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陽 人生的幸與不幸是何等地令人蕩氣回腸

作者 ︰ 文娟

下班的時候,姚林逢和我一起乘電梯下樓,走出樓門。♀看到李小棠站在門口台階那里,手持一大束玫瑰花。他向我走過來︰「瑞兒,祝你生日快樂!」

今天是我生日嗎?我自己都忘記了呢?我有點詫異,在腦中極力思索著。

「以前沒給你過過生日,都是我的過錯,現在就讓我來彌補之前的過失吧,好嗎?」他把花遞了過來。

我剛要說話,卻被姚林逢用胳膊擋住了︰「對不起,秦瑞不會接受的!難道你想讓她天天被人欺負嗎?」

「姚林逢,你把話說清楚,什麼叫天天被人欺負?有人欺負瑞兒嗎?」

「你難道不知道?」

「知道什麼?你快點說啊!」李小棠眯著眼,神情有些急噪。

「今天早上耿露帶人打砸了公司。我想你應該把你自己的事情處理好,才有資格再來追求秦瑞。至于我,現在暫且充當她的保鏢,我不能讓她出一點點狀況。我現在宣誓和你來一場真正的公平競爭。」

「耿露帶人來打砸公司?」李小棠氣憤極了,「我絕對不會放過她!瑞,我會向你討回公道的!」

「你最好早日做出決斷,不要兩頭都周旋,對任何一方都不公平!」姚林逢振振有辭。

「瑞,你等我好消息。」李小棠將花遞進我的手里,轉頭他對姚林逢說;「林逢近段時間就先辛苦你照顧好瑞兒。♀我知道你是一個講義氣的人,絕對不會乘人之危,瑞兒就先托付給你了,一定要保證她的安全!」

「我會的!」

听過小棠的一番話,我淚流滿面,我不是不愛他,相反,我很愛很愛他,但是現狀不知道讓我和他該怎樣走下去了,感覺寸步難行。

「小棠,你還是好好待耿露和她肚里的孩子吧,我祝你們幸福!以後就不要再來找我了!」我擦了擦眼淚,把那一大束玫瑰花放進他手里,就哭著跑開了。姚林逢追了上來,帶我去車庫,開了車子就走。我頭靠著車窗,心緒雜亂,淚雨紛紛。

快到他家時,我整了整妝容,對姚林逢說︰「怎樣?」

他撇撇嘴︰「像小花貓!」

「你才像小花貓!」我用手指點了下他的額頭。

他笑著說︰「好吧,我是,我是!」

我啼笑皆非。

一進門,我驚住了。滿屋子的紅燭,飄渺的背景音樂。

「歡迎我的寶貝女兒回家!」林振華大笑著迎了出來。

「還有我呢,還有我呢!」

我羞紅了臉,說實話,記憶中我從沒有出聲叫過爸爸,媽媽。因為我根本就沒有機會。♀我的父母的容貌,樣子,我記憶中一點印象都沒有。只能憑照片模糊地想象!

「臭小子,這麼快就吃醋了!」林振華打趣。

「哇,這布置如臨仙界!」我由衷地贊嘆!

「女兒啊,喜歡就好,你母親在廚房里做你最愛吃的京醬肉絲呢!」

「我還沒答應你,你就左一個女兒,又一個女兒。叫得我渾身發麻!」我放下包,去了廚房。

姚林逢的母親正在抄著肉絲。

「阿姨。我來幫你吧。」我邊走邊說。

「瑞,來啦。不用,不用。你先外面坐著吧,廚房有油煙。我馬上就好。我今天放了佣人假,想自己做幾樣菜給你嘗嘗!」

「阿姨,真是太有心了,辛苦了!」

「一家人,哪那麼客氣啊!孩子,以後經常回家吃飯,我做你最喜歡的菜給你吃!」

「那豈不是寵壞我了!」

「你能夠給機會我寵你,愛護你,對我來說已經是莫大的幸福了!一直沒有對你說,孩子,謝謝你的寬宏大諒!讓我此生有機會向你親自贖過。」

我又是一次心靈的撞擊。淚水潤濕了眼楮。

「我說你們怎麼好好地又開始流眼淚了?」林振華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在我身後。

「就是,都是我不好!菜已經好了。我們出去吃飯吧!」姚美芝擦了擦眼淚。我接過她手中的菜一起向外走去。

哇,又是一大驚喜,飯桌上竟然擺著一個大大的三層蛋糕。上面寫著︰「瑞兒生日快樂!」

「今天果真是我的生日嗎?我怎麼腦子跟短路一樣了呢?有些迷糊了?」

「今天當然是你生日,因為你一直沒過過。當然不會把生日放在心上了。」姚林逢笑著,「我今天一大早就是去給你訂蛋糕了,沒想到晚去一會,公司就出事情了!」他有些懊惱。

「來,都坐下,我們一家子終于團圓了。」林振華招呼大家坐下。

姚林逢點燃蠟燭︰「秦瑞,今年你剛滿22歲!許個願吧!」

我手掌合十,閉上眼楮,許了願。之後,大家和我一起吹滅了蠟燭。我是多麼幸福啊,這是我有生以來第一個生日,多麼浪漫的紅燭之夜啊。

我們吃著蛋糕,打趣地互相往對方臉上抹女乃油。沒有長輩與晚輩之間的禁錮。我甚至在想,他們是為了迎合我還是發自內心,最後我為自己的這一想法感到慚愧,從他們不拘泥,不做作的話語行動中,我看到的是人性的至善至美,是內心的真情流露。在那一剎那,我突然感覺我融入了他們。我站起身來,和他們一一擁抱,他們也緊緊地擁抱著我。眼淚,匯聚一起,是那麼的甜蜜

「你們感動了我,讓我如此幸福!」

姚美芝擦著我的眼淚︰「孩子,我還有禮物送給你。」她從一個四四方方的小木盒里取出一塊翠玉項鏈,「這是我母親傳給我的,今天我就傳給你吧!」

「阿姨,我不能要!這個禮物太貴重了!」

「孩子。」她輕輕拉著我的手,「對于我來說你比我生命中任何東西都重要。我把你當作是我的親人,這樣東西,只有給你,我才能感覺是做了人生最塌實,最幸福的一件事情。來,我幫你戴上。」

沉甸甸的玉墜,一份深情的托付。我被這動情的氛圍包裹著。家的感覺,是的,就是那種我渴盼的家的感覺。

「太好了,我女兒要是能親口叫聲我們爸爸,媽媽,那就最好不過了!」林振華興奮不已。

「我還沒答應呢!」我笑著依舊不肯點頭。

「爸,您就別逼秦瑞了,就是叫您爸爸,也不是女兒的身份!我今天已經和李小棠正式攤牌,將和他公平競爭追秦瑞!」

「好,兒子,真是我的好兒子,一定要把我的寶貝媳婦追回來,我投你一票!」

「哎呀,你們都壞!」我羞紅了臉鑽進姚美芝的懷里去。許久,我才抬起頭來。

「好,借今晚瑞兒生日機會,我要向大家宣布一件事情。」林振華拉著姚美芝的手,單腿跪在地上,他手里舉著一枚鑽戒,「美芝,我們蹉跎20年後,今天我將再次向你求婚,嫁給我吧!」

姚美芝激動地淚流滿面,她顫抖地將手伸了出去,林振華將戒指戴在了她的手上。

我和姚林逢動情地鼓著掌。我側過臉看見他同樣淚流滿面,不禁唏噓不已。一場事故,兩個家庭的不幸。今天終于有了它美麗的結局。駐守在我靈魂里的親人們,如果看見這一幕會是怎樣的感受?人生的幸與不幸是何等地令人蕩氣回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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