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心公主妃 第五章 滴血驗親

作者 ︰ 夢若可猜

吳珠王風澤掀開重重幕布進來的時候,看見景寧就那樣躺倒在床上,覺得她就像個小孩子一般,甚是可愛。轉眼一晃的十多年,仿似一場幻覺,時光倒流般叫風澤覺得,自己的愛女仿佛從未離開自己身邊,而落瀠,似乎也仍在身側。

若景寧再小些,風澤覺得,他一定還可以將她抱在懷里,就像小孩子一樣寵愛。可是,看著她現下這樣的身量,風澤不禁感慨萬千︰自己到底是欠了落瀠和景寧這娘倆太多太多了!

瞧著風澤面露憂色,張清芳適時地上前來搭話︰「皇上,‘景宜’姑娘身上的銀針已經刺了有些時候了,陛下不妨退到一側,等微臣取了銀針,皇上再探視不遲……」

張清芳的話一下子叫風澤從回憶的夢境中跌回現實,瞧著景寧小腦袋上密密匝匝的銀針,風澤不忍地道︰「會不會很痛?」

張清芳略微點了點頭,道︰「因毒蟲上涌,多聚在脖頸之上,若用了麻沸散,恐傷及‘景宜’姑娘的顱腦,故,微臣下針不曾用藥,拔針時,也自然會有些痛。」

風澤听了張清芳的話,點點頭,愛憐地看著景寧道︰「張太醫下手輕些,她到底是個姑娘家,皮薄肉女敕的,恐吃不起這樣的痛啊!」

「那是自然!」張清芳低頭應了,見風澤稍稍退開些來,這便叫青玉進來預備東西,拔針。

細長的銀針一根一根拔出來,多多少少總會帶些血絲,因景寧是早已醒了的,這痛就越發的明顯了,起初,景寧還能咬牙忍著,到後來實在痛的厲害,就索性睜開眼來。

風澤見景寧醒了,大喜過望,才湊近些要替她抹去額上沁出來的明晃晃的薄汗,不想張清芳一時走神兒,手一傾斜,景寧立刻痛的大叫起來,情急之下,也不做分辨,抓住風澤的手就咬了上去,直咬的風澤的手掌上鮮血沁出,許是嘗到了咸腥的味道,也許是針已拔出,不那麼痛了,景寧這才松開口來。

張清芳沒料到會發生這樣的事,心中一驚,連忙要丟下手里的活兒來照顧風澤。風澤擺擺手,示意他仔細拔針,莫要再弄疼了‘景宜’,自己則掀開簾子出去了。

外間里,有青石守著,見風澤出來,連忙進了禮,如此,就錯過了風澤藏在袖子里的受傷的手掌。

等回了自己的殿中,風澤這才喚了太醫來,略略上了藥,包扎一番,風澤便叫他們自行退去了。

月兌下朝服,換上寢衣,風澤躺在床榻上,覺得莫名的疲憊。‘景宜’那丫頭,他越看越覺得她像是自己的雨寧。方才,‘景宜’痛的從睡夢中驚醒的時候,那一刻,她臉上的驚恐,不安,掙扎……風澤盡收眼底,他突然間無比懊悔自己一年前的所作所為。

這一年來,‘景宜’從養尊處優的公主一下子成了落難的孤兒,誰在照看著她,誰給她衣食飽暖,她又是怎麼從丹香國淪落到了苗寨里,還成了紅花節的花娘的呢?這一切,風澤都迫切想知道。

想著自己權傾天下,一生崢嶸,然而,自己最愛的妻兒,不是死于非命,就是長久淪亡,風澤的眼角不覺就落下了眼淚,他究竟是無能,否則,又豈會連自己的妻兒都保護不了?

「皇後娘娘駕到~」風澤正垂淚時,忽然听見外頭王興揚聲道,緊接著是外頭宮人齊齊的進禮聲。

風澤連忙抹了淚痕,攤開一床被子將自己掩住,側過身去朝著牆睡了。

西林雲珍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風澤一截透風的脊背,嘆口氣,她輕悄悄地邁步過來,為風澤掖了掖被角兒。

方才听太醫院的袁玉成說,皇上去了一趟淑儀殿,傷著手掌回來了,瞧著那樣子,像是叫咬的,齒痕細密,應是個女子。

這話再明白不過了,除了那個灝兒帶回來的,不知是苗疆還是丹香國的女子外,淑儀殿里有哪個女子敢做出這樣的事來?

原想著要查看一下風澤受傷的手,可是,當西林雲珍看到風澤臉上的疲累之色時,她突然就作罷了。要想還吳珠國皇宮一個安寧,關鍵不在于風澤,而在于那個女子,鏟除了她,自然天下太平。

這樣想著,西林雲珍便囑托風澤身邊兒的大宮女婉兒和顏兒好生伺候著。皇後發話,她們哪里敢不從呢,一個個點頭如搗蒜一般,西林雲珍見了,這便退了出去。

回想起當日灝兒帶那丫頭面見吳珠王的時候,她自稱是丹香國的公主景宜,並非傳言里所說的景寧,西林雲珍稍一思量,便遣了身邊兒一個叫兔兒的伶俐的丫頭進來。

兔兒原是落瀠宮中的舊人,原本,落瀠皇後死的時候,吳珠王是下令要皇後宮中所有伺候的人都要陪葬的,偏偏這個兔兒不知從哪里得來了消息,趕在宮人前來宣讀聖旨前,就在落瀠皇後的祭殿前頭來了場要吊死的戲碼。

當然,尋死是假,想要活命是真,當她從早已糟碎的三丈白綾上跌落下來的時候,大聲哭喊著「皇後,求你帶兔兒走吧,兔兒舍不得你,公主和皇子自有皇上和後妃照看」的時候,西林雲珍就知道,這個丫頭,絕對是個不可多得的。

果然,落瀠皇後離世後許久,吳珠王都不肯立新後。三年過去了,就在大家都以為皇上不會再起立皇後的心的時候,太後恰巧得了一場怪病,遍訪名醫,久治不愈,兔兒這丫頭就通過還是皇妃的西林雲珍賄賂了欽天監的星象官,輕輕松松地就把西林雲珍扶上了帝後的寶座。這事兒,兔兒自然是大功一件,自那以後,西林雲珍就看兔兒更加非同一般了。

今天喚她前來,一是因為她機靈,此事非她不可;二是因為這丫頭嘴巴甜,又與張清芳身邊兒的青石相熟,實在不行了,淑儀殿里的一位大丫頭蘭草,還是兔兒的同鄉,這樣的關系網,足夠兔兒大展身手了。

「娘娘,你叫我?」西林雲珍正思量的時候,兔兒歡歡喜喜地打外頭進來了,身上穿的雲錦梅花錯繡紗裙,一看就與旁的宮女地位高出兩層來,就是那身上的香粉兒,眉黛,懂行的人也能認出那都是宮里小主兒的用度。

西林雲珍見兔兒進來,很是高興地朝她招招手道︰「你這孩子,來,快到姑母身邊兒來坐。」

兔兒一邊兒眉開眼笑地上前來,一邊兒撒嬌道︰「姑母好久不曾詔兔兒進宮來了,兔兒還以為姑母早已不記得兔兒了,哪里還敢妄自叫你一聲姑母呢?」

兩人雖都是笑的極親熱的,可西林雲珍豈會不知道,兔兒這是在怨怪自己久不使喚她了,不出力就沒有銀子,這是光鮮慣了的兔兒所不能忍受的。

況且,就西林雲珍所知,這丫頭生性風流,才又在宮外的府邸里養了個容貌俊秀的年輕戲子,整日里搭台唱戲,呼朋引伴地甚是高調,不是西林雲珍不肯用她,而是西林雲珍知道,這樣的人攀扯的時候久了,早晚要捅出來禍端,不到萬不得已,她是不敢動用兔兒的。

「兔兒這是在怨姑母麼?」西林雲珍似笑非笑地道︰「你可知道灝兒那個不爭氣的,才從外頭給我帶回來個身份不清不明的女子來,那丫頭青天白日的穿著身褻衣躺在小舟里,打景珍苑飄蕩到了太後的福壽宮前頭,還不知怎麼的弄出一副僵冷的樣子,唬得灝兒以為她是死了,平白的吃了皇上一頓訓斥。若只是這樣也就罷了,偏偏現在皇上被她迷得七葷八素,不听人勸地一定要說那丫頭是自己和落瀠皇後失卻的女兒,你說,姑母的日子能好過麼?」

說著說著,西林雲珍已經是泫然欲泣了。兔兒是個明白人,听了西林雲珍的話,妝模作樣的勸慰了幾句,便點到了正題上來︰「姑母,這有何難?你既認定皇上與那丫頭沒有關系,來個滴血認親,一下子不就真相大白了麼?」

「誒喲,我的傻丫頭,她若是那樣容易對付,姑母還用來煩擾你麼?你想想,活生生的人,灝兒去看時,說僵死就僵死了,等皇上再去看時,說活過來就活過來了,我恐怕,她要是苗疆里的巫女,這樣滴血驗親的事,如何能難得到她?」

西林雲珍無不憂慮地拉著兔兒的手說。

兔兒听完西林雲珍的話,略一思量,道︰「我從前听過一個法子,若是在水里加了東西,便真是親生父子,也能叫他們的血分散,姑母可願試上一試?」

「世上竟有這樣的法子?」西林雲珍听了一驚,從來滴血驗親是辨別親子關系最好的法子,沒想到,這竟然也是可以作假的。

詫異之後,西林雲珍輕易就被兔兒說動了,各種的環節都由兔兒安排,西林雲珍只等著那一天,‘景宜’被戳穿了身份,治她個欺君之罪,如此,她就不用操這份兒心了。

(快捷鍵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快捷鍵 →)
偷心公主妃最新章節 | 偷心公主妃全文閱讀 | 偷心公主妃全集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