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八十度 第四十四章

作者 ︰ 王濡沫

回去的路上,韓若依舊看著車窗外,想通了以後,她讓文一暉送她回家,她想和陳墨好好談談,在車上,文一暉專心的開著車,韓若則趴在車窗上,任晚風吹亂她的一頭長發,她在心里思襯著一會和陳墨的談話,陳墨,溫柔如他,體貼如他,應該不會為難她!可是她要怎麼開口呢?她煩躁的搖搖頭,看著路邊昏黃的路燈,前方刺眼的車燈,遠處閃耀的霓光燈,還有路旁櫥窗在各種燈光的映射下透出來的羸弱的光。@m祝願所有的考生考試順利!「停車!」韓若突然大叫。

文一暉慌忙一個急剎車,還沒弄清楚怎麼回事,韓若就沖出去了,她沖到路邊的一個櫥窗前,隔著玻璃窗,她仔細的盯著那個小小的物品。一個小房子形狀的音樂盒,她念念不忘的音樂盒!難道,這就是天意嗎?一暉回來了,曾經念念不忘的音樂盒也再次出現了!她激動不已,她慌忙抬起頭,一家小小的禮品店,可是已經關門了!

文一暉走過來「怎麼了?看到什麼了?」

「這個!」韓若激動的看著他,指著櫥窗里的音樂盒「我要這個!」

「好!我明天給你買!現在已經關門了!」

「不行,萬一明天被人買走了呢!有沒有電話,打給店主,我現在就要!」

「好了!乖!」文一暉有點詫異,韓若從不是這麼性急的人,但是他依然寵溺的撫著她的頭發「這麼晚了,你打了人家也不可能來,只是一個音樂盒而已,現在很少有人買這個東西,你放心,絕對不會有人買走的,你這麼喜歡,明天我來早點,肯定幫你買下來,好嗎?」

韓若看著他,看著他嘴角溫柔的笑意,听著他寵溺的語氣,主動抱住了他「一暉,我覺得這是天意,你知道嗎?這個音樂盒是我曾經念念不忘的,可是等我有能力買的時候卻被別人買走了,我覺得很遺憾,後來我跑了好多地方也沒有再見到它,我就覺得更遺憾了,我後悔當初沒有早一點買下這個音樂盒,我以為我這輩子都沒法彌補這個遺憾了呢,可是,就在今天,就在剛剛,我居然看到了它!就是這個音樂盒!這難道不是天意嗎?這個音樂盒重新出現在我面前,你也重新站在我身邊,所以,一暉,我不再搖擺了,我不要後悔了,我也不要遺憾!」

文一暉怔怔的看著她,堅定的說「一會我送你回去談判,然後我就回來這里守著,寸步不離,明天只要一開門,我就進去第一時間買下來!絕不讓你再遺憾!我會給你更多的幸福與呵護,你等著!我一定不會讓你後悔,不讓你遺憾,等著!」

韓若機靈靈的打個寒戰!等著!等著!為什麼,為什麼又是這兩個字?不!她不等!幸福不是等來的,她要自己爭取!

深夜,文一暉送她到樓下,低頭吻住她,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驚慌,慌忙推開他,匆匆跑上樓。她打開門,一屋子的煙味,一屋子的黑暗,她打開燈,沒有看到人,她來到臥室,陳墨正坐在床上吸煙,看到她進來,冷冷的開口「回來了?我還以為你今天不回來了呢?」

韓若怔怔的低下頭,片刻,又勇敢的抬起頭,望著陳墨,既然已經下定決心了,那麼就讓該來的一切早點到來也早點結束吧,她緩緩的走過去,坐在床邊,靜靜的祈求的看著陳墨,陳墨也面無表情的看看她,熄滅煙蒂,伸手抬高她的下巴,「還知道回來!」陳墨開口,語氣冰冷而憤怒「還知道這是你的家!還知道我是你的丈夫!是吧!」

韓若漠然的望著他,來吧,讓一切暴風雨都來吧,讓他生氣吧,讓他發泄吧,隨他去吧,這是她欠了他的!

「怎麼不說話?」陳墨加重了他手的力度「說啊!還是他剛剛吻了你,你還在回味你們的甜蜜,不想開口!」

韓若的眼淚終于下來了「陳墨…對不起!」

「對不起?」陳墨說「你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嗯?還是你正籌劃著做對不起我的事?」

韓若悲哀的祈求的看著他,不知道要如何開口!

「說啊!有什麼說不出口的,夫妻之間可以有秘密,但人和人之間沒什麼話不能說吧!說啊!把你這幾天心里想說的話通通說出來!」

「陳墨!」韓若崩潰了︰「你知道的,你明知道的!陳墨,你並不愛我,所以你就放了我也放了你自己吧!我們別這麼互相折磨好嗎?」

「放了你!」陳墨的手幾乎要捏碎她的下巴,他的眼神陰厲,語氣憤怒「韓若!你把我當什麼!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玩物嗎?文一暉不要你了,你投入我的懷抱,文一暉回來了你又想離開我,投入他的懷抱!你們兩個會不會欺人太甚了!」

「陳墨!」韓若哭的更厲害了「相信我,我最不想傷害的那個人就是你!」

「是嗎?既然不想傷害,那就不要傷害,很簡單!」陳墨終于松掉了他的手「文一暉昨天問我,問我要什麼,只要他有,都給我!我告訴他,我要的東西他沒有,我要的東西在我自己手上!用不著他給!」

「陳墨,」韓若愕然了「陳墨,我…你知道,你一直都知道,我愛的人不是你,我們生活下去就是對你最大的傷害啊!我知道,…」

「我知道!你不愛我,我還知道,你愛的是一暉,我同樣知道,一暉愛的是你!所以你想說,我如果放了你,是三個人的解月兌,我如果不放你,是三個人的痛苦,對吧?」

「是的,陳墨,而且你也不愛我不是嗎?所以從頭到尾,我們這場婚姻就是錯誤的,正如你說的,我們的婚姻是賭博,而賭博本身就是一件錯誤的事情啊,所以我們注定都會輸,趁現在還沒有輸的徹底,我們收手吧!放了彼此吧!我…」

「韓若!」陳墨打斷她的話,靠近她,湊在她耳邊清晰的,一字一句的說︰「我-不-放!」然後看著韓若,一臉的笑意!眼里卻藏著暴風雨來臨前的陰戾︰「我不放,我賭上癮了,傾家蕩產在所不惜!」

韓若驚愕的看著他,看著他嘴角的那抹笑意迅速抽離,還沒明白是怎麼一回事,她已經被陳墨壓在了床上,他的手已經伸過去解她襯衫的紐扣,韓若驚呆了,還沒有從陳墨的話里回過神來,陳墨的手已經伸到了她的衣服里,她慌忙推他,推不動,她掙扎著大叫︰「陳墨,你干什麼!」

「干什麼!」陳墨並沒有停下他的動作「干一個男人該干的事!這是一個丈夫的權利!」

「陳墨!放開我!」

「說了我不放!」

「陳墨,如果你是個男人,就別對我用蠻力!」

「我是不是男人沒有人比你更清楚!」

「陳墨!別讓我恨你!」

「哈哈,說了,傾家蕩產我都不在乎,還在乎你的恨!」

韓若掙扎著,可她的力氣遠遠抵不上一個男人,而且還是一個盛怒中的男人,她的雙手和雙腳都被陳墨死死摁住,她根本掙月兌不開,她的眼淚屈辱的從眼角流出,她扭頭張口咬住了陳墨的肩膀,陳墨吃痛的把頭抬起,憤怒的看著韓若,然後一巴掌抽在了她的臉上,用手捏著她的下巴,他怒目圓睜,面目漲紅「你反抗為誰?文一暉嗎?既然要為他守身,嫁給我干什麼!別忘了!你現在是誰的女人!所以你現在最好給我老實點!」然後又把頭埋入韓若的脖頸處,粗魯的近乎是啃咬著她的肌膚,他的手已經伸到了她的腰間,正要解開她牛仔褲的扣子!

韓若的眼淚如斷線的珠子般從她的眼角滑落,她放棄掙扎了,她不相信,不相信身邊這個如野獸般的男人就是那個溫柔的體貼的陳墨,她放棄掙扎,心里的痛楚攪得她五髒六腑都麻木了,她靜靜的躺在那,任命的躺在那。

陳墨感覺到她的安靜,他也驟然清醒過來,頭停在她的脖頸處,一動也不動,然後,他輕輕的嘆了一口氣,起身看著她。

韓若的眼神空洞,她的目光並沒有看陳墨,也沒有因為他的停止而有任何的反應,她依然靜靜的躺著,一動不動。

陳墨起身,小心的替她整理衣服,蓋上被子,看著韓若依舊毫無表情,一動不動,她的淚痕還未干,耳邊的頭發也被淚珠沾染濕了,她的臉頰紅腫,脖子上的肌膚已經斑斑瘀痕,手腕處也已經青紫一片,他懊惱的皺皺眉,張張嘴,想說什麼,看著她漠然的神情,終究什麼也沒說,起身,走出房間。不一會,他又進來了,韓若還是剛才那個姿勢那個表情,他走過去,把手上的用毛巾包著的冰塊放在了韓若的臉上,韓若吃痛的皺了皺眉,又恢復了漠然的表情。兩人都沒有說話,空氣死寂一般的沉靜與冰冷!

「對不起!」半晌,陳墨拿下毛巾,歉疚的開口「我…」

韓若听著他的話,眼里又迅速充盈著淚水,她閉上眼,淚珠就找麼滑落下來,滑進枕頭里。

「若!你…你別哭」陳墨伸出手想要替她擦去眼淚,韓若瑟縮一下,他又趕快收回手「對不起,我真的…剛才說的話你別往心里去,那個,衛生間我給你放好了水,你去洗個澡好好睡一覺,休息休息,有什麼事我們明天再談。」說完陳墨就站起來,看著她依舊緊閉的雙眼,嘆口氣,後頭緩緩的離開房間,走到門口,他頓住腳步,「韓若,我…」開口了半天,長嘆一聲!卻又把第一人稱換成第二人稱「你…好好休息!」說完出門,順手輕輕的關上了門。

韓若听到門響,才拉起被子,蒙住頭,壓抑的抽泣起來,她沒有起來洗澡,她就這麼蜷縮在床上,靜靜流淚。陳墨整夜也沒有再進來,韓若也沒有起來,她一直躺在床上,她覺得頭疼,脖子疼,手疼腳疼渾身疼!可是這些疼遠沒有心里的疼痛來的強烈,她蜷縮在床上,直到天亮,她才迷迷糊糊的睡著了!可是她睡的也是極不安穩的,她一直在做噩夢,一會一暉抓著他跑,陳墨在後面追;一會陳墨又拉著她跑,一暉在後面追,一會他們兩個一個人拉著她的一只手,使勁拽著,她覺得她要被撕裂了,然後她又看到了韓大海,韓大海去找那只鞋子,她使勁喊,「爸爸,我不要不要,我不要那只鞋子」,可韓大海像沒有听到般沖到水里,她又看到了肖藍,她抓著她「你會遭報應的,遭報應的!」然後一暉又站在一個高高的高架橋上,喊著她的名字「若,我要跳啦我要跳了!」她驚恐的翻身坐起,搖搖頭疼欲裂的腦袋,望著一室的陽光,哦,天已經大亮了,她抬頭看看桌上的時鐘,已經9點了,她揉揉渾濁的腦袋,翻身下床,差點暈厥過去,她覺得渾身的骨頭散架般的疼痛,頭重腳輕的,昨晚的記憶如潮水般涌現,她閉上眼,等這陣疼痛和暈眩過去,才踉踉蹌蹌的打開門,跑到洗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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