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中仙 第十三章 夢中命批指為何

作者 ︰ 登徙子

鄭莞回了沉香園後,便在開始煎藥,服了湯藥之後,將雲白的藥汁又放進小盅里,將子實的囑咐又對劉媽說了一遍。♀

做完一切,已快是黃昏。吃了晚飯,夜間寂靜,正要睡覺的時候。門外劉媽卻叫著她。

她開了門,劉媽道︰「莞兒,園外那位莫小哥是雲管家派來的,找你有事。」

鄭莞透著月光,目光穿過那院落里的幾根樹枝,終是在那園外見著一絲黑色側影。

那影看上去不高,估計是個十二三歲的少年,不過听劉媽的稱呼,卻對方有些敬畏。鄭莞點了點頭,著劉媽好好照顧雲白,披了件外衣,便向那背影走去。

「莫大哥,鄭莞來了。」她沖那背影道,她覺那人定是比自已年長,又想到劉媽的敬意,是以以「大哥」稱呼。

那側影一身深色的長衫,幾近融入夜中,微微一轉,便見其正面,那是如月色蒼白的臉龐,似玉在幽夜中散發著淡淡涼涼的瑩光,但眉目間的一絲陰郁卻格外明顯。鄭莞雖看不清仔細的五官,但覺那定是精絕的卻會透露十分的邪乎。他看了眼鄭莞,道︰「跟我走!」語中含著冰霜與傲意,仿若天生就是居高臨下的上位者,那刻鏤在骨子里的高傲怎麼也掩蓋不住,字語稀少卻透露無遺。

只一眼,卻讓鄭莞如果身寒冬,寒意浸在心中散不去,更甚者,覺得仿若那心中的思想全部都被看個精光。

那人率先走去,鄭莞隨即跟上,心中卻震顫不止,下意識地離他遠些。

他一路而去,是走向雲管家所住的小樹林。兩次見到那小樹林,不過幾日之別,鄭莞卻覺得似乎過了很久,因為發生了的這些事情會永遠刻鏤在她骨子里,改變著她的一生。看到那依舊在黑暗中搖曳的燈火,忽然心生悲情,仿若那就是自己。

他停了下來,道︰「跟好。」

他的話驅散了她心中的其他思緒,她深吸了一口氣,踏著他走過的腳步入了那林子。

等到出了林子,鄭莞依舊看到雲管家的影子,他盤膝而坐,分毫不動。而那人面色不動,微閉雙眼,便站在門外。鄭莞想問她接下去要怎樣,但又想到雲管家的意圖,心中稍稍有了退卻,便將疑問壓了下去,也站在門外等候,心中在思慮雲管家的想法。只是百般思慮,也想不出個結果,冷風吹過,她不禁哆嗦了起來,卻見面前的少年紋絲不動,心中不禁有些佩服,旋即又想,這也正常,他身上透露的寒意恐怕比這冷風還要冷。

正想著,那少年卻驟然睜開的眼楮,鄭莞隨即嚇了一跳,後又听到雲管家的聲音,「進來吧。」

鄭莞立忙去推門,卻見那少年閉起了雙眼,依舊站在外面,她心中不解那少年怎不進來,卻听聞雲管家道︰「把門關上。」

屋內的燭光大幅度地閃了幾下,又平和了起來,屋內燭光融融,自是比外面暖了許多。

鄭莞四顧了一番,見這屋內簡陋,只一張桌子,幾張椅子,連床也沒有,那雲管家正坐在一張蒲團上,蒲團便放在地上。♀

鄭莞首先便跪下去,輕輕磕了一個頭,道︰「多謝雲管家救命之恩,莞兒在此叩謝。」

雲管家睜開了眼楮,目光如炬,道︰「與你之間只是公平交換,無需謝我。」

鄭莞為他的目光一驚,又為他的話語不安,她道︰「管家救命之恩,鄭莞定會牛馬相報。」

雲管家看著鄭莞道︰「你過來。」

鄭莞遲疑片刻,便起身走到雲管家邊上。

雲管家拉她在身邊坐下,語氣柔和道︰「你是個心思聰慧的孩子,自然不用我多說。你可知道我說什麼?」

鄭莞忽然覺得心中壓迫得難受,後背也微微出汗,她結合前一句公平交換,心中雲管家所說,大概就是我救了一命,自然是需要你一命來換,這與雲鷹當時暗示自己的意思一樣,原先她還無法完全接受,現在雲管家所說卻不得不站她膽顫,她微微抬頭,瞥眼去看那雲管家,那目光正對著自己,凜利無比。

她聲音顫抖、干澀,道︰「鄭莞此命但由管家定奪,但是我弟雲白年幼,還希望……」

話語未畢,雲管家打斷了她道︰「你慧根深種,我正缺一弟子。」

他說話間,撫模著她的頭,臉中滿是愛憐。

她看著他滿臉皺紋,眼中是和藹,卻怎麼也不敢相信他的話語,他的意思自是說想收自己為徒,可天下怎可能有這樣的好事,或許在來鶴雲山莊之前的她還能相信,可是來這里之後,他明白這世上的許多人活著都會為了自己的私欲,他不僅給了自己僅剩的一枚藥丸救了弟弟一命卻又要收自己為徒,這明白是她獲益的事情,哪符合公平交換一說?

雲管家見她眼中猶疑,便道︰「你想拜雲鷹為師不就是為了學習上能,那些我也能教你,我同他一樣也是修士。在多年前受了創傷,無法繼續修煉,唯一解救之法便是過功,只要有人願意將自身功力過給我,便能治愈舊傷,重入修仙一途。我要你為我修仙,待時機成熟之日,便過功給我,那時你我之前自是兩清。不過到時你功力全失,與常人無異,是重新開始抑或不入仙途,便是你自己的決定。」

「修仙?」鄭莞瞪大眼楮,心中忽然有些激動,她先前所希望的現在似乎都要實現了,如果能學習上能,那保護弟弟自然沒有問題,可是雲管家所說會是真的嗎?她不敢全信,但是雲管家所說卻引起了她強烈的好奇心,她問︰「人真的可以成仙?仙人真的存在嗎?」

雲管家撫模的鄭莞的腦袋,眼中笑意更盛,道︰「我等只是修士,可世人皆稱我等為仙人,可究竟仙為何者,眾說紛紛亦無定論,但我等修士之能自可媲美那傳說中的仙者。你想學麼?」

鄭莞心中自是想學的,只有自己變強了,才能更好地保護弟弟,但是內心卻總有不安,可是仔細一想當下的情景,雲管家的恩情是實,她答應報恩是實,她斷不可做那等背信違義之人,不+激情小說

雲管家見此,心中明了大半,他含笑道︰「做我的徒弟,首先要過一關,如果過不了,那你只能拿命來報恩了。♀」

鄭莞心中一沉,背後已經汗水淋灕,但見雲管家笑意連連,卻是暗有殺機,若先前沒有答應,或許自己現在小命不保了。她暗暗垂下腦袋,但覺得頭頂的那雙手沉重無比,似乎下一秒便能奪了自己的性命。

雲管家又道︰「你莫要害怕,你修仙一事,關系我之未來,是以非全心為我之人,我絕對不說。你靈根深種,自是能過測驗成為我徒,屆時我會傾囊相授。」

鄭莞強自壓下心中的種種震驚,跪向雲管家,道︰「莞兒一定盡力。」

雲管家連連笑著稱好,又說道︰「今夜你先回去,明日戌時再來。」

鄭莞一听,如卸重擔,應下之後便離去,未了,又問了一句︰「何時測驗?如何測驗?」

雲管家道︰「明日來時你便知。」隨即便閉上雙目,不再有什麼動靜。

鄭莞自顧開門,見那少年還站在門外,對她開門關門之聲恍若未聞,全然不顧。

鄭莞淺淺道了一聲︰「莫大哥,我走了。」

出小樹林的路是清晰可見,鄭莞出了小樹林,心中稍稍安定了下來,他回頭去看那小樹林,只覺得黑暗深沉。對于雲管家的提議,她其實沒有選擇,但對于他所說的修仙一事,卻是莫名的有些期待。

一路回了走回沉香園,途中遇上的兩名護衛來詢問她是誰。鄭莞自報了家門,說是住在沉香園。其中一名護衛立馬便稱呼她為鄭莞小姐,還要送她回去。

鄭莞覺得似乎自己的身份在這鶴雲山莊一下了尊貴了起來,卻不知個中原因,仔細想想大概是與雲翔有關,這莊中能喝令護衛的便只有山莊莊主了。雲翔對自己尚還有求,自然會善待她。

那名護衛一直護送關鄭莞到沉香園外,看著鄭莞進去後才離去。

鄭莞一進園子里,便听見悠揚的蕭聲,那一抹鮮亮的白色正立在眼前,形姿卓卓。

「夜里吹蕭,也不怕擾了別人,只顧園外的人听不到,卻不怕這園內的人听見,也不知雲白能否睡著」鄭莞心中嘀咕著,徑自走向自己的房間。

「你不該答應他的。」蕭聲驟停,那清亮的聲音如樂音好听。

鄭莞停了腳步,又拾步前進,與他之間,根本沒有過多話語可說,他既然不願收她為徒,憑何又來指點。

他卻又道︰「你此生無仙緣,強求自惹禍。」

鄭莞驟然收了腳步,他不明白雲鷹為何要阻止她,但是她卻明白自己的決定,她轉身向他,眼中堅定,道︰「我只為報恩而已,娘親曾教我︰人活在世,只為信言守諾,無愧于心而已。有仙緣也好,無仙緣也罷,二爺如此惦記莞兒前途,莞兒在此多謝,二爺之話,莞兒听下就是了。♀」

她言下之意,就是你的話我听了,但是要怎麼做是我自己的事情,與你無關。

听言,白衣拂袖而去,「也罷,以後可別後悔。」他語中似有嘆息,又有譏諷,听得鄭莞半生怒意,她輕輕啐了一口,「總有一天,你會後悔的……」

鄭莞進了房間,劉媽趴在床邊睡著了,雲白躺在床上,眼楮睜開大大的,格外有神,正四周打轉,看到鄭莞,咯咯一笑。鄭莞愛憐地將他抱了起來,卻驚醒了劉媽。

劉媽問道︰「你回來了,雲管家是叫你做什麼?」

鄭莞一邊逗著雲白,一邊道︰「也沒什麼,他要收我為徒。」

「太好了。」劉媽大叫一聲,道︰「雲管家在山莊的身份特殊,你做了雲管家的徒弟,只是沒有壞外,只有好處。雲管家是不是要教你醫術?他醫術一定不錯吧?他會不會像去二爺一樣?會不會上能?」

劉媽一咕腦地將想到的問了出來,最後又問到︰「管家為體何為收你做徒弟啊?」

鄭莞抬眼看了劉媽,見她臉上似有思慮,道︰「此事其實也還沒個定數。不過他有這個意思,怕是考慮到他對我有恩,我會全心待他。」

劉媽點了點頭,似乎覺得鄭莞講得有些道理。她見鄭莞似乎不想解答她心中其他的疑問,也是不執意再去問了,出門便去為鄭莞打水洗漱。

鄭莞逗著雲白,想起雲鷹說的話,他絕不會平白無故地跑來跟她說這些,其中定有幾分緣由,只是他又不想幫自己,說這些又有何用,只會忍自己煩惱而已,雲管家一事,他定是對自己有所保留,但她別無他法,只能答應。她忽然覺得自己好渺小,別人的隨便的一言便可叫自己無可奈何,她自顧自地對著雲白問了一句,「小白雲,你說姐姐今後該怎麼辦?」

雲白睜著眼楮,純淨清澈,如星子一樣明亮,直教鄭莞歡喜,她心中想著,一定要讓小白雲以後可以單純可愛,自己一定要變得強大。

次日清晨,鄭莞起身,便覺渾身累乏,她昨日一夜都在做夢,夢中別無其他,唯上次在中雲鷹所寫的那幾個字。她心中不解,便將那幾個字寫了下來,想找人問個明白。一想之下,卻想到的雲袖,一來是此幾字來得古怪,她不想為他人所知,雲袖在這山莊之中不與人接觸,找他來解字自然有了保證。其次是這幾字的形貌卻是與第一次踫到雲袖時他所拿著幾本書的書名有些相似,他應該識得。

打定了主意,她便準備去找雲袖。

昨日一路逛了下來,他雖然對山莊大部分有了了解,卻不知雲袖住在何處,她只能去問劉媽。

劉媽一听便叫鄭莞不要去找,可拗不過鄭莞,最後還是說了雲袖的住所。

鄭莞一听,離沉香園不是很遠。沉香園在鶴雲山莊主園後園的西南的角落,而雲袖住的綠竹園卻是在東南的角落,那片竹林之中。

鄭莞知曉的方向,自然好找。她遠見那竹林掩翠之下的一座精致園子,便想到了那定是綠竹園,竹園之外是條自然而成的小河,將園子圍繞起來,河上一座小橋,小橋下來,便是鵝軟石鋪就的小徑,通向那竹林深處那座園子。那園子牆上明明應該寫了「綠竹園」三字,此刻卻掛了一塊木牌,上面寫著「淇奧」,字體端莊雄秀、神韻超逸,比她見過的任何人寫得都好。她忽然想起當日陳衫說的那句「要說寫得好,莫過于……」難道要說的便是寫眼前之字的人。

她走近園子,但見園中竹亭之下,一個清秀的少年躺在竹椅之上,天青色的衣衫略略發白,他手執書卷,眼閉沉思,忽又睜上眼楮,看上幾眼書,又閉了起來。陽光透過竹葉的縫隙照在他的身上,竹風清新吹在他高挺的鼻尖,竹椅微微的在前後搖晃,他顯得十分愜意又安然。

那番情景,鄭莞有些不忍打攪,只站在園外,靜靜看著,深深痴迷于那種靜謐、那種和諧。

當太陽照射爬上他的腳又到他眼楮的時候,雲袖起身看見的站在園外的女孩子,烏亮有神的眼楮正痴痴地看著自己,清粹無雜,讓他不由得去仔細打量這眼神的主人,她著的那衣衫顏色暗黃,一看就是穿了多年的舊衣,處于鶴雲山莊的下人恐怕也不會穿那樣的衣服,他不由得想起自己身上的衣服,微微一笑,這與他倒是有幾分相似,她面容出眾,眉目如畫,一股的清穎氣質縱使裹了舊衣也難能掩住,靜靜在陽光中散發著光芒,讓他不由得想到以後那定是個傾城的女子。

鄭莞見雲袖看見了自己,便走進了園子,輕輕道︰「打攪了。」

雲袖頷首輕笑。

鄭莞走近,見雲袖手中是一本《治國策》,不免對這個少年心生好感,想來是一個為國為民,能報效國家的有志之人。她自覺是打攪了雲袖,于是一走進便開門見山,道︰「我想向你請教幾個字?」

雲袖應道︰「好。」

一旁光潔的木桌上筆墨紙硯具在,鄭莞走進提筆,猶疑了一番。

雲袖也走近,一手按著另一手的袖口,一手緩緩研墨。

鄭莞遲疑一番,便寫下的其中一字。

雲袖初見鄭莞寫的那字,只一半,卻讓他心驚,那研墨的手剎時停了下來,隨後似的想到了什麼,又安心研墨。

「是鄭字」。

鄭莞心中驚疑,又寫一字。

雲袖答道︰「莞」

鄭莞直覺得心跳加速,這夢中所見,究竟與自己有何關聯?她放下了手中的筆,問道︰「這些是何字體?」

雲袖答︰「此乃六書體,是上古通行之最早文字,乃是文字興起的總綱。」

鄭莞輕皺眉頭,問道︰「你如何能認得。」

雲袖答︰「平日無事,便只捧書研究。」

「你可都能認得?」

雲袖答︰「六書指字體構造之法,有象形、指事、會意、形聲、轉注、假借,少有研究,認得不難。」

鄭莞隨即從袖中拿出早上所寫的那一張紙,在雲袖面前展開。

雲袖掃過一眼,也未問此些字的來歷,提筆便寫。

鄭莞自轉過身去,她不敢肯定自己是否想看這內容。未幾,但听聞雲袖放筆之聲,她問道︰「寫好了?」

雲袖未答。

鄭莞轉身,見他正端望著自己寫的那張紙,眸中思慮幾限,面色頗為難看,鄭莞問︰「你怎麼了?」

雲袖回過神來,道︰「寫好了。」順便將紙一折,交給了鄭莞。

鄭莞接過那紙,但覺如幾斤之重,這里面會寫了些什麼,當真與自己有關,她攥著那張紙,心想還是等等再看。于是對雲袖道︰「多謝雲大哥,莞兒這就告辭了。」

也不顧雲袖如何,但轉身離去,忽又想起了什麼,轉了回來,道︰「雲大哥拾回娘親耳環,莞兒也在此一並謝了。」

雲袖盯著那紙仍舊在桌上的白紙道︰「此張白紙可否留下給我?」

鄭莞這才發現自己並未拿回自己所寫的那張。

雲袖唯恐鄭莞不答應,又補充了一句道︰「上古之字,鮮少得見,我想留作紀念。」

鄭莞因為此字的來歷雖然有些不大願意,而且雲袖既然認識這些字,自己寫幾個又有何難的,留她寫的何用,此中定有其他原因,但她又見雲袖言詞懇切,又念他對自己有恩,于是道︰「還望雲大哥哥勿要外傳。」

雲袖輕微一笑,道︰「此些文字是你命批,雲袖定不外傳!」

鄭莞一听,臉色微變,還真的是關于自己的。看,或者不看?為何自己會在夢中看到自己的命批,雲鷹為何又寫下這命批,若這命所言為真,那她所夢之事是否也都為真,她想起那刺向雲白的那一道銀光,掌中滲出的濕汗。

思考間,卻發現自己已走出的綠竹園,她垂首看著手中的那張被自己捏得微皺的紙張,踏上了小橋,不管里面寫了什麼,看了再說,她心中一陣輕松,揚起臉,卻發現面前一個熟悉的身影,急急走來,她下意識地去讓開。

「撲通」一聲掉落水中,河水不深,約到鄭莞肩膀之處,但水中底石滑膩,鄭莞站起來之後又滑倒了,來回好幾次,喝了幾口冰水。

「鄭莞小姐,你沒事吧?」子實見鄭莞落水,立馬跳入水中去拉鄭莞。

鄭莞哆嗦著身體好不容易在子實的幫助下站定的身體,卻發現自己手中的白紙已經不見了,四周一看,正隨著河水往下游漂去。鄭莞心中一急,甩開子實的手,便挪著身體去追那紙張。然而好心中焦急想著跨大步而去,可是身子在寒水中卻不是很如意,沒邁開一步便又摔在了手里。

子實趕緊搶了上去,將鄭莞拉了起來,道︰「我去追。」

正此時,那白紙被水沖到一邊,被一雙白皙如玉的手指輕輕捏上,正是那清秀的少年郎雲袖。

子實立時舒了口氣,扶著鄭莞上了岸。上了岸,被風一吹,兩人自是不停哆嗦,鄭莞率先走到雲袖邊上,將那紙拿過展開,嘆道︰「墨跡散了。」

雲袖轉身自走,淡淡道︰「進來換了衣服,我替你重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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