人,訓練得出一批精悍的士卒;卻是缺少謀略之輩,手下軍士自由散漫,簡直委屈了他訓練出的的一干精兵!

看來,為將之人不緊要通曉兵事,還應該兼具謀略,如此,方能將百戰之兵,戰無不勝!想到賈詡為眾人手書《孫子兵法》,張祺不由萬分期待!

二人在苑縣走了一遭,詳細記下了苑縣的城防和守兵換防時刻,亦是夕陽西墜!二人匆匆返回客棧,未及進門,就听得一陣喧嘩,想來已是食客滿座;而客棧厚厚的布簾,依然擋不住酒菜飄香!

二人想到王大叔,不由相視一笑。就要挑簾舉步入店,卻听得店內傳出一陣刀槍撞擊之聲,夾雜著數聲慘呼!

難道,昨日一幕今日卻又發生?

二人想到店中的王大叔,不由心中一沉!——

待續

今日兩更,第二更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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