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邊侯 廿四回 生死局

作者 ︰ 定邊侯

廿四回生死局看到形勢突變,今日進山之人和唐周帶來的一伙人均是目瞪口呆!

新來之人驚詫于張祺等人的身手和實力,感嘆此番終于可以徹底擺月兌那些惡丐;惡丐等人則是哀嘆竟然踢到鐵板一塊,本以為手到擒來的一樁小事,誰知偷雞不著反蝕一把米!

原來,自打唐周等人進來,張祺便示意眾人稍安勿燥,看他眼色行事。

他一直同唐周虛與委蛇,乃是為了模清的底牌,因那環眼漢子魯莽,竟得知唐周投靠了太平道人;趁唐周色迷心竅之際,抽空與賈詡、張台、朱平和王大叔四人踫頭,決定待對方幕後之人現身,並亮出底牌——對方手中新進山的眾人;之後趁敵人放松警惕,以他出手為號,發起雷霆一擊!

對方挾持人質在手,張祺投鼠忌器,只得做出無奈歸順之態,暗中示意翠妞三女假作就範,上前伺候對方吃喝,以麻痹對方;直到那幕後的黃衫漢子放松警惕,得意飲酒之際,他運轉「霸王訣」,全力驟然發難!

他一擊之下,將對方首要人物擊成重傷,張台和三女也隨之發動!眾人趁對方首腦受襲震驚的的瞬間,將那環眼漢子以及隨黃衫漢子而來的三個太平道人盡皆擊倒;而惡丐唐周帶來眾人,哪是朱平、王大叔和眾小他們的對手,在眾人驟然襲擊之下,一舉成擒!

至此,眾小才放下一直懸著的心,松了口氣;而眾人尤其是新來之人,更是暗暗抹了把冷汗,心中兀自驚魂未定!他們在睡夢中被那黃衫漢子等人擒獲,心中驚慌;被帶至洞中,聞听要被脅迫加入太平道,圖謀造反,本以為剛出虎口,熟料又入狼窩!想到今後又要與唐周等惡丐為伍,心中更是膽怯不已。

雖然聞听那太平道人首腦張角蒙仙人授書,先前眾人還好,新來之人心中已是半信半疑;後听說太平道人欲推翻暴政,還天下太平,與眾人的甚多好處,新來之人竟是有些心動!

然而今見張祺等人將其一網打盡,不由想到彼等太平道人行事手段之毒辣,兼之造反實非他等所願,眾人心中慶幸沒有舉手贊成,否則只怕連好不容易得來的溫飽也要失去!一念及此,新來眾人心中不由又是一陣後怕!

如今,轉眼之間敵人授首,其他隨從反被眾小一網成擒,這些人心情放松之下,不禁喜極而泣!然而,他們雖然見識了張祺等人的實力,不過想到那太平道人似有同黨,此舉有可能招致他們的報復,新來眾人心中不由惴惴不安!

「師傅,麻煩您和瘦猴、狗子二人,將那位聖使大人捆起來!」看出他們心中的想法,張祺微微一笑,回頭吩咐眾人道。張台等人聞言,拿出繩索,將那黃衫漢子、唐周和三個太平道人捆綁的結結實實。

至于那些隨同唐周而來的一眾惡丐,哪里會想到張祺眾小早非昔日任人宰割的小乞丐?眼見眾人瞬間將他們以為依仗的太平道人擊倒,而他們又個個帶傷,還被仔細繩捆索綁,此刻早已嚇得魂飛魄散!

倒是石頭仔細,領著三女將那一干人挨個捆成一串。想到這些家伙昔日的作為,三女心中火起,下手自然重了不少。一時間,只听得那幾個家伙慘叫連連。

新來眾人看到那些人如今盡皆被縛于地,才放下一顆緊張不安的心!

「大牛、石頭、黑娃和遼兄弟,煩請你們隨鄭大嬸一道,帶大家前去歇息!」張祺見新來之人大起大落之下,盡皆疲憊不堪,除典韋母子和一身材嬌小、瘦削的女孩,表情平靜,余人盡是一副失魂落魄之色!便安排鄭大嬸帶他們前去休息,為了以防不測,他還安排大牛等人帶上武器,前去守護。

「不知我母子可否方便留下來?」聞听張祺如此安排,帝王母親忽然上前,沖張祺欠身一禮,含笑開口。那個女孩聞言亦是上前向他一禮,似乎亦有此意!

想到三人之前的表情,張祺、賈詡和張台三人交換了一下眼神,心中不由對三人頗感興趣。

「當然,若是三位不覺得疲累,留下自是無妨!」不等張祺答話,賈詡已是含笑開口,應允三人所請。典韋母子和女孩聞言,含笑又是一禮,復默然退回遠處,靜觀等人處理善後之事。

「翠妞、阿鳳、倩兒,你們拿水將這幾個混蛋潑醒!」待鄭大嬸帶大牛等人出去安置眾人,張祺轉身吩咐三女。隨後走到那黃衫漢子身前,查看其傷勢。

目睹方才發生的一切,那黃衫漢子已是面如死灰,悔不該一時大意,手握大好形勢竟然被張祺逆轉,大好局面落得個滿盤皆輸!尤其是以自己身手,竟然被他一擊重傷,更是心中震驚!

「汝是何人?竟能將吾等擊敗?」見張祺含笑上前,黃衫漢子面如死灰的臉上有了些懼色,咳了一口血,艱難的開口問道!

「在下張祺,想必聖使業已從唐周那廝口中得知!」聞听那聖使開口,張祺淡然一笑道,「我等不過是亂世偷生之人,只是沒有料到,竟驚動了大賢良師的太平門人!」

「吾等並無歹意,只欲與諸位一道共襄太平道義舉!至于謀奪諸位財產,所有一切皆是那唐周一手謀劃!」黃衫漢子見張祺言語森然,不由心中膽怯!顧不得傷重,艱難爬起跪倒張祺面前,言語之中竟有乞求饒命之意。

想到這黃衫漢子方才飛揚跋扈,志得意滿夸獎唐周辦事有力,一副狼子野心;此刻,為了活命竟然翻臉無情,為月兌罪推月兌責任與他人,張祺心中對于此人以及他身後的太平道越發的鄙夷!

「吾等太平道人為天下大義,並無心傷害諸位;何況那樣亦與吾太平道宗旨相悖,並非吾之本意!尚請諸位上體天心,順應時勢,以汝等身手,倘歸順大賢良師,以張公子身手,必可拜將封侯、名垂青史!倘若張公子不滿唐周那廝,盡可殺之!」見張祺默然不語,黃衫漢子心中不由一喜,恍如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切說道。

此一番話說出,顯是其心中竟是依然存在招攬之意,為此竟然不惜將唐周拋出,做那替罪之羊!

「姓馬的,你他媽的是個雜種!」張台等人見他說出這番話,不由搖頭嘆息!而旁邊躺于地上的唐周聞言,卻是破口大罵!賈詡卻緊皺眉頭,若有所思!

「你小子拉攏老子做太平道的走狗,讓老子給你籌錢拉人;看他們年幼,又頗有家底,遂動起歪心!不錯,是老子告訴你張祺小子的命門就是他身邊之人的安危,你才能設計抓住那些人,*他歸順。」聞听黃衫漢子之言,業已被冷水激醒的惡丐唐周不由怒罵道。

那唐周語聲嘶啞,也不知是怒極所致,還是受傷頗重,說到此,連聲咳嗽!此時,他重傷在身,血染前襟,語氣微弱渾不似方才飛揚跋扈之色,一時之間恍若兩人!

「如今,你個雜碎見形勢不妙,就對老子落井下石,老子當初真是瞎了眼,方才听信你一面之詞!」唐周看那漢子害怕,頓了頓待咳聲停止他又罵道。不過沒有絲毫膽怯模樣,竟是滿面激昂之色!

「張祺小子,是殺是剮老子皺一下眉頭,便不是條漢子!你小子若有種便沖老子來,不要難為老子這些兄弟,他們只是听命行事!」說到這里,唐周眼珠轉動,看了一下隨他前來之人,轉向張祺大聲喝道。言語之間卻是為其帶來的眾人求情,竟然絲毫不提自己的生死!

那黃衫漢子聞听唐周之言,想到張祺方才森然的話語,不禁面如土色,一時囁嚅不言!隨他前來的太平道徒,目睹此景亦是閉目不語。

而唐周帶來之人見他為眾兄弟慷慨求死,除那環眼漢子外其余人不由盡皆一愣,進而紛紛出聲,贊同唐周之言,轉過來為唐周求情,聲稱願意為其而死!

「祺兒,這唐周敢作敢當,倒是條漢子!不如……」張台見那惡丐唐周竟然深得手下擁戴,並願意以死相救部屬,不禁贊他是條漢子,對他的恨意漸消,並有了招納之意。

「師傅稍安勿躁,祺哥自有分寸!」看到唐周適才眼中神色,張祺又怎會不明白他心意?就連翠妞和阿鳳亦是滿面不屑,分別上前拉住張台雙臂,含笑說道。

「唐周此人,為人陰險狡詐、下作,他故意裝作大義赴死,不過是裝裝樣子,以求我等憐憫,饒他性命罷了!」看賈詡和朱平亦有此心,淡然一笑,張祺目視唐周緩緩說道,面上盡是鄙夷之色!

「張祺小子,唐周素來如何,眾兄弟哪個不知?可是你如此詆毀與我,老子卻是不服!」看出張台等人心意,唐周接過張祺方才的話,憤聲說道。

「今日之事皆是老子與那太平道人所謀,與兄弟們無關!今日事敗,只都怪老子誤听太平道人讒言,貪圖汝等錢財,並對眾女有不軌之心,唐周死不足惜!你等若是饒過眾位兄弟,唐周任由你處置,絕無半句怨言!」反駁了張祺一句,唐周繼續開口為他帶來之人求情,對于自己的生死卻是閉口不談,臉上愈發顯得大義凜然!

見此情形,賈詡等人不由心中疑惑!對于張祺,他們素來深信不疑;可是看那唐周所為,又不似做作,難道此中另有隱情?

一時間,三人不由惘然!倒是王大叔、劉大爺、孫婆婆和阿鳳三女以及石頭二人,依然笑盈盈的看著唐周,毫無驚訝之色!

看出三人心中疑惑,張祺並不多言,只是下巴點向緊隨唐周身側的環眼漢子,示意賈詡三人觀看!如此一來,張祺並無說出只言片語,唐周及其其帶來之人卻是面色大變!倒是那跌坐地上的環眼漢子,卻是一臉詫異之色,若有所思!

賈詡三人聞言細心觀察那環眼漢子,見他一片茫然思索之色,似有什麼一時想不通;再看到唐周臉色大變,其他眾人一臉吃驚的看著唐周,賈詡心中頓時明白其中蹊蹺!

「唐周為爾等求情,汝有何話說?」見張台與朱平二人仍是一臉疑惑之色,賈詡淡淡一笑,來到渾身捆綁、重傷之余跌坐地上的那個五大三粗的環眼漢子身前,開口問道。

「在下心中甚是感動,以前錯怪唐周大哥了!」那漢子滿面悔恨,長嘆一聲道。

「以前,在下看不慣唐周刻薄寡恩、如命,不肯听他號令,就連這次,還是貪圖他五十個大錢才前來此處;小人若是早知唐兄原是如此義氣之人,就是沒有那五十大錢,在下亦願為他拼卻一條賤命,絕無任何怨言!」說完此言,只見他毅然抬頭,望向賈詡,滿面懇求之色!

「吾只求你們饒了唐兄,在下願替他一死!」那大漢似乎是為他以前看錯唐周內疚不已,至此方認同于他,並表示願意為他而死,只求賈詡等人饒過唐周一命!

殊不知他的話傳入眾人耳中,卻惹來一陣哄堂大笑!

「張祺小子,啊不,是張少爺、大爺、祖宗!小人錯了,您就饒了小的這條狗命吧,今後小的再也不敢為非作歹、欺負婦孺,只求您饒過小的一條狗命!」而唐周听到此言,臉上立時一片灰敗,再也顧不得方才所言,跪行至張祺面前,連連磕頭求饒!

看著這喜劇性的一幕,眾人苦笑搖頭,那五大三粗的漢子則是整個傻了!他不明白,剛才還不避生死的唐周,轉眼之間竟成了一條抽去脊梁的癩皮狗!

霎時,他目瞪口呆,猶如中了定身之術!

「唐周,確實如你所言,吾身邊之人乃吾命門所在!」想到他獻計太平道人,意圖以眾人脅迫自己等人就範,張祺心中不禁怒氣上涌!

「可是你不要忘了,那也是吾之逆鱗!」龍有逆鱗,觸之必死!張祺說至此處,面上已是殺機涌現!

「張大爺,此事確實是那太平道徒蠱惑我等所為,求大爺您大發慈悲饒了小的吧,小的一定會幫你把那些太平道徒找出來,殺了他們為您泄恨!」為了活命,唐周是語無倫次,想盡一切辦法為自己月兌罪!

「城中還有太平道徒?有多少人,住在哪里?你們今晚之事,那些人是否得知?」聞听唐周所言,想到方才那黃衫漢子所言雒陽最高統領,張祺不由心中一凜,隨即開口問出一連串問題。

「城中還有人守在城隍廟不遠的民房之中,人數大概有七八個,其中一個是太平道雒陽地區首領,只是小的亦未曾見過!」見張祺發問,唐周似乎撈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將所知道的情況一股腦說了出來。

「那個首領和一眾隨從在雒陽等待我等消息,囑我等今晚事成之後,便派人通知于彼,彼等明日一早便進山與我等會合!」說完,唐舟可憐巴巴的望著張祺,一臉祈求之色!

「你個軟骨頭!」

看到唐舟轉眼之間就將太平道的秘密說出,那黃衫漢子和三名太平道徒見狀,不由悔恨選擇唐周做他的盟友,然一切都晚了!他們一干人等,此刻命懸張祺等人之手,除了對唐周破口大罵,亦是沒有任何辦法!

「此刻我但求活命,如此作為有何不對?再說,爾等太平道人不也是過河拆橋?方才是誰想落井下石,將責任推到我等身上的?」唐周亦是一臉不忿,與那太平道人相互指責,若不是二人重傷無力,又被繩捆索綁,想必二人定會忍不住在眾人面前廝打起來!

看來,城中那太平道人已經知曉自己等人的所在,唯今之計,只有果斷的將他們除去,否則,一旦消息走露,恐怕後患無窮!想到此,未曾搭理他二人的相互指責,張祺心中電轉,思慮如何處理眼前之人,並考慮對呆在城中的的太平道人采取行動!

作為後世之人,尤其是經歷過冤獄的張祺,絕對不相信唐周等人會改過自新!想到眾人辛辛苦苦才有今日局面,可是因為太平道人的一念之私,導致大家的努力差點化為泡影,並成為其手中的工具,張祺心中殺意頓起!

更何況,若是今日心慈手軟放過這些人,只怕眾人再也看不到明日的太陽!想到此,張祺心中迅速拿定主意,之後便將目光投向賈詡等人,露出征詢之色。

張台將手在脖子上一按,比劃了一個殺人的手勢;朱平和張台差不多,用力揮手比劃了一個砍得手勢,不復多言;王大叔須發抖動,顯見對太平道人鳩佔鵲巢之行為異常憤慨!

賈詡面色如水,不過並沒有看向張祺,他的眼光落在黃衫漢子身上,沉吟不語!

對于張台三人的想法,張祺點頭表示明了;然而看賈詡神色,卻是一副百無聊賴的樣子,似乎心有所思!想到先前翠妞所言,他心中不由一凜!

再看向翠妞,發現她亦是盯著賈詡,眉頭緊皺!——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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