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的密令老婆 第六十二章

作者 ︰ 夢簡單ING

當電話里傳來孩子稚女敕甜膩的聲音時,文菁的心都快融化了,恨不得能立刻就能將那小身子抱在懷里。舒愨鵡

文菁壓低了聲音跟小元寶說話,一顆心都被孩子的聲音填得滿滿的,听著孩子一聲聲叫「媽咪」,她只覺得這就是世界上最動听的語言。

「親愛的,想我嗎?」文菁的語氣特別柔和,嬌美的臉蛋上露出溫柔明媚的笑意,猶如乍泄的春光。

「嘻嘻……媽咪,寶寶昨晚夢見媽咪了,寶寶每分鐘都在想媽咪,吃飯睡覺走路走在想……」小元寶女敕女敕的聲音傳遞著自己對母親的想念,軟軟膩膩的,柔柔綿綿的,帶著撒嬌的味道,令文菁不禁鼻頭一酸,胸臆里蔓延著酸脹感,對寶寶的思念更加難以抑制。

「寶寶啊,媽咪也好想寶寶……以後要是在約好的時間里有事的話,記得給媽咪打個電話說一聲,昨天媽咪都急壞了。」

「嗯嗯,媽咪放心,寶寶沒事,有干爹在呢……咯咯咯咯……」小元寶在電話那頭調皮地吐吐舌頭,有點心虛,硬是忍住了沒告訴媽咪他和乾廷的計劃。

「寶貝兒,你是不是快要出門了,那等你晚上回家我們再視頻好嗎?」文菁輕柔的語氣盡顯寵愛,她想兒子都快想瘋了,只能借著視頻來緩解那種精神上的折磨。

「嗯,好的,媽咪,寶寶上學的時間快到了……」小元寶很懂事,雖然很想念媽咪,巴不得拿著電話就不放手,但是他知道,媽咪不會希望他因為這個而遲到。

「寶貝兒,親愛的,晚上視頻的時候見……」文菁對著手機親了兩下,小元寶也「吧唧吧唧」幾聲,這小家伙想著很快就能見到媽咪了,開心著呢。

文菁只顧著與小元寶通電話,太入神了,完全沒有留意到身後何時多出一道身影。

文菁還在想著小元寶,人在這里,心早就飛到倫敦去了……當她驚覺不對勁時,驀然回頭,一瞬間,她仿佛听見自己心跳如雷的聲音。

翁岳天,他什麼時候來的!

文菁渾身的寒毛都豎起來了,驚恐地瞪著翁岳天,大氣都不敢出,她被震到了,腦子里嗡嗡作響……他該不會是全部都听見了?他知道她有孩子了?!

翁岳天手揣在褲袋里,居高臨下冷眼睥睨著文菁,半眯著的鳳眸里折射出幽暗陰森的光芒,他明明看似有笑意,但文菁卻分明能感覺到他如刀的眼神好象恨不得在她身上戳幾個骷髏!

文菁恍惚間有種錯覺,他好像是一個丈夫逮到了心虛的妻子……

文菁很想拔腿就跑……可是,她不能。

兩人就這樣大眼兒瞪小眼兒,好半晌,文菁才勉強擠出一個笑容,訕訕地道︰「呵呵……那個……你剛才……呵呵……你什麼時候來的啊……有事吩咐一聲就行了,何必……何必勞駕總裁親自跑一趟呢……」文菁真恨不得撞牆,在他面前為什麼就是會這麼緊張呢!

能不緊張嗎,萬一被他知道孩子的事,要搶走,那可等于是要了她的命!

翁岳天黑沉的俊臉上沒有一絲溫度,冷若冰霜的丟下一句話︰「到我辦公室來。」

「……」

文菁懵了,一顆心狂跳不止,硬著頭皮跟在翁岳天身後,忐忑不安的心里禁不住越來越擔心,他是不是要逼問孩子的事?他這個時候叫她去辦公室,準備好果子吃!

噢……天啊,文菁暗中哀嚎,只祈禱自己過一會兒能搪塞過去。

文菁前腳跨進辦公室門,只听身後「砰……」的一聲門響,她渾身一個哆嗦,大著膽子迎上他陰狠的目光,小小聲囁嚅道︰「總……總裁有什麼事要吩咐嗎……」

翁岳天高大的身軀欺過來,一把將她按在門上,將她禁錮在他的雙臂之間。文菁本能地要躲閃,但躲來躲去都逃不出他的包圍圈,直覺告訴她……這男人又要變成一頭野獸了嗎?

「文菁,誰給你的膽子?嗯?」翁岳天一個字一個字狠狠地擠碎了溢出來,眸底的狠色太過凌厲,狂卷起洶涌的怒意。

「我……我……」文菁支支吾吾地不知該怎麼說,心沉到了谷底,他知道她在孩子的事上撒謊嗎?所以才這樣質問?

文菁全身都在發抖,有種大禍臨頭的感覺,心髒都快蹦出來了,緊張到了極點。

下一秒,翁岳天毫無預警地重重咬上她的唇!粗魯,野蠻,如獸般凶狠地又撕又咬,硬是將她的唇給咬破了才肯放開她。

這鑽心的疼痛讓文菁冷汗涔涔,慍怒地沖他吼道︰「你是野獸嗎,干嘛咬我!」

翁岳天唇上沾著一絲血跡,是文菁的,他不但沒有擦拭,反而伸出舌頭舌忝了一下自己的嘴唇,將血跡都吞了下去,眸光里嗜血的光芒越來越勝,他整個人看起來極度妖邪,就像是地獄來的修羅般恐怖異常,仿佛隨時都能將她捏個粉碎!

「你忘記自己是我的情婦嗎?你竟敢背著我,跟其他的男人有染,還喊得那麼親熱,你惡不惡心?我不管你剛才是給哪個男人打電話,我也不管你在過去五年里跟幾個男人有一腿,總之我警告你,別讓我知道你在今天之後還和你那個姘頭來往,只要你一天還是我的情婦,你就不可以有其他男人,不論是身還是心!」翁岳天咬牙切齒地說完這幾句話,空氣里全是酸酸的味道,只是這兩個正處在氣頭上的人還沒覺得。

文菁一下驚駭了,听翁岳天這意思,敢情他是以為她剛才是在跟一個男人通電話,並且是有男女關系那種?男人……小元寶現在是男孩,長大後也是男人……至于,男女關系,那是母親與兒子之間親情血緣關系!其實翁岳天也就只听見她最後那兩句話而已,但他認為那足夠說明一切了。

雖然被人冤枉的滋味很不好受,但文菁寧可讓翁岳天誤會她有了男人也不願意被他知道孩子的事,那是她的命……

「你……你怎麼這麼霸道啊,我跟誰打電話你也要管嗎?情婦只需要付出自己的身體就行了,我干嘛要賠上自己的心,哼!」文菁憤憤地回應他幾句,心里還在月復誹︰嫌我的心傷得不夠嗎,還是我兒子最愛我,最貼心!男人,不靠譜!

翁岳天出奇地沒有再發火,而是微微一呆,隨即轉身不再看文菁。剛才還一副要吃人的樣子,現在卻像是破了洞的氣球,只因文菁說的話把他刺激到了,戳到了他的痛處。

「出去。」翁岳天坐回椅子上時,神情冷得可怕,陰森恐怖的氣息使得周圍的空氣都像塌陷了一樣……

文菁一怔,如獲大赦一樣溜了,只是嘴里還在嘀咕︰他也太善變了,一會兒怒氣沖天,一會兒又像個深閨怨婦,真是琢磨不透。

文菁心里大大地松了口氣,幸好翁岳天沒有把她和小元寶的對話內容全部都听清楚,否則……

翁岳天失神地望著電腦屏幕,腦子里還回蕩著文菁剛才那一句︰「情婦只需要付出自己的身體就行了,我干嘛要賠上自己的心」。

她的意思是,就算他強行將她留在身邊也只能得到一具空空的軀殼嗎?她不再愛他了,這是她和魏婕的對話中所說的。那麼,她的心,現在愛著誰?

是剛才那個與她通電話的人嗎?「親愛的……寶貝兒……」她叫得那麼親熱,肉麻,怎麼他不知道她可以這樣稱呼一個男人呢?記得從前住在一起的時候,那樣親密無間,她都沒有如此肉麻的語言,她一直都是那麼羞澀。五年,真的能將一個人的性格都改變嗎?翁岳天身體里翻滾著滔天的怒意,瘋狂的嫉妒,酸楚的感覺讓他痛不欲生!

「她的心里裝著誰?這五年里,她愛上了哪個男人!」這都是翁岳天刻意不敢去觸踫的問題,他忍著沒有問文菁這幾年的感情生活,就是害怕那答案會將他打入地獄,而現在,他覺得,自己不僅僅是在地獄,還正受著地獄里最最殘忍的酷刑!

她的心,他抓不住……就算他擁有金錢,地位,名譽,可他怎麼就唯獨缺了她的心……沒有她的心,這世界都是一片灰暗,再也沒有生機,沒有亮麗的色彩,一切都是死亡的氣息……聲菁有文。

五年前她離開之後,他苦苦尋覓而毫無結果,他就強迫自己一定要做到無心無情,寧願當個沒人性的機器,也不願意心再次受傷,可昨天和今天,他連番受到致命的打擊,先是得知她「不愛他」,再是知道她有男人了……他痛恨這樣的自己,明明想好了要留她在身邊好好懲罰她,折磨他,可到頭來,他不但不快樂,還更痛……

這是在自虐嗎?

一直到下班的時候,文菁都沒見翁岳天從辦公室出來,她急著趕回家去,生怕路上會堵車耽誤她和小元寶的視頻。

晚上的視頻很準時,文菁一看見彈出視頻信息時,心都亮了,一時間沒留意自己身後的背景……

小元寶問媽咪還是

住在那間賓館嗎,文菁情急之下就說自己換了一間便宜的賓館住。小元寶那麼聰明的孩子,一下就覺察出不對勁,視頻里看見媽咪所在地方十分豪華,那背景看起來哪里像是更便宜的,只會是更加高檔的!媽咪她……在撒謊……

小元寶繼續和媽咪聊天,天真無邪的笑容依舊那麼純潔燦爛,文菁萬萬想不到自己兒子的聰明程度遠遠超過她的想象,以為像一般孩子那麼好哄呢。

「媽咪媽咪,那個寶物還沒有拿到嗎?寶寶好想看啊……」小元寶撅著嘴撒嬌,可愛的模樣讓人好心疼,文菁只好又是一陣安撫,說寶物的手續還沒辦好,還要過幾天。這樣向兒子撒謊,文菁心里特別難受,但她無可奈何,總不可能告訴兒子說她現在被他親生父親給要挾了當情婦吧。去他在寶。

「寶貝兒乖,媽咪一拿到寶物就會給你看的。」

「那媽咪什麼時候回來呢?」小元寶嘴上這麼問,實際上他知道近期媽咪是不會回來的,而且,媽咪一定遇到了重要的事情,否則媽咪怎麼會撒謊。

小元寶在開始敲擊鍵盤,要想辦法查到媽咪的ip地址,對于他來說,小菜一碟,這一年多來,乾廷對小元寶的栽培可不是說著玩的,那是真正地將小元寶當成是親傳弟子那樣嚴厲而全面的教導,除了還不能接觸到武器,小元寶幾乎都把乾廷身上的特殊才能給學去了。

「寶寶,你在干嘛呢,怎麼跟媽咪視頻還在和別的人敲字嗎?」文菁假裝不悅地瞪著眼兒,立刻惹來寶寶一陣緊張地誘哄……他不想讓自己最愛的媽咪不開心。對小元寶來說,一切惹媽咪不高興的事都不要有。

在視頻對話結束之前,小元寶已經查出了文菁的ip地址,可是小元寶對中文字掌握得還不全面,有兩個字他不會念,並且由于是在倫敦長大,他對中文字義的理解稍微要欠缺一些,雖然文菁平時都會教他念中文寫中文,但孩子才那麼小,有些東西他沒見到就不會深刻的了解那到底是代表著什麼。

文菁戀戀不舍地沖著鏡頭向小元寶道別,小元寶依舊是甜甜地喊「媽咪拜拜」,可視頻一關,小元寶馬上拿起座機電話,撥通了樓下客廳……

「嗯?什麼?撒謊?」乾廷一听,丟下電話,風一般沖向樓上小元寶的臥室。

「怎麼回事!」乾廷冷凝的臉色,沉重的語氣,隱隱透著緊張。

小元寶眉頭一皺,悶悶地說︰「干爹,你來看,這是媽咪的ip地址,是什麼意思呢?」

乾廷朝電腦屏幕定楮一看……只見那上面顯示的是小元寶查獲的信息……州市泓鷺小區16棟6單元16o1室

這顯然不是賓館!

「干爹干爹,這是哪里,快告訴寶寶啊,媽咪她現在住在這里,為什麼媽咪要撒謊說她換了便宜的賓館住?干爹……」小元寶稚女敕的聲音里透著萬分焦急,孩子的心最為敏感,往往靠自己的直覺來對進行判斷,事實證明,小元寶絕對沒有料錯,文菁確實有事瞞著,而且是一件不小的事!

乾廷一言不發地陰沉著臉,笑都笑不出來了。

以乾幫的實力,要查到這地方是誰的房產,太容易的,但片刻之後,乾廷接到遠在中國州市乾幫分部打來的電話說,那房產是屬于一個名叫「文菁」的人。五年前就過戶了,只是查不到原戶主是誰。

乾廷心念電轉,腦子里幾道靈光閃過,一下就把事情猜了個大概……有人過戶到她名字,誰會這麼做?五年前……除了翁岳天還能是誰?

而文菁現在住那里,如果是光明正大的,為什麼要撒謊?說明她不想讓人知道她住在那里,尤其是不想讓小元寶知道!她到底遭遇到了什麼?

乾廷嚴肅地目光凝視著眼前的小家伙,愛憐地模模他的小腦袋,溫柔地安撫︰「小子,听著,我們要把原定啟程的計劃提前了。回到中國見到你媽咪之後,我們要裝作不知道這件事。你媽咪對我們隱瞞,她心里一定也難受,我們不能讓她更傷心,知道嗎?」

小元寶想了想,褐色的眸子眨巴眨巴,很認真地點點頭,他才不會做讓媽咪傷心的事,他是媽咪的貼心小棉襖,乖寶寶,小心肝兒……

「小心肝兒……小心肝兒……我好想你啊小心肝兒!」這肉麻至極的聲音,把文菁被麻得渾身一個戰栗,真要命,顧卿每次見面就是這麼親熱地上來一個大大的擁抱再來個能讓人起雞皮疙瘩的稱呼……

文菁真

拿他沒辦法,多幾次也就習慣了,不再提出反駁的意見,反正顧卿也只是嘴上喊喊,對她還是挺規矩的。

「小心肝兒,你這幾天去哪里了?我忙著去參加音樂盛典的頒獎禮,也沒多的時間陪你,你不會怪我吧?」顧卿坐在文菁身側,鼻息里隱隱聞到佳人身上傳來的淡淡馨香,自然又好聞,真是一大享受啊。

文菁垂下長長的睫毛,開動刀叉切著盤子里的牛排,盡量掩去眸中的酸楚之色,讓自己的笑容看起來沒那麼僵硬︰「我去翁岳天的公司上班了。顧卿,我們是老朋友了,我怎麼會怪你呢,其實……你不用那麼想的,你是大總裁,有很多事要忙,我現在有工作了,不會無聊的。」

「什麼?翁岳天的公司,那怎麼行!」顧卿想都沒想就低吼出聲,幸好這是在餐廳角落里,人少。他這才明白,為什麼在他打電話邀請文菁吃午餐的時候,她會選擇在「築雲國際」附近,原來因為她在那里上班。

顧卿蹙了蹙眉,那張美麗如花的妖媚臉蛋,露出隱約的擔憂和焦急,湊近了文菁說︰「那小子不是個善類,你在他那里,不怕他再糾纏你嗎?當初你離開這里去倫敦,不就是為了和他斷絕關系嗎?怎麼你現在又要回去他公司?你……你這是羊入虎口!」顧卿並不知道文菁和魏婕之間的恩怨,也不知道文菁的身世和她這次回來的目的,所以才會有次一說。

文菁一怔,停下手里的動作,抬眸與顧卿的目光對視,她能感受到那份真誠的關心,不禁心里一暖,清秀嬌美的小臉蛋上綻放出動人的微笑,語氣柔軟地說︰「顧卿,不用擔心我……去他公司也只是暫時的,我這次回來是有些重要的事情要辦,等我辦好了就會離開築雲。」

顧卿沒說話,沉溺在她溫柔的眼神里,那雙靈動澄澈的大眼楮,是他的最愛,足以收去他整個心神……顧卿沒有再繼續逼問文菁,兩人相交這麼多年了,他能感覺到文菁這次回來和以前有點不一樣,她似乎有些神秘了,但他相信文菁不告訴他究竟她回來是為了什麼事,一定有她的理由,他身為她的好朋友,應該尊重她的選擇,這就是對她最大的理解和支持。

顧卿嫣然一笑,顛倒眾生的面容瞬間猶如春花盛開。這一笑,包含著對朋友的諒解和無聲無悔的支持,柔得不可思議的眸光中流瀉出點點晶亮,顧卿的聲音帶著幾分夢幻的色彩︰「文菁,你記住,不管你做什麼樣的決定,我都會站在你身後默默地為你打氣,我更希望有一天我也能幫上你的忙,而不只是用語言來安慰你而已,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文菁眼眶一熱,突然很想擁抱一下眼前這個男人,他為什麼這麼好呢,能帶她如此寬容呢?就像親人一樣溫馨……她在這個世界上,擁有的不多,除了小元寶就是幾個貼心的朋友,她很滿足,並且深深地為此慶幸,精神上的財富,她已勝過許多人……

文菁忍住喉嚨里的哽咽,張開雙臂抱住了顧卿,在這一秒,她明顯感到顧卿的身軀震了震,然後,他就埋頭在她頸間,再然後,文菁好像感到脖子上有那麼一點冰涼,似有什麼東西滴下……這個擁抱,是純粹的,無關于情愛,只是對這個男人的感激,但即使顧卿明白這一點,他也還是控制不住心底那股猛然噴發的情緒,隱藏了五年都沒有說出來的那句話……這個擁抱來得很遲,也很純潔,他卻因此而留下一滴清淚,不知是為自己心頭執著的那一份情苦,還是為自己至今沒有感情的歸宿而悲哀。

兩人都沒有說話,一切盡在不言中,有時候無聲更勝似有聲。

兩人分開身形再規規矩矩地坐著時,顧卿剛才的異樣情緒已經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他慣有的嬉皮笑臉。他有他的驕傲,脆弱那一時,只是他感情的一個宣泄點,過了,他依舊還是那個風流瀟灑沒心沒肺的顧卿。

沉悶的氣氛被顧卿幾句話就活躍起來了,文菁時不時搖頭輕笑,這男人,真會哄女人開心。

文菁今天沒有在食堂吃飯,這如何能瞞得過翁岳天呢,此刻,他正在听亞森匯報情況。

十分鐘後,文菁接到了翁岳天的電話。

「喂……有事嗎?現在是午飯時間。」文菁嘴里還在嚼著牛排。

「原來你的姘頭就是顧卿,很好,看來我說的話,你一個字沒听進去,當我是死人嗎!你現在馬上給我滾回來!」最後這兩句,翁岳天吼得特別重。

文菁只覺得耳膜震得發疼,下意識地沖口而出︰「你別胡說,什麼姘頭,那麼難听,我們才不是……」

「滾回來,不要讓我再重復一次,下午隨我出

去辦事。」翁岳天壓抑著怒火,先把文菁叫回來再說,看來她真是桃花朵朵啊,他必須把她隨時帶在身邊看牢了!

當文菁不得不風風火火地趕回公司時,卻在樓下被翁岳天攔住,直接抓上車。文菁不知道這男人又在耍什麼脾氣,一副黑面煞神的樣子。不等翁岳天吩咐,亞森已經啟動了引擎,時不時偷瞄著後視鏡里,不禁暗暗嘆息……少爺真是愛面子,明明就是因為看見文菁和顧卿抱了一下而生氣,明明這種生氣就是吃醋的表現,少爺還硬是要自己憋著,不肯承認自己的心……而文菁顯然也是在感情上遲鈍的主兒,咋就不明白少爺之所以那麼凶,是因為妒嫉呢……噢,「妒嫉」這詞,少爺一定更不會承認了……

文菁縮在一邊,氣呼呼地盯著翁岳天,慍怒地問︰「你不是有秘書嗎?你出去辦事帶著我做什麼?我去能有什麼作用啊!你為什麼不讓我好好吃完飯?我肚子還餓著呢!」文菁說著就來氣,她那份牛排都只吃了一半,翁岳天就在電話里發火了,非要她立刻走人。

翁岳天連眼皮都不抬一下,只是冷笑一聲,那陰森的笑聲包裹著怒火,讓文菁不寒而栗。

「你確實跟著我去沒什麼作用,不過秘書今天請假了,我身為總裁,出去見重要的客人,身邊總要有個跟班才像樣,正好你比較空閑,就跟在我身邊當個擺設吧。至于午飯……你餓肚子那是自找的,公司有食堂不去吃,偏要跟你姘頭去吃牛排。」翁岳天語氣平淡,但在說到「姘頭」二字時咬字特別重,他本來沒打算要帶文菁出去了,就是因為看見她和顧卿那麼「親熱」,居然在公共場所擁抱,他一氣之下就將她召喚到自己身邊,似乎只有這樣,他才會覺得踏實一點。

「你……你讓我當跟班?就算是這樣,你也要等人把飯吃飽了再說啊!」文菁下意識地模模自己的肚子,生氣的表情中透出一點嬌憨,可愛極了。翁岳天冷硬的表情莫名有點松動,長臂一伸,將文菁的身子攬在懷里,湊近她的耳朵說︰「以後你要是再敢跟你姘頭一起吃飯,就不會只餓肚子這麼輕松了。」

文菁掙扎,想要逃開他的禁錮,可是他鋼鐵一般的手臂紋絲不動……被他這樣抱在懷里,帶有侵略性的男子氣息將她包圍,她忍不住心跳加速,一緊張就臉紅……「我都說過了,不是姘頭,只是一般的朋友關系,你不要總是叫姘頭姘頭的說得那麼難听!」文菁沒留意自己在解釋時,翁岳天的神情有多奇怪,她也忽略了自己在被他誤會有姘頭時心里會堵得慌。

翁岳天低下頭看著懷里一臉不悅的小女人,他斜飛入鬢的眉毛挑了挑,沉聲問︰「不是姘頭?那為什麼要抱在一起?你就那麼隨便跟男人擁抱嗎?」身菁那麼。

文菁要抓狂了,這男人到底是為什麼在糾結,小氣成這個樣子,不知道兩人關系的還以為是丈夫在審問妻子。文菁心里「咯 」一下,怎麼會有這種感覺呢……

「我……我和顧卿那只是純友誼的擁抱,懂不?就像男人抱男人,女人抱女人那麼純潔!」文菁的目光勇敢地迎上他犀利的眼神,她晶亮澄澈的眼眸清澈見底,翁岳天從這雙眸子里見到了她的坦蕩,心里像被什麼輕輕撥弄了一下……每一次想起她的面容,最愛的就是她的眼楮,那麼純淨明亮,仿佛聚集了世間所有的光華和美好。他能看出她此刻的情緒是憤怒而不失心虛,這說明,她所說的話是真的。

「男人抱男人,女人抱女人?那又怎樣,難道你不知道現在即使是同xing之間的擁抱都不一定純潔嗎?」翁岳天語氣淡淡的,故意嘴上這麼說,實際上心里已經莫名其妙地輕松起來。雖然他不願意承認,但事實就是他在听見文菁的解釋後,內心的酸疼感減少了……原來真不是姘頭啊。

「……」文菁徹底無語了,好吧,這男人又多了一項她以前不曾發覺的功能顛倒是非強詞奪理。

文菁狠狠用眼刀戳了他幾下,別開頭去不再看他了,卻驚覺自己某處多了一只手……

「你做什麼?」

「閑著無聊找點樂子。」翁岳天一只手攬著文菁的肩膀,另一只手卻邪惡起來。

「翁總,我現在發育得很正常,不需要你特別按摩。」文菁咬著牙,努力控制著被他撩起的燥熱。

翁岳天面不改色,聲音變得沙啞而隱忍︰「一會兒就下車了,你該不會是怕自己按捺不住吧?如果真的很想,我不介意滿足你。」他眸子里漸漸暈染出的暗色火焰是什麼,文菁再清楚不過了,羞憤難當,這男人,就不能正經一點嗎?

文菁說不過他,力氣也沒他大,只能緊緊咬著下唇不讓自己

發出羞人的聲音,盡管這樣,她的臉也紅得快滴血了,呼吸越來越急促,氣呼呼地鼓著小腮瞪著他,那眼神就是在說︰翁岳天,你怎麼這麼可惡?

翁岳天視而不見,自顧自地享受著手上傳來的絕佳觸感,絕美無雙的面孔上浮現出若隱若無的笑意……她跟顧卿沒什麼,這一點,讓他的心情好過一些。

文菁的身子被他緊緊箍在懷里掙月兌不開,生氣也沒用,瞪他也沒用,這男人簡直是油鹽不進。文菁只好埋頭在他胸前,不讓他看見她的窘迫。

兩人都沉默了,他不說話來刺激她,她心里就沒那麼難過。他手上的力道不重,褪去了粗暴,隱隱從他指尖傳來久違的溫柔。氣氛一時間變得十分微妙,竟有著淡淡的溫馨。

文菁僵直的身子也漸漸癱軟,疲倦的心無力掙扎了,靜靜依偎在他懷里,雖然說這是被他強迫的,但是,當她安靜下來的時候,才發覺他身上這熟悉的氣息依然能夠牽動她的心,勾起了她對兩人之間的回憶,那些甜蜜的心酸的片段,都是她一輩子不會忘卻的記憶。她心底有個小小的聲音在呢喃著……她是多麼想念這味道,多麼想念這溫暖寬厚的懷抱……文菁陷入對往事的回憶,分散了精力,反而不會覺得身上難受了。貪婪而地呼吸著屬于他的體味,小心翼翼地掩蓋著自己的心事,她不會讓他知道的,她沒有忘記,他和魏婕才是一對,他和魏婕在不久的將來會結婚的……

真酸……酸得要命!文菁一想到翁岳天和魏婕的事就會感到心髒在劇烈收縮,張開來流出的全是酸苦的汁液。暗罵自己沒出息,他這麼可惡,為什麼還是要在乎他呢?不愛了就不會再痛啊……這道理,經歷過愛情的人都懂,但真正能做到,恐怕要花去十幾年甚至是一生的時間。

如果,時間可以倒流,那該多好……回到那個聖誕夜之前,那該多好……如果與他之間沒有這麼多的糾葛和傷痛,那該多好……如果時間可以停頓在這短暫的溫柔,那該多好……

文菁拼命控制著胸臆里的濕意,在他胸前悶悶地吸吸鼻子,兩只小手不自覺地抓緊了他。這個無意間的動作,讓翁岳天的心抽了抽……從前的她就像一只可愛的小貓咪,乖巧又溫順,總是會主動鑽進他懷里。從前……從前……那些美好的往事,當時並不覺得有多稀奇,好比是呼吸空氣那麼自然而讓人容易忽略,但當你不再擁有的時候,才知道,以前的每一件與她之間發生過的事,哪怕小到一次牽手,都是那麼珍貴。

翁岳天那只邪惡的大手不知不覺從文菁的衣服里拿出來了。胸前一松,文菁下意識地抬眸……

他將她的小腦袋按在胸前,涼薄的唇輕輕觸著她的頭頂,幽幽的一聲輕嘆,很細微的聲音,但文菁卻听見了……他在嘆息嗎?這麼憂郁落寞,不像是他會有的情緒啊……

文菁看不見,翁岳天那雙深褐色的瞳眸里暈染上了一片沉郁,有一絲脆弱在他眼底稍縱即逝,只听得一聲低不可聞的呢喃︰「我該拿你怎麼辦才好……」

文菁懵了,腦子里亂哄哄的,一顆心不由自主地猛烈跳動,很使勁地在思考一個問題他什麼意思啊?

翁岳天只允許自己的情緒有那麼一秒的泄露,很快就冷冷地推開了文菁,平靜如水的吩咐亞森︰「停車。」

還不等文菁反應過來,適才那溫馨的氣氛戛然而止,仿佛一切只是曇花一現……

翁岳天拽著文菁下車,她在心里嘲笑自己……什麼憂郁落寞,一定是她的錯覺!。

「今天下午你的任務就是在這里好好造型一下,就算是我的跟班也不能太丟臉。」翁岳天損人的功夫能把文菁氣得說不出話來。

抬頭一看,眼前這豪華的鋪面居然是一家造型沙龍。

「我不要造什麼型,你覺得我會丟臉就不要帶我去啊!我才不想跟你一起!」文菁沖著翁岳天重重地哼哼,以示她的不屑。

翁岳天嗤笑一聲說︰「你有拒絕的權力嗎?乖乖地進去讓造型師給你打扮一下,晚飯我們要見的人很重要。」

「那是你的事,和我有什麼關系,哼!」文菁此刻全然不知,今晚要見的人,看似無關緊要,但卻如「蝴蝶效應」一樣對她和翁岳天的將來有著難以估量的影響……

翁岳天聞言,不怒反笑,湊在她耳邊,用極低的音量說︰「我們要見的人是美國迪士尼公司駐中國分部的ceo,這次是在各大城市考察,選址建迪士尼樂園……听說這位ceo對一塊地很有興趣,那塊地的附近,有一條

村,名叫……榮順村。」

原本這地段挺繁華挺熱鬧的,但在翁岳天這幾句話一說出來,文菁瞬間呆若木雞,陷入了混沌中,一時間,她仿佛什麼都听不到,周圍嘈雜的聲音全都遠去,她視線里只剩下翁岳天這張似笑非笑的俊臉……十分,欠湊。

榮順村?這三個字,讓文菁驚駭到無以復加,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好半晌,激動得一把抓住翁岳天的西裝,哆嗦的嘴唇里擠出破碎的音節︰「榮……順……那是我……是我……」文菁後邊的話沒有說出來,卻在心底無聲地吶喊︰「榮順村是我出生的地方!」沒錯,榮順村就是文菁當年被文啟華接走之前,與母親相依為命的地方……

翁岳天那雙高深莫測的瞳眸饒有興致地欣賞著文菁急劇變化的臉色,她生動的表情猶如一副美麗的畫卷,尤其是那粉潤的櫻桃小嘴兒,驚訝地張開,讓他忍不住伸出手指在她誘人的唇瓣上模了一下,盡顯輕佻︰「你這個樣子……是在當眾勾引我嗎?」

呃?勾引?還當眾?文菁羞憤,好不容易回過神來,發現她和翁岳天面前站了好幾個人……

「翁總,快請里邊坐。」

「翁總,您大駕光臨,真是本店的榮幸!」

「……」

原來是這一家造型沙龍的店長帶人出來迎接翁岳天了,這麼尊貴的客人到來,店長笑得合不攏嘴,他可是記得很清楚,翁岳天只來過兩次,但是這樣的男人實在太印象深刻了,加上他非同凡響的身份,店長心里暗暗決定了這一次要親自出馬,大顯身手。

文菁僵硬的身子被翁岳天拽著,她哪里有什麼心情造型,她滿腦子都是榮順村……他什麼意思?他是知道那個地方和她有關系嗎?

「喂,翁岳天,你……」文菁下意識地想問,他卻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不給她問話的機會,拉著她進了造型沙龍。

文菁沒來過這種地方,不由得渾身不自在,心里又因為想起了榮順村而魂不守舍,任由翁岳天拉著她。難得她這麼乖巧地沒有掙扎,翁岳天心里難以抑制地泛起陣陣悸動,掌心里那溫暖柔滑的一團,是她的小手……真是縴細啊,這麼軟,這麼暖,好像他一個用力就能捏碎一樣,他不知不覺間減少了力道,只是輕柔地握住。這小動作看在造型師的眼里,等于是一種有利的訊息……這個女人和翁總的關系非比尋常,一定要好好地為她服務,千萬不能馬虎,要讓翁總十分滿意才行。

「翁總,我是本店的店長,今天就由我來為這位小姐造型,您有什麼要求盡管直說。」店長的年齡其實比翁岳天還大幾歲,但由于保養得當,精于修飾,看起來只在二十五歲上下,雖然帶著一點脂粉氣,可五官還算得上養眼。

翁岳天斜斜睨了文菁一眼,轉頭對店長說︰「不要太妖艷就行。」

他的要求真是簡單啊。店長暗暗松口氣,禮貌地點點頭,將文菁帶去換衣服了。

翁岳天坐在沙發上悠閑地翻看著雜志,等了一會兒就听見了腳步聲,抬眸一看,是文菁換好衣服出來了……

店長笑容可掬地問︰「翁總,這件怎麼樣?」

文菁板著臉,她知道自己說什麼都沒有,他就是鐵了心要給她造型,她索性就不表示意見了,只想快點折騰好就行。

翁岳天眉頭一蹙,眉宇間自然流露出幾分冷冽︰「換一件。」

「好的,請您稍等。」店長依舊笑得很燦爛。

不一會兒,文菁又出來了,這一次,是黑色抹胸,先前那一件是紫色抹胸……

這店長咋就這麼偏愛抹胸呢。

「繼續換!」翁岳天臉色更難看了,森冷的目光掃過文菁胸前,那白女敕的溝壑,簡直讓他想揍人!他不喜歡她的美好曝露在人前,那是屬于他的,渾身上下里里外外都只能屬于他一個人!她要這麼傳出去,男人見了不起色心才怪!

店長有點尷尬地笑笑,再一次帶著文菁去更衣室了。

「站住。」翁岳天長身而起,冷厲的眼神掃過店長的臉。

「我來為她選衣服。」

「……」

翁岳天選的裙子跟店長選的是兩種截然不同的風格。凡是露胳膊露腿露溝的,一律不要,最後選了一件藕色長裙,是長袖的

,領口處包得很規矩。一層薄紗上邊還加了一層鏤空花,這樣既不會太暴露又恰到好處地勾勒出了文菁那迷人的腰身。美中不足的就是翁岳天覺得胸部那一部分還是緊了一點,太貼身了,使得文菁的曲線緊緊被布料包裹著,比起露溝,這樣更加惹火,更加讓男人浮想聯翩……

「就這件。」翁岳天的語氣里透出幾分不耐,其他的衣服裙子幾乎都比這件更露得多,所以只能將就了。

一下午的時間,文菁都在做頭發,店長將她原本的直發給弄成了大波浪,但只要她洗過頭就會又變直了。

翁岳天還真有閑心,愣是在這貴賓間里坐了一下午,一直到5點多,文菁的造型終于完成了。

呈現在翁岳天面前的是一個美得令人窒息的女人……如波浪一般的秀發垂在胸前兩邊,襯托著她白皙如瓷的肌膚,藕色長裙配以一根銀色腰帶,玲瓏的曲線,妙曼的身材,讓他的呼吸不由得一緊。

店長為文菁化的luo裝,保留了清透的皮膚,秀氣的五官,拉長效果的睫毛膏將文菁那雙純澈的大眼楮更顯得深邃,越發清靈動人,被唇彩點過的雙唇,豐潤女敕紅,象成熟的水蜜桃般散發著難擋的誘惑,為她增添了幾分半熟女的動人風韻,集清新與xing感于一身,這樣的女人,男人如何能不動心呢?

翁岳天握著雜志的手緊了又緊,一霎間有種想要把她藏起來的沖動。她是破繭的蝴蝶嗎?稍微打扮一下就如此搶眼。

「翁總,翁總……您看看還需要再修飾一下嗎?」店長客氣地詢問,其實心里早就想休息了。

「嗯,就這樣。」翁岳天淡淡地應一聲,看不出到底是滿意還是不滿意,誰讓這男人太難琢磨呢。

文菁才不管他滿不滿意,她覺得坐在這種地方一下午,好累。肩膀那一塊兒特別不舒服,脖子都快僵了,而肚子更是餓得呱呱直叫。

翁岳天帶著文菁來到一家餐廳,全場只有服務生,沒有一個客人……

文菁一邊在桌子邊坐下,一邊小聲嘀咕︰「怎麼來這種地方吃飯呢,連一個客人都沒有,說明生意不好,東西不好吃……」

翁岳天坐在她旁邊,她嘟嘟囔囔每個字他都听得清楚,側頭沉聲說︰「你腦袋是什麼做的?看不出來這是我特意包下來的嗎?當然沒有其他客人。這里的廚師是英國人,做出的食物很地道,我們要見的人雖然是美國迪士尼的ceo,但他的家鄉是英國,選在這里吃晚餐,是對他的一種尊重,也是一種策略,懂不?」

文菁輕輕吐了吐小舌頭,嘆息搖頭說︰「唉……你們有錢人就是財大氣粗,吃個飯還包場,真是……奢侈啊,腐朽啊……」

翁岳天狠狠瞪了她一眼,這小女人也太能氣他了,換做別的女人一定會在這個時候討好奉承幾句,她居然還說他奢侈,腐朽……他本不是個愛听阿諛奉承的人,但他就想從她嘴里听幾句花痴一點的話,這願望似乎才是真正的奢侈。

「一會兒我和威廉會用英文交談,你听不懂就老實坐在一邊吃東西就行。」翁岳天精通英語,因此連翻譯都省了。

文菁眨眨眼楮,算是應了他,其實心里在偷笑,這樣也好,她就裝作听不懂好了。在倫敦待了五年,她的英文水平早就突飛猛進,就是當個英文翻譯都不會差。

約好的6點鐘,威廉遲到了十分鐘,一進門看見翁岳天就朝他揮手打招呼。

威廉的保鏢站在門口,他一個人進來的。這是一個紳士般的男人,年約四十,金發藍瞳,鼻梁高挺,長了幾顆雀斑,身上有著成熟男人的風度和尊貴的氣質,大方得體的微笑著,那雙藍眼楮里透出的精光讓人不敢小看這個表面和藹可親的男人。

「翁先生,對不起,我遲到了。」威廉從袋子里拿出一張cd,眼神明顯有著興奮︰「翁先生,我就是為了買這張cd才遲到的,實在太好听了,我在車里听到路邊音響店在放,所以就忍不住停車去買,耽擱了時間,真是抱歉。」最後這句特別真誠,他為自己沒有守時而自責。

「威廉先生不必自責,我也是剛到。」翁岳天臉上的微笑,讓文菁看傻了眼……他好溫柔,他這麼笑,很勾魂,難道他不知道嗎?

翁岳天注意到了威廉手上拿的是什麼cd,他不動聲色,只是瞥了一眼身邊的文菁。

文菁揉揉自己的眼楮,以為看花了,再仔細瞧瞧,真的沒錯,威廉手上拿的就是她的那張c

d專輯……

「這位美麗的女士,你好。」威廉的視線落在文菁身上時,陡然一亮,很不客氣地抓起文菁的手,在她手背上輕輕用唇觸了一下就放開……這是西方的一種禮節之一,文菁當然也知道。她沒有太過別扭,快速抽回自己的手,朝威廉笑笑。

翁岳天就很不爽了,沒人知道他剛才真恨不得將威廉一巴掌拍飛……這西方的禮節真可惡,明擺著就是吃豆腐!

還好文菁縮手的速度夠快。

翁岳天和威廉客套了幾句就開始進入正題,文菁在一邊很老實的不出聲,埋頭吃盤子里的東西,可威廉顯然對她很有興趣,時常用一種灼熱而興味的目光打量著她,在翁岳天看來,威廉的眼神太不純潔了,但由于還有要事相商,他還是按捺著心頭的不快……小不忍則亂大謀,這句話他時刻記著。

「威廉先生,你看上的那塊地,用來興建迪士尼樂園是再好不過了,不知為什麼貴公司遲遲沒有出手呢?」翁岳天神色如常,絲毫看不出內心的窩火。

威廉無奈地聳聳肩說︰「那塊地是很好,我想翁先生也該知道,太陽國的某一件公司將在那塊地的附近建一座化工廠,我們公司絕對不會在化工廠附近建迪士尼樂園的。所以,雖然我們有意于那塊地,但是也只能忍痛放棄了。」

翁岳天完美無瑕的俊顏沒有半點驚訝的神色,薄唇微微一勾,淺淺的弧度,顯示出他的篤定,幽深的鳳眸里光華流轉,沉吟數秒,這才抬眸望向威廉︰「如果只是因為這個原因,其實並非沒有解決的辦法,只要威廉先生肯向我們市的那幾位領導透露出貴公司這一意圖,我想,剩下的事情就好辦了。」

威廉眼里流露出驚愕,有點懷疑又有點喜色,翁岳天的意思是可以幫忙嗎?

翁岳天從威廉的眼神里就看出他很意動,不慌不忙地舉起杯子,與威廉踫了一杯,這才在威廉熱切期待的目光中接著說道︰「我市的領導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會同意批準太陽國在那里修建化工廠,或許他們被太陽國的人蒙騙了,以為只是建個普通的廠房,既然貴公司想在那里興建迪士尼樂園,而我在市里幾位領導面前也說得上話……他們也該知道,化工廠對環境和民生有極大的害處,而迪士尼樂園就不一樣了,對環境的污染不大,一旦建成,肯定會勝過化工廠為本市創造的財富,並且還能博得一個好名聲,光是每年沖著迪士尼樂園來的消費者就能為本市帶來許多相關的利潤,不論從哪一方面講,市領導都該會偏重于貴公司才對。」國在人天。

威廉先是一愣,以他的精明,很快就明白了翁岳天的意思,只是他有點不敢相信,翁岳天為什麼要幫忙?這件事看起來跟翁岳天並無直接聯系啊……

翁岳天像是看穿了威廉的疑惑,繼續說道︰「威廉先生想必也知道前些時候我國與太陽國的關系比較緊張,我身為本市的商會主席,當然不希望在那樣環境優美的地方有一家太陽國的化工廠存在。目前趁還沒與太陽國的公司簽合約,我會說服市領導,讓他們將這個計劃擱置,也就是說,貴公司盡管在你們看上的那塊地興建迪士尼樂園好了,那附近一定不會出現化工廠,我以人格擔保。」說到這後邊幾個字,翁岳天的表情有格外沉凝,他不知道自己的人格在別人眼里有無價值,但至少他自己明白,這句話的份量有多重。而他也會竭盡所能做到,拼盡全力也不會讓太陽國的企業在這里建化工廠!一旦建成,不出三年,那周圍的小鎮,村落,山清水秀的地方都將成為城市的毒瘤,這絕不是危言聳听,太陽國在我國土地上建化工廠,其用心有多歹毒,稍微有點腦子的人都想得到。

威廉了然地點點頭,臉上笑意更深了,看向翁岳天的目光里多了幾分欽佩和贊賞,站起身來,鄭重其事地鞠了個躬︰「翁先生是想借迪士尼樂園來將太陽國的化工廠趕走,真是好手段……想不到我翁先生除了是一個成功的商人,還這麼熱愛自己的國家。威廉向您致敬。」

翁岳天微微點頭示意,有些話,大家都沒挑明,其實簡單來說就是,翁岳天雖然是幫了威廉一個大忙,但,幫忙是假,趕走化工廠才是翁岳天的最終目的。

威廉答應了再給翁岳天幾天時間,暫時不去其他城市考察了。這是雙贏的局面,輸的只是太陽國的那一家公司……

文菁早就吃不進去東西,整個人都被翁岳天和威廉的對話給驚呆了,震撼了,胸臆里有什麼復雜的情緒在沖撞,她強忍著眼里的霧氣,沒有哭出來,慌忙丟下一句︰「失陪一下,馬上就來。」

文菁拿起包包沖進洗手間,關上門,哇地一聲就哭出來……今天包場,這洗手

間也沒人,她盡情地哭也沒有人听見。

文菁不知道怎麼形容此刻的心情,她被翁岳天的舉動深深震撼了……有一種恩情,堪比救命之恩。這就是文菁現在的感受。

翁岳天阻止了太陽國人建化工廠,就是對文菁的大恩。因為……听他和威廉所說的話里就能判斷出,那地方距離「榮順村」很近很近,可以預見,一旦被太陽國人得逞,「榮順村」將會遭到前所未有的災難!這幾年來,許多媒體都報道過某某地方郊區或農村的村民因化工廠的存在而導致破壞了生活環境,呼吸著有毒的空氣,飲用水也是有毒的,常年累月下來,別說是人了,就連草木都要枯萎……

榮順村是文菁的母親埋葬的地方,她一輩子都記得父親文啟華說過,不能讓別人知道他愛的女人就葬在那里,因為他本就是「盜墓」出身,當然知道在「盜墓」這一行里的人有多麼膽大包天,專發死人財,他怕文菁的母親在這里不能安息,所以要保密。父親還說,母親葬的地方是風水寶地,他將來若是離世,希望能與母親葬在一起……

榮順村在文菁心里是一個神聖的地方,雖然是小村落,但在文菁心里意義非同凡響。她不敢去想,母親的安息之地,如果被化工廠污染,那會是怎樣一番慘狀。

但凡是一個有點道德良知的人都不可能允許自己親人的墳墓遭到這樣殘忍的下場,翁岳天不會知道文菁有多麼感激他。

文菁包包里的電話在響,她以為翁岳天打的,趕緊拿出來一看,居然是乾廷……

「喂……」

「媽咪……媽咪在哪里,寶寶好餓,寶寶要吃媽咪做的菜菜!」小元寶的聲音在文菁耳邊響起。

文菁鼻頭一酸,眼淚流得更凶了,只是沒敢哭出聲,只能極力穩住聲線說︰「寶寶,乖寶貝兒,媽咪現在沒在你身邊……媽咪也想做菜菜給寶寶吃,可是……」

心里苦澀得要命,文菁的眼淚無聲地滾落。

「嘻嘻……咯咯咯咯……媽咪,我和干爹來找媽咪了……媽咪在哪里,寶寶現在就要見媽咪……」小元寶甜膩的聲音可愛極了,卻把文菁給炸了個里焦外女敕!

「寶寶,你說什麼?」文菁不由得提高了聲音,簡直不敢相信自己听見的。

乾廷不耐煩地搶過電話︰「女人,你用得著這麼驚訝嗎,耳朵都被你震痛了。快說你在哪里,我帶寶寶去接你。」

「乾廷,寶寶說的是真的嗎?你們真的來了?我……你……是嗎……我……」文菁禁不住發抖,有點語無倫次了,太激動,太驚喜,做夢都想著寶寶,她都快想瘋了!

「是啊,比金子還真,快點報你的位置。」乾廷還是那一副懶懶的痞子樣。

「我在……」文菁一下頓住了,她怎麼可以說自己在哪里呢,不能讓寶寶來這里,只有她去見他們。

文菁實在太振奮了,滿腦子都是小元寶,再也顧不得翁岳天還在外邊等著她,蹭地一下躥躥到鏡子前,見自己臉都哭花了,拿出紙巾仔細擦拭,再用水洗去殘留的化妝品痕跡,看著臉上變得干干淨淨的,她才從洗手間跑了出去。

文菁猜想自己老實去向翁岳天請假是不會被批準的,她只能偷偷溜掉……她太想念孩子了,恨不得能長出一雙翅膀立刻飛到寶寶身邊!

三分鐘後,早已等得不耐煩的翁岳天,收到文菁發來的短信︰「我有急事先走了,真的很急,不好意思。」

「……」

翁岳天盯著這一則信息反復在心里默念了幾遍,才終于確定了一件事,他被文菁放鴿子了!。

「很好……第一次被人放鴿子,文菁你的膽子真是鐵做的,一次一次挑釁我的底線!」翁岳天一口喝下杯中的紅酒,他眸底那狠厲的光芒,比紅酒的眼色還要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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