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迷惑 第六十二章 刺眼的胎記

作者 ︰ 草魔精

「醫生,醫生……」走廊里程飛揚嘶喊的聲音回音陣陣,片刻之後,幾名醫生和護士匆匆進了病房,簾子一拉,遮的密密實實。舒愨鵡

程飛揚手心發抖的站在病房之外,剛才醫生進去的時候,她看到醫生們眉頭緊鎖,心里一下就緊張起來。

霍朝生和邱立軍匆匆趕來,手里提著一袋子東西,看似是衣物。

霍朝生二話不說的就想往里進,程飛揚趕緊攔住,「霍叔叔,醫生在里面檢查,暫時在外面等吧?」

「檢查什麼?」霍朝生語氣十分的生硬,眼神狠毒,看得程飛揚不覺心顫。

「剛剛霍俊澤的身體有了反應,所以要檢查。」程飛揚盡量鎮定的說。

「是不是你對他做什麼了?你有什麼目的,不害死他不甘心是不是?」霍朝生忽然叫囂開來,恨不得手指到程飛揚的鼻子上。

「你誤會了,我只是跟他說了會兒話,沒有做什麼。」

邱立軍趕緊周旋道︰「身體有反應可能是好事,說不定俊澤要蘇醒了,霍叔叔,先等著吧,不要急。」

霍朝生冷眼看他,憤恨的一聲嘆息,坐到了一邊的椅子上,用力地把手里的袋子一放,發泄自己的不滿。

邱立軍見狀,將程飛揚拉到了另一邊,小聲道︰「下次來的時候叫上我,霍叔叔現在處于崩潰的邊緣,比較容易急火,能避就避吧。」

「沒想到他對我的誤會這麼大!」程飛揚沮喪的說。

「俊澤是他唯一的兒子,老婆又死得早,一個人拉扯大兒子不容易,你看,拿換洗的衣服這種小事,他都親力親為的,可見他對兒子的疼愛,體諒一下,他不是針對你,而是心情不好受。」

程飛揚點點頭︰「我又怎麼會不明白呢,只是我幫不了什麼忙,反而總是惹麻煩的感覺。」

「不要這麼說,你也是受害者。」說到這,邱立軍故意朝霍朝生的方向看了眼,聲音更低了,「我排查了宴會廳的人,有幾個可疑人物,除了一些無名無派的人之外,還有一個,是光宇門的人。」

程飛揚猛一激靈,「什麼?光宇門的人不是和霍家很好嘛?如果要動手,犯不著在霍家動吧!」她想起了肖爺飯局上的話,似乎肖爺也在懷疑光宇門里的人想對她不利,但是肖爺點到即止,她還不明白肖爺到底懷疑的是誰。

「只是懷疑,還沒有證實,這幾個可疑人物里面,除了光宇門的人比較特殊之外,其他的都是普通人,但是絕不是宴會邀請的人,飛揚,你在外面,有多少仇家?」邱立軍問。

程飛揚眼皮抬了下,呼出一口氣道︰「做我們這行的,自然是仇家無數,事到如今,我也不瞞你了,上個月已經有門派放言要對付我,但是一直沒有行動,這次可能就是那個門派吧,是我害了霍俊澤。」她越說越低落,聲音也越來越輕。

「那我重點查查那幾個人,不然的話你的情況確實很危險,不要太擔心了,俊澤這小子,命硬得很,沒那麼容易出事。」

程飛揚點點頭,「希望如此吧。」

過了大概半個小時,醫生還是沒有出來,霍朝生漸漸坐不住了,在走廊來回踱步,不時瞪一眼程飛揚。

……

「滴滴」兩聲玲響,程飛揚看一眼手機,走到樓角一旁接起來,「什麼事?」

「程老師,你快來東堂。」段子沖在電話那邊著急的說。

「怎麼了?我現在走不開。」她看一眼走廊,在沒有得知霍俊澤的具體消息時,她不想走。

「你快來,有人來砸場子了,擺明了針對你的。」段子沖說完大叫一聲掛了電話。

程飛揚猶豫了片刻,跟邱立軍說了聲有事,直往東堂趕。

最近發生的事太多,且全部都是沖著她而來,或許砸東堂的人跟槍殺霍俊澤的是一伙兒的,她就不得不去看看。

東堂設在東門的一個商務會館下面,商務會館是東堂的主要場子,從商務會館輻射出去,整個東門的會所,娛樂場所,都由東堂打理,商務會所算是當堂的一個標志,如果鬧事的人直接上了商務會所,那就是直接挑釁光宇門東堂,目的明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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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程飛揚將車停好,會所的外面一切正常,接待人員一見她進來本來淡定的面孔變得慌張了起來,小聲道︰「飛揚姐,來的人有十多個,段哥已經進去了好一會兒。」

程飛揚看著外面平靜的樣子,吩咐道︰「先不要走漏風聲,不要引起恐慌。」

「是。」

她走進地下室,推開正堂大門,只見兩撥人正在對峙,段子沖頭上有一塊淤青,另一邊的人也都紛紛掛了彩,桌椅板凳全都歪七扭八的躺著,看得出來剛才發生了激烈的打斗。

段子沖一見她進來,臉一下放松了,趕緊迎道︰「姐,來了。」

程飛揚不動聲色的走到正堂中間,打量著對面的一撥人,帶頭的也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滿臉的戾氣,坐在凳子上囂張的翹著二郎腿,嘴上還叼著半根煙,但沒有點燃。

「怎麼回事?」程飛揚低聲問道。

段子沖站在她的身後,悄聲道︰「他們沖進來就要打要殺的,不知道為了什麼,然後就非要吵著見你,半天沒說話了,像是在拖延時間。」

「拖延時間?」程飛揚驚了下。

段子沖繼續道︰「我是怕他們在等後援,咱們的兄弟今天都去了外地,趕回來也來不及了。」

「去外地了?為什麼?」程飛揚一頭霧水。

段子沖抿抿嘴,沒有回答。

帶頭的男人放下嘴上的煙,站起來道︰「你就是光宇門副掌門,程飛揚?」

「沒錯。」程飛揚不卑不亢道。

「嘖嘖,這麼漂亮的妞兒,當光宇門的副掌門,是不是太浪費了,啊!」他後面的人一片嬉笑聲。

段子沖嘴里罵著髒話,又想沖上去,硬生生被程飛揚拽著,「退回去。」

帶頭人停住了笑聲,換上了一副不可一世的臉,說︰「段子沖在我們的地盤上耀武揚威,我們今天不扒他一層皮,對我們兄弟就沒有交代,副掌門,你說,這事要怎麼辦好?」

程飛揚睨一眼段子沖,「有這回事?」

段子沖辯道︰「別听他胡說,我根本不知道他們是什麼人?最近事情這麼多,我怎麼會去鬧事呢?」

「哼,段子沖,有種做就沒種承認了?要不要把你的幾個手下叫出來,當面和我的人對峙啊?你這樣的人,怎麼坐上堂主之位的?」

程飛揚瞪段子沖一眼,說︰「敢問,閣下是哪個門派的?」

「好說,東興門。」

東興門和光宇門勢力差不多,一直磕磕踫踫的爭斗勢力範圍,可謂水火不容,也是沖突最多的門派之一。

「如果是段子沖的問題,我自會管理,但是到我東堂來直接鬧事,相信你們門主也沒有這膽量吧?」程飛揚毫不畏懼的說。

帶頭人听她這話有點不爽,「副掌門,你這是讓我們算了?不是便宜了段子沖?今天如果沒有交代,我和兄弟們是不會離開的。」

「他媽的別給臉不要臉!」段子沖在一邊怒罵。

帶頭人指著段子沖也罵道︰「你個龜孫子敢做不敢當,別以為把掌門拱出來我們就會算了!」

……

「不要吵。」程飛揚最不喜歡吵吵鬧鬧的環境,兩撥人互相指著鼻子罵,听得她頭皮發麻。

「這件事我會查明真相,如果真的是段子沖做的,我程飛揚說的,一定給你們東興門一個交代,現在,請你們離開。」

帶頭人嘴角的肌肉扯了下,「你說交代就交代,當我們東興門的人都是白痴,要交代,好,就跟它交代吧。」

說完他忽然從背後抽出了一把明晃晃的砍刀,猛地朝段子沖沖過去,程飛揚眼明手快,一腳將段子沖踢到一旁,轉身右手直接握住了刀刃,頓時鮮血滴到了地上。

帶頭人握著刀柄,想動發現刀被控制的嚴嚴實實,程飛揚的手掌緊緊抓住刀刃,眼神狠辣,他一下心虛,砸吧了下嘴,冷汗直冒。

「姐。」段子沖也被這一幕嚇到,不敢輕舉妄動。

「我說了有交代就是有,不要逼我在這里動手,我可沒什麼耐性,珍惜自己的命。」她手上一用力,帶頭人直接被震了出去,接著一甩,砍刀落在了帶頭人面前,上面的血水還在流淌著。

「好,副掌門的魄力,我見識到了,我就給你面子,只要副掌門一句話,我東興門絕不會為難光宇門。」帶頭人滿頭冷汗的說完這一番話,帶著身後的人退了出去。

段子沖罵咧道︰「晚走一步打斷你丫的腿!」然後趕緊從抽屜里拿出一個盒子,「姐,我幫你包扎一下傷口。」

程飛揚呆呆的愣在那兒,這時才覺得有點意識,看著手心里流淌的血,她不敢相信自己剛才就那麼握上去了,對付小嘍,她綽綽有余,實在不可能傷著自己。

「姐,你太傻了,那小子不可能打得過你,要不你就讓他砍我好了,為什麼要這樣對付他呢?」

「你還說!」程飛揚厲聲道,「兄弟們為什麼去了外地,你在想什麼?還有,為什麼要去東興門鬧事,咱們自己人都還沒有完全擺平,就去招惹其他門派,如果內外夾擊,你這個堂主,很快就玩完了。」

段子沖有些歉意地說︰「對不起,是我一時沖動了,都怪我的女人,和東興門的人鬧得不清不楚,我一氣之下,就想去理論,誰知道他們比我還狠,就這麼打起來了,但我真的已經克制了,總不能讓他們笑我們光宇門沒種吧!」

程飛揚冷笑,「女人?你段子沖什麼時候開始覬覦女人了?是不是最近太順利,生活太閑了,你這個東堂主來的名不正言不順,其他三堂時刻盯著你呢,一旦有所偏差,首先要你死的就是他們三人,我都自身難保,你自己好自為之。」

「是,我以後會有分寸的,那女的我已經甩了,東興門那邊,你打算怎麼交代?」

「這是我的事,說吧,兄弟們被你叫去干什麼了?如果你瞞著我,以後有什麼事,不要找我!」

段子沖沉默了好一會兒,有些心虛道︰「我讓他們去查白爺的底了。」

程飛揚一愣,「你想干什麼?還沒坐熱就想動白爺了?」

「姐,我們不能坐以待斃,那三個老家伙遲早要把我們吞了,我這是先下手為強,我知道他早就把勢力轉移到了別的地方,也瞞著肖爺,我去模清他的底,打探下虛實,也好想想怎麼能把他一招斃命。」

段子沖的野心比她想象的要大得多,「如果被肖爺知道,你我都不好過,忘了肖爺那天說的什麼嗎?」

段子沖信心十足的說︰「肖爺知道了,首先要除的就是白爺,他把勢力外遷,不就是想時機成熟的時候自立一派,這是真正的叛幫。」

程飛揚冷哼,「你以為肖爺不知道嗎?」段子沖臉色變得難看,「肖爺是什麼人,你都知道的事他會不知道,他不動聲色,自有自己的打算,你去當馬前卒,拍馬屁,他只會認為你自作聰明,到時為了防止你的野心,首先會除的就是你,肖爺能在這個位子上這麼多年,難道還不及你?你太天真了!」

段子沖覺得頗有道理,心下害怕起來,「姐,你說肖爺會不會已經盯上我了?」

「馬上把人撤回來,就當什麼都沒查到,野心大是好事,聰明也是你的本錢,就怕你聰明反被聰明誤,要懂得隱匿鋒芒,知道嗎?」

段子沖點頭,「知道了,以後有什麼事,我都先跟你匯報,你說做不得,我就不做。」

程飛揚搖搖頭,嘆道︰「我現在哪有心情管這些事,我都不知道為什麼會加入光宇門,一團糟。」

手包扎的差不多,程飛揚覺著相當的刺眼,接受組織訓練的時候倒是經常受傷,可自從接受任務以來,很少受到這樣的刀傷,也許,她就是想自己痛一下,想固執的懲罰自己,讓自己不至于是個麻木的人。

段子沖將醫藥盒收好,說︰「姐,其實剛才,我還知道了一件事。」

「幫派內斗的亂七八糟的事,就別告訴我了,我沒心情。」程飛揚盯著傷口發呆。

「是關于霍俊澤被槍殺的。」

程飛揚背上一麻,「什麼?」

「金爺那邊,有個我以前的兄弟,他說金爺已經查到了些線索,應該很快就能查出是什麼人開的槍。」

「可靠嗎?」程飛揚問。

段子沖自信地說︰「絕對可靠,以前我們是出生入死的兄弟,加入光宇門之後,陰差陽錯之下,他救了金爺一命,所以金爺很看重他,他說那天在宴會廳里,已經排查出了一個可疑人物,有人看到你和邱立軍去花園的時候,後面跟了一個人,但是那個人自槍殺事件之後,就沒有在大廳出現,應該是用非常的手段,從其他地方逃出去了。」

程飛揚不可思議道︰「我和立軍竟然沒有發現。」

「那個人很謹慎,在那種情況下,你們不知道也不足為奇,他說他們已經掌握了這個人的一些信息,只差抓到他回來證實了。」

「金爺倒是能干!」她想到了邱立軍說的幾個可疑人物,似乎這個要靠譜一些。

「金爺沒別的好,就是人脈廣,弄這些消息自有一套手段,比私家偵探厲害多了,否則,肖爺也不會開飯局故意讓他承諾攬下這件事了。」

程飛揚有些震驚,她倒是沒看出來肖爺那天的飯局還有這一層目的,她只覺得肖爺是讓她看看誰比較可疑,然後水到渠成的讓金爺做出了承諾。

「他有沒有說,這個可疑的人是哪門哪派?」

段子沖搖頭︰「暫時沒有頭緒,而且就算查到了也不一定是真的,現在的人,幾個是拿自己人在外面做事的,只能深入查下去再說。」

「也對。」

「放心吧,他跟我說,有了新消息會第一時間通知我,不會讓金爺趁機要挾你。」

程飛揚淡定道︰「即使要挾,也不會是金爺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白爺和呂爺?」段子沖問。

程飛揚看他一眼,「我先走了,少給我惹點事。」

「嗯……」

……

離開東門,程飛揚徑直往醫院趕,手心的刀傷擱在方向盤上隱隱作疼,時刻提醒著她現在的處境,很多事,已經不在她的控制範圍之內。

醫院里,走廊上的霍朝生和邱立軍已經消失不見,她直接打開了病房的門,見到霍俊澤清透的眼楮,眼眶一下就濕潤了。

「程老師。」霍俊澤想要爬起來,她趕緊上前把他按住,「別亂動了,想讓傷口流血嗎?」

霍俊澤露出笑臉,乖乖的躺在病床上,「醫生說了沒什麼大礙,最艱難的那一關,我已經過了。」

程飛揚憋著嘴點頭,很想哭出來。

霍俊澤主動拉起她的手,怔了下,「你的手怎麼回事?怎麼受傷了?」

她安慰般笑笑,「沒事,剛才不小心割傷了。」

「還以為那天的槍手也傷到了你。」

「你為什麼這麼傻?萬一那一槍把你打死了,怎麼辦?你有沒有想過多少人會難過?」程飛揚說著眼淚就無聲的落下了。

「程老師,你為我難過嗎?」他心疼的抬手抹了下程飛揚臉上的淚水,問得心酸。

「當然會,你嚇壞我了。」

霍俊澤苦澀的一笑︰「畢竟,還是立軍哥在你心中的分量更重吧。」

程飛揚一听邱立軍的名字,好奇道︰「你爸爸和邱立軍呢?」

「被我打發走了,他們嘮嘮叨叨的,我听得心煩,就讓他們回去休息了,我以為,你不會來看我,所以正在傷心呢!」

「傻瓜!」程飛揚嬌嗔的罵了句。

「昏迷的時候,我听到了很多聲音,最清晰的,就是你的聲音,我听到你說什麼事都願意告訴我,你說,你就是救我的那個人……」他手心展開,還是那顆石頭,「我知道听到的都是真的,這個石頭,我一輩子都會好好的珍藏。」

程飛揚臉一紅,「你都听到了?」

「那個時候我就對自己說,我一定要醒過來,一定要親自跟你說,我很早就覺得黑女女神是你,子清騙不了我的心,因為我知道,就是你。」

他拉起她的手,放在了臉龐,「如果沒有你,我就沒有生存下去的意志。」

「可是……」

「噓……」霍俊澤輕聲道︰「我只要知道,你的心里有沒有我?」

程飛揚呆呆的看著霍俊澤的眼楮,回答不出來,霍俊澤一笑︰「真希望我現在不是在做夢。」

程飛揚抿著嘴角一把揪住他的臉,「在做夢嗎?」

「好疼……」

兩個人一陣嬉笑,氣氛很是和諧。

……

幾天之後,在愛情的滋潤下,霍俊澤恢復良好,已然可以出院,只是程飛揚總是在沒有人的時候才會去醫院,一是不想踫到霍朝生,二是不想踫到邱立軍。

她和霍俊澤,儼然變成了見不得光的關系。

知道了霍俊澤已經恢復的良好,程飛揚便決定了斷這不正常的關系,莫不說邱立軍這邊還不清不楚,她劍血的身份,也不允許她和一個普通人談感情,所以這一天,她選擇不去醫院。

心情復雜的挨到了晚上,程飛揚特意將自己泡在了浴缸里,只有這樣,她才能夠放松。

迷迷糊糊的睡了一覺,被隱隱的敲門聲驚醒,開始她以為自己听錯了,後來才發現真的是敲門聲,只是這聲音敲一下,停一下,悶悶的,顯得有氣無力。

她披好浴巾,起身走到門口,莫名的一下緊張起來,手輕輕放在門把上,卻擰不開。

「我知道你在里面,開門。」霍俊澤的聲音在門背後出現,聲音不似平日雄厚,倒也比前些天有力。

「為什麼你今天沒有來?沒有一個電話,沒有出現,就好像你從這個世界忽然消失了,就好像前幾天的日子,都是我在做夢,真的是夢嗎?如果是夢,為什麼我的傷口還在?為什麼心口會痛?」

程飛揚眼眶一酸,淚水控制不住的滑下了臉龐。

「我這一輩子,沒有做過什麼轟轟烈烈的事,最勇敢的,就是毫不猶豫的為你擋了那一槍,我不是想要你感激我,而是我沒法承受這個世界上沒有你,如果愛一個人,這麼痛,那我寧願自己死,起碼死了之後,不會看到你牽著別人的手,不會覺得自己生無可戀。」

程飛揚手捂著嘴巴,生怕自己的啜泣聲被門後的人听到。

「還記得第一次看到軍哥牽著你的手出現,當時我的腦袋是空白的,我甚至自嘲的想,原來一個村姑也有人跟我搶,軍哥是我的大哥,我沒有自信能夠爭過他,于是我選擇接受,反正你也討厭我,那就更討厭吧,起碼也是一種感覺,起碼我不是一個透明的,我想忘記,可是我的心由不得自己選擇,我沒有辦法忽略你,我想,我真的愛上你了,很愛很愛,愛的可以為你付出一切,包括生命……」

「沒想到,我真的有這個機會為你而死,倒下之前,我想如果我就這麼死了,或許你這一輩子,都會記得一個叫霍俊澤的人,那我的死,就有了意義……但是我從來沒想過要你來報答我,為自己愛的人付出,心甘情願,如果你覺得欠了我,要報答我,那麼我不需要。」

霍俊澤的聲音開始變輕,程飛揚听得出來他的體力已經有些困難,握著門把的手輕輕的顫抖,很多次想就這麼擰開,卻像卡住了一般不能動彈。

「我想我明白了,你是為了我的傷,所以給了我一個很好的夢,現在我好了,夢也該醒了,我走了,打擾了你,對不起……以後不會了。」

門口沒有了動靜,程飛揚腦子一片空白,忽然安靜的環境讓她措手不及,心里酸楚,同時恐懼滿溢,她不知道這恐懼來自何處,只感覺自己渾身無力,如果不是手還握在門把上,估計她就倒在地上了。

好半天,她的思緒才漸漸清晰,模糊的眼楮也慢慢能看清了面前這道門的輪廓,霍俊澤最後的聲音一直在她的耳邊回蕩,她的心一陣鈍痛,迫不及待的一把拉開了門,對上她眼眸的,正是霍俊澤那清透的眼楮。

她一把撲了過去,不管不顧的撲了過去,這麼多年來,第一次哭出了聲音,抓著霍俊澤不算寬厚的背,嗚咽道︰「你不是走了嗎?為什麼你還在這里?為什麼你還沒走?」

「我舍不得!」

程飛揚一閉眼,抱上霍俊澤的脖子情不自禁將唇送了上去,既然打開了這道門,她便知道自己已經收不住了……

清晨,明晃晃的陽光灑在了房間里,溫暖的照

耀下,程飛揚犯懶的伸了個懶腰,她爬起床,听到了浴室的水聲,不自覺的笑了,起身過去,拉開簾子,映入眼前的一幕讓她僵硬在地。

刺眼的胎記,赫然在他的身上。

她要找的人,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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