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愁賦 六十二話

作者 ︰ 晴雨十二月

听完她的話沈君莫鷹眸微暗面無表情的選擇沉默,若塵則是神情一凝,一雙水潤的眼眸帶著探詢和防備的意味看向若心,想從她臉上看出她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藥,這樣的注視持續了很久,若心的眼簾始終低垂,神態謙恭,好像是最虔誠的朝聖者,可是若塵坐的方向看過去,還是看到了她唇角那一絲淡淡的笑意。若心繼續說︰「姐姐如今懷有王爺的子嗣,這是王爺您的第一個孩子,且不論男女,地位可是尊貴不已,怎麼還能屈居于廢院,再說了廢院陰寒潮濕,是真的不適合孕婦居住啊,還請王爺體諒妾身關懷姐姐的心意啊。」若塵的確想要離開廢院,但是若不是沈君莫自願的,她始終心有不甘,而且若心不可能無緣無故提起這件事,她到底想怎麼樣?若塵越想越不安!沈君莫看向若塵,緩緩說︰「你呢?你怎麼說?」若塵一時不知該怎麼回答,答應嗎?現在的若心對她而言始終還是危險的,她知道肚子里的孩子若心是真的沒那麼在乎;不答應嗎?若心說話辦事此刻顯得誠心無比,是她開的這個話頭,拒絕的話那沈君莫必然覺得是自己無理取鬧;只能說︰「我覺得廢院挺好的,至于怎麼安排,若塵听王爺吩咐。」

沈君莫說︰「既然是側妃提出來的,那本王不能不給這個面子,只是側妃尚且屈居流年閣,若是給若塵單獨安排院子實在于禮不合,這樣吧,你們姐妹情深,那若塵就搬去流年閣與側妃同住,好嗎?」聞言若心急忙磕頭謝恩道︰「多謝王爺體恤。」若塵一時有點愣怔,這個結果她覺得自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卻也只能茫然的跟著說︰「多謝王爺。」這是福還是禍心里的不安逐漸擴大,若心的笑意停在嘴角,在若塵看來,仿佛是預謀一般!

沈君莫的辦事效率一向很快,不過傍晚時分,她的東西就已經被搬進流年閣了,她的東西本來也不多,所以即使拿完也看不出這屋子有什麼變化;李嬤嬤滿面討好的笑容說道︰「姑娘的確厲害,這就離開廢院了,那老奴的事情」若塵苦澀一笑說︰「嬤嬤放心,我說過的話我記得住,只要有機會,我一定幫您出府。」嬤嬤點點頭,不再說什麼,卻不知此事在李嬤嬤心里已經埋下了不安的種子。若塵看向沉默的碧簪道︰「碧簪,你沒什麼話要說嗎?」碧簪福了福身子道︰「恭喜姑娘,守得雲開見月明!」若塵說︰「你不想離開這里嗎?」碧簪搖頭說︰「姑娘身邊不缺碧簪一個,碧簪相信,沒有碧簪姑娘也可以很好,只是分別前,有句話碧簪要斗膽送給姑娘,草色青青勿自憐,浮生如夢亦如煙。」碧簪的話對若塵來說是一種提醒,一種警示,知道碧簪出于好意,若塵淡笑著輕輕頷首。

秋玲看著門外漸漸被黑暗籠罩的夜幕,輕聲道︰「小姐,時間不早了。」知琴和秋玲各拿起一個包袱,三人便抬腳離開,行至院門時還是忍不住回身看了看,這里依然冷清的似乎不惹塵埃,比她剛來時也沒什麼改變,地上還是有枯敗的落葉混在綠意盎然的青草中間,這里一點也沒有變,可是自己卻變了,心里有點空落落的感覺,就是這個地方沈君莫傷了她的心,就是這個地方,她不亂于心,不困于情的誓言在這里徹底灰飛煙滅,也是在這里,她迎來了自己肚子里的這個美麗的意外!以後的路有多辛苦她早已知曉,但是只要孩子還在,希望還在,她就什麼都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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