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邊侯 廿三回 進退間

作者 ︰ 定邊侯

廿三回進退間「聖使神機妙算,不費吹灰之力,此處已為我等所有!」見那黃衫漢子進洞,惡丐唐周顧不得再想心中美事,快步上前問好,諂媚之色盡顯無遺!

看到唐周恭聲討好那黃衫漢子,除去唐周身邊的環眼漢子,隨他前來之人無不隨聲附和,齊口稱贊黃衫漢子如何神機妙算、手眼通天,一時間馬屁滿天。

耳聞目睹唐周諸人的嘴臉,且不說張祺等人心中鄙夷,就是那黃衫漢子與隨行的三人也是滿面不屑!黃衫漢子聞听唐周等人滿口阿諛之辭,不由眉頭一皺,不過他面上的厭惡之色僅僅一閃而過,瞬間便已平復。

「彼等可曾歸順?」他舉目四顧洞中諸人,見眾人面色驚恐,垂首站立,似乎已經屈從,遂回過頭來笑吟吟的詢問那惡丐唐周。

「聖使放心!」招呼手下幾個人將新來的人聚集在石洞一角,換有他們的人看守。「聖使神機妙算,又有您親自出馬,這些老弱婦孺怎敢不听命于我等?」接著,惡丐恭請那漢子和隨行三人到火堆旁坐下,殷勤的為漢子斟上酒;轉身招手示意阿鳳、翠妞和倩兒上前為其倒酒、遞肉,伺候其吃喝!

那漢子看道唐周呈上眾人上交的錢糧,細數之下竟有二十多貫錢、二三百斤各色糧食!再環視四周,看到張祺等人個個噤若寒蟬,一副任人宰割模樣,不由心中大定!

也是阿鳳心細,她除了在身邊留下日常用度,其它的則是秘密放置起來,否則,加上張祺等人今日所得,已有二千二百余貫錢!想想這些人看到這二十貫錢已經比較滿意,若是看到其它的,不知道會怎樣呢!

「看來,唐周兄弟已盡將彼等收服。今日之事,雖說馬某略盡綿力,然若非汝當初慧眼並親力親為,怎能將彼等折服,依馬某愚見,今日能夠降服彼等,唐周兄弟當計首功!」黃衫漢子從中數出二十貫錢收入囊中,將余下的幾貫錢遞給唐周。隨後,示意同來的三個黃衫漢子舉杯。

「來,吾等敬唐周兄弟一杯!」黃衫漢子言罷,五人舉杯一飲而盡,意態甚豪!

「那不知兄弟此次作為可否入的聖使法眼?」看那黃衫漢子滿意之色,唐周取過地上酒壇,親自四人滿上,諂笑向黃衫漢子邀功。

「此次行動,多虧唐兄弟慧眼,看出彼等頗有家底,並模清此子命門所在,吾等才可以一舉收服眾人。」看到張祺等人低眉順眼,三個倒酒的丫頭恭敬服侍,那黃衫漢子暢笑言道。

「回頭吾必將此事報于大哥,待太平道雒陽分部分部成立,冊封汝為雒陽太平道人部統領;待吾等大業有成,汝等必然加官進爵、盡享榮華!」想到得意處,黃衫漢子仰頭一陣大笑,竟然中氣十足!

唐周等人亦是隨他一陣嬉笑,似乎富貴唾手可得!只是那環眼漢子似乎心中似有不滿,一直郁郁寡歡!笑畢,那黃衫太平道人似是想到什麼,眼光四下掃視一番,最後落在張祺身上。黃衫漢子凝神打量張祺一番,這才招他上前問話。

「汝就是張祺吧!想不到汝小小年紀,竟有能耐成為此處眾人之首,想必不是那等庸人!今番吾等前來,實欲招納爾等投身太平道門,隨大賢良師共謀大業,不知爾意下如何?」

聞听黃衫漢子之言,竟是一眼看出張祺乃是眾人之首,怎不令張祺眾人心中吃驚!再想到他方才長笑之聲中氣十足,張台知道他身手不凡,心中更是謹慎,越發顯得畢恭畢敬!

「據吾門下唐周所言,爾等離開雒陽城不足三月,且當時身無長物;吾觀汝等不事稼穡,卻能聚集如此多的錢糧,不知小兄弟是怎生做到的?」看看張祺一臉恭順之色、垂手而立,那黃衫漢子頷首表示滿意,接著話鋒一轉含笑問道,連稱呼也變了不少。

「稟告聖使,我等不過是在山中捕獵一些野獸、燒制一些木炭,幸而在城中賣個好價錢,故而聚集到些許銀錢和米糧;如今,蒙首領不棄,招納我等歸順,我等必盡心為首領多積錢米,以供首領之需!只求首領開恩,留得我等性命!」面對那漢子,張祺面上做出一片恭敬惶恐之色,心中卻是鄙夷其手段!

「只要小兄弟每月能夠籌到這般錢米,吾絕不傷害汝等!不過,若是知道爾等有不軌之意…哼!別怪吾心狠手辣!」那黃衫漢子見張祺願意歸順、並提供錢糧,不由心中高興;轉而想到其他,冷笑一聲出語警告,說到後來更是面泛殺機!

此人應該是個不弱于張台的高手!雖然黃衫漢子面上殺機和身上的殺氣只是一閃而逝,張祺仍然敏銳的感到了他的殺氣,不由心中對他的身手有了進一定判斷。

「聖使明鑒!我等隱跡山林除了不容于唐周,亦不過為了一日溫飽;只要聖使勒令唐周不再對小子身邊幾位女孩心存惡意,小子等人願意衷心追隨聖使!」按捺住心中的驚訝,張祺躬身施禮表示願意追隨太平道人為其效勞,只是將與唐周結怨之事說出,靜等那黃衫漢子答復。

沒想到張祺盡然提出這樣一個要求,在場眾人俱是一驚!不過賈詡隨即恍然,王大叔等人雖然不知張祺所為何意,卻是毫不懷疑他如此做的目的;倒是新來眾人中的典韋母子和劉大爺所說的喚作東方藍的姑娘,聞听張祺此言,面上一絲喜色一閃而逝「小兄弟果然不簡單!」黃衫漢子聞言,不由定楮將張祺仔細打量一番!半晌,看到張祺雖然恭身而立,眼中卻毫無妥協之意,黃衫漢子哈哈一笑,拍拍他的肩膀贊了他一句。

「唐周兄弟,這位小兄弟的話想必汝亦听如耳中,馬某想知道兄弟對此有何高見?」回過頭來,黃衫漢子喊過唐周,饒有興趣的問道。

「稟聖使,兄弟先前不過是一尋常乞丐,不曾有人教導故而野性難訓,確實有對不住小兄弟之處;如今,兄弟承蒙聖使教誨,願意洗心革面追隨大賢良師,自是一切以太平道大業為重,何況小兄弟今後還為吾等供應米糧,唐周自然願意與小兄弟言歸于好,豈會再做那等事?」看出黃衫漢子對張祺似乎頗有好感,唐周自然听出他話中之意,訕訕的向黃衫漢子解釋一番,接著向張祺保證,今後再也不會打阿鳳幾女的主意!

「如此,小子謝過聖使和唐周大哥!」自己以階下囚的身份提出條件,黃衫漢子不僅不怒,並且讓唐周出面作出保證,張祺明白了自己在黃衫漢子心中的分量,也看出黃衫漢子對自己的警惕慢慢解除,遂正容向黃衫漢子和唐周各行一禮,連稱感謝!

「有彼等歸順,並為吾等籌集錢米,吾等今後衣食無憂,可以專心于大賢良師之大業!」那黃衫漢子恩威並施,見張祺神態越發恭敬,以為他迫于個人形勢,並感激自己令唐周做出的保證,以為他已經徹底歸順;更何況以自己身手,料也不必擔心他有什麼動作,遂召集眾人,宣揚太平道教義。

「大漢天子不仁,寵信奸宦、任用佞吏,以致奸臣當道、污吏橫行!彼等貪官污吏不思報國,魚肉百姓,以至于天下怨聲載道、民生凋敝,多少百姓家破人亡、妻離子散,值此寒冬不得已賣兒蠰女,為求一日溫飽!

吾太平道大賢良師張角聖人憐憫世人,為解民之倒懸,毅然創立太平道,欲聚天下之力,推翻當今暴政,還百姓安樂!」那黃衫漢子一臉慷慨激昂之色,說出太平道創立的目的!

張祺等人早知大漢天子不仁,天下大亂不遠,因此認為張角借機聚攏民心、圖謀不軌再是正常不過,心中倒是並不吃驚,不過眾人仍做出一副惶恐之色;而新來眾人聞听太平道竟要推翻朝廷,除典韋母子外,盡皆一臉驚慌,似乎對于造反之事甚是害怕!

「吾大賢良師張角聖人並非叛逆之人,汝等不必害怕!」看眾人似是對他方才所言震驚不已,那黃衫漢子收起激昂之態,含笑寬慰眾人!

「聖人當初曾被舉薦為大漢孝廉郎,忠心為國!

後來,聖人觀天下百姓疾苦,乃上書朝廷、力陳時弊,並提出中興之策,勸天子疏小人、近賢臣,廣納雅言、重用賢臣,從而重興大漢天威!孰料竟被天子斥為無稽之談,不被見用,並遭奸宦通緝!

不得已,聖人遠遁深山;後蒙仙人垂青授其太平道術,並囑其創立太平道為天下人謀福祉!聖人頓悟天心,明白大漢壽數已盡!想到天下百姓疾苦,聖人決議上體天心,下順黎民,仿效高祖揭竿而起,推翻暴政!

馬某以為聖人所為,絕非為一己之私,實欲天下太平,百姓安樂!」

那黃衫漢子提及張角,必以聖人呼之,想是心中對其恭敬不已!說道張角創立太平道,普救世人,更是一片肅穆之色!那三個隨他前來的太平道徒亦是滿面恭敬,一副神往之色!

見張角在太平道人心中猶如神明,賈詡等人不禁對其馭下之術甚是心驚!而張祺見慣了後世宗教信徒的狂熱,對此倒是沒有過多震驚,只是表面上越發恭敬!

那些新來之人聞听此言,想到張角竟是仙人選中授書之人,不由疑慮頓消,竟是信了大半;不過想到他們為了拉攏眾人所施的手段,又是半信半疑!

倒是先前進山之人已得到張祺暗示,見他露出臣服之意,以賈詡幾位年長人為首,皆是一副垂眉順眼、唯唯諾諾之態!張台更是隱去全身氣息,看來就如一病夫!

那黃衫漢子見眾人對于太平道造反之事半信半疑,卻已不似方才那般害怕,不由心中大定,對于收服眾人亦是滿懷信心!想到一時之間讓眾人盡皆信服,並非易事,那漢子也就不再多言,反正這些人已經在自己掌握之中,也不急于一時。

「吾會將汝等表現告知雒陽太平道最高統領渠帥得知,想他必有賞賜!」見到張祺惶恐之後似乎不再害怕,並表示出追隨之意,黃衫漢子心中高興,遂笑命翠妞給他亦斟上一碗酒。

「多謝聖使眷顧!」張祺做出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惶恐不安的接過黃衫漢子遞過的酒碗,連聲稱謝!不料此舉竟又招來那環眼漢子的白眼!

「值此功成之際,當舉杯痛飲,來,吾等干!」

說完,黃衫漢子躊躇滿志,舉杯示意眾人共飲此杯,並率先舉頭一飲而盡!唐周與三名太平道徒亦舉杯緊隨那漢子,仰首就欲飲酒。

忽然,眾人耳中傳來「砰」的一聲,如擊敗革!緊接著,旁觀眾人只听那黃衫漢子一聲慘呼,就見他的身體隨著張祺擊出的雙掌騰空飛起,口中鮮血狂噴而出,濺在周圍來犯之人身上!

那三個太平道人和唐周此時正舉頭飲酒,看不到發生之事,不過乍聞一聲慘呼和酒碗落地等異響之聲,心知不對扔出手中酒碗,就欲暴退!

想是他們有些功夫,那扔出的酒碗竟然帶著破風之聲!不過來不及他們退開,就感覺喉嚨處一陣劇痛,接著兩眼一黑,三人相繼昏倒在地!昏迷之前的瞬間,似乎听到「撲通」一聲,原來此時,那黃衫漢子身體方才落地!

唐周不似他們身手利落,待他听到一聲慘叫,意識到不對放下酒碗定楮觀看,卻看到一掃方才恭敬諂媚之色的張祺,含笑負手注視著他!

耳听得旁邊傳來一陣「  啪啪」拳腳相擊之聲,唐周顧不得地上的黃衫漢子,回頭一看才發現自己帶來的那環眼漢子,已經被攻上前來的張台擊倒在地,口中溢血、想是受傷不輕!而他帶來的那幫惡丐,也被朱平帶領眾小一個照面之下,擊倒當場!

明白大勢已去的唐周方自轉過頭來,方才順眉貼耳的翠妞三女已是柳眉倒豎、杏眼圓睜,摩拳擦掌、圍上前來!緊接著,不容唐周有所反應,便覺得胸月復之間一陣劇痛襲來,卻是被後來的倩兒一掌擊倒!

不等惡丐帶來的人反應過來,眾小已取出隱匿于身旁之刀槍,架于敵人頸項之間!隨著王大叔一聲吩咐,張台、朱平帶領眾小取出繩索,將唐周等人一一捆縛!

變故突生,新來諸人不由一驚,待來犯之人盡皆被眾人擊倒當場,方才恍若夢醒!

此時,那黃衫漢子跌落張祺身前一丈開外︰面如金紙、口角淌血,胸膛凹陷、氣若游絲,顯見的是活不成了!而惡丐唐周及另外三人則是軟倒于翠妞三女腳下,昏迷不醒!

頃刻之間,形勢陡轉,雙方眾人皆是一時木然!——

待續今日兩更,第二更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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