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彎彎 7

作者 ︰ 熊崽比

7

蕊華宮,是新到才人的居住地。在當朝杜家和伏家將自家適齡少女送進宮中當皇後與貴妃後,朝堂上有不少的官員也將自家女兒送進宮中參選。當然在民間也有幾家利用銀子辦事的富貴家族將自家孩子成功地送進皇宮里。

「小容,快開門。」那是一妙齡少女的聲音,話語雖然有些急促但是聲音卻不大,那是壓抑造成的。

「容兒。」少女再次發聲,聲音明顯比上一次稍大了些。

幾次敲門聲後,門板終于緩緩打開了。少女欣喜,立刻抬腳入內。

少女是新進宮的蓓才人,是為數不少的民間秀女中唯一月兌穎而出的卜家千金,原名卜蓓蓓。

「容兒,我給你帶了這個。」卜蓓蓓從衣袖里拿出了一瓶子,那是青花瓷藥瓶。「快看快看,用了它你的傷肯定能快點好起來的。」

卜蓓蓓是堇都里有名富商卜家的三女兒,為侍妾所生,在家的地位當然不及正室的女兒。命運弄人,在自家姐姐們落選後自己卻意外被選上,進宮晉升為才人。

「我的傷已經好多了,蓓蓓你這個時候過來要是被她們發現了……」

說話的是卜蓓蓓口中的容兒,她也是新進的才人——容才人。容才人家中雖在朝中當官,可是官卑職小在後宮的地位自然也高不到哪去了。

「不怕不怕,她們現在在跟剛進宮的家人訴苦呢。」

卜蓓蓓在容才人耳邊訴說著外面的情景,雙眸像黑珍珠般黝黑,小嘴也因憤怒而微微嘟起。

「還不是因為早上那件事她們才讓自家父母來為自己出口氣啊,可是她們又不想想她們得罪的可是伏貴妃啊!」

卜蓓蓓心里未免有些暗喜,畢竟平時自己也受了她們不少的欺負,現在惡有惡報也算是天有眼了。

容才人沒說什麼,輕輕撫模著自己手上的傷口。清秀的臉龐在燭光的映照下更顯脆弱,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可能就是她這個官小姐跟其他的高官千金相處不來的原因吧,

「容兒你說伏貴妃會是個好人嗎?」卜蓓蓓睜著無辜的雙眸,期待著容兒的答案。

「這……我就不知道了。」容兒因娘親早逝自小就跟隨著爹,對官場的事情早有所聞,什麼事情都應該謹慎而為,在官場上是如此在後宮也如此。

回想起今早的事情,兩人也被嚇得一身冷汗……

蕊華宮位于皇宮比較偏僻的位置,正所謂山高皇帝遠,先別說蕊華宮住的都是半生不熟的新才人,現在的後宮也處于杜家和伏家之間的明爭暗斗,蕊華宮的小主們自然自立為王。

容才人自個端著茶往房間走去,宮女們並不盡責,一早就不知跑去哪里了,就剩下容才人自己動手了。

此時,正在花園里賞花解悶的習才人、韻才人、芷才人三位小主,在宮里悶得發慌來到花園看著百花爭艷、繁花似錦,可是花卉再好看幾個月下來也覺審美疲勞了。

「再不找點事情玩玩,我們都快悶死了。」走在中間的韻才人是個豐腴的肥美人,出生在高官家庭當然是衣食無憂的,性格也是刁蠻任性任意妄為。此時正埋怨著,在她身旁的丫鬟是首先遭殃的。

「你!」韻才人略顯臃腫的身體向後一轉,指著身後的一位丫鬟。

習才人和芷才人知道有好戲看了,走到枝繁葉茂的榕樹旁,坐看好戲。

「對!就是你!給我過來!」韻才人呵斥著,還不忘為自己扇走悶熱。

「是……」丫鬟遲疑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聲音顫抖地回答。丫鬟是韻才人從家中帶到宮中的丫鬟之一,可想言之丫鬟對主子接下來要做的事情自己也是略知一二。

韻才人走到了湖邊,手指指著波平如鏡的湖面。

「把湖里的鴨子給我抓來。」

「鴨……鴨子?」丫鬟疑惑地看著空無一物的湖面,心中連連叫苦。

「怎麼?你質疑我的話嗎?」韻才人提高聲量,趾高氣揚對身旁猶豫的丫鬟說道。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

丫鬟驚恐地跪下,也不忘主子的說話立刻往湖邊跑去。可是小丫鬟還是不敢下水,碧綠湖水下看不清水深,恐怕自己一下水去就很難再爬上來了。丫鬟心想著更是害怕。而韻才人見狀心生不快,可這次卻沒出聲呵斥,而是上前狠狠給她一腳,痛快地送她下水。

在丫鬟一聲慘叫上後,是美人們的哄堂大笑。可是這無趣的惡作劇後,韻才人依然覺得無聊至極,眼尖的她卻看見了那個容才人,心想這次有新玩意了。

習才人和芷才人目光看向韻才人所看的地方,心里明白也一同上前,往容才人身處的長廊走去,擋住了她的去路。

容才人自知劫數難逃,雙手捧著托盤低下頭不想惹事。

「容才人這麼悠閑啊。」這次為首的是習才人,她是個清麗美人,一雙鳳眼眼尾上翹,令人看不清她的眼眸。

容才人個性比較懦弱,選擇躲避,繞過三人想回房。可是她們三人怎麼會那麼容易就讓上鉤的魚兒逃月兌呢。韻才人用她的身體阻擋去路,讓容才人只能停下。

「容才人見到我們也不行行禮嗎?」韻才人依然囂張跋扈,一開口便要人行禮,可是她們都是宮里的才人,按規矩同級是無需行禮的。

容才人並沒有回答她們,面無表情,一張猶如林黛玉般的面龐直叫韻才人憤怒,一掌便把她手上的托盤掃落地上。容才人也沒說話,皺眉看一地的碎片,怒氣隱藏在心里卻沒有表露出來。心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哎呀,你真是不小心啊,打破了不要緊要是劃傷了我們習姐姐,你可當代得起!」韻才人出言恐嚇,示意眼前的容才人立刻清理。

容才人知道她們故意刁難,嘆了口氣知道自己不示弱她們是不罷休的,也只能彎腰小心翼翼地撿起碎片,可再小心翼翼韻才人繡花鞋一落下,另容才人的芊芊玉手流出涓涓血流。

「怎麼那麼不小心啊。」韻才人用扇子捂著偷笑的小嘴,心里卻在暗自偷笑。

容才人忍著痛處,眼見陶瓷碎片深深插進手掌,刺痛深入心扉。

「就這些伎倆有什麼好得意的。」

又有一女聲加入,對于蕊華宮來說聲音是陌生的。站著的三位才人首先轉過身看向依靠在長廊欄桿的少女,眾人目光也被吸引去了,可是沒有幾個人知道這少女的身份。

「你誰啊?」韻才人看著那多管閑事的少女,先聲奪人。而一旁的習才人卻默默觀察著少女的一舉一動。

「居然敢打擾我們習才人的雅興。」見少女沒回話也沒行禮韻才人依然先發制人大聲呵斥。

少女看著韻才人莞爾一笑,並沒動怒。

「習才人我知道,旁邊那位是芷才人。」少女看向韻才人旁邊的兩位才人逐一點名。「而這位應該是韻才人了,還有容才人。」

少女沒有忽略受傷的容才人,依然一副悠閑的模樣,而韻才人看到跟是氣憤了。

「你!你!」

韻才人向少女走去,想扯去她的披帛泄氣,卻被不知道打哪來的宮女給擋住了。

「就以你們幼稚的把戲就想在宮中立足,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少女一下子轉了面色,看著她們使著不入流的小手段,簡直是和尚擔遮無發(法)無天了。

「這里的好風景都被你們搞砸了。」少女突然臉色一變。「來人,幫三位才人洗淨一身的骯髒。」

命令一下,突然出來了一群太監架起習才人她們,往湖邊走去。隨著一聲聲淒厲的慘叫聲和求饒聲中,一切只是開始而已。

三位才人被太監從湖里撈了上來,紛紛求饒。

「饒命啊……」

「你們還不向伏貴妃行禮。」宮女在一旁說道,也道出身旁少女的身份。

「參見貴妃娘娘,娘娘饒命啊。」

伏貴妃突然伸手撫模不停顫抖的習才人,而她早就被嚇傻了,不敢閃躲。

「令三位才人受苦了。」伏貴妃變臉像翻書一樣快,又一副笑臉迎人。「來人,替本宮賞賜姜湯給三位才人服下吧。」

「謝……謝娘娘。」

三位才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眼看著伏貴妃離開的背影才緩緩舒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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