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繡殘明 第七章︰加入錦衣衛?

作者 ︰ 毛孩額

張槿見黃彪應承了下來,當下略一沉吟,問道︰「黃兄,如果我所料不差,你此次來延慶是有重大的事情要辦吧?」

黃彪見張槿並未詢問具體辦什麼事情,不由松了一口氣,爽快的應道︰「正是。還有一個問題。」

「是不是還有另外一幫人馬到此?我指的是不是你這一方的人。」

「可能吧,但我並未與他們謀面,因此不敢妄下斷語。好了,兩個問題問完了,該我了。你究竟是什麼人?」張槿既已打定主意要加入錦衣衛了,當下便也不再隱瞞︰「我的身份很簡單,就是這延慶府普普通通的一個混吃等死的小民而已。」

「休要騙我了,普通人怎麼可能有你這麼厲害的身手?黃某向來自負,但自問在你手下還撐不下二十招。如果小民都是你這麼厲害,那豈不是顯得我們錦衣衛太過窩囊了?」

「黃兄不用妄自菲薄,在下確確實實只是一介升斗小民。不信的話黃兄讓錦衣衛查證一下便知,我想,這個世界上還沒有錦衣衛想知道而不可得的事情吧?至于我的功夫,只不過是當年年少的時候和一個雲游四方的道人所學,為了防身而已,上不得大雅之堂。」黃彪見張槿語出自然,沒有絲毫破綻,當下不由得信了七八分,打定主意回去以後,一定著錦衣衛在延慶的密探好好打探一番。當下便也不多做糾纏,繼續問道︰「好,你的身份暫且不提,那你接近我的目的是什麼?」

張槿听罷一陣激動,終于要進入正題了,當下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無比鄭重的說道︰「很簡單,我和黃兄甚是投緣,所以……我想加入錦衣衛!」

‘ 當’一聲,黃彪直直的從坐著的椅子上跌落了下來,不可置信的看著張槿,待確定他不是開玩笑以後,這才撫著額頭說道︰「你認為這可能嗎?」

黃彪的反應早在意料之中,所以張槿當下也沒有太多的驚訝,緩緩的說道︰「沒有什麼不可能,只要敢想敢做,就有成功的機會,黃兄你生下來也不是錦衣衛,不是嗎?」

「我確實是靠自己一步步的努力才得到今天的成績的,所以我才說你不可能,先就不說你不清不白的身份,但就你寸功未立,與錦衣衛沒有絲毫貢獻,你憑什麼加入?」

「憑我高于黃兄你的身手,憑我比黃兄你更善于偽裝自己,憑我比黃兄你更善于觀察對手,還不夠嗎?」張槿知道語氣必須強硬,否則的話自己的機會將會更加渺茫。

似乎是張槿的話起了作用,黃彪低頭沉吟了片刻,並沒有立刻拒絕。張槿也不催促,這樣的事情並非等閑小事,必須的讓黃彪考慮清楚了,否則日後他一旦反悔對自己沒有任何好處。

大約一盞茶的功夫,黃彪抬起了頭,神情嚴肅的對張槿說︰「我很欣賞張兄,如果有朝一日能和張兄你共事,黃某自是求之不得,但茲事體大,不是我能做得了主的。所以請張兄寬限起我三日,我向上邊請示一下,三日後成或者是不成,你我還在這里相聚,我自當給你一個答復,如何?」

張槿見黃彪提出拖延三日,情知他是要查探自己的底細,但這也無可厚非,全大明最大的情報組織,是不可能會允許一個不知道根底的人貿然加入的。于是也不多做勉強,爽快的答應了下來。

兩人商定下來以後,俱都感覺無話可說,當下略一寒暄,黃彪就先行告辭了。張槿又獨坐了一會,將茶水喝的見底,也起身下了樓。

來到櫃台前,張槿正準備付賬,卻被告知茶錢剛剛已經被黃彪付過了。雖然只是小錢,但張槿感覺不管三日後成與不成,黃彪此人還是不錯的。

出了茶社,沒有目的地的張槿,像個沒頭蒼蠅似得在大街上瞎溜達。‘王記’所在的這條怡紅街是延慶府最大風月場所,天色近晚,各個青樓的門前都站了一群群濃妝艷抹,衣著暴露的風塵女子。她們不時的向過往行人招呼著,用甜得發膩的聲音拉攏著生意︰「這位爺,進來玩玩吧,我們花滿樓的女子包你欲死欲仙。」

「哎呦,李爺,你可好長時間沒來咱風月閣了,今天是讓小翠還是小紅陪啊?」……

見此張槿不由得厭惡的皺了皺眉頭,下意識的避開了那些恨不得想把自己一口吃進肚子里的女子。左躲右閃的行了好半天,終于走到了一段還算清靜些的街道,張槿不由大大的松了口氣,這比和黃彪談判可累得多了。模了模肚子,發現自己有點餓了,張槿正準備找個地方吃飯,突然听見面前的兩個人交談到︰「听說沒,今天‘怡新坊’的花魁妙玉姑娘出閣,嘖嘖,我要是能做了她的入幕之賓,讓我少活兩年我都願意。」

「就你?得了吧,人家妙玉姑娘可放出話來了,想要做她的入幕之賓,非得有錢有才,缺一不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我也不就是說說嘛,要我看啊……」

兩人漸行漸遠,後邊的話張槿沒有听清楚,不過也夠了,張槿當下決定先不吃飯了,去瞧瞧那個花魁妙玉姑娘怎麼個美法。雖說自己對這些風塵場所沒有什麼好感,但看看美女還是願意的。

‘怡新坊’坐落在怡紅街的西段,雖然不是延慶最大的青樓,但是里邊女子的姿色卻是整個延慶府數一數二的,再加上今天花魁出閣,門前自然是車水馬龍,來人絡繹不絕,把老鴇高興的嘴都合不攏了。張槿隨著人流進入到‘怡新坊’,只見整個大廳裝飾的金碧輝煌,在正中間擺了一個約一人高的台子,四角各站了一個彪悍的大漢,中間的部分用輕紗遮起,影影綽綽的看不清里邊的事物,想來妙玉姑娘就在其中了。

張槿撿了一個靠近台子的空桌坐下,正待點些酒水,卻發現周圍的人正用一種奇異的目光打量著自己,張槿四處瞅了瞅沒見自己身上有什麼異常,正待抓住就近的人問一問,忽聞一陣爽朗的笑聲,然後就是一陣低沉的男聲道︰「這位置是我定下的,你怎麼鳩佔鵲巢了?呵呵。」

張槿抬頭望去,只見一個男子笑呵呵的站在自己的身邊,此人年約三十余歲,劍眉星目,皮膚有些黝黑,但不怒自威,甚為氣宇不凡。張槿見來人說話甚是禮貌,當下頓生好感,客氣道︰「這位仁兄請了,在下並不知道這是閣下早已經定下的,多有冒犯之處,還望海涵。」說罷,拱手一輯便要起身離開。

「呵呵,不知者不罪,無妨,既然已經坐下了,就別再起身了,相逢就是緣分,你我共坐一桌如何?」

「固所願不敢請爾。」張槿听罷也不再推辭,順勢再度坐下。

跑堂的龜公見男子落座以後,忙屁顛屁顛的跑了過來,殷勤的說道︰「黃埔將軍,您來了,您看喝點什麼酒?」

男子一指張槿道︰「問他便可。」于是龜公又忙轉向張槿,諂媚的望著他。張槿見男子讓自己點酒,當下也不推辭,隨口說道︰「兩壺竹葉青吧,再來兩個清淡些的小菜。」

待龜公離開,張槿這才開口道︰「恕在下眼拙,閣下可是游擊將軍黃埔杰黃大人?」

「正是,不過今日你我有緣,別在乎那些俗套的東西,小兄弟要是為此而拘謹了那可就不美了,哈哈。」

張槿見眼前之人果真就是延慶府最高軍事主官黃埔杰,不由肅然起敬。倒不是他阿諛權貴,只是黃埔杰此人確實令人敬佩,以一介小兵的身份從軍,歷經十余年的戰場廝殺,年僅三十三歲就坐上了正三品的游擊將軍之位,前途無量,不可謂不傳奇。眼見黃埔杰如此的豪爽不拘小節,張槿便也收起了敬仰之情,笑呵呵的說到︰「那好,今日小弟我就斗膽稱你一聲黃兄,咱們今日不醉不歸。」

「不可不可,今日我可不能喝醉,不瞞兄弟你說,老兄我今日可是為了妙玉來的,喝多了可就不能抱得美人歸了,嘿嘿!」黃埔杰說罷,還向張槿丟了一個男人都懂的眼神。

張槿雖不好此道,但有感于黃埔杰的真誠,便也應聲附和道︰「呵呵,是兄弟我唐突了,差點耽誤了黃埔兄大事。來,你我共飲此杯,一則小弟我為了失言賠罪,這二嘛,自是祝黃埔兄你馬到成功,如願抱得美人歸!」

黃埔杰依言端起酒杯,與張槿踫過以後一飲而下,正待講話。忽然周圍的人群沸騰起來,大聲喊道︰「妙玉姑娘要現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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