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邪亦道 第十九章︰登門

作者 ︰ 月寂寥

嘟噥著嘴,小英杰低著頭當作沒听見。

「請幫幫我,我的朋友中毒了……」小葉曉月雖然不奢望他有什麼方法救人,可這荒山野嶺多一個人想辦法都好過沒有。

當他看到中毒在地的二人時,馬上放下背上的藥框,從中拿出幾味草藥,搗爛喂給她們吃,結果不一會兒二人臉色明顯好多了。

小英杰說只是暫時壓制了毒,過不了多久還能恢復行動,可是要及時回城換掉身上所有的毒血才能好。

本來小葉曉月是想隱瞞仙武草的事,可是眼尖的小英杰還是發現了,並成功的采摘了。

看著英杰手中的兩株仙武草,心里實在不甘,可小葉曉月覺得不好意思去問,畢竟那草是別人摘的,而且剛剛人家還幫助了自己的同伴。

就在葉曉月失落中,英杰將一株仙武草遞給葉曉月。

「雖然是我把它們摘到手,可我想這應該是你們先發現的,因此才中的毒,所以我會把一株給你,這樣公平一些……」

小葉曉月看著手中的仙武草,心里很感激,在等待即若和胖子清醒,並擁有行動能力後,四人便朝著回城的路而去。

路途中,眾人得知英杰之所以一個人深入野外采藥,是想用草藥賣錢,好湊夠開學的學費,在這山林已獨自呆了一兩天,采的藥足了,便打算下山,這才踫到她們。

一路上,雨下個不停,即若和胖子互相攙扶著走,而英杰則背著扭到腳的小葉曉月。

泥濘小路,崎嶇滑陡,小英杰硬是咬牙背著她走了十幾公里。

他從未喊過累,雨打濕了衣服,冰涼的感覺襲透全身,而葉曉月的心中卻很是溫暖。

看著從前發生的這一幕,葉曉月終于明白,自己是為何會如此喜歡一個人了。

溫柔在不經意間滲入一個少女的心不需要刻意。

場景轉換,葉曉月發現胖子和即若都在醫院換血清毒,而三家的長輩都趕到了醫院,當得知是因為仙武草而引起的這件事,在場的他們都起了想佔為己有的念頭。

他們開始用錢向小英杰收購,小英杰當然開了一個高價,賣給了財大氣粗的葉家,還特意先*小英杰簽下合約契,可到了交貨的時候,小英杰卻發現屬于自己那株仙武草居然不見了。

交不出仙武草,又簽了契約,英杰被葉家長輩為難羞辱,更有甚者*其卸衣收查,英杰不從,可一個小孩又怎麼對抗武學世家的葉家眾人?

英杰問葉曉月︰「你呢?相信我嗎?」

小葉曉月迫于長輩的壓力,什麼都沒說,不忍的轉身離開。

「我相信……」十年前的自己沒有說出口,而此刻的葉曉月看著曾經的這一切,帶著眼淚說出了口,只是此刻沒人听得到了。

小英杰在眾人面前被月兌衣搜身,證明了仙武草是真的不在自己身上。

葉家等人不再為難,小英杰在走的時候,卻看著小葉曉月離開的方向,眼神中一抹淺淺的失望,搖頭苦笑中,頭也不回離開了。

幾天後,在葉府門口,突然出現了一個盒子,里面裝了一株仙武草。

小葉曉月很是不明白是怎麼一回事,直到後來看見再次受傷的胖子後,才了解到事情的真想。

早在返程途中,胖子便偷偷竊取了英杰身上的仙武草,而受辱後的英杰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不斷的跟蹤即若和胖子,然後發現了胖子身上私藏的仙武草,在一次合適的機遇中,與胖子打個你死我活,最終奪回了仙武草。

從那以後,小葉曉月想去找小英杰,可怎麼都找不到。

直到多年後,在華都學院的開學典禮上,萬眾矚目的他在講台上出現……

相遇了,她才發現,他和她之間不只是時間所產生的隔閡,還有那心底抹不掉的痕。

眼前在慢慢模糊,葉曉月的心很沉很沉,有種心痛的感覺,把自己從夢境拉出呼醒。

自己還在英杰的懷中,這真實的溫暖叫人心醉,可自己不能迷戀,因為它會叫人上癮。

「天亮了,謝謝你陪了我一晚,我做了一個很美的夢。」葉曉月淺笑著起身,看著身體快麻掉的英杰,伸出手將他拉了起來。

「謝謝。」英杰起身︰「我們準備上子陽宗吧。」

「可是你的傷?」葉曉月擔心道。

英杰搖搖頭︰「我在多耽誤多一秒,青老和莫芸姐就會多受一分罪。」

英杰說完朝山洞方向走去。

在山洞中,尋音告訴英杰他們,火鴉和熙已經在昨晚離開。

英杰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只是希望尋音能帶路。

尋音不加思索的答應了,但同時要求英杰任何情況下都不要沖動,英杰沒有任何回答,尋音微嘆無奈只好作罷。

迷霧,陽光也驅散不了,濃稠的盤踞著整個山林,尋音帶著二人快速的行進,沒有任何路標,尋音輕而易舉的分辨出子陽宗的正確方向,晌午未到,三人已走出迷霧山林。

翻躍過十幾個威嚴高聳的山頭,在一塊荒野平原上,尋音結手印,念密咒,頃刻間,天色大變,五顏六色的光芒憑空乍現,原本荒蕪的平原慢慢隱去,結界破去,漸漸呈現出一片氣勢磅礡的庭宇樓閣。

「這就是子陽宗……」英杰喃喃道,第一次真實接觸到修真洞府,浩大威嚴的氣勢叫人震驚。

「好漂亮!真的就像一片人間仙境。」葉曉月不禁贊嘆道。

「跟著我走。」尋音指著通往子陽宗的階梯,那里寥寥青苔,數千道一米來長白石板堆砌而成,如長龍盤踞,通向子陽宗的大門。

跟著尋音踏著階梯而上,葉曉月注目欣賞著周圍景色,而英杰則一言不發,隨著*近子陽宗,雙拳慢慢緊握。

「青老,莫芸姐,你們一定在這里吧?」英杰的心中自問,堅決的目光一掃那偌大的子陽宗。

「尋音師妹。」一道人影突然出現在石階梯中途,硬生生的擋住三人前進之路,來人肥頭大耳,一臉目中無人,他正是青揚的弟子,古舉!他看都不看英杰,眼神色迷迷的掃了一眼尋音和葉曉月,然後笑著道︰「師妹,你好大的膽子!居然領著外人欲擅闖師門!」

尋音語氣很冷回道︰「沒有擅闖,等下我自會稟報,子陽宗規條並沒有規定不許外人來訪。」

古舉帶著玩味的口氣緩緩道︰「還真是大膽,帶著來歷不明的人都走到結界範圍里,還說沒有擅闖。」

尋音︰「我想有人更加大膽,用迷陣圖對同門出手。」

「哼!」古舉悶哼一聲︰「尋音師妹你這麼說就不對了,難道你想說的是我嗎?」

尋音輕笑搖頭︰「我並沒有說是你,只是那個蒙面人太笨了,遮面卻還穿著子陽宗弟子的道服,還是很獨特的古銅色,古舉師兄,和你如今所穿道服一樣,這你該如何解釋?」

古舉臉色難堪,撓頭抓耳不知如何回答。

不理會尋音和古舉的對話,英杰抬腳就往前,硬生生的將古舉擠到旁邊。

「你給我停下!」古舉氣惱道,單手伸出攔住英杰。

英杰臉上沒有一絲表情,看都不看古舉,冷冷問道︰「你敢阻我?」

「耶!」古舉不敢相信的瞪大了雙眼,眼前這個小子敢用這種語氣對自己說話 「沒听明白嗎?」英杰將臉慢慢抬起,聲音加重,慢慢的開口道︰「你敢阻我!」

「臭小子,不打得你滿口掉牙,真以為道爺我好欺負……」古舉怒火中燒,挽起袖袍,胖的像蓮藕的雙手,猛的合起,掐指念法。

頓時從古舉身上乍現刺眼的白光,磅礡的氣勢沖天而起,而後那些白光快速凝聚到他的雙手中。

隨著念咒速度的加快,白光越來越耀眼,古舉得意的緩緩抬起雙手,就要將那些白光往英杰身上打去。

英杰冷笑,暗道「這麼近身的情況下,居然用如此耗時的道法!」當下右拳一記簡簡單單擊出,夾帶真氣的拳頭結結實實的轟到古舉的大肚皮上。

本來實力就不濟的古舉,輕敵自大,怎料到對方只用一擊就解決自己。

「 !」雙手上的白光兀自散去。

古舉發現肚子傳來一陣劇痛,仿佛五腑六髒都碎裂開來,不由自主的向後倒去,狂吐了一大口血,然後暈了過去。

「公子出手重了,他可是掌門青揚師伯的愛徒,如今還要到子陽宗尋人,想必有麻煩了。」尋音搖搖頭無奈的笑道。

英杰沒有回話,走到古舉躺下的地方,突然狠狠的朝著古舉的胖臉一腳下去,頓時,昏迷中的古舉哀痛一聲,噴出一大口鮮血碎牙。

紅綾突襲而至,英杰一個閃身躲過,尋音擋住地上古舉,與英杰正面相對,預防英杰再次出手。

尋音︰「公子,適可而止,不要當子陽宗的弟子好欺負。」

英杰︰「他是那個青揚老兒的愛徒,上梁不正下梁歪,古舉他師傅抓了我的親人,我這是還個小禮。」

尋音︰「公子,注意你的言辭,沒有真憑實據前一切都只是你的懷疑。」

英杰︰「如果真的是你子陽宗掌門抓的人,你又如何說?」

尋音︰「子陽乃名門正派,做事光明正大,這不可能……」

「我問的是如果……」英杰的雙眸直瞪瞪的看著尋音。

「這……」尋音猶豫著不知如何回答,她從來沒想過如果自己的師門真的做了傷天理之事,不過這一念頭還未成型,尋音便不願去想了,她答道︰「就算子陽抓了你親人,那一定是你親人犯了錯,替天行道乃正派人士所為。」

「什麼!」英杰咬牙的握緊拳頭。

葉曉月︰「尋音姐姐,你這麼說不對,英杰的親人怎麼可能會是壞人。」

「我……」尋音不知道該怎麼說了,剛剛糾結在子陽正與邪的思緒上,讓自己一慌神說出口,如今細想起來言辭確實有些不對。

嗖!英杰的拳頭夾帶無比強烈的真氣破空襲來,這一舉動出乎意料,尋音趕忙抬手將紅綾拋出抵擋。

嘶~嘶,紅綾霎那破裂,英杰的拳頭一往無前,尋音無奈,只好全力以赴,抬手以掌相迎。

拳掌接觸,二人都使出了全力,硬撼硬,真氣與真氣的踫撞,一道氣浪如水紋般擴散開來,令葉曉月都被震退幾步。

「英杰,尋音姐,你們停手吧,這樣下去會兩敗俱傷的。」葉曉月焦急的道。

英杰︰「到時不管是誰對誰錯,只要子陽宗抓了青老和莫芸姐,我絕不會罷休。」

尋音什麼都沒說,二人同時收回真氣,將手放下。

葉曉月︰「這個人,這樣暈在這里不是辦法……」尋音看著地上的古舉,此刻不知該將他如何處置。

「埋了……」英杰的聲音不高不低,听不出任何感情。

「埋了?!」葉曉月與尋音無語對視。

子陽宗西廂宮,一座偌大的的殿堂內,數十名女弟子盤腿而坐,細心的听道領悟,而在上方道台上,氣質*人的青靈輕輕踱步,論道講學,雖然不斷的講解道法,可那張美麗的面容上始終帶著絲絲憂慮。

「好了,今天的道法就說到此,你們自己好好的領悟。」青靈拂袖緩緩坐下閉目,心中一陣繁瑣。

睜眼,她將目光放到窗外,窗外的庭宇樓閣,卻好似牢鎖。

「唉……」輕聲微嘆,青靈也弄不懂為何這幾日來莫名繁瑣。

「師傅,尋音師姐回來了。」一名女弟子進入殿堂稟報。

「她在哪?」青靈一听,馬上起身問。

「去往大殿了。」

小道童引著尋音等人進入子陽宗,時不時目光偷偷瞥向英杰和葉曉月,平時很少有外人到來,所以難免好奇。

滿布天地靈氣,每一個呼吸之間都能體會到那濃濃的修行之氣,讓人出奇的神清氣爽,在進入子陽宗之前,磅礡氣勢的外貌,在置身于其中後,不得不說別有一番感受,到處都是古代特有的風貌,無論是結構,圖繪還是點綴,沒有一絲的現代元素融入,加上子陽宗所有弟子的穿著都是道服,所以給英杰和葉曉月的第一感覺就是懷疑自己是不是來到了古代。

路上所見到的子陽宗弟子,對于尋音帶來的二人都只是匆匆一瞥,便各自忙自己的去了,並未遇到什麼阻攔,這都是因為尋音隱隱有接班掌門的傳說,眾弟子乃敢去犯。

尋音︰「我的師妹已經去稟報我師傅了,我們去大殿稍等。」

「青揚呢!」英杰問道。

尋音有些擔心道︰「要見掌門師伯,有我師傅陪著比較好。」

「我沒說我要見他,與他對峙,他也不會傻到承認自己抓了人。」英杰冷笑道。

尋音︰「那你如何打算?」

英杰沒有回答,而是將目光放到葉曉月身上,說道︰「你家與子陽宗交好,你可以住在這幾日。」

「那你呢?」葉曉月不明白英杰要做什麼。

英杰︰「如果真的要和子陽宗發生沖突的時候,你就裝不認識我吧。」

葉曉月︰「不是說好……」

「我不希望你被傷害。」英杰語氣堅硬的打斷她說話,然後向尋音問道︰「那青揚老兒到底住哪?」

面對著英杰毫無退縮的目光,尋音無奈的指著東面的一所宮殿。

「謝謝,告辭了。」英杰說完,轉身就離開。

「英杰……」葉曉月想跟上去,尋音卻拉住了她。

尋音︰「曉月,你阻止不了他的,如果想幫他的話,先跟我去見我師傅吧。」

看著英杰頭也不回的背影,葉曉月的心很沉。

順著原路,英杰慢慢的走出子陽宗大門,他仰頭看著烈日當空,深深的呼出一口氣。

「青老,莫芸姐……」

英杰並沒有走出子陽結界,而是找到一處隱蔽的草叢躲了進去,將全身氣息收斂,靜靜等待著夜幕的降臨。

當月色漸濃,英杰覺得時機合適的時候,便悄悄的開始行動,來到子陽宗的圍牆邊,本想越過那數米高的圍牆,可是發現上面布滿了重重陣法稍有觸踫必將引人發現。

思來想去,心生一計,英杰笑著離開……

「咚,咚,咚!」

一陣急迫的敲門聲,驚醒了看門的道童。

「誰呀!」一個小道童嘟噥這小嘴,揉著眼皮,不耐煩的來到大門前,透過一個小門孔看出去。

門外一個龐大肥胖的身軀,垂著頭,朦朧夜色下古舉那身古銅色的道服獨特顯眼。

這不是古舉師兄!小道童想到一個渾身冷顫,平時沒少受他欺壓,此刻怎敢怠慢,當下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先開門了再說。

將一把刻有符文的鑰匙插入門孔,那數米寬大的大石門自行緩緩打開,小道童獻媚的笑道︰「古舉大師兄,你可回來了……」

小道童話還沒有說完,那古舉的軀體硬生生的倒下來,在前方又出現一個修長的身影。

「你……」小道童認清來者,正是白天才來拜訪的人,而此刻那張清秀的面容上露出淺淺笑容。

「得罪了!」

小道童只听到這一句話,而後雙眼一黑,便失去了知覺。

英杰輕手將大門關上,然後把暈倒的道童和古舉弄到隱蔽的地方放好,一切完畢後,按照今天尋音指示的方向潛行而去。

沒有過多的阻礙,只有一些道法低微的弟子在巡夜,五階元嬰實力的英杰如魅影般,穿梭于屋檐,柱子後,一閃而過,不斷朝著東面宮殿靠近。

贏弱的燭光從一些廂房紙窗中透出,英杰發現里面都隱約有著人影在打坐,無形濃厚的道法氣勢微微溢出,他屏氣小心翼翼的繞過,這可是自己第一次潛入修道者的府邸,微微緊張中,冷汗慢慢溢出。

在東廂宮里,英杰早有決策,暗視探查地底有無地窖,再觀察哪里有可能可疑,最後把目光放到一間正中的大廂房,他要確定青揚的所在,因為他是罪魁禍首,跟著他就一定能發現些蛛絲馬跡。

一步,一步,無聲無息,隨著慢慢靠近,那透過紙窗的朦朧人影漸漸開始清晰。

忽然,狂風大作!

那緊*而來的強勁氣場,令英杰出于反映的向後連退數米。

「哈哈哈……」笑聲尖銳刺耳,高昂的音調驚得人耳生痛,回蕩在整個子陽宗內,不多時,燭光一一亮起,所有人都被驚醒。

英杰想走,可是察覺到一股無比強勁的氣機牢牢盯住了自己,就算自己此刻能逃,可是會逃得了嗎。

面前的那道木門自行緩緩打開,一道高大的人影立在那,長袍盤發,英氣*人的青揚帶著笑注視著英杰。

「你叫英杰。」青揚抬手指向他問道,睥睨眾生的眼神不時透出。

英杰沒有答話,也沒有做任何表示,就是挺起胸膛,毫無畏懼的看向青揚,與之對視, 「在你學校的時候,我們見過一面,所以我知道你為什麼要來此,也好,省得我去找你。」青揚的慢悠悠的說道。

英杰︰「是你抓了青老和莫芸姐!」

人聲鼎沸,越來越多的人在往此*近。

青揚抿笑走近,一直走到英杰的面前不足一尺處。

英杰的拳頭握得緊緊的,心髒開始不受控制的跳動。

「是我抓了他們……」青揚側過身子,然後單手指向自己住的廂房,笑著說道︰「告訴你,就在里面的密室。」

英杰不明白青揚什麼意思,只是愣愣的看著他所指方向。

青揚︰「相信嗎?他們現在可能加起來還剩一條命!哈哈哈……」

英杰緩緩低下頭,拳頭握得死死的,指關節捏得咯咯作響,咬牙努力的吐出一句話︰「我,要,你,絕對十倍奉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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