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佛風醫淚香 第三十九章 遲到的重逢

作者 ︰ 閆柯君

小南湖別墅。

苗兒駕在一家別墅前停住,門牌號是九號。

「到了,下車。」苗兒解了安全帶,朱榮和張博都下了車。

苗兒推開紅松木油漆大門,領著朱榮張博進了院子。院子不算很大,也就二三百平方,院子的南牆附近有一顆家槐樹,樹身很粗,樹頭很大,枝杈上帶著雪伸到牆外,雪象開著冬天的槐花。在靠近樓的走廊前,栽著一排竹子向上聳立著,院中還有一四方草坪,用磚嵌了一個方框,草坪外便是青磚小路,還有路沿邊兒。看來,主人很會運用空間。

「女乃女乃,我是苗兒,請出來迎接我!」苗兒在院子里大聲喊起來。

「這個苗兒,一回家就讓我不安生,哎唷。」門開處,一位老人邊說邊走出來。她的頭發銀白,面目清瘦,眼楮有點陷,見顯出眉稜風骨,也就七十多歲,發絲剪得不長不短。腰不變,背不駝。

「女乃女乃,我今天回來帶來了客人,這是其一。」苗兒歪著頭,轉著眼楮,說話拉著長秧看著女乃女乃。

「這其二嘛,也不是很重要,我帶來的這位客人呢,手上有一幅畫,叫,還是幾十年前的作品。」苗兒跑到女乃女乃面前︰「其作者,很了無起,大名鼎鼎,她叫苗青。」

「那幅畫呢,人呢,該不是騙女乃女乃吧!?女乃女乃叫苗青,她好象想起了什麼。

張博從未榮手里取過那幅畫,走到苗青面前,把那幅畫遞過去。打開。神情專注的看著苗青。

「這幅畫,四十多年,那年,我二十四五歲。在臥佛山畫了這張畫。那里有很美的槐香,有情澈的山泉,有淳厚的佛風和許許多多的故事。我留戀那個槐花飄香的季節。」苗青看著畫,眼楮流淚了,很激動。

「女乃女乃,這幅畫當時交給誰。」苗兒引導地問。

「當時有一個小男孩,很聰明,很天真,叫小博,那時候他也不過十多歲。」苗青笑了,很幸福的笑,她的牙齒還沒有月兌落,象年輕人的一樣。

「女乃女乃,如果這個小博來了的話,你還以識他嗎?」苗兒回眸朝張博一笑。

「幾十年了,認不出了,不過,他的聲音很甜,有天籟之音,就是有改變的話也能听得出來。」苗青很把握的說。

「畫家姐姐,你還認識我嗎?」張博早已克制不住內心的喜悅和激動,迫不及待的走上前去,雙手捧住苗青有點發涼的手。這雙手曾是玉指縴縴、眼前的老人,想當年曾是槐花一般的風貌,而如今卻是白發照人,春秋大寫。

「你…。」苗青愣住了,這是一個什麼樣的聲音,似曾相識,雖月兌童稚,但天然未改,仿佛從那遙遠的臥佛山傳來,帶著紅薯的甜味,走進脾胃的蒼穹。

「畫家姐,我就是當年的小博,那個文弱介瘦的小孩。」張博輕搖著苗青的手,努力想听到她中肯的聲,喚回那當年那美好的一頁。

「我在夢里吧!當年的小博還在,我的那個可親可愛的弟弟,在那特殊不凡的年月里,姐姐是經常夢回臥佛山,在飲馬泉旁,吳子胥曾經坐過的地方,和弟弟一塊面向夕陽。」苗青熱淚盈眶,好象一生中只有這一個親人似的。

「姐姐,不會錯的。那時候,你沒有再回去,我經常去找你,可是,你不在了,我總是凝望著紅紅的夕陽,好象你會從夕陽里走出來,戴著一串槐花,拿畫板畫架,在那里描述著人生的世界。」張博多年的感情都**無遺,在這個老姐姐面前,在這個重逢的夢里,象戀人一樣的傾吐情懷,傾吐思念。又象孩子找到多年不見的母親,打開心的流淌,歲月啊,在這個不是很大的天地里,竟存著這樣一個甜甜的故事。

苗兒愣了,這是一對怎樣的老人,少老的看著年老的,久久的相互凝望,這是一種什麼關系,在親情、友情,愛情的諸多密碼里都查不到,是當年的臥佛山風吹傻了吧,乖乖。

朱榮也被這場景震撼了,他們無親有故,絕非愛情,他們年令雖然是殊,絕非母子之情,也許是那個年代的歌,臥佛青山的靈性,將故意給他們一種辛酸而甜甜的思念,純真的,潔白的,槐花啊,在這寒冷的冬天,在心里依然開放,她為之吃醋,她為之動容,她為之委屈,被感染,被磁吸,而她卻落淚無聲,落在地上,落在心里。唉,落在地上的滲入了,落在心里的流淌了…,她為張博苦而苦,她為張博哭而哭,張博的象一根紅絲帶,一頭拴著的她的心,一頭在飄揚,在帶動她的心旌。阿彌陀佛保佑我們呢,這些個…我們。

「女乃女乃,院子里太冷,回房間吧,〞苗兒真後悔讓故友重逢,使自己的世界變得狹小了。

「走,上二樓畫室,看槐花去。」她牽著張博的手,就象母親領著來子那樣。她們走進別墅大樓。

從二樓上到二樓畫室,張博和朱榮驚呆了,一付歷史的生活長卷漫漫展開,一道敘事詩般的長卷在畫室的牆壁上您掛,一幅臥佛山全圖,及山上山下的生活場景震撼了人們的心。夕陽下,西門魚池有沐浴的男兒,魚池的周圍是槐花。大雄寶殿前的戲台上,梁山伯與祝英台正相互對拜,看戲的人們在拍手歡呼,臥佛大殿里跪著燒香還願的人,旁邊還站著許多懷春的男女。在飲馬泉旁,兩扎著小辮的y兒在撩水對仗,魁星樓走廊下,有?s著懷,揮著看的男人,接下去是一路延綿起伏的槐的槐花,有追蝴蝶的童兒,有挑擔行路的腳夫,有扎著長辮的大姓娘,有大月復便便的好婦,有擺攤賣吃攤子,也有擔材挑水的和尚,山下的麥田萬里飄香,紅旗招展,村莊里,母親追打著逃跑的孩童,十字路口,拿著鐮喊開舍的隊長,拉著拖車的牛兒後邊,年輕的司機開著拖拉機,村前小河的水在流淌,洗衣服的女人們在打水仗…,等等人生百態的生活畫面。

「姐姐是神來之筆。活月兌月兌又一幅翻版,張博情不自禁的語道︰「象一篇散文,象一首抒情的詩,象一曲高山流水的歌,在大地上聲傳萬里,打上了那個時代的烙印。

「張爺爺,你傻了吧。我給你講,我女乃在上海辦畫展,有一位愛收藏的老外,出手給一千萬美金都不賣,說是留著給人看。」苗兒調皮的絢耀起來。

「這是國寶,外行人也能看得出來。」張博發自肺腑的說。

「你應該懂得,詩畫同理,何況你小說詩文並茂。苗兒說說笑笑,她為女乃女乃自豪,為女乃女乃驕傲。

「這作品實屬罕見,今天總算開了眼界。

「苗兒,你剛才喊我什麼?〞張博向苗兒,瞪著她。

「喊你張爺爺。」朱榮笑道。

「為什麼?」張博很不高興。

苗兒過來伏在張博著頭,說︰「你想呀,你喊我女乃女乃她姐姐,所以我就喊你爺爺嘍!」是苗兒在頑皮撒驕。

「我不關你們的事,我這個姐姐是當是嘍。」苗青看著孫女笑了。

「女乃女乃,你叫苗青,我叫苗兒,咱們應當是姐妹吧,張大夫又該叫我妹妹,這事才能扯平。」苗兒得寸進尺,一驕到底。

「這是什麼邏輯耶。」朱榮笑了,笑的渾身無力。

「這位是,對不起,把你給冷落了。」苗青十分歉意。

「女乃女乃,我來給你介紹,這是張大夫的愛人,不過還沒結婚,這說明我還有機會。」苗兒半真半假,十分風趣。

「貧嘴,沒有學好,」苗青對跑過來摟住自己親昵的苗兒?了一下鼻子,說︰「走,下樓吃飯去。」

餐廳里,大家坐了,苗青自己坐到上首的老位置上。苗對著隔壁大喊︰「杜媽,上菜。」

門開了,一個十分利索,戴著圍裙的中年婦女推著餐車兒進來,餐車上的菜十分豐盛被杜媽一一放到桌上,有幾個菜是杜媽臨時加的,雖然主人沒給說,但通過主人的熱情里,就知道今天要留客了。

「朱老師在那里就職。」苗青啦家常似的問。「上村學校,本村,教書呢。」朱榮笑了笑,她邦苗兒布置酒具,擺放筷子。

「小博,說說你。」苗青很想知道張博的情況。

「行啊,你們兩個很般配,文教衛生不分家嘛。」苗青笑了,非常開心,為弟弟有這樣的妻子而高興。

「中村診所也在您的畫卷里。」張博說話象來藝術。

「會說話,大家都喝酒,一家人。」苗青說︰「苗兒怎麼不喝喲。」

「女乃女乃,我戒酒了。」苗兒認真的說。

「來,咱們三人喝。」三人舉杯,品嘗著苗青的人頭馬,老人很熱情︰「來,夾菜吃。」

人們品嘗著鹽水雞。

「小博,有什麼業余愛好。」苗青問。

「平時寫寫小說,散文,詩歌什麼的。」張博說。

「發表達沒有?」老人牙口很好,一塊雞肉很快嚼碎入胃。「沒有,只發表了一些醫學方面的。」張博說。

「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我現在七十多歲,還是為了藝術而奔忙,為了美,為人生也要搞不去,?社會來到一葉春綠。」苗青說。

「姐姐說的對。」張博是認可姐姐的。「最近有沒有新作呀!〞苗青問張博。

「有。肯定有。」苗兒說︰「看,女乃女乃,我偷來你弟弟的一首詩。」

「什麼詩呀,快朗讀一下。」苗青很迫不急待。

「槐花,一樹的女乃白芬芳/象,節日的禮花,空中怒放/那枚巧奪天工的畫筆/展示,人類美好吉祥/一?、兩瓣、似蝴蝶似的舞動/露出芯蕊;從不怕蜜蜂采芳/哦,畫家姑娘,摘一串掛在頭上/女乃黃色的心里醉/象小船飄悠在水上/。」

「停,這是小博寫的?〞苗青倍感驚?,好詩呀!

「女乃女乃,你聞聞這張紙,墨漬還香著呢!」苗兒將稿紙拿到女乃女乃面前。

「槐花,禮花,全在我的頭上,香在我的心里,是我畫槐花,還槐花似我,寫的好,寫的好。」苗青贊不絕口。

「女乃女乃,後邊還有更好呢︰多少歲月,已過/在農家的飯籠里,和進玉米面,比香/回憶,成為一串串貞潔的故事/紫紅色的落霞,在煮飯的爐膛上,放光/它的愛情故事,從亙古到永遠,把,姑娘的臉,照亮/。」

苗青放下筷子,說︰「過去的歲月,我也吃過玉米面和槐花做成的窩頭,我知道,說的不是窩頭,說的是她的香,她的香,香過了多少歲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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