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山寨農民 第一百四十九章 升賞

作者 ︰ 一味海

崇禎看著地上跪伏的三位一品廷臣覺得差不多了,便道︰「卿等三人免禮,站起來吧!」

隨即又拿起一份奏本道︰「朕手里這本奏本乃是登萊巡撫治下平度州知州所奏,此份奏本乃是內閣特意進呈御覽,可見周卿忠心可嘉!」說著擺手示意周延儒不必謝恩。

「小小知州奏本竟然能讓朕拿來在大朝會上點評,相信列位臣工都很好奇。自陝西流民作亂以來,朝廷雖然耗費巨資軍餉,近十萬大軍曰夜剿滅,然賊寇卻是越剿越多。現在大批流民賊寇已經波及山西,何故?朕以為是朝廷對付賊寇方略出了問題。」

崇禎說著停下話語,將手中奏本遞給一旁的王承恩道︰「當眾宣讀此奏本來听!」

王承恩躬身接過奏本道︰「奴婢遵旨。」

稍微帶著尖利的嗓音在大殿上響起︰「三年臘月二十五戌時,登萊巡撫治下,萊州府平度州下臣陳所聞捷奏︰……計有兩萬余山賊,其頭領馮某,大名曰檢,深感皇上垂治天下,四海皆近歸附,況其小小山賊乎……此番山賊歸降,其余之賊比群起效仿,從此禍亂消弭矣……下臣等齊力追剿,必不肯令逍遙法外也……此皆仰仗皇上齊天之福……

王承恩宣讀完畢躬身將奏章歸還御案之上,崇禎目視著平台之下近百雙眼楮,緩緩道︰「天下賊寇都能如平度州一般歸順朝廷,安為順民;天下縣府之父母官都能如平度知州一般善于朝廷分憂,何愁流民賊寇不除天下不靖!列位臣工是否應該細細思量一番!」

內閣首輔周延儒退下之後,思索一番此時心中已是雪亮,崇禎是借這次朝會對自己的行為提出警告,看來自己結黨營私買官賣官的行為皇帝有所耳聞。

但是對自己依然保持足夠的信任,登萊巡撫孫元化乃是自己一黨,與自己關系密切,其治下平度知州更是通過自己放任到平度為父母官。

可以說這二人都屬于自己一系,當著眾多廷臣宣讀平度知州奏章便是對自己的一種信任和褒獎。

打一巴掌再給個甜棗吃,崇禎這一手玩的爐火純青!周延儒暗暗思量。

他再次出班奏道︰「皇上聖明,平度小小鄉野之地竟然出此義民,此事多半歸功于平度當地父母官,臣以為應對當事之人破格嘉獎,對此事大肆宣揚,以使迷途之流民賊寇幡然悔改,重歸我聖天子治下。」

一直沒有摻言的溫體仁出列跪倒︰「皇上,天下賊寇流民為何作亂,臣以為究其根本乃是生活所迫無有吃喝,如果憑著宣揚一番便可使得流民幡然悔悟,那何須朝廷勞師動眾費盡錢財剿滅。臣以為平度州義民歸順朝廷乃是理所應當之舉,朝廷應該對外宣揚此義舉,但是如何升賞還是依規而行為好。」

周延儒面上微笑,似乎對溫體仁的阻撓毫不在意,而溫體仁奏對完畢還向周延儒歉意的一笑,似乎是說我不是在針對你。

內閣主輔次輔二人表面一堂和氣,內心卻是恨不能立刻打到對方踩上幾腳才好。

崇禎沒有對兩位閣臣的意見發表看法,他又撿起一本奏本道︰「此奏本還是那位平度知州上奏,請奏朝廷準許平度義民馮檢私人拿出銀兩為朝廷疏通治理南膠萊河,使之連通膠州灣出海口,恢復南膠萊河海上運輸通道的地位。」

他將目光轉向周延儒道︰「這位義民馮檢想必就是那位率眾歸順朝廷的馮檢吧!」周延儒連忙點頭。

在中國這樣一個農業社會,興修水利對發展農業至關重要。文華殿的廷臣中不乏有識之士。

給事中黃承吳听到皇上提到興修水利,直接出班跪倒,打斷崇禎道︰「聖上容稟,時下東南時患水災,皆水利不修之故。」

崇禎並沒有因為被打斷問話而惱怒,反而明知故問道︰「那麼水利為何不修?」

首輔周延儒與次輔溫體仁同時奏道︰「水利是東南第一大事,但是興修水利需要大量錢糧,可時下朝廷各處用錢所在繁多,各處須要興修水利之處太多,因而只好暫緩。」

崇禎沉思一會兒道︰「現在四邊不靖,又有賊寇作亂,朕之子民實是非常疾苦!朕深知興修水利可以富民強國,奈何此時國力不逮。」

舒口氣嘆道︰「朕之治下難得有此義民,既歸朝廷又有義舉出資興修水利,全心為我國家著想!朕只願我大明朝廷多出幾位馮檢這樣的義士,則天下何愁不靖,四邊何愁不安也!」

文華殿內都是大明重臣,怎會听不出崇禎話語中的無奈與期望,「呼啦啦」朝臣們紛紛跪倒,請求崇禎善攝養神,不要過于憂慮。

崇禎看著平台下密集下跪的群臣,嘆了一口氣道︰「眾卿平身!」

轉頭向周延儒道︰「咱們中央朝廷對于馮檢這樣的義士,破格賞賜完全必要,內閣擬旨著意升賞馮檢這等善于為朝廷分憂之人,依規升賞之上特加一級升賞!對其出資興修水利之義舉要專旨加倍賞賜,對他所提的要求盡量滿足。」

緩了一口氣接著道︰「當然平度知州也要著意嘉獎,朝廷不能寒了士人之心。」

「臣等遵旨!」周延儒溫體仁等內閣重臣再次跪地領旨。溫體仁隨後站起退回班列。

而周延儒再次叩首道︰「據平度知州奏章所言,平度城內州汛營原為膠萊河來往航運,護衛船只安全所設,州汛營原該設立守備一員,經歷一員,把總兩員,軍兵五百余。後因膠萊河水運荒廢,州汛營便有名無實。按照接受朝廷招安之功算計,這位義士馮檢可授予六品武官,加上聖上特賜升賞一級,朝廷應該封賞五品武官,賜五品武官服,印信綬帶,令其前來京師兵部職方司辦理領取告身。」

崇禎一擺手打斷道︰「這些表面儀式都可免去,讓他留在當地專心為朝廷疏通治理膠萊河,朝廷直接派員下去宣旨封賞,不必進京。」

周延儒舒口氣道︰「恰好馮檢義士出資疏通南膠萊河,臣意以為即可授予馮檢平度州州汛營正五品守備,請問聖意如?!」

這等芝麻小官朝廷上下成千上萬,根本引不起崇禎注意,他微微思索便點頭道︰「準!另外替朕帶句話,心向朝廷之人朝廷絕不會虧待之。」

遠在千里之外大澤山葫蘆岩的馮檢根本未從想到,一夜之間自己已經從朝廷圍剿的山賊,突然竄升為平度州汛營實打實的正五品守備武官。

……

崇禎四年,歷史即將掀開新的一頁,大明朝這棟將傾的大廈向著倒塌又邁出了一步!

這一年,丘禾嘉巡鎮遼東,不听孫承宗之命,與這一年七月開工增築大凌河城,並遣祖大壽、祖大弼兄弟二人率領四千精兵與萬余戌兵鎮守此城。

這一年正月,後金之主皇太極在沈陽巡視,令投降後金之人丁啟明、祝世蔭、王天相等人鑄成紅夷大炮,皇太極親自命名︰「天佑助威大將軍」炮。

這一年七月,皇太極下令諸新歸服之蒙古貝勒頭領各自領軍整集于大凌河城北三十里之白雲山誓師,合兵攻打大凌河城。

這一年十月,皇太極會東蒙古于納里特河,又與北部蒙古會與青城,聯軍分為四路分別從喜峰口、龍井關、大安口、及洪山口入關。經遵化城,開始第一次迂道襲擊大明朝的心髒—京城。數萬滿蒙聯軍,在大明境內優游滯留,肆意掠奪達七月之久……

這一年十月,登州參將孔有德、耿仲明等發動吳橋兵變,致使山東大地飽受亂兵摧殘,民不聊生!

崇禎四年是多事之秋的一年,同樣這一年也注定是大澤山馮檢抓住時機迅速撅起的一年!

這一年,葫蘆岩互助會將收獲第一批糧食,這一年震山營將剿滅大澤山內所有的山賊……

崇禎四年正月初六,此時馮檢正在震山營千總徐延年、把總趙守剛、黃福春、督導管鄭清等一干震山營軍官陪同,檢查震山營士兵新建的營房。

整個震山營新駐地佔地三百多畝,原先完全是被大片的松林覆蓋,經過葫蘆岩上千莊戶人一個多月的搶建,此時呈現在面前的已經是一座規模龐大的兵營。

一入營門,映入眼簾的便是一塊巨大的牌坊樹立,正中書寫「榮譽門」三個字,牌坊兩側分別書寫「欲做震山營之兵,先做震山營之事」。巨大的牌坊以及上面所書寫的話語立刻便會讓人渾身一肅。

走進士兵營房,看到一間營房可以容納十二名士兵,正好是一個小隊編制,營房內總共六張上下兩層的木床,整齊排列在營房兩側位置,中間是一張大八仙桌,上邊擺著一些筆墨,營房靠門口位置是一個兵器架,擺放著士兵的武器等,營房內一切看起來都是井井有條。

徐延年低聲介紹,「像這樣的士兵營房總共建有十排一百三十間,每兩排營房之間建一個公共茅房,營房的位置靠近訓練場,以便于士兵遇到突發事件隨時快速集結。」

在士兵營房的東西兩個方向各建有一個士兵食堂,營房北端是一個容納幾千人的教兵場,此時震山營各部不再為無處訓練而苦惱了。

馮檢一路走來對于震山營如此快速優質的建好並投入使用很是滿意,耳邊听徐延年述說著對震山營各方面的建設完善的建議,不時的詢問幾句。

「指揮長請移步!」一行人行到一處寬大的木房跟前,徐延年搶先一步請馮檢進入。!!(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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