擒夫有道,夫君求獨寵 第一百二十五章 勿想勿念

作者 ︰ 蘇墨狸

「大小姐你身子好燙,是不是發燒了?」抬手欲貼著葉谷雨的額。

葉谷雨握住她的手不讓她靠近,道「我沒事,你趕緊給我換好了,我想休息一會」

大小姐的手滾燙得很,肯定是發燒了,七巧不敢怠慢,拿過手巾為她擦拭一遍,換上干淨的里衣。

「你出去吧,我想睡一會」背對著七巧側躺著,冷熱交替的兩種氣息在她的體內流竄,只是輕輕的一個動作都會扯痛她的神經。

「奴婢去給你請大夫吧」七巧擔心的問道,這樣燒下去會燒壞身子的。

「不必,我睡一下就好了」她現在誰也不想見。

「大小姐……」七巧還想開口勸道。

葉谷雨咳了一聲打斷了她的話「下去,是不是我的話你也不听了?」

「奴婢這就出去」深深的看了一眼小姐,七巧退出去。這樣下去不行,她要去找曲沫,興許曲沫可以勸大小姐看大夫。

葉谷雨緊閉著眸,在七巧帶上門之際說道「不許跟別人說我病了,特別是曲沫,曉得了嗎?」

既然他無心,她又何苦把自己脆弱攤開給他看?止住的淚緩緩而下,打濕了枕頭。

「奴婢知道了」這件事肯定跟曲二公子有關,不然大小姐怎麼會這般無精打采。心下更堅定了要去找曲沫的決心

葉谷雨梨花帶淚的模樣在他的腦海揮之不去,任他如何都無法徹底的把她從腦海中趕走。越掙扎她的樣子就越清晰,她背上的燙傷有人給她上藥了嗎?紅腫的臉頰有沒有冰敷?

思想不由自主的會去思考關于她的每一件事,一聲嘆息,眉心緊鎖,心中更是郁結難舒。

「二少,二少?」商隊的伙計叫了他好幾聲。

「嗯!說到哪了?」晃過神,他道。

「葉家小姐的下人找你」伙計給他指了七巧的方向。

曲沫順著方向看去,和伙計們叮囑了兩句後提步向七巧的方向邁去。腦海中又無數個想法,是不是她出來什麼事,七巧的臉色看上去不是很好。

「曲二公子」七巧福身問安。

「有什麼事嗎?」他面色平淡和以往如常。

七巧不解,多看了幾眼,發現沒有什麼異樣。難道是她多想了?大小姐的事曲沫是不知道的?

「我家大小姐生病了,整個寨子只有公子的商隊有大夫,七巧想求公子幫個忙」

星眸微動,不明的情緒在心頭暗涌。

她病了,關心的話到了嘴邊,忽的想起她今天的一道道控訴,驚覺自己不該表現太多讓她誤解的態度。

淡笑道「你先回去等著,我去叫大夫」

「大小姐身子都濕透了,發著高燒,臉上,腰上都是傷,也不知是誰那麼惡毒這樣傷了她。今天醒來之後大小姐嚷著去找曲二公子,奴婢斗膽問一句,大小姐發生這樣的事,曲二公子知道嗎?」七巧問道。

「知道」他語氣平淡,好像跟他一點關系也沒有。

「奴婢就是個下人,主子的事本不該過問,奴婢只是見不得有人欺負大小姐。公子是有頭有臉的人,即便不鐘情大小姐也請您在外人面前顧忌她的顏面」七巧彎身恭敬的沖他鞠躬,語氣真誠的懇求。

「顏面是她自己的,她自己若顧著又怎會在人前失顏」他嘴角餃著笑語調平和,不喜不怒,卻帶著一股疏離。

听到他話中如此輕賤主子,沉不住氣的七巧顧不得主僕之禮大聲的反駁。

「您不就是仗著我家大小姐喜歡你麼?老爺已經給大小姐尋了一門好親事,回頭就勸大小姐忘了你,哼」七巧白了他一眼,氣沖沖的轉身離開。

曲沫臉上的笑悄然卸下,憂心染上了他的眸,七巧最後那句話敲擊著他的耳膜。

一直對他窮追不舍的她會真的嫁給那個人嗎?她會真的忘了他嗎?

無解的問題,他克制自己不再去想

葉谷雨的房門一直緊閉,七巧像個門神似的穩坐在門口,除了大夫誰也不讓進。特別是看到曲沫更是沒有好臉色,誰叫他說大小姐的不是,凡是說主子不好的人她都會當成「敵人」。

小玥要求進去看葉谷雨幾次無果之後便回房睡覺,七巧直到子時也未離開,看著是要在葉谷雨的房里守夜。

了無睡意,曲沫出了房間下意識的瞥了一眼葉谷雨緊鎖的房門,大夫說她燒得厲害,不知現在好些了沒?走到門前懸在半空的手久久未叩響門。

腳步方向移動他信步而出,夜里很涼爽,沒有白日里的燥熱與不適。捻著一把椅子他移步到院子的樹下,靠著樹干聆听四起的蟲鳴聲。

浮躁的情緒有增無減,心里像是堵上了東西,悶得慌。

這種情緒好像是書中所說的。

「求而不得」月兌口而出,他頓了下,幽深的眸深不見底。

迫切的想知道她的狀況,想陪在她的身邊照顧她。她的音容笑貌仿佛就在眼前,伸手去觸模才發現那不過是自己幻想出來的映像。

他,喜歡她?

第一次他開始正視這個問題。

「你放開我,土匪強盜,大混蛋,你拉拉扯扯的干什麼,我還要看著我家大小姐」七巧壓低著聲音喊道。

曲沫抬眸望去,何穎雄拉著七巧出了院子不知往哪去了。坐在樹蔭下的他並未引起他們的注意。

等了約莫一刻鐘七巧還沒回來,曲沫悠然起身,進了屋子立在葉谷雨的房門良久。

抬起手,他輕推房門。

門板發出細微的響動,屋內點著油燈,踩著昏黃的光線他輕步進屋挪了幾步來到她的*前。葉谷雨安分的躺在*上,小臉朝外。扇過耳光的右頰較白日里更腫了些。

「不是叫七巧拿冷水給你敷著,怎麼還是腫成這樣」關心的話語自他的口中溢出。

葉谷雨密長的睫毛輕輕的顫動,秀眉微蹙睡得不是很安穩,手臂不安分的掀開了被子的一角,皮膚接觸到涼爽的空氣,她蹙著的眉稍微紓解了一些。她翻了個身平躺著睡,額前和鼻翼泌出細細的汗珠。

曲沫拿起先前就泡在水盆里的手巾,擰干了一些折回*前,坐在*沿俯身為她擦汗。

冰涼的觸感緩解了她的不適,葉谷雨嚶嚀一聲,縴長的睫毛如蝴蝶輕輕扇動。

長指劃過她哭腫的眼袋,心抽痛著,她的眼角還有未干的淚珠。不舍的目光凝在她恬靜的睡顏,本不願傷她,卻總是不經意就說出傷她的話。

拭去她眼角的淚,他欲起身清洗手巾,右手忽然被她抓住,一驚,他以為她醒過來了。

「不要走,曲沫,不要走,不要……」她的聲音很低、很輕帶著哀求宛若被困住的小獸發出的咽唔聲。

說完她又沉沉的睡去,抓著他的手沒有放開。曲沫坐回*沿靜靜的陪著她,似是感受到他的存在,她嘴角含著笑,眉不在緊蹙。

「喜歡我讓你那麼痛苦,為什麼你還要這樣執著?你也會痛,也會哭,為何傻傻的為了我?」他絮絮的問著,亦不知是在問她還是在問自己。

「你傻得讓我心疼,你知道嗎?」

靜默的端坐著,他們維持這個姿勢到了天亮,驚醒的曲沫探了探她的額,燒已經退了。懸著的心算是落了地,溫柔的把她的手放回被子里。他緩緩站起,雙腳麻得厲害,脖子傳來一陣陣的酸楚,來回做了兩次舒展肩膀的動作。他推開門準備出去,回頭瞥了還在熟睡的小臉,昨夜「求之不得」的苦悶已盡數退去。

回過頭,他輕帶上門

旋風寨議事廳外的空地里搭建起了一個台子,村民們有說有笑的忙碌著。年輕的小伙子小姑娘都是身著盛裝,特別是姑娘家一個比一個打扮得漂亮。

何穎雄和瑪雅一出現村民們都熱情的打招呼,小玥和另外一個小姑娘端著清酒敬他們。

「今天可是個大日子,多謝瑪雅姑娘我們旋風寨才能有這個機會」小玥欣喜的說道。

周圍的村民都一一附和,瑪雅把酒飲盡,朗聲道「我們旋風寨的姑娘小伙都是好樣的,等會四寨的人都到齊了,你們可得給我爭回面子」

「一定」大伙異口同聲道。

「老二,剩下的事你來安排,我和瑪雅還有事要商議」何穎雄側頭吩咐道。

蕭夜雨拱手領命,轉身喚著大伙散了趕緊干活。不明就里跟著干活的陳東平正好奇今天是有什麼大事發生,一眼抽到拿蹭光發亮的腦袋立馬追了過去。

「小和尚」就著他的後腦勺彈了一下。

「哎喲」吃痛,蕭夜雨一凶惡的回過頭正準備開罵,瞅著是陳東平瞪了他一眼,道「老子不是和尚」

「你們今天這是要干什麼?」

「歌會」揉著發痛的後腦,蕭夜雨態度極差。

「不是已經辦完了?」陳東平一時模不著頭緒,這四寨的風俗習慣是不是也太難以捉模了。

「歌會的重頭戲就是對歌,歷年都是在九寨辦的,今年破例在我們這辦」說到這他還有些小小的優越感,對歌是歌會里最隆重的一個儀式,那麼多年都未曾在旋風寨辦過一次,窮是最主要的原因。

不過想來也覺得奇怪,九寨怎麼會願意出物資讓他們辦了?

瑪雅和何穎雄一道進了議事廳,屏退所有的人,何穎雄提出了心中的疑惑「玖當家今年怎會願意在我們這辦?是不是九寨出了什麼事?」

瑪雅鳳目輕抬,勾唇道「能在旋風寨辦不一直都是你們的心願,怎麼?如願以償了反倒不開心了?」

「能辦自然是好,但歷來一毛不拔的玖當家忽然的轉變,很難不讓人遐想」去年寨子里的收成不好,他去借債玖當家是千萬個借口推月兌著不肯借。後來還是瑪雅出面游說才勉強松口借了一些。若不是為了讓寨子里的人可以過得好一些,不用因為收成的多寡去有求于人,他才會被逼無奈接了殺曲沫這個差事。

「的確不是他的作風」瑪雅點頭「是有人出的錢,當然,他給的價錢遠比給你們辦歌會的多很多,也是他點名說對歌要在旋風寨辦,不然一分錢也不會給。不過是一次對歌,玖當家自然順水推舟,大頭在他那何樂而不為」

「誰出的錢?」愕然,還有誰會對旋風寨如此上心。

「條件就是你要放了他的商隊」這樣的解釋已經都清楚明了。

「曲沫?」他原以為他就是簡單的富家公子,沒想到他竟然能說動瑪雅到玖當家那傳話。

「你抓人之前是不會該多多打听一下,曲家在九州可是數一數二的大戶人家,惹不得。幸好他也不想把這件事鬧大,歌會一過你就把人放了,皆大歡喜」

那日曲沫就是跟她談論這件事,當然,精明如她怎麼會不為自己的寨子謀求一些生意。葉谷雨的事不過是她故意而為之,竟然敢對她下藥,她自然也要她吃點苦頭長點教訓。

「還不能放」他搖頭。

蹙眉,瑪雅面露不悅「玖當家可沒我這個耐性跟你說道這些」

「他們到旋風寨是第五日,十五日放人,這是我最大的限度」面色凝重,他要重新思考要如何才能做到周全。

「阿雄,這件事我奉勸你最好不要再攙和,四寨也不會眼睜睜的看著你惹麻煩而不顧」瑪雅厲聲喝道,嬌媚的顏蒙上薄怒。

「旋風寨的麻煩四寨何時如此上心?」若不是因為旋風寨貧苦不如其它寨子富足,他們又豈會看低他。

「你還在記恨去年的事?身為一寨之主你的胸懷就如此狹小?」那件事玖當家確實有些過分,但最後不也是借了銀兩。

「我阿爹是怎麼死的大家都很清楚,我承認是我沒本事不能讓旋風寨像阿爹在時那麼風光,也不代表就可以任人欺負」

「阿雄…風叔的事我…」瑪雅語帶愧疚,那件事是九寨對不起他。

何穎雄揚手打斷「該怎麼做我自有分寸,旋風寨的事我自有評斷,你們若非要插手我也不攔著」

不願再多談,何穎雄拂袖而去

渾渾噩噩的睡了一個晚上,汗濕的里衣黏在身上很不舒服。葉谷雨撐著*坐起,七巧不知想什麼出神並未發覺她已經醒來。喉嚨干澀難捱,她低低喚了幾聲七巧都沒反應。

「大小姐你醒了」說話的是剛進屋的陳東平。

「嗯」

晃過神來的七巧慌忙上前伺候,面對葉谷雨審視的目光,她窘迫的低著頭。

「小瓶子去燒些熱水,汗濕了粘糊糊的很不舒服」葉谷雨吩咐道。

陳東平應了聲好便退出去,七巧扶著葉谷雨下*,倒了杯熱水遞給她。

「昨夜你一直守著我?」她模糊記得好像有人一直陪著她,細碎的說這些什麼,當時腦子一片混沌她听不大清楚,隱約看著好像是曲沫。

這個想法方冒出來她就PASS掉,昨天那樣的情況他怎麼可能會來看她呢?能如此輕而易舉說出祝福話語的他又怎麼會在乎她?

七巧的頭低得快要貼在胸口,她愧疚的不敢正視大小姐。

沉浸傷懷中的葉谷雨未注意七巧的異樣,飲了口茶問道「外面怎麼如此吵鬧?歌會不是已經過了嗎?」

「听小玥說是四寨的年輕人都來這對歌」具體是怎麼樣的她也不是很清楚。

「相親會」側目瞥著對門緊閉的房門,她怔愣的出了神。

瞅見大小姐這般痴傻的模樣,七巧想起曲沫昨日里的態度,滿心為小姐的痴心叫屈「對門的一早就出去了,昨個兒也沒來看過您,好小姐,你就別惦記著他了。這幾日七巧可是親眼看到他和瑪雅在一塊,也不知道說些什麼有說有笑的」

抽回視線,葉谷雨不悲反笑,語氣輕松「那是他們的事與我們何干?我們自己的事都還擔心不過來」

不去想不去念,不奢望不乞求,如此便不會痛。

「我們有什麼事要擔心嗎?」七巧疑惑的問道。

「你覺得帶著主子一起離家出走的丫鬟回去會是什麼樣的下場?」也不知在家里的那三個丫鬟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對 ,老爺一定會打斷我的腿」七巧哭喪著臉,突然間她覺得待著這也挺好的。

「不止,可能還會把你指給集市賣豬肉的阿榮」葉谷雨忍住笑意逗弄她,郁結的心情稍微好轉了一些。

「大小姐救我,我不要嫁給阿榮」一想到那一臉橫肉的阿榮,七巧畏懼的縮了縮脖子。

「大小姐水熱好了」陳東平在門口說道。

「好了,別瞎想了服侍本小姐沐浴吧」雖然私心還想再逗逗她,但看在她嚇得不輕的份上她就好心放過她吧

「大小姐我們等會要出去看熱鬧嗎?」七巧睨著葉谷雨還有些紅腫的右頰,小聲的詢問。

「你想看直接去就是了,我可沒說不讓你去」照著銅鏡,她心中有些懊悔,昨天下手太狠了,都腫成豬頭了。

她如花似玉的臉啊,轉眼就成二師兄了。

「小姐不去,我也不去」七巧把發髻梳好,很仗義的說道。

「心早就飛過去了,還嘴硬」梳個頭都往窗外看了不下五次,還敢說不想去。別說是七巧,她自己也挺想去的。不過現在這模樣出去等會撞到瑪雅又得一番口水。

「靈犀姐姐說了要好好照顧大小姐,七巧雖不及靈犀姐姐那般聰明能干,但是對大小姐的心不比靈犀姐姐少半分」

「算你有點良心,去吧,別在這礙手礙腳的。回來好跟我說道說道」趁著全寨子的人都涌到前面,她可以往後山走走。

「那我真的去了?」外面傳來的吵雜聲吸引著她的腳步,七巧回過頭再三問著葉谷雨。

「去吧」葉谷雨朝她擺擺手。

走到門口七巧又回頭問了一句「真去了?」

「嗯」這一次葉谷雨都懶得看她一眼。

一分鐘後門口處,七巧貼著牆露出一個腦袋又問「真真真的去了」

這一次葉谷雨沒有說話直接扔了一只鞋子,七巧連忙把頭縮回去,噠噠的腳步聲漸遠,確定她是真的走了。葉谷雨背上她的斜跨小布袋,溜進廚房拿了一根細長的棍子,神神秘秘的出了門。

對歌已經開始,嘹亮的歌聲在寨子里回蕩,他們唱的都是民族語言,她一個字也沒听懂。不過唱得那麼歡快應該也是喜慶的意思。葉谷雨跟著哼哼很快就走到了何心瑤住處的小路旁。從上往下打量了一番,先前下去的小道已經長出一些草,邁出第一步她的心里打著小鼓。那麼高的草里邊肯定有蛇,還好她早有防備。

從小布袋里掏出大蒜,找了塊石頭把它們全部碾碎後放在鞋子里面。吃一塹長一智,這些可都是陳東平幫她打探到的。

準備就緒她就可以出發了,深吸一口氣,她慢悠悠的走著,每走一步先用棍子敲打一番,確認沒什麼問題才繼續走。待她走下去已經是十分鐘後的事情,緊張得都留了一身的汗。

雙手做成望眼鏡的形狀,何心瑤住的小屋離她至少還有一兩百米的距離,用袖子扇了一會風,她又繼續走著。

小屋的門前打掃得很干淨,地上還有用樹枝畫成的圖案。

來到門前,她抬手敲門。叩了幾聲里面都沒有回應,這個時間難道她出去了?不可能啊,小玥說過她白天都不出來的。

「心瑤,你在不在里面啊?在的話回我一句啊,我是前些天掉下來的那個姐姐」

良久,里面還是沒有動靜,垮著肩膀正準備打道回府,緊閉的門裂開了一條細縫。淡紅色的瞳孔透著門縫打量著。

「心瑤,別怕,你看是我」葉谷雨激動地湊上前。

門砰的一聲關上,葉谷雨的鼻子差點就撞上。

定了定神,葉谷雨暗罵自己太急進嚇到她了,柔聲道「對不起,我太激動了,我後退些你開門看看,我沒有惡意的」

門再一次打開,何心瑤細細的打量了一番,對葉谷雨隱約有些印象「你趕快走吧,我這里不讓人靠近的」

「你是不是怕我跟阿生一樣嚇成傻子了?」葉谷雨站在原地笑著跟她說話。

聞言何心瑤淡紅色的瞳黯淡無光,扣著門板的手緊了幾分。

取出綁在身後的油傘,葉谷雨退出房檐外,撐開傘站在眼光下「你是不是怕太陽曬傷?我有給你準備喔,不會傷到你的」

門縫的大小依然沒有改變,葉谷雨指著地上的圖案,稱贊道「還有這個,是你畫的嗎?很好看,我都畫不出那麼好的圖案」

「你真的不怕我嗎?」何心瑤有些動搖,從來都沒有人夸贊過她,更沒有人願意在烈日下給她打傘。寨子里的人只會說她是妖怪,用盡各種辦法要她的命。

「你會長的不一樣是因為一種病,你不是妖也不是異類,只是一個普通人啊,為何我要怕呢?」

門又開了一些,可以看到何心瑤蒼白的側臉,驀地她又搖頭道「堂哥說過不讓我白天出來的,我不能出去」

「寨子里的人都在辦歌會,你也是寨子的一員,難道你不想去看看?穿著你們民族特有的服飾覓得一位懂你的情郎」她又怎麼會允許何心瑤再退縮?今天這一步要是不跨出來,縱然她再有心也幫不了她。

何心瑤怔怔的看著葉谷雨,思想在劇烈的斗爭。對陽光的渴望,對自由的向往埋在他心靈的最深處。她想呼吸外面的空氣,想在陽光下快樂的奔跑。是的,她想過著平凡人最簡單的生活。

門縫一點點的擴大,她的模樣從側臉到半身再到全身慢慢的曝露在葉谷雨的眼前。對平凡生活的向往戰勝了心中的恐懼。

何心瑤雙手不自在的忸怩在一起,低著頭怯懦的不敢直視她。

葉谷雨只覺眼前一亮,何心瑤內穿著一襲長裙,上身著紅色右衽上衣,脖子掛著精美的銀項圈,頭帶華貴耀目的銀冠,銀冠下垂吊的小喇叭叮叮作響。

「很漂亮呢,沒想到你們的盛裝那麼好看,這紅色很襯你,我打包票沒有一個姑娘比你漂亮」葉谷雨由衷的夸贊,她自己都想弄一套回去了。

「真的嗎?」何心瑤白希的小臉漾起靦腆的微笑。

「當然,走吧」她牽著何心瑤往回走。

「去哪?」

「當然是參加歌會了,那麼標致的姑娘怎麼能不去?」

聞言,何心瑤慌忙撫開葉谷雨的手,害怕的退了兩步「不能去」

「你又沒有害人,父母的去世,大伯的去世,阿生的發瘋跟你都沒有關系,沒什麼好怕的。他們沒有權利把你禁錮在這。相信我,我會保護你不讓人傷害你。是跟我走出去面對這一切還是在這等待哪一天被他們火祭,你自己選」

葉谷雨攤開手伸到何心瑤的面前,讓她自己選擇。

何心瑤低眉看著葉谷雨的手,又回頭看了一眼自己住的房子。

面對抉擇,她該如何選擇

對歌會的現場很多人,七巧身子本就矮小想要擠到前排完全不可能。急得她直掐身邊的陳東平想辦法,被掐得沒辦法的陳東平只能妥協到出轉轉看能不能給她找個好位置。

跑了一圈下來也沒找著可以插進去的地方,嘆著氣他覺得還是找個地方躲起來比較好,現在要是那麼回去飛被七巧掐掉一塊肉。

「小瓶子」曲沫喚住了他。

眼見正面走來的是曲沫,陳東平彎身問安。

「怎麼就你一個人?」他在外面看著他們很久了,回了一趟小玥的住處也沒看到葉谷雨。

「七巧姑娘在那邊」陳東平指了方向,轉念一想曲二公子問的肯定不是這個,接著道「大小姐在房間里休息沒有出來」

「她不在房里」病才剛好她就開始不安分。

「那小的就不清楚了,公子要是沒別的事,小的就先退下了」

曲沫頷首,心底思索著葉谷雨跑到什麼地方去了。

「曲沫,正找你,走吧我有話和你說」瑪雅穿著盛裝,奧凸有致的豐腴體態引人側目,唯獨曲沫,未曾多看她一眼。

「何事?在此說便可」曲沫淡淡一笑,目光忽的被一把油傘吸引。傘沿很低看不清傘下的人除了她還有是誰?

「這里不方便說,關于放你們出去的事」身為一直被人追捧的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被無視心中不免有些不愉快。嫵媚的笑僵在嘴角,曲沫的目光分明是透過她看著別人。驀然轉身,人群另一頭的油傘進入了她的視線。

瑪雅勾唇一笑「明明喜歡,還裝作不喜歡。很簡單的一件事我很好奇為什麼到了你這里變得那麼復雜?」

「很簡單?」曲沫抽回視線,輕問道。

「你們不是最喜歡說什麼郎情妾意嗎?既然都有意思何必再遮遮掩掩?我可是很少幫人說話的,這葉小姐是死心塌地的喜歡你,不過女人嘛」頓了頓,睨著他詢問的眸笑道「心死了自然也就不會喜歡了,我的話你能明白嗎?」

曲沫但笑不語,右手比了請的姿勢,瑪雅挑眉別有用意的瞟了一眼油傘的方向,正好對上葉谷雨剛抬起的眸。笑意擴大,瑪雅側過身和曲沫並排而走,手臂緊緊貼著曲沫的。

「炫耀,不炫耀是會死麼」葉谷雨被激得是咬牙切齒,再讓她逮著機會下次就多撒點讓她癢個夠。

「姐姐怎麼了?」何心瑤听不清她嘟嘟囔囔的再說什麼。

「沒什麼」

眼神移至瑪雅身邊的那個人,心泛起一陣酸楚,她之與他根本不重要。

轉過頭,她嘲弄自己,右頰的痛楚還在,傷疤還未好怎麼能忘了痛?

勿想勿念

更新完畢!!!!群麼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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