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是一點也笑不出來了，懊惱地說︰「我什麼時候說過自己博學了，而且古董的知識海了去了，我是連一丁點都不懂，听你剛才這一說，那你爸很早就對瓷器有收藏啦，听說過老年代可是能淘到好東西的，唉－－－」我輕輕錘了一下桌子，「當時我怎麼就那麼不湊巧沒接住呢，什麼事到我這兒就是要出波折！」
穆虹麗看我仍舊難以釋懷，抓住我的手說︰「好了，我爸倒沒有用心收集瓷器之類的古董，有些就是踫巧，早年間抄家的不用說了，自家不識貨當一般東西把古董就賤賣的也不少，所以就算我爸那是好東西，多半他又沒怎麼破費－－－反正我答應你不用擔心了，你不相信我嗎？」
「老是你幫我，我…」
穆虹麗笑笑，收回了手，說︰「你不用著急，以後有機會加倍的讓你償還就是了，到時候你倒別像如今經常裝傻充愣的就好。」
「怎麼會，我只怕別沒本事讓你失望才好－－－你吃菜，這回怪我，又打擾你沒能專心，要不再叫個熱菜吧，這些都涼了。」
「不用，這些還得剩下不少呢，吃的好不好在我是心情，不在東西，而且這些也沒涼，你也抓緊好好吃。」
我答應著，又給她用勺子舀了些菜，正好這時候店門打開，一陣冷風吹了進來—「起風了。」我看向對應著里面明亮的燈光而更顯得黑暗沉重的外面說。穆虹麗拉了拉領口，說︰「北京還是很冷呢，我媽的老家就暖和多了，白天沒事的時間喜歡呆在院子里，有回白天看書，人離開一會再回去，會看到有花瓣落在書上，那時候好像才留意到原來周圍到處都是花，很清淡的氣味，顏色也清亮，覺得氣氛特別雅致，而且人也跟著悠閑平靜，也許好景色就要在那樣心情下，不知不覺地體會出來才最美吧。」
我說︰「我高中的時候去我父親的老家，和親戚去了山里時候也有這個感覺，只是沒有悠閑的想法，當然那時候就是個高中生，光知道傻玩兒，現在總是要忙這個那個的似的，將來去了日本更是要為生計奔波了，這兒好歹有爸媽墊底。」
穆虹麗笑笑，說︰「這就是你作業本兒里寫的那句感慨︰‘浮生難處身是客，轉燭飄蓬好夢奢。世事總坎坷。’？」
「作業本？呵呵，不過你這麼快就記住了，我又要受寵若驚了。」
穆虹麗掏出本子翻開，說︰「我原本是想檢查一下你這麼長時間的寒假給我寫了多少作業，哪知道沒兩張就翻到有字兒的最後一頁了，本來想沖你發火的，看到這句有意思，一時就－－－」
「感動得忘了。」我搶先說道。
「一時糊涂先忍了！」穆虹麗打了我的手一下，擺出了她嬌小姐的派頭說。我笑道︰「難得你冰雪聰明的人也糊涂一回，不過好東西不在多，要是每天寫一堆高小水平的東西那才是糊弄你了，你看那首《行香子》怎麼樣？」我自覺好的東西總希望她也能有完全與我一樣、甚至更多的同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