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神通，扁神仙，尚按照平日的習慣在往常既定的時間，坐在餐廳的餐桌周圍中規中矩地吃早餐。
尚依然坐在橫頭的主位上，馬神通和扁神仙對面坐在餐桌的兩側。
一切都和平常無異，只是平常話很多的馬神通今天一聲不出。
打破沉默堅冰的是一慣保持緘默的扁神仙，「我要重新劃分咱們倆兒的收入，」扁神仙用平穩的語調說，「我要咱們兩人全部收入的5%，而且由我自己保管。」他放下手中均勻涂抹了黃油的切片面包，直視著馬神通。
馬神通拿起杯子，喝了一口咖啡，「花生漲價了？」他試圖用開玩笑的語氣瓦解一夜之間橫亙，延伸開來的隔膜。也許因為他喝的咖啡忘了加糖，他的話語听起來帶著澀意，更近于譏諷。
「是我的消費觀念改變了。」扁神仙用法律文書般刻板，淡漠的語氣提示著馬神通︰這是他本應享有的正當的權利。
馬神通推開面前的咖啡杯，掏出身邊所有的錢，點、數後，分成兩份，將其中一份推給坐在餐桌對面的扁神仙。「這是我身邊所有的錢，其余的錢在銀行，我一會兒去銀行取給你。」馬神通拿過自己的咖啡杯，又揭開糖罐，用夾子狠狠地夾了幾塊兒方糖扔進自己的咖啡杯里。
扁神仙伸手拿過馬神通分好的兩份現金，分別清點了數目，證實數目一致後，將其中一份放進自己的口袋，另一份推還給馬神通。
「一會兒，我和你一起去銀行。」扁神仙平心靜氣地說完，繼續吃自己的早餐。
尚對餐桌周圍發生的事熟視無睹，她以平常的姿態，平常的心態吃著自己的早餐，因為所有的這一切都與她無關。
馬神通抓起咖啡杯喝了一口，又吐在了餐巾上，他往咖啡里放了太多的糖，甜膩得無法下咽。
餐廳里一片寂然。漠漠黃沙，一座荒冢，掩埋著秀色奪人的明妃王昭君的一縷香魂。
枯藤，老樹，昏鴉。初升的朝陽卻映出殘照的影，籠罩著整個客廳。
窗邊，淋了水的紅色彼岸花花叢，冷冷地繁盛，冷冷地濕紅。開花不見葉，葉生不見花，生生與世世，花葉兩相錯。
唯有青青的王昭君墓上的塞外胡草，不甘地伸展如碧絲，葉葉相糾結。
馬神通突然抬腿踢了扁神仙一腳，「很抱歉，一只老鼠，我沒踩住。」
扁神仙馬上抬腿踢回馬神通，「我也很抱歉，又跑回你那邊兒了。」
馬神通迅速抬腿又踢了一腳扁神仙，「我看它更喜歡你那邊兒。」
扁神仙毫不客氣地抬腿踢回，「我可不這樣認為。」
阿根廷的杜高犬與西班牙的加納利犬在斗犬場上警惕地耽耽對視著，嘶咬著……戰狼無敵，離我遠點兒，對逐著彼此對領地的主導權。
「夠了，」尚忍不住了，「你們倆在餐桌下面踢來踢去，是在鬧同性戀愛嗎？」她起身走出客廳。
剩下曾經志同道合的刎頸知己盤算著怎樣才能合理又不失體面地分道揚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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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手里有一大筆錢，就是方便。扁神仙手捧著一大束紅玫瑰花，他曾經無數次用花朵去打動女孩子的心，捫心自問只有這一次才是情真意切的表白，他希望明白他的心事。
當然明了他的心事，想著一會兒，將手里的嬌艷欲滴的鮮花送給時，她那明媚嫣然的笑容，被熱烈的愛戀惑亂了心神的扁神仙越想越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