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邪亦道 第十八章︰訴情

作者 ︰ 月寂寥

月霧朦朦朧,出現美仙子 「難道是幽魂艷鬼?」跟在火鴉身後的葉曉月喃喃自語,胡思亂想。

「到底還要走多久,才到他們那里?」葉曉月按捺不住的詢問。

火鴉腳下一個踉蹌差點跌倒︰「我們剛剛走不到一分鐘……」

「哦!」葉曉月有些不好意思。

火鴉︰「其實不必那麼擔心,我看得出那位仙子對他並無加害之心。」

葉曉月︰「為什麼,就是因為那個什麼仙子長得漂亮?」

「我剛背英杰飛上地面不久,突然被一道紅綾打下,一位紅衣少女飄然而下,她的美和氣質就像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看得我如痴如醉,她誤以為我是什麼妖魔,就想對我動手,可是在看到英杰後,馬上很關心他的傷勢,還說已找好落腳點……」火鴉將情況一五一十的說出來。

「……」葉曉月不再作聲,其實還有點想問,但還是壓制住,反正待會就知道了。

火鴉抱著熙,帶著葉曉月翻過了幾個山頭,最後進入一個隱秘的山洞中。

火光搖曳,洞中很是暖和,地上鋪滿了干燥的茅草,洞里面很寬闊,有籃球場般大小,在篝火旁坐著一個紅衣女子,忙著用手中濕巾慢慢擦拭英杰身上的血污。

紅衣少女的動作輕柔典雅,美目玉膚,五官驚為天人,身上散發出無法言語的一種古典美,在燭火映襯中,真如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

「也沒有多美呀,哼……」葉曉月自己就是個大美人,而且那紅衣少女正在那麼溫柔的幫英杰護理,看得自己心中實在不舒服,怎麼還可能說得出贊美的話。

火鴉則是眼都不眨看著紅衣少女,懷中的熙也忘了放下。

「來,我來照顧他好了,前幾天我才照顧過他呢……」葉曉月坐到紅衣少女與英杰的中間,將英杰的頭慢慢扶起來,放在自己的大腿上,用自己的衣袖來幫英杰擦拭,可是衣袖在前面戰斗中或多或少都沾了污跡,結果弄得英杰又變髒了,不好意思的葉曉月臉紅得像個隻果。

「姑娘,如果不介意,就請用這條濕巾。」紅衣少女不忍葉曉月難堪,遞上手中的濕巾。

「謝謝……」葉曉月接過濕巾後,便開始溫柔的幫英杰護理。

「兄台,剛才險些傷到你,真是不好意思,小女子子陽宗門人尋音在這賠個不是。」紅衣少女抱拳向火鴉說道。

這一下還了得,火鴉笑得嘴列列,話都不懂怎麼回,抱著熙坐下來,低著頭傻笑不止。

「尋音!?」葉曉月吃驚的打量紅衣少女,然後說道︰「你是說,你叫尋音,子陽宗青靈阿姨門下的首席弟子?」

「嗯,嗯,那姑娘你是?」听到葉曉月一語中好像和自己師傅很熟,尋音趕忙請教。

「尋音姐姐……」葉曉月高興的拉住尋音的雙手,興奮的說道︰「我是曉月,葉家的曉月呀,還記得小時候與你一起修練了幾個月的葉曉月嗎?」

「曉月!」尋音一听,同樣由心底高興起來,忙好好打量著葉曉月,接著微笑說道︰「想不到幾年不見,曉月妹妹出落得如此水靈動人。」

葉曉月︰「尋音姐姐還說我,自己都長得像個仙子一樣美麗,看得我都心動不已……」

尋音︰「呵呵,沒想到我們這麼多年後是在此見面,前一段時間才去了一趟你家,可是有事便匆匆離開了,錯過了與你見面。」

葉曉月︰「姐姐,你為何會獨自在這山林。」

尋音︰「一言難盡,被人困了幾天陣法,今晚剛好沖破陣法……

二女你一句我一句敘起舊來,把旁邊的事都忘過一邊了。

火鴉沒插嘴,樂得在一旁看著二位美女。

「咳咳……」昏迷中的英杰不由自主的咳出幾口血,才不經意的提醒到眾人。

「姐姐,英杰不會有時吧?他中了魔蛛的劇毒,又失血過多……」葉曉月心疼的撫著英杰的臉頰說道。

尋音︰「我已經看過他的傷勢,清理掉那些穿插在他身上的魔蛛腿後,包扎了傷口,現在除了流血過多昏迷之外,其它並無大礙,你不用擔心,至于你說他中了魔蛛的毒,我很奇怪,他的體內好像並無中毒現象。」

葉曉月︰「這怎麼可能,那些都是魔蛛中的地穴蛛,利足上都帶著劇毒……」

尋音思索了一下,指著還殘留在英杰身上金色污跡說道︰「如果我沒猜錯,這些應該有解毒之用,只是我不懂,這些金色液體是什麼回事。」

「那些是金魔穴蛛王的血。」火鴉突然開口說道︰「地穴蛛這種低階魔獸是群居生物,所謂的群居少則上百,多則數萬,而基本上,千萬只地穴蛛才會有一只金魔穴蛛王誕生的幾率,而傳說中金魔穴蛛王的血可解百毒,我想或許正是因為這樣,他才沒有中毒。」

听完火鴉的話,葉曉月頓時安心了下來,可還是擔心的問道︰「會有什麼副作用嗎?」

火鴉邪笑著盯著英杰︰「這小子的命好壞很難說,副作用就是以後,自己一旦中什麼毒都會是別人中的幾倍作用,不過他的血卻從此是能解百毒的仙藥,但也有個最大的缺點,那就是唯獨不能解自己的毒,呵呵呵……」

尋音嘆氣搖頭︰「福禍焉知!?」

葉曉月看著火鴉笑個不停,一定有不良企圖,忙道︰「你笑什麼,你可別想打英杰的主意,那剛剛為什麼你不去裝金魔蛛的血……」

火鴉︰「誰叫你那麼快殺了它,本體死掉後的血液毫無用處,還有我可不想被人當成血藥庫,如果被人知道自己的血有解百毒之用,那還不被人天天追殺放血!」

葉曉月︰「我們既然知道了這個秘密,從今天起大家就不要宣揚出去,好嗎?」

尋音點頭同意。

火鴉︰「給我一小瓶,我就不說。」

二女一陣鄙視,不理會他,專心去照顧昏迷的英杰。

火鴉一副很不高興的背對她們,卻在轉過臉的時候,偷笑的拿出懷中的一個小玻璃瓶,里面裝滿了紅的發亮的血液,原來早在背著英杰到地面時,火鴉就動手放了英杰一些血,為了不浪費,還用嘴去吸了一下,這才被尋音誤以為在害人。

尋音︰「對了,那個妖族小女孩是不是受傷了?從剛剛就一直沒醒過。」

葉曉月︰「她叫小熙,不是受傷了,而是施展了召喚術才變成這樣的,火鴉說需要時間休息就好了。」

尋音︰「哦?妖族不是一直以修道為主,怎麼連修術的也會?」

葉曉月︰「不是的,那應該不是修術者的召喚術,至于有什麼區別,我也不懂……」

火鴉看著靜靜躺著的熙,心疼的喃道︰「公主,你應該知道魔獸是萬萬不會傷害你的,可你還是施展了時空通道,就只是為了那兩個人類嘛,難道後果你就不顧了嗎?唉……好在這次並不嚴重。

身體暖和極了,好舒服,就是有點癢,慢慢的又開始辣,最後難受得讓自己開始恢復意識,開眼,熟悉和不熟悉的面孔一一出現。

「葉曉月,熙……」英杰叫出口,又帶著疑惑的眼神看向另外兩人。

「公子,我們又見面了。」尋音首先打招呼,意識到自己還未將名字告訴他,便接著說道︰「我叫尋音,是子陽宗青……」

「夠了!」英杰猛的坐起來,引得牽動傷口一陣疼痛,可他依舊自己站起來,就往洞外走去。

葉曉月︰「英杰,你這是去哪?你的傷……」

英杰冷冷的開口道︰「上子陽宗,要人要公道!」

葉曉月︰「等你的傷好了我們一起去,不是都說好了?」

英杰︰「這子陽宗的弟子,我是看一千個一萬個不順眼。」

熙︰「大哥哥,你有些偏見了,其實尋音姐姐是個好人……」

「好人?!」英杰冷笑道︰「那我家人失蹤,那麼多無辜的街坊喪命,敢問這好人有沒有去阻止她師門的罪行。」

尋音︰「發生的事,曉月都已經告訴了我,我會幫助你調查清楚,但未有證據之前,你不要把罪名強扣在我師門頭上。」

「不是強扣而是事實。」英杰轉過身,與尋音對視著。

尋音︰「再辱我師門,我會好好教訓你……」

「呵呵……」英杰冷笑懶得搭理她,轉身走出了山洞。

葉曉月馬上對尋音說道︰「姐姐,我想他一定是為家人的事心煩意亂,才這般不理智,你不要生氣,我去好好勸導他先把傷養好,再去尋找家人。」

尋音點點頭,坐到篝火旁,閉目養起神來。

葉曉月趕忙追著英杰出去,而熙眨著大眼楮也想出去,但一下子被火鴉拉住。

火鴉︰「人類的問題,就讓他們自己解決,我有件事要說明一下。

熙疑惑的看著表情嚴肅的火鴉,不懂他有什麼要說的……

「英杰……」在洞口外,葉曉月攔住了英杰。「你的傷很重,就算你現在趕到子陽宗,知道親人就被困在那里,你又有什麼能力去救人?」

英杰︰「你……不用擔心,我很冷靜,真的,也不會貿然行動,只是不想看到子陽宗門人。」

「哦!」葉曉月的心微微定了下來︰「尋音姐姐並不是壞人,並且你家人的事跟她根本沒有參與,你剛剛的語氣有些不太好。」

「我知道。」英杰點點頭說道︰「但可以估計事情是間接因她而起。」

葉曉月︰「為什麼?」

「我們交過手,就是那次我受傷呆在你家的時候……」英杰慢慢的開口將事情說出來︰「青老從小告誡我,不要輕易將自己修道的事泄漏出去,但那天我無奈與尋音短暫交鋒……過不了幾天,青老和莫芸姐的事就發生了,如果她不是子陽宗的人,當然沒事,可是她是,那擄走我親人的人就是子陽宗的人,那你說她會不會有些關系?」

葉曉月︰「原來是這樣,可是我敢保證她……」

英杰︰「我沒有真的怪罪她,你不用擔心,我還不至于那麼黑白不分。」

葉曉月︰「哦,這樣我就可以放心了,怕你們到時會胡亂動起手。」

英杰沒有說話,而是慢慢向前走去,找了一個平坦的草地坐下,葉曉月跟隨其後,帶著微微羞意坐在他旁邊。

月光輕柔,霧氣盈繞,綠樹青草,周圍寧靜而美輪美奐。

「你還記得第一次你問我,我相信你嗎?」葉曉月低著頭小聲問道。

英杰︰「什麼?」

葉曉月︰「當時我沒有回答,一定很令你失望吧?」

英杰剛開口,但還是把話咽了回去,沒有回答,沒有任何動作,氣氛一下陷入了冷寂,葉曉月看著英杰的側臉,心神亂如麻。

「你說我們認識多久了?」在兩人沉默了許久,葉曉月突然開口問道。

英杰搖搖頭,沒有回答,只是看著遠處發呆。

葉曉月微笑著說︰「十年了,你的記性真不好,呵。」

「哦。」英杰隨意的點點頭。

仰起頭,葉曉月看著被濃霧弄得朦朦朧朧的星空,然後帶著笑容緩緩道︰「這十年來,我一直把一件事埋在心底,藏得深了久了,反而想把這件事痛痛快快的說給所有人,讓大家都知道,可是我不敢,就怕唯獨那個人知道。」

「或許人的感情本來就很復雜,這件事和我有關系?你提起六年,難道你是說那件事,呵呵,我早都忘了,忘了!」英杰微笑說出心中所想。

葉曉月︰「不,不是……」

英杰︰「那是什麼事,積壓在你心中的事,你可以告訴我的,我嘴很嚴的。」

「真的?!」葉曉月興奮的伸出右手小拇指︰「我們來拉勾勾。」

「不要這麼小孩子的玩法吧?」英杰無奈道。

葉曉月不理會猶豫不動的英杰,主動拉過他的手,將自己的小拇指搭拉住他那小拇指。

「英杰,你要保證在听完之後不告訴任何人,如果不了解,就當我是開個玩笑,額……現在也可以當成是玩笑,別要認真哦!還有如果……就把它都忘了」葉曉月清澈的目光迎上英杰的雙眼。

月光下,英杰看著眼前佳人的絕世容貌,痴了,醉了,只能略微的點頭應答。

「听好了,我只說一遍。」葉曉月深呼吸一口氣,努力鼓起勇氣,在確定英杰是很認真的在听以後,櫻唇輕言,將一句藏在心中多年的感情放出。

「我……喜歡……你,我葉曉月,喜歡你,英杰。」

微風輕撫過,搖曳了那衣襟,撥亂了四周幽靜。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葉曉月在說完以後,覺得呼吸都開始難受,臉紅得像快要滴出血,胸前激動得不停快速起伏。

英杰沒有回話,只是非常震驚的看著葉曉月。

像受不了這樣的注視,葉曉月側躺下,背對著英杰,一顆心思寫滿期待,他現在在想什麼,那回答會是什麼?

時間漫長得像一個世紀,而那世紀是充滿了煎熬的等待。

「呵呵,終于發現你原來也有幽默感,呵呵,額……你的「玩笑」我是不會告訴別人,呵呵呵呵……」英杰發現自己笑得有點假,也不懂自己還要說些什麼。

看著葉曉月背對自己躺著,也不知道她的表情是什麼,許久許久沒有回話,英杰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英杰,這里的草地很軟,躺著很舒服……」葉曉月低聲溫柔的開口。

「哦。」英杰並不是笨蛋,對于這樣的意思也能理解,便慢慢躺下,望著上方朦朧夜空。

「借你這里當個枕頭……」葉曉月突然轉身,投入英杰的懷中,把頭埋在他的胸膛,無聲的眼淚慢慢渲染開,一寸一寸沾濕了英杰的胸膛。

看著在懷中低聲抽泣的佳人,英杰是很想安慰一下,可滿肚子學術論文此刻卻吐不出一個字。

伸出的右手想抱住她,可到一半就停了下來,將手收了回去。

自己已經有了喜歡的人,何必在讓她再抱有期望,再給予半絲柔情都是變相在傷害她。

「唉……」英杰無奈的輕嘆,任憑葉曉月在懷中哭泣,將這份情,慢慢像眼淚,流出,風干……

沒人知道這是這麼多年來自己第一次哭。

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哭到累了,慢慢的累了,累到已經哭不出。

時間的慢慢流逝……場景轉換。

葉曉月發現自己來到一個曾經來到過的地方。

「曉月,曉月,快過來幫幫我。」一聲呼喊,讓正在思索的葉曉月回過神來,她順著聲音看去,只見自己最好的朋友即若正在懸崖邊上,她正拉住一個胖子的手,那胖子俯身下去像是要摘什麼東西。

葉曉月想著這胖子怎麼感覺很令人討厭,不過印象中他好像是自己的同班同學,還是武學世家的公子。

「這,好像是那次的野外探險。」葉曉月心中想到,不過即若又一聲呼喊,讓葉曉月趕忙上前去幫忙,不過就在她正欲伸手幫即若的時候,一只縴縴白手從後伸出,代替了葉曉月伸出的手。

葉曉月不敢相信的看著眼前一幕,那不是十年前的自己嗎?

懸崖邊上,他們像看不見自己一樣,那個十年前自己,即若,胖子演繹著發生過的曾經,那時突然在懸崖邊上發現了兩株仙武草,這可是能直接幫武者提升一階實力的極品,可遇不可求,所以三人馬上開始行動采摘。

「這是哪里……」葉曉月看著自己的身體如漂浮的幽靈,清楚的看著這一切的發生。

「小心,旁邊有毒草。」葉曉月呼喚著他們,卻沒一個人能听得見。

她們就這樣按部就班按照葉曉月記憶中的情節而動。

胖子被毒草刺了一下,然後被她們拉上懸崖,接著即若毫不猶豫的幫吸出毒素,可誰知道,那毒將即若也毒到,二人倒在地上昏迷,看樣子若不及時就診,隨時可能喪命。

看到如此,那時的她無法將二人同時移走,所以忙焦急的獨自離開求援,。

葉曉月趕忙跟隨那個十年前的自己而去。

這里人煙稀少,她不停的趕路找人,焦急中不幸扭到了腳,可是為朋友擔心的她忍住疼痛繼續趕路。

當夕陽西下,實在找不到人的她,無奈的只有返程即若那里,因為中毒昏迷的他們怎有能力面對夜晚出沒的野獸。

當她趕回即若和胖子那里,發現二人中毒現象更加嚴重了,心中的擔憂和無力讓她忍不住猛的掉眼淚。

葉曉月看著十年前那個自己如此難過,心中亦不好受,因為自己感受過。

不過隨後轉過頭,看著南邊樹林的方向,葉曉月笑了,因為她知道有個人要出現了。

「小嘛小二郎,背起那書包上學堂……」

哼著童真的小調,背著大大的采藥框,一身樸實的衣服,一個俊秀白皙的男孩出現了。

「英杰……」葉曉月小聲的喃道,臉上洋溢著動人的微笑,雖然知道他不可能看到自己,自己也不可能觸踫到他,但還是伸手像捉弄般,拍過男孩蓬亂的頭發。

而十年前的自己看著來人,本來高興的表情變為失望,罵出一聲︰「小屁孩……」

葉曉月笑了, 如果這是夢,那就永遠不要醒來,然後永遠停留在這一刻, 至少能永遠見證, 自己與他相遇的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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