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龍血玉 第十八章 紫衣女子

作者 ︰ 丁一卯

時間已經到了後半夜,京城的大街小巷,除了幾家熬夜做小吃的攤鋪,偶爾駛過的馬車,到處安靜無比,就剩下燈籠在風中的搖擺聲。

這樣一個晚上,靠近城牆的某一條路上,一個身影迅速向前移動,就像是從一處直接閃到前面一樣,除了能看見不斷移動的身影,根本看不清他的模樣,漸漸地,他的身影朝著禁衛軍衙門靠近。

衙門內,孟祥正為剛奪到的兵權而喜悅,對即將到來的大戰充滿渴望,渾身熱血沸騰。丁南天站在旁邊,感覺自己威風凜凜,要轟轟烈烈地去干一件大事。兩人都滿臉興奮,一個身影突然閃進堂內,二人一看,來人正是天權。

天權剛從杜元禮那過來,臉上還微微沾著露水,頭發在夜風里顯得有些凌亂,孟祥見此彎身問候,「天權師傅辛苦了。」

天權看著孟祥的神情,又看了其他人,心里猜出個**分了,于是向孟祥道賀,「看來殿下的事已經解決了。」

一說到事情,孟祥這才回過神,計劃已經改變,要告知杜元禮才是,他又讓天權趕回杜元禮軍隊扎住的地方,告訴他,一個半時辰後,從西門進城,今晚攻進皇宮。

這樣一來,天權還沒呆穩,又要趁黑夜跑回軍營。等趕到軍營的時候,天權大吃一驚,軍營里突然著起一片大火,十多所木屋正在火中燃燒。他趕緊找到杜元禮,問清這里到底出了什麼事,杜元禮告訴他,他走之後不久,這里突然著起火來,這一片房子都被燒著,陸子孝的房子也受牽連了。

「那陸子孝人呢」,天權趕緊問道。

「不知道,估計沒了吧」,杜元禮看著越來越大的火勢回答。

「死了就死了吧」,天權淡淡看著火勢,想到今晚還有更重要的事,于是把杜元禮叫回屋里,告訴他一個半時辰後從西門進城,今晚就起事。

火勢越來越猛,到處是木材被燒得 里啪啦的聲音。火海里,還不停傳來士兵撕心裂肺哭喊的聲音。

陸子孝覺得頭昏昏地,睜開眼一看,四周黑漆漆的,心里一陣寒戰,明明在房子里的,怎麼一下跑外面來了。他感覺腦袋一陣昏沉,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想起來自己躺在床上,突然有人闖進來。自己剛回頭,後腦被擊了下,隨後自己就失去知覺了。

誰又救了我,陸子孝心里嘀咕,突然看見遠處一片火光,站起來一看,隱隱覺得是杜元禮部隊扎住的地方。怎麼一下突然著火了呢,陸子孝感覺糊里糊涂的,那里著火了,可自己卻被人救到這。

還是先找機會進宮吧,陸子孝也不去想怎麼著的火,整理了一下,朝山下走去。

山里的夜依舊那麼黑,那麼淒涼,冷冷的風在空中肆意地吹動,偶爾驚起的鳥叫劃破整片安靜,陸子孝不經打了個寒戰,覺得身上有些冷。他又朝山下看了看,黑夜早已封住了下山的路。

遠處的京城火光點點,一眼望去,就像空曠的荒野升起的一堆篝火,醒目,而給人以溫暖,可就這是一堆火,或者蔓延,或者熄滅。

城中的煙火點綴地是一個怎樣不眠的夜晚啊,陸子孝嘆息,看現在情形,已經是到處暗藏殺機,叛亂一觸即發了。

「陸公子,怎麼又讓你給跑了」,陸子孝剛走下山,黑暗突然傳來一聲。陸子孝扭頭一看,突然兩個身影擋在面前,定眼一看,胖高的玄影,跟瘦矮的玄相。玄相正兩眼怒氣地瞪著他。

陸子孝一見是玄相他倆,頓時嚇了一跳,身子不由得後退,玄影一把抓住他的肩膀,他直感覺陣陣的痛,心想這下死定了。

「陸公子,居然又讓你給跑了」,玄相狠狠地說道,臉上的青筋在抽動。

陸子孝看著他們,怎麼也說不出話來,只能呆呆地站在那,任由他倆擺布。

正當他倆要把陸子孝帶走時,黑暗里傳來幽幽的簫聲,一絲一絲猶如從密密的竹葉中,輕抽而出。一會變成百種蟲子齊聲鳴叫的怪異聲,雜亂無章,擾亂心靈;忽然間,風雨聲,蟲鳴聲,一起迸發,陸子孝感覺時而寒雨侵入骨髓,時而各種怪異的蟲子擠擁在耳邊發出刺耳的聲音。皮膚、血液、骨髓,猶如寒雨流動,百蟲侵咬,大腦里感覺有萬只蟲子在蠕動,撕咬神經。

陸子孝覺得渾身難受不已,頭萬般劇痛,雙手一直捂著大腦。玄影、玄相二人,雙手捂住耳朵,不停地搖晃腦袋,臉上都是極其痛苦的表情,玄影艱難地朝玄相說道,「天域迷音,紫音閣的」,玄相點頭,兩人互相使了個眼神,倏忽一下就不見了。

兩人一離開,簫聲突然停下來,陸子孝隱隱覺得頭還是難受,繼而想起簫聲,心想,是上次那個吹簫的人,听他們說,是紫音閣的。

「多謝前輩相救」,陸子孝抬頭喊道。他話音剛落,一個身影從眼前飄過,淡淡地幽香由遠及近微微滑入自己的心房。他抬頭一看,一個身著紫衣的女孩站在面前,烏黑的頭發簡單裝束,落至兩肩,前額幾縷細發微微拂動,看似冰冷的臉上,一雙深邃的眼眸泛著淡淡的憂傷,讓人心生愛憐。

陸子孝眼楮盯著女孩,不想吹簫的竟是這樣一個年輕的女子。女孩听見子孝喊她前輩,兩邊眉毛微微靠近,帶有一絲不高興的語氣問道,「怎麼?我很老麼。」

「不,不老,姑娘年輕貌美,楚楚動人,雖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也不足以形容,在下一時唐突,還請姑娘原諒」,陸子孝一下緊張不已,連忙解釋,抱手致歉。

女孩見陸子孝如此緊張的樣子,嘴角掠過一絲微笑,一會又面若冰霜,淡淡地問,「你是陸子孝?」

「在下正是,敢問姑娘芳名」,陸子孝躬身問道。

「你的名聲現在很響啊」,女孩也不回答,拿起手上白玉雕成的簫,輕輕擦拭,「上次見了你,沒想到又撞見你,他們怎麼對你這個書生這麼感興趣。」

「姑娘一下救了在下兩次,實在無以為報」,陸子孝朝女孩的玉簫看去,玉簫質地光潔,沒有一處多余的雕刻。

「趕巧而已」,不知為什麼,女孩聲音總帶著一絲嘆息,好像有心事似的,忽然女孩覺得有人從不遠處飛過,隱約听見有人喊「放開我」之類的話,女孩便一個縱身追尋那聲音而去。

「姑娘,你還沒告訴我你叫什麼呢」,陸子孝朝女孩遠去的身影喊道。「紫月」,女孩身影在黑夜里消失,只留下一個悠揚的聲音在林間回蕩。

紫月,陸子孝把女孩的名字在心里默念,那清新而帶有淡淡憂傷的表情在腦海里倒映,撥動每一根心弦。

陸子孝呆立了許久才回過神來,感嘆幾句,又踏上了去京城的路。

在山林的另一邊,離天迷迷糊糊的睜開眼楮,頭感覺昏昏沉沉的。他拍了拍腦袋,覺得人清醒了許多,爬起來一看,虛無傷還在。心想,自己也就喝下那麼些酒,怎麼一下睡的這麼死。

「小兄弟,你醒了」,虛無傷語氣關切,「怎麼樣,沒什麼事吧。」

「我能有什麼事,好著呢」,離天又拍了下自己的腦袋,覺得還是有些沉,「你這什麼酒啊,才喝一口而已,就把我弄成這樣了。」

哈哈哈,虛無傷大笑起來,滿臉的憂傷漸漸舒展,「我這酒名叫無傷酒,用我名字命名的,喝了就會忘卻一切憂傷」,虛無傷說到這,眼楮的瞳孔變小,又是一臉傷感,「我這酒一般人喝上一口,最起碼得睡上一天,小兄弟潛質不錯嘛,才睡了一個時辰。」

啊離天長大了嘴,「我居然睡了一個時辰,該死,沒想到睡這麼久,你這什麼破酒,才和一口,就讓我睡一個時辰,我還要救人呢」,離天心里著急,一下就過去一個時辰了,蘇笒還不知道咋樣呢。

「怎麼,小兄弟還有急事?,要救什麼人」,虛無傷听到離天還有急事,連忙訊問。

離天看著眼前這個破落,不修邊幅,一臉憂傷的人。心想,虛無傷,武藝好,人也豪爽,正好可以幫自己救丑八怪,趕忙套近乎,「大哥,小弟我的一個朋友被人擄走了,現在不知道在哪,我正在找她呢。」

虛無傷笑了起來,「小兄弟,為了女孩把。」

「算是吧」,離天憋了半天,頭一擺,吐出話來 「自古為情最難解」,虛無傷突然感慨,打開嘴葫蘆,自己喝下一口酒。離天看他這樣,心想,莫非他遇到感情糾葛了。他探過腦袋,小心問道,「大哥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啊。」

虛無傷默默地抬頭,嘴里隱約在嘆息,眉毛緊皺,好像在想什麼事。離天見他這樣,也不好打擾,也跟著沉默,誰知虛無傷突然說話,「小兄弟,你說一個人明明被請所傷,為什麼還要如此痴情呢。」

離天一下驀然,自己還真不知道怎麼回答,什麼情啊情的,自己根本不懂,除了玩耍,打鬧,然後,好像真沒那麼高的境界。于是他搖搖頭,直說「不知道」,虛無傷看他如此,淡淡地笑道,「日後你就知道了。」

離天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心里卻直埋怨,我想讓你幫我救人的,你還一個人悶騷起來。或者虛無傷看出了離天地心事,「你知道誰擄走了他麼。」

「不知道」,離天回想,那個人從自己眼前一閃而過,蘇笒就在一瞬間給擄走了,是人是鬼,自己還真沒看清。

「听說最近這一帶很多少女失蹤,或者你那個女孩也跟他們一樣吧」,虛無傷因為感覺這一代邪氣很重,最後發現黑袍人是這一切邪氣的主源,而且听說最近這一代很多少女失蹤,就查個究竟,一路追著黑袍人,不想救下離天。

虛無傷救下過被擄走的女孩,從擄走女孩的人的服飾、裝扮來看,他發現那些擄走女孩的人,都是七星教的,只是自己一直追著黑袍人,也沒去查失蹤女孩的下落。

「大哥知道誰擄走這些女孩麼,這些女孩現在在哪」,離天迫不及待的詢問。

「不知道」,虛無傷很直接地搖了搖頭,「不過想知道也不難,既然他們在一帶抓了這麼多女孩,肯定安置的地方也就在一帶,而且他們一下抓這麼多,出來行動的人也不會少,我們找一個跟蹤就行了。」

「大晚上的,怎麼找啊,走都要走半天」,離天心存疑惑。

虛無傷右手在空中轉三圈,用力往後一伸,再狠狠往前一推,嘴里念到,「乾坤震巽,大道通行」,隨即離天感到一股疾風從腳下生出,繼而一團氣在腳下凝聚,自己整個身體一下飄起來。虛無傷拉上離天,嗖一下就往前飛去了。

離天驚呆了,自己居然在空中飛行,整個人興奮不已,連忙問道,「這是什麼法術。」

「這是我們清虛觀的御氣術」,虛無傷回答,離天撇開虛無傷手,想自己玩玩,誰知一撇開,身子立馬下沉,虛無傷趕緊拉住他叮囑,「你現在身體濁氣太重,又沒修煉御氣術,一個人在上面是呆不住的。」

哦哦,離天趕緊抓住虛無傷的手,生怕自己摔下去,「對了,小兄弟你叫什麼」,虛無傷回頭問道,「離天」,離天回答。

兩人就這樣在茫茫山林里尋找蘇笒的下落。

(快捷鍵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快捷鍵 →)
蒼龍血玉最新章節 | 蒼龍血玉全文閱讀 | 蒼龍血玉全集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