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姓公子 第十一章 殤關

作者 ︰ AH

听到翼戮天反叛的消息後,遠在東南邊境的翼斌天立即點齊人馬,在沒有接到王命的情況下就領兵十數萬回翼都勤王。翼戮天和翼斌天同為偏俾之將累戰功晉升將軍,又曾同在軍中服役,彼此熟悉各自的戰法。在起兵之初,翼戮天就料到翼斌天是這一戰最大的勁敵,所以他在二月初的時候,就派去的兩萬人馬化裝成商旅,分批到達翼斌天進入翼都的必經之道殤關。在翼斌天大軍離殤關還有一天路程的時候,兩萬化裝成商旅的翼戮天的人馬成功奪下殤關,切斷了翼斌天回翼都的道路。

翼斌天是翼君長子,同翼戮天一樣,也曾經在自由聖域游歷過,是一個不可多得的良將,但是他卻是庶出。翼斌天的母親只不過是翼君少年時伺候翼君的宮女,翼斌天生下來後就被王室抱走,他一生中從來沒有見過自己的生母。子憑母貴,因為翼斌天有一個身份低賤的母親,所以他雖然貴為大王子,但是在朝堂中並沒有多少地位。他的身份注定了他的命運,于是他從遺棄之地游學歸國後,同翼戮天的下場一樣被翼君變相發配到邊疆戍邊。那時候邊境連年大戰,翼斌天作戰英勇,追敵千里,一日連立功七次,一月連升三級,從一個小小都尉升為先鋒將軍。後翼斌天積戰功領鎮南將軍,帶甲三十萬駐守翼國東南,在抗擊來犯之敵時和安西將軍翼戮天遙相呼應。翼國能夠近十年不受諸國的聯合進犯,大半是他二人在邊關死戰的功勞,兩人因此被稱之為翼國的「車之兩輪,鷹之兩翼」。

翼斌天見殤關陷落,關隘久攻不下,考慮到救駕要緊,只得帶領數萬輕騎繞道北上勤王。

翼斌天帶兵北上勤王,最近的路線是走亂封山脈中部的奇谷,而殤關就在奇谷中。那亂封山延綿千里,如一道城牆一樣,將翼國東南十鎮隔絕在外,就像阻隔遺棄之地跟二十八諸侯國的十萬大山一樣。而奇谷就像這道城牆上的城門,殤關一旦陷落就如同城門關閉,要想再翻越亂封山,就得翻越百余座高峰。

殤關最早始建于爭霸時代初,那時候黃昏聯盟剛剛結盟。

剛剛形成的黃昏聯盟集結了聯盟內所有部族的兵力,足有百余萬,要和黑暗王朝進行一場決定勝負的大決戰。剛剛組建的聯盟軍內部人心渙散,各部族首領心懷鬼胎,都想在決戰中保存自己部族的實力,也沒有選出一個能夠統領所有部族的首領,百萬之眾就這樣散著進入戰場。在雙方進行決戰的時候,聯盟軍各部族之間各自為戰,有的按兵不動不救友軍,有的急功近利孤軍深入,而黑暗王朝出動的只是先鋒部隊。盟軍百萬之眾,竟然被黑暗王朝十數萬鐵騎一下子打敗。

兵敗如山倒,潰敗的百萬盟軍如潮水般向大陸中心潰退。一路上,潰軍只顧著抱頭逃命,顧頭不顧尾,被黑暗王朝的軍隊殺傷無數,後來又為了爭奪物資相互殘殺,眼看結盟抗擊黑暗王朝的計劃就要成為泡影。

在潰軍逃到奇谷翻越亂封山的時候,有一個部族首領佔丁率領兩萬于眾,佔據奇谷有利地形,切斷潰軍的去路,把近十萬的還沒有來得及過奇谷的潰軍擋在谷外。

佔丁截斷盟軍退路後,騎著快馬在對峙的雙方間來回奔跑,拿刀指著潰軍下令道︰「現在各部族既然結盟,那麼就應該同心協力。各個部族都應該具有犧牲精神,不遺余力的對抗黑暗王朝。未來盟軍需要進入後方修養,我們就應該為大部隊贏得修養的時間。如果再有後退者,一律格殺。一人逃跑,殺一人,一族逃跑,誅滅整族。」

跑在最後的多是些小部族,部眾多的只有上萬,少的只剩下數百,各部族首領懼于佔丁的實力,除少數部族不服外,其他部族都被佔丁收編。而那些不服的部族都被佔丁依據地形個個消滅,那些被收編的部族雖然新村怨言,但是都懼怕佔丁後面的勢力,都敢怒不敢言,只得乖乖听佔丁調派。

佔丁率領十余萬人馬,依托奇谷的有利地形,抵擋住黑暗王朝大軍的追擊,同時在奇谷最險要處築城,那便是殤城的前身,只是當時不叫殤城而已。後來因為修築此城對整個聯盟意義重大,此城取名為盟城。

半年時間,佔丁率眾成功抵擋住黑暗王朝大軍的追擊,同時奇谷處的要塞也修築成功。在這短短的半年中,佔丁所率領的十一萬人馬損失十之六七,其中有跟黑暗王朝大軍作戰時戰死的,也有日夜修築要塞累死的。為了加快修築城牆的速度,大量的尸骨就被澆築在城牆中。

佔丁修築盟城,阻擋黑暗王朝軍大舉進攻,為聯盟贏得了半年的修養時間,同時也確立了他所統領部族在黃昏聯盟中的領導地位。從那時起,黃昏聯盟有了名義上的首領。

後來,黃昏聯盟和黑暗王朝進行了數百年的大戰,期間雙方各有損傷。盟城也在雙方的爭奪中多次易手,而每次爭奪,都會引發一場血戰。

發生在奇谷的血戰有很多,次次都引人嘆息,最有名的應屬是發生在第三次會戰的時候。那時候,黃昏聯盟取得優勢,對黑暗王朝進行全面的反攻。黑暗王朝據要塞死守,幻想能夠像黃昏聯盟一樣起死回生。這一時期,盟城為黑暗王朝所佔。

「這是一個催人淚下的故事。」每次雲游詩人說起這次戰役的時候都會這樣開頭。

黃昏聯盟的大軍來到要塞下,眼見勝利在望,卻再無法前進一步,盟城就像閘門一樣,切斷了黃昏聯盟勝利的道路。戰機稍縱即逝,要是在盟城下耽擱時間,黑暗王朝就有機會借機死灰復燃。到時候形勢可能再次逆轉,那麼戰爭不知道又要過多少年才能結束。

當時,在盟軍中有一個年輕的首領,他帶領二十萬部眾對盟城強行攻擊。戰死的尸體積累在城下,堆得跟城牆一樣高,這樣首領才帶著人馬踩著尸體沖上城牆,奪下盟城。所率領的二十萬部眾在此戰中戰死大半,一個強大的部族也由此勢弱。

有傳言稱,這個年輕的首領之所以著急進攻盟城,並且不惜損失十余萬部眾,只是為了去救他的愛人。

年輕的首領在出征前帶著禮物到他愛人的家里求親,那些禮物都是天下間少有的珍寶,每一樣都價值連城。她看也不看那些價值連城的珍寶一眼,只是眼楮一眨不眨的凝視著他,道︰「你帶來的這些禮物我家里都有,我不需要。我需要的是我家沒有的東西。要是你能夠用我沒有的東西作為聘禮,我就答應嫁給你。」「你需要什麼,我馬上弄來給你。」他欣喜又焦急道。「如果我告訴你了,又怎麼能顯出你的誠意呢。」她有些調皮。他急了,拉著她的手道︰「你就告訴你嘛。你知道我腦子笨,想不到你家還缺什麼。」

正在他著急的時候,有人飛馬來報︰「首領,人馬已經集結好了,請首領立即回營。」

他望著她的眼楮,「我就要出征了,告訴我吧,需要什麼,我下次帶來給你。」她還是搖頭。

他雖然著急知道愛人要他準備什麼樣的聘禮,但是他不得不離開。他騎上大馬,對跟來的隨從道︰「你們留下來,要像效忠我一樣的效忠她。」又對她道︰「我猜不到你需要什麼。現在我去征戰天下。等我打下天下,我把它作為聘禮送給你,我想整個天下總包括了你要的東西。」他說完就頭也不回的走了。

年輕的首領為了他的聘禮征戰天下,他的愛人則在黑暗王朝撤退時被擄走。為了救下自己的愛人,首領帶領部眾緊追不舍。晝夜不停的行軍,倒斃在路上的馬匹人員數以千計。當盟城阻擋他的去路時,他命令二十萬大軍連續攻城。在付出了十數萬人戰死的代價後,堅固不催的盟城破了,但是首領沒有救下他的愛人。

盟城城破前,黑暗王朝屠盡城內所有的平民,其中包括年輕首領的愛人。

首領看著愛人的尸體,再看看身邊那些身受重傷的手下,欲哭無淚,傷心欲絕。首領抱著愛人的尸體在城牆上坐了一夜。那一夜,他的部眾听到了他們一身中最淒慘的歌聲。第二天,人們發現這位首領已經滿頭白發,那年他還只有二十四歲。

首領在埋葬了愛人後,帶著剩下的部族繼續追擊黑暗王朝殘部。他要用敵人的鮮血來祭奠他愛人的亡靈,最後他的部眾和他都死在了戰場。既然不能把天下當做聘禮來娶她,那麼就拿天下做祭品同她共死。正是「當年心懷天下志,要建千秋永世功。待得美人離我去,誓拿天下來祭卿。」

這是雲游詩人口中白發將軍的故事,殤城也由白發將軍的故事得名。這是個可歌可泣的愛情故事,數百年來,很多年輕的將軍都會對自己的心上人說會像白發將軍一樣愛她們,願意用二十萬人的性命來愛一個人。沒有女人不會被這樣的男人感動,可是男人永遠不知道女人需要天下里的什麼,就像女人永遠不知道男人為了什麼去征戰天下。

殤關處在奇谷咽喉的地方,坐擁地利,大隊人馬無法在城下前展開,無法用攻城器械進行大規模的攻勢。就算是翼斌天帶來了二十萬人馬,在殤城城下也只能望城興嘆。如果像白發將軍那樣持續強攻,二十萬大軍就要大半葬身殤城,談何北上勤王。

翼斌天沒有時間在殤關久耗,只能繞道前往翼都。這樣一來,路程要比經殤關過奇谷到翼都多走半月的路程。在路上,翼戮天又派出數股輕騎,對翼斌天進行戰略牽制,來拖延翼斌天到達翼都的時間。翼斌天和他的人馬一路上都受到翼戮天人馬的偷襲。翼戮天的人馬也不和他做過多的糾纏,完成一擊之後便迅速離開,你組織攻勢進攻我便撤退,你置之不理我便一直騷擾。翼斌天就這樣停停走走,這時要到達翼都至少還要十天的時間,但是號稱銅牆鐵壁的翼都卻堅持不了十天了。

等到翼斌天翻過亂封山,到達離翼都百里的時候,探得翼戮天翼君攻破翼都,正在組織人馬對翼斌天發起攻擊。翼斌天知道大勢已去,果斷下令全軍退回東南,要據守東南十鎮以圖復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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