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愁賦 六十一話

作者 ︰ 晴雨十二月

手輕輕的撫上月復部,她好像可以感覺到那個鮮活的小生命在里面,和她的呼吸一起,靜靜的陪著她,就好像是一潭平靜無波的湖水被誰投進了一塊細小的石子,一圈圈的水紋微微蕩漾開去,再慢慢回到中心;這個孩子對若塵來說無疑是灰暗的生活里難得的一抹色彩,只要他好好的,自己真的可以一往無前!沈君莫來到廢院,看著若塵坐在門前的躺椅上,一臉幸福的和孩子說著什麼,那一瞬間,沈君莫的心是溫暖的,這個女子總是讓他原本堅硬如鐵的心變的柔軟。「外面風大,怎麼不進去呢?」听著熟悉的嗓音,若塵抬頭看著那長身玉立的人,沒由來的心里一陣委屈漫上心頭,這個薄情的人、這個偷心的人,再一次出現在她眼前,若塵壓下心頭紛亂的情緒,默默的深吸一口氣,換上一張平靜的面容,,她起身福身道︰「不知王爺駕臨廢院所謂何事?」那樣子一如兩人最初相識時一般,沈君莫平靜的看著她疏遠的樣子,心下不禁覺得好笑,說道︰「本王來看看自己的孩子不行嗎?」若塵看著沈君莫的笑顏,忽然感覺到,原來這個笑容這麼久以來一直在自己的心里,她撲身埋進沈君莫的懷里,說︰「為什麼不來看我,你真的不在乎我了嗎?你真的不要我了嗎?」感受到久違的溫香軟玉,沈君莫面色略有驚喜,他還以為她會怨恨自己的薄情,畢竟娶了若心這件事,他到現在還是很後悔。「本王不是來了嗎?」是的,來了,因為我也很想念你,想念你無憂的笑顏、你悠揚的簫聲、你時常陷入憂愁的眉眼、你心中明明不悅時還要強作鎮定的淡然神態、你的一切。

略有涼意的春風徐徐吹來,吹起院子里的一些落葉,落葉落在新綠的草地上,青黃相間,別有一番韻味。若塵給沈君莫添了茶水,神態安靜淡然,沈君莫說︰「你怨我嗎?」拿著茶盞的手微微一抖,蝶翼般的睫毛也輕輕抖動了一下,眼眸中有不甘在閃爍,可是她盡量壓制著這一切,盡量讓自己看起來是開心的,說︰「王爺給若塵的,若塵心懷感激,王爺給不了若塵的,若塵不會痴心妄想,歲月匆匆,我們能擁有的時光本來就不多,所以若塵會珍惜每一個眼前,也請王爺能體諒若塵的心。」這番話在沈君莫听來是欣慰的,他想說︰只要你想要,便是天下,我也可以雙手送到你面前。可是終究還是說不出口,這個承諾太過于沉重,他害怕,一旦出口,他會辜負自己的諾言?若塵淺笑著說︰「王爺,府里的墨梅可還有未敗的,能否賞臉陪若塵去看看?」沈君莫牽起她略微冰冷的手,將她攬入懷中,輕聲道︰「好!」既然將來的事我們都無法預料,那就好好珍惜現在吧!一陣微風拂過,一片枯黃的樹葉輕輕悠悠的從樹梢盤旋著,以一種優雅而決絕的姿態宣告終結!

此時的飯桌上有一股難以言明的尷尬和詭異在蔓延,若心看著坐在對面的若塵,臉上始終掛著淡淡的笑意,只是那笑容沒有絲毫的溫度,始終只是淡淡的停留在臉上,這樣的場面讓若塵有點不太舒服,到底還是不能平靜的面對若心;沈君莫柔聲說︰「你有孕在身,以後就和本王一起用膳吧。」若塵回給他一個淡淡的笑容,若心搶白說︰「是啊,姐姐如今已不是一個人了,萬事都要小心才是;看王爺對姐姐關懷備至妹妹也算是了了一樁心事,原本還擔心,會因為妹妹的緣故讓王爺同姐姐疏遠了,好在雨過天晴、皆大歡喜了。」說著話還親切的給若塵的碗里添了一塊肉,她的話讓兩人的臉色都僵硬起來,若塵的眼中有一絲復雜一閃而過,她定定的看著神態有些許得意的若心,轉而對著沈君莫笑的柔美,說︰「王爺你看,妹妹真是為你我著想,讓我這做姐姐的心有慚愧,不知若塵可否為妹妹求個賞賜呢?」沈君莫放下銀質的筷子,說︰「什麼賞賜?」若塵想了想轉向若心道︰「想要什麼,還不快跟王爺說。」若心得體有禮的看著若塵,雙手卻在桌子下面攪成一團,她側頭對沈君莫說︰「王爺,真的可以嗎?」沈君莫輕輕點頭。

目光坦然的看向若塵,姐妹兩人之間有一絲緊張在蔓延,許久若心起身跪在地上道︰「那若心就求王爺,讓姐姐回清雨樓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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