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您這是喜脈啊! 陛下您,傲嬌了

作者 ︰ 汭璟

「安相怎麼了?朕沒事,不過是磕踫了一下,一般的大夫都可以診治的。」

段蘊覺得他是不是太緊張了些,很是奇怪。

安正則閉了一下雙目,緩了兩瞬才重新睜開眼,他目光平平地看著前方,語氣有些沉,「杜仲這次為什麼沒有跟來?之前微臣擬定的隨駕名單里不是就有他麼?」

「是這樣沒錯……」

「朝堂上都公布了,聖旨都下達了,為何還會有變數?」

「因為杜仲又向朕告假了啊,太醫這次請假請得特別嚴肅認真,就快以死相挾逼朕同意了。朕看他還怪可憐的就……」她看安正則的神情越來越不好,聲音也就跟著越來越小,「反正朕也就是在行宮這邊十天左右,也不是很……」

聲音小到快听不見,段蘊也就閉了嘴不再說了,心里像有個小鼓槌在敲打,一下一下忐忑得很有節奏。

「陛下這次真的大錯了。」安正則靜了一會,字字清晰地告訴她。

「安相……」段蘊心虛了起來,喚他喚得底氣不足。

「陛下此次大典,不那麼安全。」安正則語重心長,表意十分中,三分點到七分不語,「如若龍體稍有不適,陛下要微臣怎麼辦?」

「朕不會有什麼的。」

「微臣也希望不會。但是陛下有沒有想過,自己真正擁有的太醫,只有杜仲一人。」

跟在段蘊身邊數年,知道皇帝真實身份,只有他一人。大理國太醫署里的一群回春妙手,其實均無用武之地,「望聞問切」永遠止步第四項。

有前人說得好,大材小用古所嘆,管仲蕭何實亞流啊……

安正則每次想到這個問題,都免不了要把一顆心往空中再懸一懸。

段蘊只有杜仲這麼一個太醫可用,怎麼想他都覺得不妥。

丞相大人行事素來求穩,段蘊太醫的事情是他少數沒有萬全準備的。

帝王的身份太過敏感,知道的人越多就越危險,要找出一個醫術高超而且能培養為親信的人談何容易,誰都不敢冒這樣的險,更何況是一向求穩的安相。

若不是杜仲的醫術在大理國可以輕松完爆所有同行,安正則恐怕要把段蘊綁在自己身上才放得下心。

段蘊到此時才覺得自己干了件挺蠢的事情,心里把杜仲翻來覆去罵了十八遍,然後又覺得自己一條小命處境可憂啊。

一堆心思各異的皇叔都正大光明地聚到了她這里。♀皇叔們互相看不順眼的同時,第一看不順眼的都是段蘊這個跨輩分「搶了」他們皇位的佷兒。

蒼天保佑,段蘊淚目……*。*。

「杜太醫為何請假?」安正則問。

「朕沒細問,好像是和朕前些日子給他的賞賜有關……」

「陛下賞賜了太醫何物?」

「一個,嗯……一個女子……」

安正則詫異,目光終于從平視的前方轉過來看著她。

段蘊一臉認真,「杜仲前些日子春心甚是蕩漾,近日來情緒又常有波動。」根據她常年閱盡傳奇話本坊間傳聞的經驗,小皇帝大膽判斷道,「朕估模著,他大概是順應了自然規律。」

什麼規律?安正則用眼神問。

段蘊說得慢條斯理,「春天到了,正是交/配的好時節。杜太醫似乎已經有了想要交/配的對象。」

她還懂交/配?安正則默默生出一種「孩子大了翅膀硬了」的微妙感覺。

「就是前些日子杜仲一直牽腸掛肚的那個玲兒……」段蘊很有興致想和安正則八卦一下

這事。

安正則自是沒有心情和她八卦這些,滿腦子都在想若杜仲真有什麼要緊事不願過來,他該要怎麼做。

段蘊在他耳邊吧啦吧啦說了半晌,他一個字也沒有听進去。

「——是不是安相?」安正則恍然听到段蘊的聲音在喚他。

「嗯?陛下剛剛在說什麼?」

「朕說杜仲比九皇叔還長一歲,似乎也早該成家了。」段蘊看出他並沒有在听自己說話,不大高興地重復道。

「是。」他有些敷衍地應了一聲,過會兒自己又忍不住酸溜溜地加了句話,「微臣還要年長于杜太醫兩三年。」

言下之意,微臣也沒有成家……

結果段蘊沒有接話,發出一聲「哦」來結束了對話。

安正則略有尷尬,起身道,「……微臣去迎接各位王爺。」

段蘊繼續「哦」了一聲。

安相走了兩步又轉過身叮囑她,「手背上別忘了涂些紅花油。」

段蘊:「哦。」

安相:「……」

到底是孩子,明明自己做了傻事還對他使小性子,丞相大人邊走邊覺得,雖然有點傻,但是我家小皇帝,還是好萌啊!

小皇帝在他身後撇了撇嘴,看了眼自己的手背,暗自埋怨,朕手都傷了還這種態度對朕,原來那個為朕上藥替朕包扎溫柔體貼安慰朕的太傅哥哥你去哪了啊!

清塵看她端詳自己的紅腫處,忙道,「陛下,奴婢現在去給您拿藥?」

段蘊頭也不抬,揮了揮手,「去吧去吧。♀」

腳下還沒跨出兩步,就听見神煩的小皇帝喊她,「算了算了你別去了,回來。」

啊……怎麼了又?

「你手腳笨,何棄療又不在,還是算了。」段蘊嫌棄她說得很是直白。

我怎麼了我?清塵被嫌棄也有些不爽,「涂個藥這麼簡單的事情奴婢還是做得好的。」

「不用,朕看到你涂藥就害怕。」

至于麼陛下!

清塵看她是傷患的份上,妥協道,「那奴婢去找別的宮人來。」

「不用不用,朕不放心。這次來行宮要處處謹慎,尋常宮人一概不可近朕的身。」

「那找太醫院的人來?」

「萬萬不可,萬一他們探到朕的脈象怎麼行。」

「那就藥拿來陛下自己涂?」

「不用了,朕就這樣吧。」

清塵想掀桌,丫的還伺候不好了!

「可是安相吩咐了要涂藥的。」

「朕是皇上,听朕的。」段蘊放大聲音說了一句,有點粗魯地捋起自己袖子,露出骨肉均勻白藕似的一節小臂,那手背上的紅腫就顯得很是招人憐惜。

「要涂他自己怎麼不涂。」

清塵了然,這是傲嬌了。

不過陛下您和丞相大人賣萌鬧小脾氣就鬧唄,干啥扯上我手笨腳笨啊,哪壺不開提哪壺這樣真的大丈夫麼?。*。*。

段蘊果著半截小臂傲嬌了也就一盞茶的時間,隨後便被她九皇叔打斷了。

原先為了保密著想,殿里沒幾個宮人,然後何棄療快馬加鞭去找杜太醫了,殿門口就沒了守門的。

段清晏左看右看沒有人,便懶得管了,風度翩翩帶著一陣春風地就走進殿去。

結果就看到陛下白生生的小胳膊和腫起來的手背。

他有那麼一瞬覺得自己被閃到。

「皇叔?」還是段蘊先喚的他。

「佷兒。」段清晏將視線從那小臂上移開,只堪堪和段蘊對了個眼,就又移回去,「佷兒的手是怎麼了?」

「不小心撞到了。」

「方才?」

「是。」

段清晏接著就道,「叔叔那里有藥酒,是太妃從高索國帶來的,療效甚佳。這就差韓易送來可好?」

「嗯……」段蘊默默把自己的袖口一點點拉下去,思量片刻也沒找出有什麼理由能拒絕這好意,于是慢吞吞道,「好吧。有勞皇叔了。」

段清晏點頭,快步走到殿外吩咐去了。

清塵瞅了眼皇上放下的衣袖,忍不住帶點揶揄意味地說了一句,「不是要安相涂麼?」

段蘊︰「清塵心靈手巧,你什麼都沒有听見對不對?」

「簡直對極了。」

于是,主僕盡歡……*。*。

片刻後,段清晏拿來藥酒,很是自然地拉著段蘊坐到一處,便開始給她上藥。

皇叔動作穩妥,不緊不慢,上藥這種事簡單得不值一提,但是段蘊仍覺得他從容中帶著些嫻熟。

「皇叔莫非為人涂藥,不止一兩次?」

段清晏動作未停,簡單答了一個字,「是。」

「唔……」他藥酒涂得輕柔,段蘊幾乎感受不到力度,就覺得有涼絲絲的東西敷在了患處。她邊享受邊好奇追問,「是什麼樣的情況需要皇叔親自上藥?」

「給自己。」

段蘊不信,「這麼溫柔,難道不是為女孩子?」

段清晏的手指溫熱,同藥酒涼涼的觸感相較顯得很暖很舒服。此時那指月復隔著薄薄一層紗布正要觸到她的腕上。

段蘊眼疾手快,靈巧地一抽手,就差那一瞬,恰恰避開。

「皇叔就回答朕一下嘛。」她將胳膊放遠了些,接著上一句話道,「朕也很想學學,怎麼照顧女孩子。」

段清晏的眼神還停留在她的腕上,指尖向前微伸,猶豫了一下又彎回去。

「為女孩子,倒也有過一兩次。」

他專門抬起頭看著段蘊回答,面上卻不是十分的認真。

「不知哪家女兒有此殊榮,竟能得皇叔照顧?」

「就是那個,蕭丞相的小孫女。」

「哦?」八卦心頓起,段蘊忙道,「據傳聞,蕭氏小姐對九皇叔一見傾心。」

「好像是有這麼回事。」段清晏回答得有些不痛不癢。

「據傳聞,蕭小姐年已雙十,為皇叔辜負四年韶華,守身如玉。」

「好像,是個事實。」依舊不痛不癢的語氣,只是回答的時候比之前慢了那麼一瞬。

段蘊忍不住挑眉,「據傳聞,皇叔這次提前回明安,便與蕭小姐有關。」

「這個事情,是有。」回答又慢了一分。

「那皇叔什麼時候去蕭府提親啊?」

「唉這個……」段清晏眉梢輕蹙,顯得有些為難,「叔叔也不是,就要娶她。」

「皇叔不是和安相說,來明安是為了婚事麼?」

段清晏嘆了口氣,默默將桌上的紗布和藥酒收好,對她道,「蕭氏的姑娘,確實與我相識。蕭小姐似乎也對叔叔有著一些感情……」

人家姑娘都為你這樣了能沒感情嘛。

接下來該說「可是」了,段蘊這麼想著,也不接話,坐等他下文。

果然,段清晏憂傷地又道,「可是,叔叔對不住她啊。」

「皇叔你……」

「叔叔白白耽誤了人家姑娘。」段清晏越說越傷感。

閱盡眾多話本的段蘊腦洞立刻大開,就這幾句台詞腦補出一樁「段世美」的好戲,不會是她皇叔哪次宴會喝高了,酒後遇到清純如水的蕭姑娘,迷迷糊糊中就一夜春風,然後……

再沒然後了。

段蘊沉浸自己的腦洞不能自拔,片刻後又被自己嚇到。

不對!朕的皇叔不可能這麼渣!

「皇叔你對蕭姑娘做了什麼?」皇上問問題一向都很直白。

「沒做什麼啊。」

「你們一起干過嘛?」

心思猥瑣的清塵秒懂,哎呦喂,陛下注意你的節操啊!

怎麼可以這麼直白地問九王爺的私生活呢!清塵其實好想知道答案,若是真的有過什麼,九王爺大概就必須要對人家負責了吧。

可是听到這句婬/蕩至極的話後,段清晏的神色還是無比正常,「蕭小姐和微臣一起,出游過一二次,小橋流水看了一看,夜間河燈放了一放,明安郊外多有流螢,也曾觀過那景致。」

哦漏,清塵自己羞愧得要命,段蘊問的明明就是「你們一起干過什麼事情」,她剛剛是什麼婬/穢/色/情的東西亂入了。

流螢是美,不過于蕭姑娘而言,似乎「銀燭秋光冷畫屏,輕羅小扇撲流螢」這樣的場面更多些。

這麼說蕭氏小姐就是自己一廂情願?

「雖然叔叔也覺得,有時候沒有緣分就不要勉強自己。」段清晏整了整自己的袖口,接著道,「可是蕭小姐確實是個難得一見的好姑娘,若能做王妃,也是叔叔的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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