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思念凝結成霜 第五章

作者 ︰ 逍遙天涯1

白樺坐在半山頭上,看了一陣子自己的家鄉,就起步去了麥地,在麥子地里鋪開繩,捆好麥子,一背就是十二個麥垛,背在白樺身上沉甸甸的,可是他還是拿得下,就這樣來回背了三趟,在地里稍做休息的時候,白樺看見父親和祖父走上來了,他的弟弟今天去考試了,小學升初中的考試,所以親愛的弟弟今天沒有來,祖孫三代在麥子地里說了幾句話,就開始干起了活,爺爺負責割麥子,父子兩個負責運輸,這里條件不好,只能用人背,干這活確實是一件苦差事,可身為莊稼人,這是必須要做的勞動,逃也逃不掉,只有考上大學,走出村子,才能過上一種全新的生活,就不用再來背麥子了。

接著背了兩回,太陽才偷偷的爬上了山頭,開始朗照大地了,地面一下亮堂了許多,剛初升的太陽是羞澀的,紅著臉,不敢放出太多的光芒,把大地照的紅彤彤的,草葉上的露水也漸漸溜走了。又是新的一天,莊稼人都已來到了地里,窄窄的山路上走滿了背著麥子的人群,背的一捆比一捆多,大家像似在比賽一樣,一個比一個力氣大。

白樺確實有點累了,太陽也更熱了起來,他滿頭是汗,汗珠一顆顆接著一顆顆往下流,衣服已經被汗濕透了。他坐在地頭邊,拿起水壺好好喝了幾口,一下子好受多了,抬頭一看,看見在麥苗里的祖父,立馬把水拿了過去,雙手接給了爺爺那雙長滿老繭的手,一個人坐在麥坡上看起了麥子。

望眼看去,整個山腰種滿了麥子,一畝接著一畝,在太陽的照耀下,成熟的莊稼閃著金燦燦的光,如金色的海洋一般,在風的吹拂下,翻滾著浪花,彎腰在地里割麥子的農人,如海中漂浮的帆船,緩緩移動著腳步。

白樺使勁的干活是在心里減少自己的愧疚,他在尋找著對自己心靈的一種安慰,讓自己好受一點。所以他每天起的最早,第一個上山背麥子,每多干一分,就減少自己心里對家里人,對父母的一份虧欠,他有一種負罪感,只能拿勞動來贖回,他多想把家里的活一個人干了,讓自己的家人緩一緩,這樣的話,他會在純真的良心上好受一點,他把勞動當成了中考,多干一分,就會多考一分,他想讓自己考個高分。

一直干到中午吃飯的時候,白樺才準備休息。此時太陽如一個大火球,火辣辣的烤著大地,曬的人實在是受不住,在加上衣服里面癢癢的麥毛毛,讓人難受的很。此時,已到中午的光景,白樺的肚子也叫了起來,他把最後一背麥子放在場里,拍了拍身上的土,就拿著繩回了家,看起來,他實在是沒有勁了,也累的不行了。回到家里,好好洗了一把臉和身上的污垢,端起盆里的涼開水就喝了一氣,一下子就涼了許多,人也好受多了,不一會兒,慈祥的母親就端上了早已準備好的涼面,白樺端起碗,大口的吃了兩碗,肚子也立即鼓鼓的了,吃完飯之後,去自己的小屋子里午睡去了,到下午的時候,又和早上一樣,去了麥子地里。

就這樣,一連忙碌了十天左右,家里的麥子總算收完了,現在就等著把場里的麥子裝進面櫃了,麥子每天在場里晾曬著,曬干之後,就等打麥機來了。忙碌的腳步總算慢了下來,一連串的勞動讓白樺瘦了黑了許多,不過看上去更加健康,更加有力氣。

今天難得有空閑時間,待到太陽沒有光彩的時候,白樺拿著一本散文詩雜志去了河邊,當他來到久違的地方,看到熟悉的浪花,,游動的蝌蚪,一切都是那麼的親切,他背著手,漫步走在沙灘上,迎面吹來涼涼的風,感覺舒服極了,好久都沒有這樣愜意的生活了。走在沙灘上,腳下的沙子把鞋微微的陷進去,感覺軟綿綿的,美妙極了。他月兌掉鞋子,把褲腿卷起來,去河里浮水去了,此時的河水是溫暖的,一點都不覺得冰涼,在水里小心走動的他,好像覺得自己回到了從前,小時候的快樂記憶一一浮現,這流淌的母親河里,到處有他的腳印,有他的笑聲和歡樂,今天他又重新的品嘗了一遍,猛然間,發現自己倒映在水里的腳變大了,個頭長高了,走動的步子也大了,流水沖擊雙腿的力量減小了,河水也變淺了,只有渭河兩岸的莊稼地還在生長著莊稼,河灘上的荒草依舊茂盛。

白樺慢慢的淌到河對岸,走在荒灘上,記得在小的時候,他們不懂事,叫上幾個小伙伴,拿上個塑料袋,就來這邊摘果子吃,有時候被埋伏在地里的人抓住,他們可就慘了,要給人家義務勞動一下午,拔一下午地里的草,或者被綁在桃樹上,活活折磨一下午。現在想起來,不由自己的笑了起來,那時候是多麼的俏皮,多麼的不懂事,但是又一想,這是多麼有趣的事情,多麼美好的回憶,還想在多一些。

他還從來沒有在柳河村的這邊看過書,今天他要看上一回,所以選了一個干淨的地方坐了下來,細細看了起來。那美好的文字如流動的河水一般的清靈,那優美的語言如天空飄動的雲朵一樣好看,走動在文學的河水里,比淌在現實的河水里更加清涼舒服。

看起書來,時間就是過的快,就像和自己喜歡的女孩在河邊散步,總是感覺時間走的太快不夠用,還沒有牽心愛姑娘的手,就已經分開了。

此時白樺的感覺就是這樣,還沒有和這本書握完手,就要走了。

從河對岸看自己的村莊,顯的更加的端莊美麗,既像一個柔弱的女子,也像一個有勁的漢子,看上去是那樣的雄偉大氣,讓人愛戀。

村子里做飯的炊煙升起來了,看上去是那樣的輕盈曼妙,黑黑的瓦,紅紅的牆,村子背後站立的是巍峨的大山,像巨人一樣挺拔著,你看微笑的臉龐,寬寬的脊梁,壯實的胳膊,布滿肌肉的大腿,他喜歡這樣的村莊,並熱愛自己的家鄉。

趁著亮光,白樺又淌了過去,回到了自己的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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