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婦靈泉 017 打死不認

作者 ︰ 禪靜

因為有小八的這番解說,第二天張倩帶著小八去縣里瞧御凌風,順便告訴他一個決定。

柳俊駛的牛車停在宅子門口,敲了下宅門,里面的人打開宅門,看到外面站著的柳俊跟張倩二人,開門的人朝他們小兩口點了下頭,擺了一個請的手勢。

他們守門的人在昨晚上都己經收到了自家主子的吩咐,要是今明這兩天昨天晚上的小兩口再過來,他們不用稟報,直接放他們進來就行了。

柳俊牽著張倩,張倩另一只手牽著小八,三人直接走進了昨天跟御凌風見面的那個大廳里。

大廳門口站著一位冷面男子,張倩定晴一看,這才發現這個冷面男子不是前段時間在她家住過一段時間,教小八練武的那個冰冷男子嗎?

「兩位請先帶著我家小主在里面稍坐一會兒,小的這就去請我家主子出來。」冰冷男子恭敬領著他們小兩口先坐下來,然後才一臉恭敬開口。

過了一會兒,小八就有點等不急了,老是在向張倩詢問,「小倩姐姐,我爹怎麼這麼久還不出來,他是不是不肯出來見我呀?」

張倩掏了掏自己耳朵,她覺著她這雙耳朵都快讓她眼前這個小家伙給吵聾了,從進來沒多久,就一直在她耳朵邊問這句話,她兩只耳要都快要听出繭來了。

「你再等一會兒,你爹很快就回來了。」張倩笑著哄道。

沒過多久,御凌風終于姍姍走過來,一進來就向柳俊跟張倩道歉,「不好意思,臨時出了一點事情,剛才去處理了,讓你們兩位久等,實在是抱歉。」

「爹,你怎麼都沒有看到我呀,我也來看你來了。」小八從御凌風一進來,立即松開了張倩右手,飛奔到門口的御凌風跟前,緊緊抱著他大腿喊道。

御凌風听到腳邊傳來的聲音,低頭一望,這才看到他最小兒子的可愛小臉,「小八,你來看爹了?」

「爹,你怎麼來了也不來看小八,小八好想爹你呀。」從小八一出生,因為是御凌風最小的也是唯一的兒子,一直以來,他對這個兒子都是疼愛有之的。

御凌風彎腰,把不到他膝蓋高的小八抱了起來,父子倆還有很多部位相像的,像是眼楮跟鼻子就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樣。

「爹也想你呀,你在柳叔叔家里住得習慣嗎?」御凌風模著兒子小臉蛋,滿眼都是父愛。

小八抬頭往張倩跟柳俊這邊望了一眼,用力點了下頭,「住得習慣呀,小倩姐姐跟柳俊姐夫對我都很好,我只是有時候偶爾會想爹你了。」

御凌風滿意的點了下頭,跟兒子親熱了一會兒,這才把小八放在地上,拍了拍他小屁屁說,「去後院,爹讓人準備了你最喜歡吃的雙色糕。」

小八一听有吃的,心早就飛到後院了,轉過身跑柳俊跟張倩說了一聲再見之後,速度像火箭一樣飛到後院那邊去了。

等兒子走遠,御凌風這才把放在小八身上的目光收回來,望向張倩跟柳俊這邊,大步走進來,坐在他們小兩口的另一邊椅子上,笑看著他們二位問,「兩位今天過來,是不今天可以給我一個答案了。」

柳俊看了一眼張倩,小兩口相視了下,然後微微一笑,緊接著張倩慢悠悠開口,「太子,我答應幫你做一件獨一無二的羽絨服送給太後做壽禮。」

「謝謝!」御凌風一听,一臉激動。

其實御凌風並不知道他之所以能這麼快讓張倩跟柳俊答慶幫他這個忙,完全是因為他從一開始出現就沒有對他們擺太子的架子,這才是讓張倩跟柳俊真正幫他忙的原因。

「你也不用謝我們,我們決定幫你只是看在小八的份上,所以你要謝的話,就謝小八吧。」張倩笑著跟他說道。

御凌風斯文一笑,暗中想,看來去年他把小八讓風雲湛送到這里來,還真送對了,居然在誤打誤撞下幫了他這個大忙。

張倩從御凌風這邊得到太後平時的愛好還有喜歡的衣服料式,听完這位大聖朝老大娘親的喜好,張倩咂舌,古代最尊貴的人真不是蓋的,連穿個衣服都這麼講究,什麼不是絲綢的不穿,不是指定的顏色不穿。

「太子,我是可以幫你做太後的壽禮,可是剛才听你說太後這麼挑剔,我是個普通百姓,可沒有她老人家穿的雲錦絲做衣服。」張倩一臉為難看著御凌風。

照他剛才說的這麼一算,她估計要做到破產也未必做得起人家太後娘娘穿的一件衣服。

御凌風呵呵一笑,這個叫張倩的女人還蠻有意思的嗎,難道她不知道他是個太子,他叫她本事會讓她自己掏錢袋嗎?

張倩見人家笑得比女人還要花枝招展,愣了愣,回過頭朝柳俊望了一眼,得來的是柳俊朝她溫柔一笑,幫她解釋人家的原因,「小倩,做衣服的衣料咱們不用擔心,咱們眼前的人可是大聖朝鼎鼎有銀子的太子,什麼雲錦絲,白錦絲的,對我們來說可能是難得一見的東西,可對太子來說,那就跟普通東西一樣,對不對,太子?」

御凌風抬頭看向柳俊,臉上並沒有因為柳俊這一番不敬的話露出不高興,相反,他露出隱隱的贊賞表情,點了下頭之後,緩緩說道,「柳俊講挺對,我雖然是個有名無實的太子,但宮里那位賞給我的東西還是大聖朝最貴的,所以凡是跟做太後壽禮有關的東西,你都可以從我這里拿出去。」

張倩听完他這句話,先是松口氣,隨即想到人家是太子,根本不差錢這回事,于是跟他提了好多珍貴衣料針線那些東西。

回去的牛車上,張倩抱著有點懨懨的小八,回過頭朝趕牛車的柳俊說,「相公,等我把太後的羽絨服弄好了,我再給你做一次好衣服。」

雖說她每個月都有給他做衣服,但做的都是一些普通的不能再普通料質的衣服,能拿得出去的衣服根本沒有幾件。

偏偏這個老實男人一點都覺著什麼,只要認為是她做的衣服就好,還樂此不疲的穿不厭煩。

「不用了,你現在每個月都給我做衣服,衣櫃里都是我的衣服了,倒是你,都沒做過幾件衣服,要是真有布料剩下來,就做你的衣服。」柳俊笑眯眯回過頭看了一眼坐在牛車的張倩,心里暖暖的說道。

娘子事事都想到自己,柳俊覺著自己是這個世上最幸福的男人了。

「我每天都在家里,穿這麼好看給誰看,倒是你就不同了,要出去見那些生意場上的朋友,要是他們看到你穿得這麼寒磣,一定會狗眼看人低,專門欺負你的。」張倩蹙著眉,一想起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人就心里不悅。

柳俊笑了下,揚起手上的牛鞭用力朝牛身上揮了下,這才繼續跟張倩說,「誰說沒人看的,我看呀,其實我倒無所謂,出去談生意時,我靠的是本事,他們要是想欺負我,大不了我就不跟他們做。」

這時,柳俊想起了縣里跟他做過生意的人給他起的外號,叫什麼「冷面閻王」想想就覺著可笑。

一晃幾天過去,這幾天,小宇去縣里學堂繼續奮斗讀書去了,小八則還是一幅沒心情的樣子,整天雙撐著腦袋坐在家門口唉聲嘆氣的。

張倩為了忙羽絨服這件事情,把外面的事情都交到了柳俊手上,而她就專心致志的忙著手上這個活。

這麼忙的結果就是,他們小兩口都忘記了一件重要事情,那就是包金流曾提起,這幾天京城那邊會來人。

這時,前往柳家村小路上,有兩輛馬車緩緩走在路上,其中一輛馬車里,主坐上坐著兩位婦人,其中一位嚶嚶抽泣,另一位正在拼命安慰。

「大姐,你別哭了,哭了這麼多年,你看看你的眼楮,都快要哭瞎了。」包陳氏一臉心疼的望著眼前這位大姐,拿著手上的手帕幫人家擦了擦眼角留下來的淚珠。

柔弱婦人抬起頭,露出一雙微紅腫的眼楮,停了一會兒又開始哭起來,「心兒,姐也不想哭,可是一想到我那可憐的兒子在外面吃了二十年的苦,我心里就難受的要死。」

「姐,當年的事情也不是你的錯,我想要是外甥知道,他會原諒你的。」包陳氏說起這句話時,顯得有點語氣不足。

前些天從柳俊听到京城里有人要來看他時,那態度一看就知道是不想那邊的人,也不知道他們這次過來,柳俊會不會見呀。

人家要是不見的話,估計她這個姐姐又要哭得死去活來了。

烈包氏一臉緊張的拉著包陳氏手問,「心兒,你說那個孩子他會想要見到我這個娘親嗎,我真的好擔心,這麼多年來,我一直沒有對他盡過一個做母親的責任,我真怕他不認我這個娘。」

「姐,你別自己嚇自己,小俊他不會的,你看到沒有,前面那個村就是小俊生活了二十年的村子了,等會兒你就可以看到他了。」包陳氏擔心烈包氏繼續胡思亂想,于是趕緊掀開車簾,指著前方己經露出一點的柳家村跟她說道。

果然,很快烈包氏的注意力就讓前面那個漸漸露出來的柳家村給吸引了過去。

新柳家這邊還並不知道此時在村口不遠的小路上正有兩輛馬車朝他們這邊駛過來。

家里,張倩拿著她這幾天忙的昏天地暗的成果拿出來讓柳俊瞧一瞧,「怎麼樣,我這個樣式還行嗎?太後應該會喜歡的對不對?」張倩一臉緊張的盯著正拿著她圖紙看的柳俊,不安的詢問。

柳俊看了好一會兒,心里是又驚又喜,回過頭看了一眼站在他身邊的張倩,眼里是滿滿的驚喜,慶幸這個女人是被他娶回來的。

「怎麼樣啊相公,你倒是給我一句結果啊。」張倩一直等不到他回答,心里著急的拉著他手問。

過了許久,柳俊才用沙啞的嗓音回答,「很漂亮,小倩,我真沒有想到你這麼厲害,我真高興把你娶回家的人是我。」

能把這麼一個漂亮能干的她娶回家,是他柳俊上輩子燒得高香。

張倩臉紅了紅,低下頭不好意思極了,小兩口手牽著手,兩片唇瓣慢慢靠近,院中地上倒映著他們越來越靠近的唇處。

「叩叩」外面院門響起,打斷了二人恩愛的氣氛。

柳俊咬牙切齒瞪了一眼發出響聲的院門,沒好氣站起身,走到院門那邊,用力把門打開。

看到門口站著的人,柳俊更是沒好臉色,語氣都冷冰冰的,「怎麼是你們,怎麼又來了?」

「小俊,我們今天過來是帶了人過來看你。」包金流一臉不懷好意的笑容。

柳俊一听他這句話,濃密的眉頭立即蹙緊,一臉狐疑表情盯著向他一直笑著的包金流。

隨著包金流一閃身,柳俊這才注意到在包金流擋著的後面,除了包陳氏外,還站著一個婦人,只見那個婦人一臉激動表情盯著他,婦人的眼淚更是嗖嗖往下掉。

柳俊看著這位婦人,臉上面無表情,看了一眼之後,冷淡的把目光收回來,看著包金流問,「你又把什麼人帶到我家來了,我告訴你,別以為你是我舅舅,你就可以隨便帶外人來我家。」

「臭小子,那不是外人,是你的親生母親,是把你生下來的母親。」包金流一听這個外甥把他姐姐看成外人,頓時替姐姐不值,跳起腳,朝柳俊吼了這一句。

柳俊隨著他這句話一落,臉色立即一變,緩緩回過頭看了一眼面容激動的婦人,轉身踏進了大門里,不顧包金流的勸阻,用力把大門關上。

外面,包金流不敢相信他這個外甥真的敢做出不讓他們進家門的事情,一時氣得五髒六腑都快要生煙,用力敲打著新柳家院門,一邊敲還一邊罵道,「臭小子,你這是在干什麼,快開門呀。」

院里,張倩看到柳俊是一個人進來,身後並沒有跟著其他人,又听到外面傳來用力敲門的聲音,好奇的問道,「誰來了?你為什麼不把他們請進來,把他們關在外面呀?」

柳俊氣呼呼坐在一邊的石凳子上,想到剛才的婦人,他心里是即激動又難過,一時之間,他好像不知道怎麼應對眼前這種局面。

回過頭,看向張倩這邊,一只手用力抓住張倩的右手,語氣顯得有點激動,「小倩,是他們,是他們來了,我,我到底該不該見他們?」

「他們,他們是誰呀?」張倩一時反應不過來他嘴中的他們指的是誰。

柳俊低下頭,突然激動的表情沒有,失落的表情掛在他臉上,「門口是那位二十年前把我拋棄到這里的所謂母親,她來找我了,二十年了,她終于來找我了,現在我過得好,她干嘛還來找我!」

張倩一臉驚訝的把目光望向院門的方向,怪不得她听著外面聲音有點耳熟呢,這不是包金流包大人的聲音嗎!

「相公,你現在把他們關在外面也不是辦法呀,他們不來都來了,我們總該把人家請進家門吧,你說是不是?」張倩握著他手掌勸道。

低著頭的柳俊一言不發,渾身讓一股從所未有過的害怕籠罩。

「相公,你別這樣,就算有再大的事情,你身邊不是只有你一個人,你還有我陪在你身邊呢,不管他們到來會說些什麼,我們都不用怕,大不了我們不跟他們相認。」看著這麼失神落魄的他,張倩打從心里心疼他。

這樣子的他是她從來沒有見過的,此時,張倩倒有點討厭起外面那些人來了,要不是他們的突然到來,她相公也不會這麼傷心了。

過了一會兒,一直低著頭不說話的柳俊突然開口,「你說得有道理,你在這里等著,我去把門打開。」

說完這句話,柳俊輕輕放開張倩右手,站起身,深呼吸一口氣,朝院門走去。

外面,包金流一雙手都快要敲腫了,喉嚨都快要喊破了,里面竟然一點要打門的意思都沒有。

站在包陳氏身邊的烈包氏哭得是淚流滿面,嘴里呢喃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這個孩子一定不想見到我這個娘親,我早就該想到的。」

正當外面一片混亂的時候,大門突然又打開了,露出柳俊一身偉岸的身影。

外面的眾人都沒有想到這扇門會再次被開啟,一個個睜著一雙驚訝眼楮,都不敢相信這扇門真的打開了。

門外,柳俊面無表情看著這些人,嘶啞的嗓音在這個安靜場面清晰響起,「都進來吧!」

包金流听到柳俊這句話,頓時臉上露出歡喜笑容,忙回過頭望向身後的妻子跟姐姐這邊,發現她們臉上也是掛著高興笑容。

包金流立即走到烈包包跟陳包氏面前,夫妻二人一起攙扶著烈包氏進了新柳家大門。

烈包氏第一次來新柳家,望著這個家,她這個做娘的心里是又喜又難過,喜的是這個被她拋棄了二十年的兒子終于過上不錯的日子,難過的是,這個兒子這二十年來一定吃了很多苦。

「舅舅,舅母來了,請坐!」張倩見他們進來,從凳子上站起,忙拿了三張椅子安排他們坐下。

包金流看了一眼面無表情坐在一邊的柳俊,然後笑著跟張倩說,「外甥媳婦,今天舅舅給你們帶了一個重要人物過來,這位是小俊的親生母親,她知道我找到了我丟失二十年的外甥,急著從京城那邊過來了。」

「不是丟失,是拋棄。」一直坐在一邊的柳俊听到包金流這句解釋,頓時蹙緊眉頭,一臉不悅的糾正包金流剛才的話。

跟包陳氏坐在一塊的烈包氏听到柳俊這句話,一張臉色全變白,低下頭又嚶嚶抽泣起來。

她就知道這個兒子一定會怪她的,一定會怪她當年沒有拼命阻止那人把他給拋棄出去那個家,怪她這個當母親的沒有用,都是她的錯呀。

「好,就算是拋棄,可是小俊呀,你娘她當年也是有苦衷的,而且這些年來,為了尋找你,她每日每夜吃齋拜佛的,就是為了找到你呀,她還拜托我,這些年來一直在外面找你,難道這還不夠嗎?」包金流看著自己這個明明才三十八歲的姐姐,現在看起來就跟四十多歲一樣,這都是為了想這個兒子想成這樣的。

柳俊面無表情听著包金流講完這些,即便他現在知道這些年來他這個親娘為了找他做了這麼多事,可是他心里還是有恨,恨他們當年為什麼這麼狠心把他這個才剛出生不久的嬰兒扔掉,甚至還派人來殺他。

烈包氏哭得泣不成聲,目光幾回往柳俊這邊望過來,但也只是匆匆一撇就又馬上收了回來,她不敢看這個兒子,她怕看到兒子討厭和埋怨她的眼神,這樣,她會受不住的。

「就算是這樣,就能抵消他們狠心把我這麼一個無辜嬰兒拋棄到這里,甚至還派人追殺我嗎?」柳俊冷冷看著包金流問道。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居然這麼狠心,還派人去追殺你,我要是知道,我一定會拼盡性命去阻止他的。」烈包氏听到柳俊這句話,哭得更凶,整個人都靠在包陳氏身上。

包金流一臉心疼的望著哭得這麼凶的烈包氏,安慰道,「姐,這事又不是你的錯,當年你是受害者,都是那家人沒有良心,才把你害成這個樣子的,你沒必要自責。」

包金流吸了下鼻子,眼眶紅紅的轉過身看著柳俊跟張倩說,「你們有什麼不滿的,請先听我們把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講完,你們再決定是不是要原諒我這個可憐的姐姐。」

張倩拉住正要起身走開的柳俊,按著他坐下,然後笑著看向包金流,說,「舅舅,你有什麼話就說吧,我們都听著。

柳俊不願拂去張倩這份心意,也不願在這麼多人面前給她難堪,這才不得不坐在凳子上,把頭扭到一邊,別扭坐著。

包金流朝張倩投來一道感激眼神,然後才認真把當年發生的事情講出來。

事情原來是這樣的,大聖朝除了把聖蛇當成了是聖朝的國蛇之外,在大聖朝這里還流傳著一個民間規距,那就是不允許婦人一生雙胎,認為雙胎的嬰兒都是不吉祥的。

要是生了雙胎的家庭,都是把其中一個掐死,剩下一個留下來喂養,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而柳俊之所以經歷這一切苦難,都是因為這個傳統,二十年前,嫁到烈家的烈包氏懷孕生子,生下來一對雙生子。

生子這件事情本來是件喜事,可是因為烈包氏生了一對雙生子,這件喜事就變成了一件丑事。

烈家為了掩飾這件事,趁當時剛生完孩子烈包氏不注意,把其中一個孩子,也就是柳俊,把剛生下來不久的他抱給烈府的一位下人抱出去扔了。

剛好抱柳俊去扔的這位下人曾經得到過烈包氏恩惠的一位小婢女,小婢女不忍心把恩人的孩子這麼扔掉,本想把小柳俊抱到一處沒人知道的地方慢慢撫養。

只是小婢女沒想到烈府見小婢女沒回去,立即派人出去找,這才有了後面踫到柳老頭夫婦的事情。

听完這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張倩頓時覺著天雷滾滾,這里居然不準生雙生,而且還認為生雙生是這不吉利的事情,這事會不會太扯了呀。

在現代,有多少人恨不得自己生雙生,甚至是生多胎的人,這里居然把生雙生當成不吉祥,真是太扯了。

柳俊沒有想到造就自己二十年悲劇的居然是這麼一條該死的規距,都是因為這條規距,害的他這二十年來什麼親情都沒有感受到,感受到的全是老柳家那些人的刻薄和無恥。」可是為什麼扔掉的是我?「柳俊想不明白,明明是雙生子,可該死的是他,該扔掉的也是他。

烈包氏擦掉自己臉上的淚水,聲音有點沙啞,回答道,」听府里的下人回憶說,當年你生下來的時候,是最小,加上在我肚子里憋了一段時間,生下來的時候跟個小貓一樣,還不愛哭,你爹就把你認成是活不了的孩子,這才選了你大哥,把你給扔出去。「

柳俊萬萬沒有想到自己被扔出去的理由是這個,就因為他不會哭,他就活該被扔,難道真的是不會叫的孩子不給吃嗎?

冷笑了幾聲之後,柳俊重新望向烈包氏問,」現在你來尋我又是怎麼回事,難道我那個大哥死了,你們又想把我找回去認祖歸宗嗎?「」你,你大哥沒有死。他還活得好好的。「烈包氏沒有想到柳俊會突然這麼阻咒自己的另一個兒子,頓時有點結巴,不知道該拿這個小兒子的氣怎麼辦才好。

柳俊一听,頓時一臉陰沉盯著包金流等人問,」既然我那個大哥沒有死,你們現在來找我又是怎麼回事,難道又想像當年那樣想把我這個不祥子殺死了才甘心是嗎?「」不是的,不是的,我不會再讓他們殺了你,不會了的。「烈包氏听到柳俊這些話,臉色蒼白跟張白紙一樣,拼命搖頭跟柳俊解釋。

當年是她沒有能力保護這個孩子,才讓這個孩子在這里受了這麼多的苦,現在她從烈府搬出來,為的就是把丟失了的孩子找回來,把這二十年來她欠的母愛全補償給他。」小俊,你別這麼生氣,當年的事情你也听我講完了,當年你被扔出去,你娘也是不知情,這件事情跟她一點關系都沒有,你不該生她氣的。「包金流站出來看了一眼自己難過的姐姐,走到柳俊面前開導。

張倩看著這些人,又看了一眼處于怒氣頂端的柳俊,嘆了口氣,她想任何一個人听到自己是因為不會哭而被選擇扔掉,大概也會生氣的不行吧。」舅舅,這件事情畢竟發生的太突然了,你們能給相公一個喘氣的機會,讓他好好想想這件事情,我想他想通了,自然會跟這,這位婆婆相認的。「張倩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朝烈包氏喊了一句婆婆兩字。

烈包氏听到張倩喊自己,滿臉激動,太好了,終于有一個人肯認自己了。」俊兒媳婦,我可以這麼稱呼你嗎?還有,我想在這個家里住幾天,行嗎?「烈包氏一臉忐忑的看著張倩問。

張倩看了一眼只留下一個後背給大伙的柳俊,這個別扭男人估計心里也是非常矛盾吧,那好吧,就讓她這個做娘子的幫他做一個選擇吧。」沒問題,你想住多久都行。「張倩笑著跟烈包氏說道。

烈包氏一臉高興的同時,偷偷抬頭往柳俊這邊看了一眼,見柳俊一點反應都沒,她歡喜的眸中頓時染上了黯淡的光芒。

能夠親眼見到自己姐姐跟外甥一家可以有進一步的相處,包金流打從心里替自己親姐姐高興,皇天不負有心人,他相信總有一天,他這個外甥一定會敞開心菲接受他這個姐姐當母親的。

包金流夫妻倆在新柳家呆了差不多一個時辰才打道回了縣里,留下烈包氏在新柳家住下。

烈包氏在新柳家住下來的一切事務都由張倩親力親為,生怕烈包氏在這里住不習慣,張倩盡可能自己親自下廚,房間方面也盡量給她安排最好的,第一天下來,張倩就累得跟條死狗一樣。

柳俊看到她累成這個樣子,心里對住在現在自己家里西廂房的烈包氏感到有點不滿了。」小倩,她那邊的事情你交給家里的元吉家就行了,怎麼用你親自去忙,你累成這個樣子,我看著心疼,別管了,她要是吃不慣住不慣我們家,就叫她因京城去吧。「柳俊沒好氣的看了一眼西廂那邊,語氣里難掩抱怨。

休息了一會兒的張倩听到他這句話,雖然她心里知道這個男人是在心疼她做的這麼辛苦,不過這句話要是讓烈包氏听到,估計又要傷心難過了。

今天張倩跟烈包氏這個婆婆相處了半天,才發現她這個婆婆是個柔弱型的,一踫到一點難過的事情就掉眼淚,整個人跟水做的一樣,她跟這個婆婆相處了才兩個時辰,就看見烈包氏哭了不下五次,哭得她耳朵都快要起繭了。」你就少說一句吧,我知道你這是在關心我,不過好歹她也是你娘親,她好不容易來我們家做客,怎麼著也該讓人家住舒服一點的,而且我還是做她兒媳婦的,兒媳婦給婆婆做點事,這也是應該的。「張倩看著他說。

柳俊臉色臭臭的,不過接下來也不再說什麼,而是主動上前幫張倩按磨松筋骨。」明天作坊里沒有什麼事情,你就別去上工了,在家里休息一兩天吧,自從作坊開張這麼久,你天天忙著它,都沒有好好休息過呢。「張倩眯著眼楮,滿臉享受他帶來的按摩,邊跟他商量明天的事情。

柳俊按著她肩膀的手突然停了一下,很快又繼續幫她按著,過了一會兒才慢吞吞回答,」我明天還有事情呢,要去作坊,而且我不累,為什麼要呆在家里休息。「

張倩回過頭看了一眼他別扭的表情,抿了抿嘴,忍著笑意,繼續跟他說,」誰說你不累就能休息了,你呆在家里陪著我呀,昨天張柳村那邊邀請我們過去那邊參加摘玉米豐收節呢,明天你陪我一塊去。「

柳俊張了下嘴,本來想開口拒絕的,後來一想自己要是再拒絕,不是讓小倩覺著他這是在躲避西廂房的那位吧。

一夜無夢,小兩口第二天早早起來,張倩早起是想給烈包氏做早飯的,沒想到她起來時,廚房里的早飯元吉家早就做好了。

早飯廳里,小八左望望右望桌上這幾人,撇了撇嘴,大人的世界太復雜了,他一個小孩還是別湊這個熱鬧了,吃完飯,去村里找小珠玩吧。

張倩看著從吃早飯到現在一言不發的兩母子,嘆了口氣,這兩母子一個比一個能撐,硬是誰也不先開這個口,那好吧,為了能吃個好早餐,那這個口就讓她先開吧,」婆婆,今天早上的早飯還符合你胃口嗎?「

烈包氏沒有想到張倩會突然開口問自己,愣了好一會兒,才紅著臉小聲回答,」很好吃,很合胃口,有勞俊兒媳婦了。「

說完這句話,烈包氏又朝柳俊這邊望了一眼,看到從吃飯到現在一直沒有拿正眼看過自己的兒子,烈包氏心里說不難過那是假的。

她千里迢迢來到這里找兒子,沒想到兒子居然是用這麼冷淡的態度對自己,又想起京城那位,雖說他們母子倆離得比較近,可是那個兒子也跟她這個當娘的一點都不親近。

想到自己明明生了兩個兒子,可是卻沒有一個兒子跟她親近,她還是跟一個無兒的老人一樣,想到自己這些年來的孤獨,眼淚就又要流出來了。

張倩看她一幅泫然欲泣的樣子,嚇了一跳,心里暗想,她這個婆婆不會又要大早上給她來這一招哭功吧。

桌底下,張倩偷偷拿腳踢了下低頭吃早飯的柳俊。柳俊抬頭看向她這邊,張倩朝他打了一個叫他看烈包氏那邊的眼神。

柳俊咽下嘴里的早飯,一臉無奈轉過頭看向烈包氏這邊,正好看到烈包氏抹眼淚的動作,他立即把烈包氏抹淚的行為看成是她不喜歡跟他這個兒子坐在同一張桌子上吃飯。

頓時,柳俊一張臉色別提有多難看了,用力放下手上的筷子,扳著一張黑臉看向烈包氏,」你既然這麼不喜歡跟我這個兒子相處,就不應該逼著你自己留下來,現在你這樣子哭,是打算哭給我看嗎?「

烈包氏抬起頭望向跟她喊的柳俊,听完他的話,用力搖頭,解釋道,」我沒有,我沒有不喜歡跟你相處,我,我只是看你不肯原諒我這個母親,我心里有點難過。「」我吃飽了,你們慢慢吃吧,我在後院練下拳,你要是好了,叫人通知我一聲。「柳俊現在還滿肚子當年自己被拋棄的冤屈了,他更是不知道自己該不該這麼快認這個烈包氏。

所以自從烈包氏坐在這張桌子上吃飯時,他就一直低著頭,就是因為尷尬,現在又听烈包氏抱怨他這個兒子不認她,更是讓他心煩,唯今之計就是離開這個地方。」不再吃一點了,還有你最喜歡吃的肉包哦。「張倩見他把碗筷都放下來了,擔心他是在慪氣,明明沒吃飽,硬要說自己吃飽了。

柳俊站起身,擺了擺手,」不用了,我吃飽了,你們慢慢吃吧。「

等柳俊一離開,烈包氏又打算哭起來了,眼淚在眼眶里打轉,看著張倩說,」俊兒媳婦,俊兒沒吃飽,是因為我坐在這里嗎,沒想到,他這麼恨我這個娘親。「

張倩還真怕她一會兒又哭起來,于是趕緊出聲安慰她,」婆婆,你先別哭,相公他是吃飽了,並不是因為你在這里才不吃的,你多吃一點,今天相公不去作坊里做事,我們帶你去一個村里,那里今天舉行豐收節,我們一塊去那里湊湊熱鬧。「」我也能去嗎?「烈包氏眼楮發著亮光,帶著渴望和興奮盯著張倩問。

張倩看著眼前這個婆婆,她怎麼有種身份調換的感覺呢,就好像她是婆婆,人家是兒媳婦一般。」當然了。「張倩笑著回答道。

接下來烈包氏不再哭哭蹄蹄了,吃飯速度也快了不少,大概是張倩剛才講的活動吸引了她。

吃飯的過程中,烈包氏時不時的問張倩這個豐收節到底是干什麼的,每次當張倩跟她講的時候,她都會听得非常認真。

看著這樣子的婆婆,張倩真懷疑她這個婆婆這三十多年來是怎麼在烈府那種吃人不吐骨頭的家族生存下來的,居然這麼天真,完全沒有一個大家族夫人的派頭。

吃完早飯,張倩找了一身鄉村婦人的衣服給烈包氏換上,主要是烈包氏帶來的衣服都太精致的,在縣里或許能穿得上,可是在這個一出門就踩黃土的農村里,這麼貴重的衣服穿在這里就有點暴殄天物了。

烈包氏穿著這一身她從來沒有穿過的衣服,表情有點怪怪的,走出新柳家時,一直問張倩這句話,」俊兒媳婦,我穿這身真的沒什麼嗎?「

而張倩從一開始的奈心回答,到現在的敷衍回答,」真的沒什麼,很好看,婆婆,你就放心吧。「

張楊村的玉米經過兩個月的生長,又到了豐收的這一天,現在,張柳村村里張燈結彩,這是他們這些人離鄉背井來到這里的第一個豐收節日,所以大伙一商量就決定辦一個豐收節,慶祝他們在這里扎根的第一個豐收。

當張倩他們來到張柳村時,村里人都聚集在村口,就等著張倩跟柳俊到來了。」不好意思,讓各位久等了。「柳俊走過來,禮貌的跟大家道了一聲歉。

張柳村的村民們自然是百般樂意在這里等他們的再生父母,一個個忙擺手說,」沒關系,沒關系,能夠等恩人和恩人娘子,我們都樂意。「

大家浩浩蕩蕩朝張柳家不遠處的那片玉米地出發,今天張柳村全村動,不管是大人小孩還是老人,都拿著他們力所能力拿的東西來湊這個熱鬧。

原本路上還有點提不起興趣來的烈包氏看到這麼多人,被他們喜悅的心情感染,這一路上來,也一直跟張柳家的人聊得挺合。

五十多畝的玉米地,半個上午就差不多摘了一半,大伙臉上流著汗,眼里望著空地上那像小山一樣高的玉米棒子,一個個臉上露出真心高興笑容。

這是他們的勞動成果,是他們在這里收獲的第一批糧食,听人說,這里的縣太爺是個好官,體涼他們這些外來住過來的百姓,今年糧食不用往上交稅。

摘了半天,張倩他們就沒繼續湊這個熱鬧了,帶著張柳家給的一籃子玉米打道回柳家村。

烈包氏挑著這籃子玉米,這一路上,她眼楮時不時往籃子里面張望,等差不多到村門口時,烈包氏才一臉好奇向張倩詢問,」俊兒媳婦,這個玉米是怎麼吃的?我怎麼從來沒有見過這種東西!「

張倩笑著回答,」這玉米可有很多種吃法,可以整根煮來吃,可以把它的粒子掰下來當菜煮,還能把它碾成粉,做成包子呀饅頭之類的食物。「」原來它還有這麼多方法可以吃,我以前怎麼沒有吃過呢?「烈包氏听完張倩這句話,心里對這個玉米的東西充滿更多好奇。

今天上午她也加入了村民們掰玉米的行列,雖然一上午下來,因為她力氣小,才掰了幾個,不過她心里還是很高興,因為這是她這些年來第一次到田地里做事情。」婆婆,你是想吃的話,等會兒回到家,我叫人煮一些給你嘗嘗,保證你喜歡吃,這玉米現在只有栗縣咱們這里才有,別的地方現在還吃不到呢。「張倩笑著跟烈包氏說。

包金流雖然向她買了不少玉米種子,不過那幾十斤的種子要想種到大聖朝各縣,估計還要一兩年的時間吧。

柳俊走在前面,雖然沒有回頭看後面兩個女人,不過他的兩只耳朵卻是一直豎起來傾听後面她們的對話。

沒過多久,他們三人經過柳家村一棵大槐樹下,平時這棵大槐樹下就會聚集不少村里婦人在這里聊些村里發生的八卦,平時村里傳的八卦都是從這個地方流傳出去的,所以張倩把這個地方叫做八卦地。

今天好巧不巧,他們經過這里的時候,剛好踫上村里這些八卦婦人在那里聊著天。」你們看到前面沒有,柳俊小兩口帶著的婦人是誰啊,怎麼長得這麼白淨,跟個小姑娘一樣!「」你眼楮花了吧,這哪里是小姑娘,一看就是個老姑娘了,是不是柳俊家里買的僕人啊。「」不是,柳俊家買的僕人我都見過,不像這個婦人,而且你們看到沒有,這個婦人一看就跟個有錢人家的夫人一樣,好看又弱弱的。「

當張倩他們走近這個八卦地時,正好把這些話听進了耳朵里,烈包氏是大戶人家的夫人,哪里見識到村里這些婦人聊人事非的本事,馬上烈包氏讓她們說得面紅耳赤,低著頭緊緊拉著張倩手臂。

張倩感受到烈包氏對這些人的害怕,于是低下頭安撫道,」婆婆,你別害怕她們,她們的嘴巴就是這樣,不過心腸不壞,你就當作笑話听听就行了,別把它放在心上。「

烈包氏點了下頭,抓著張倩手臂的手也沒再像剛才抓那麼緊了。」柳俊小子,小倩丫頭,你們身邊的這位夫人是誰啊,我們怎麼沒有見過呢。「槐樹下面一位婦人被大伙推出來,笑著站在路邊向張倩跟柳俊打听烈包氏的身份。

柳俊對于應付這種婦人之間的事情,顯得有點不感興趣,什麼話也沒回答,把這個問題丟給了後面的張倩。

張倩笑了笑,回答道,」三嬸,這個是我相公的親娘,她昨天過來看我相公來了。「

反正柳俊不是老柳家親生的這事早在村里不是秘密了,烈包氏來看柳俊的事情,這事自然就不必藏著掖著了,大方說出來就行了。」什麼?是柳俊小子的親娘啊,親娘都找上門了,有人可是白給人養兒子了。「張倩剛才叫三嬸的听完張倩這句話,作出一幅惋惜表情,眼神朝大槐樹下面一個角落里看了看。

一開始張倩還不知道人家這是在看什麼,等過了一會兒,從槐樹下鑽出來一個人時,她這才知道這里居然還藏著一個她跟柳俊都討厭見到的人。」她是柳俊的親娘,那我是誰啊,你這個死娼婦,我就知道你一定恨不得柳俊跟我老柳家老死不相往來,居然到處跟人說這個死女人是柳俊的母親。「柳何氏渾身髒兮兮的從槐樹下面跑出來,指著張倩一頓大罵。

張倩一開始還沒看清楚這個罵自己的人是何人,待她仔細認真一听,這才看出這個人不是柳何氏嗎。

只是這才過了多久啊,原先還威風至極的柳何氏居然變成了今天這種狼狽模樣,這時,張倩才想起前兩天大柱媳婦在她面前提起的事情。

老柳家分家之後,柳老頭自己一個人過,偶爾柳大郎也會帶一些吃的東西過去看看。

柳才華呢,拿著老柳家分家的銀子離開了柳家村,听說是到鎮上去求學了,不過想柳才華當初干的事情,估計他求學的路程一定很艱難。

而柳二郎這邊,柳何氏沒有人可跟,只能跟著二兒子一家了。

一開始柳何氏還以為自己可以像沒分家前那樣,對柳黃氏大呼小喝的,搬過來住在一塊之後,柳何氏這才知道自己想錯了,分了家,這個家就不再是她再主了,而是二兒媳婦了。

打那以後,柳黃氏就像是要把她這幾年來嫁到老柳家受的苦都想在柳何氏身上討回來,天天把家里的家務活交給柳何氏做,要是柳何氏做得不好了,那天吃的飯就減少。

一段日子下來,柳何氏就開始變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樣子了,這也是為什麼張倩一開始沒有把她認出來的原因。」柳何氏,你腦子糊涂了吧,我相公現在跟你們老柳家可是一點關系都沒有了,而且你說的養不養這事是不是弄錯了,你們前是養了我相公幾年,不過我相公可是把你們一家養了十二年啊,要是算下來,還是你們老柳家欠了我相公呢。「張倩笑眯眯的盯著柳何氏說道。

柳何氏一張老臉被大家笑得通紅,在二兒子家的日子她真是受夠了,每天有做不完的活,還要受二兒媳婦無理的打罵,想想,她就覺著她的命怎麼這苦呢。

今天在這里,她是偷偷過來來偷下懶的,只是沒想到會看到柳俊跟張倩這對賤人,還帶著一個這麼美麗的婦人在這里經過,看到他們出現,她心里本來就來氣了,後來又受到這些人的挑撥,一時沖動就跑了出來指著張倩一頓大罵。

柳何氏看著大伙向她投來的嘲笑眼光,心里是又氣又急,氣不過自己居然又成了村里人看笑話的笑柄,更氣的是而這一切都是靠這對賤人造成的。」當年要不是我跟我家老頭子把他救回來,恐怕他早就死了,他養我們一家人十二年有什麼的,這是他應該做的。「柳何氏理直氣壯對張倩吼道。

張倩頓時扔了一個白眼過去,這件事情柳何氏居然好意思拿出來說,也不怕被村里人的口水給淹死。

要是讓村里人都知道他們夫婦在二十年前用即將快死的親兒子換了柳俊跟一大包金銀珠寶,不知道他們會不會恥笑這對夫妻。」柳何氏,你確定你要把你們當年做的事情拿出來講?「張倩似笑非笑的看著柳何氏問道。

柳何氏看了一眼大伙充滿八卦的眼神,頓時咽了幾下口水,想起這件事情可不是光彩的事啊,要是讓村里人都知道他們夫妻倆當年干過的事情,那他們夫妻倆可就真的沒有臉面出現在村里人面前了。

這時,一直站在張倩身後的烈包氏這時听出來了一些意思,知道眼前這個邋遢婦人是救了她兒子,後來又把她兒子當僕人一樣對待的養母。

烈包氏想到自己弟弟在信中跟她提起兒子這二十年來受的苦,心里就止不住隱隱作痛。」原來是你這個人把我兒子害得苦了這麼多年,你還有臉在這里罵我兒子和兒媳婦,我覺著你才是不要臉呢。「出乎張倩跟柳俊意料,從來到這里一直柔柔弱弱的烈包氏突然站了出來,跟柳何氏面對面吵起來。

張倩跟柳俊相視了一眼,都對烈包氏這個行為感到驚訝。」我不要臉,我不要臉我還救了你兒子,你呢,把你兒子丟了不要,我看你才是不要臉。「柳何氏眼神陰毒的瞪著烈包氏。

烈包氏用力把自己眼眶里的淚水弄回去,指著柳何氏回罵道,」我是不該把我兒子扔掉,這件事情我己經受到懲罰了,倒是你,這些年來這麼欺負我兒子,老天爺一定不會放過你的,我也不會放過你。「罵完,情急之下的烈包氏隨手從手上的籃子里抓了一根玉米扔了過去。

這根玉米正好打到了柳何氏腳上,雖然不是很痛,不過沒吃過外人虧的柳何氏哪里容許一個外人來欺負自己。

挽起衣袖,就像是一發了瘋的公牛一樣,低著頭就朝烈包氏身上撞了過來,嘴里還喊道,」你居然敢打我,行,我就撞死你,撞死你。「

烈包氏也只是一時生氣,才會沒經過細想把手上的玉米扔了出去,當玉米飛出去時,她回過神想把它拿回來時己經為時己晚了。

柳何氏不要命的往前撞,讓烈包氏一下子傻了眼,連躲命的動作都忘記了怎麼做,眼睜睜的看著柳何氏朝她沖過來。

眼年柳何氏的頭就要撞上來,烈包氏以為自己一定死定了時,突然一道手臂扶著她,用力把她從這個地方抱開。」撲通「一聲,柳何氏狼狽摔倒在地上,回過頭望向烈包氏,發現救烈包氏的人居然是她最不喜歡的柳俊。

柳俊看也沒看滿臉不甘心瞪著他的柳何氏,而是低下頭看著一臉驚魂未定的烈包氏詢問,」你還好吧,嚇到沒?「

烈包氏回過神,這才發現剛才救自己月兌危險的居然是自己兒子,頓時,她一臉激動看著柳俊,心里暗想,兒子親手救她,這是不是表示他願意認她這個當娘的了。」俊兒,你是不是願意認娘了。「烈包氏激動的盯著柳俊,雙手緊緊抓著柳俊手臂問道。

柳俊臉紅了下,剛才他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當他看到柳何氏要向她撞過來時,心里一驚,他下意識的就大步跑了過去,把她從柳何氏那里救出來。」你別多想,我只是不想看到你在我這里受傷罷了。「柳俊一臉別扭表情回答烈包氏這個問題。

松開傻傻看著他的烈包氏,柳俊回過頭看向柳何氏這邊,低聲警告道,」柳大娘,這是我再後一次警告你,你要是再傷害一下我家人寒毛,我定讓村長把你趕出這個村,你信不信我有這個能力?「

雖然只是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可是听在柳何氏耳朵里,這句話帶著具大的殺傷力。

她現在都四五十歲了,要是被趕出這個村,娘家不會再收留她,那她就只有在外面流浪了。

柳俊看了一眼傻眼的柳何氏,牽過張倩的手,順便朝張倩打了一個眼神,叫她牽上烈包氏,三人才離開了這個八褂之地。

等他們三人沒走多遠,後面傳來柳何氏又哭又罵的聲音。

安靜的鄉村小路上,烈包氏時不時伸頭往柳俊這邊看過來,剛才她听見兒子說他的家人,兒子把她當成是家人了,她真是太高興了,兒子終于肯認她這個娘了。

這一天晚上,烈包氏心情高興,一直笑眯眯,連吃飯的時候都是笑容滿面。

兩天後,張倩收到御凌風送來的布料,接下來,張倩開始閉關,把家里的事情都交給了烈包氏,她呢,專心給御凌風縫制羽絨服。

自從烈包氏接到張倩給她的任務之後,她就一直戰戰兢兢,兒媳婦好不容易交給她一件事情,這幾天內,她一定要好好幫兒媳婦把這個家給打理好,讓他們覺著她這個婆婆是個能幫忙的。

有了烈包氏的幫忙,張倩心無旁貸做事,不到三天就把御凌風要的羽絨服給做好。

出了關,張倩第一個先感謝的人就是烈包氏,」婆婆,這幾天多謝你幫我打理這個家。「

還別說,這個烈包氏雖然遇到一點事情就喜歡哭哭蹄蹄的,不過在管理家事這方面,倒是個老手,輕輕松松把新柳家打理得非常好。

烈包氏這次給兒子和兒媳婦打理這個家,才知道兒子這個家還是有一定的資產,當初她來這里的時候,還打算把她名下的鋪子田地分一半給這個兒子呢,不過現在看來,好像不用她這麼做了。」不用謝,娘也沒什麼幫到你,你要做的事情做完了嗎?「烈包氏笑了笑,看了一眼滿臉疲憊的兒媳婦,一臉關心問道。

張倩是打從心里感謝烈包氏的幫忙,」怎麼會沒有幫到呢,這幾天家里順順利利的,都是因為婆婆你的功勞,相公還在我面前夸婆婆你是個管家能手呢。「」真的嗎,俊兒他真的在你面前提起過我?「烈包氏一听張倩提起柳俊,立即提著緊張的心情看向張倩。

張倩點了下頭,心里想了下,柳俊確實在她面前提過過烈包氏幾次,但也算是提過,她不算欺騙吧。

烈包氏滿臉欣喜,沒有想到兒子居然提起自己來了,這是不是說明,她離跟兒子相認的腳步又進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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