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姝安靜地看著面前的幾個男生笑得前仰後合,幾乎要把眼淚笑出來的樣子,心中嗟嘆,感受著熟悉的氣息,眼中掠過一抹歉疚,很快掩去。+言情內容更新速度比火箭還快,你敢不信麼?對不起,既然你撞上來,就利用你這一次,那麼凌風就能徹底死心,也不會再被我傷害了。
雲姝突然間可憐兮兮地仰著小臉,向前緊走幾步。雲姝身上的標簽貼得太久了,顏蘇下意識地退後兩步,隨即想到凌風現在又不喜歡她了,壯了膽子停在原地,斂了笑,狐疑地問道︰「你想干什麼?凌風甩了你,我現在可不怕你了。」雲姝醞釀了一下情緒,眼中霧氣繚繞,光芒流轉,簡直是把星光揉碎在那雙秋水剪瞳之中。顏蘇瞬間感覺煞是詭異,然而他尚未細想,就听雲姝哀怨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既然這樣,你不是答應過我,凌風一不糾纏我,你就答應我的表白嗎?怎麼現在又不做數了。」
轟隆隆,顏蘇錯愕地瞪著雲姝深情而哀怨的臉,只覺天雷滾滾,這不是睜著眼說瞎話嗎?可沒來得及質問,顏蘇又被第二道雷劈中了。轟隆隆,樹木倒下的巨響在耳邊縈繞,顏蘇動作遲緩地轉過僵硬的身體,看見凌風鐵青的臉,就算他低垂著頭,這種威壓也是殺傷力極強的。顏蘇覺得自己不會遇上再糟糕的局面了,自己身後是假裝怨婦的騙子雲姝,身前是一字排開的淺陌月盈流珠令雲,還有一個純屬背景的夢媛。
月盈正惶惑地眨著眼,心念電轉,不過她很快意識到凌風這次發的脾氣實在與她無關,甚至對她有利也說不定,這才將心放回肚里,將揉皺的手帕收進袖口。
淺陌︰真是不知死活,就算仗著他喜歡你,雲姝,你做得太出格了。不過還要謝謝你幫我這個大忙,不然凌風听了宮主的話,這半天都在指摘我不夠支持宮主,這下你一次性把他推到我們的陣營里,哄都哄不回去了吧。♀實在是情不自禁,只好模了模鼻尖,借此掩飾自己嘴角不經意間上揚的弧度。
流珠和令雲苦笑著交換了一個眼神,雲姝簡直不可理喻,凌風這次怎麼也忍不住了吧,看來咱們倆一定要去拉架了,不然雲姝會被凌風拍成紙片的。
雲姝著在場眾人凝滯的表情,決心再加把力。于是雲姝鍥而不舍地追問道︰「顏蘇,拜托你,回答我好不好?」雲姝這句話月兌口而出,凌風豁然捏緊右拳,流珠無力地掩住自己的臉,令雲冷聲斥道︰「雲姝,你胡說什麼呢,閉嘴。」
凌風一步步逼近,流珠往前趕了兩步,令雲也動了動腳。雲姝心虛地低下頭,不敢看凌風失望的臉,顏蘇抬頭拼命向淺陌發射求救信號,淺陌月盈有默契地扭頭去看風景,總不能為了一個手下人去得罪凌風吧。雲姝哀婉的神色把流珠令雲的腳步定在原地,雲姝想如果自己欠他的,他打自己一頓就能忘卻自己對他造成的傷害,那就豁出去了。
想得簡單,然而顏蘇和夢媛已經退到她身後好幾步了。雲姝倔強得站在原地,瞪大了眼楮看著陽光下凌風拉長的身影越發逼近,雖然還是一動不動,但只有她自己知道,鞋子里的每根腳趾都得都快成篩子了。可是出乎眾人意料的,凌風沒動他們任何一個人,只是就這樣走了過去。他路過雲姝身旁時,一滴淚墜落在地,瞬間被泥土吸收掉。雲姝忽然就覺得眼前的少年與百年前月湖旁的令雲多麼相似,這樣的憂傷。所以自己絕絕對對不能和凌風在一起,這樣傷害愛自己的人,這樣的自己怎配幸福。
凌風看著雲姝心痛的表情,突然間釋然。自己一直以來做的這一切,就算是不能被她體諒,能換著一個心痛的表情也直了。可是雲姝,算你狠。這是我為你流的最後一滴淚,我再也不會為你傷心難過了。以前我一直以為自己很了不起,因為在你們這對哭哭啼啼的小東西里,只有我永遠不流淚。可是回到魔族我才知道,我之所以不曾哭泣,其實只是因為我的心已經碎了,誰可以把它拼合縫補如初呢。跨過青春,我們總是抱怨成長的道路滿布荊棘,難于前行。可當我們鮮血淋灕不得不停下時,才發現,這遍布一地的根本是我們心的碎片……
「雲姝,你趕緊想想怎麼向我解釋吧。簡直是不可理喻!」雲姝老老實實地站在寢室的床頭前,乖乖听訓。流珠卻絲毫沒放過她的意思,看她這樣更氣不打一處來,直接把右手擺到了雲姝眼前,迎著她大惑不解的眼神威脅似地彈了彈縴縴玉指道︰「雲姝,凌風對你總是不錯的,你怎麼能這樣做?!再說你不會不知道顏蘇和雲浮殿的關系,你想什麼呢?!」
雲姝只是沉默以對,流珠知她膽小,每每克制自己,即使生氣也在她面前力持鎮定。可這次情況嚴重,流珠想著嚇嚇她,好听句實話。雲姝看著流珠約半寸長的指甲逼近自己的手,忽然眼淚就嘩地流了下來。流珠驚慌失措地縮回手,本在床沿坐著,匆忙起身,上前幾步攬著雲姝的手臂,將她壓坐在床沿上,賠小心道︰「沒事的,我就是嚇嚇你,你也不想想除了令雲我掐過誰呀。別哭了,經過這麼多事,你都沒哭,就因為我哭了,我真這麼過分?」
雲姝本不想理會她,可流珠是真以為她把自己嚇哭了,勉強間斷了哭泣,哽咽地說︰「沒事的,不是因為你。」流珠心道,我也知道不是因為我,可這是怎麼樣回事呀。只懊惱地拍了拍手說︰「你不說是因為什麼,還不就是因為我呢?都是我不好,我……」「不是的,只是最近事情比較多。」「雲姝,那你今天是怎麼了?」知是好意,雲姝還是有些嫌流珠煩。流珠看著雲姝十分無奈似地閉了下眼又張開,就像是蝴蝶花迎風震顫的模樣。等待,漫長到流珠以為雲姝不會回答的時候,才听到雲姝倦怠的聲音,「流珠,這件事你不要管了。」
流珠下意識地反駁道「這怎麼可以?」「這怎麼不可以?」雲姝的視線在流珠身上逡巡而過,冷冽如寒潭水。「流珠,這件事你清楚多少?」「我全都知道呀。」流珠不假思索地回復,反而讓雲姝頓了一下,才接著說道︰「那我不在的幾年呢,你什麼都不知道吧?」流珠張了張嘴,很快神情變得詭異莫測。
雲姝才不管她究竟怎麼想,自去收拾自己的。流珠想到玉隱和凌雲子,漸覺心驚。難道雲姝喜歡上了這兩個中的一個,才急于和凌風鬧翻。甚至怕那個人被傷害,拿顏蘇當幌子。她真的很難接受雲姝這樣大的變化,可是雲姝一定要這樣做,她只好支持。
清晨去雲姝流珠相攜去練功房時,令雲凌風居然早就到了,氣氛很是融洽的樣子。凌風看起來還是怏怏不快的樣子,令雲卻比以前還要活躍。現在和他相談甚歡的女生,雲姝不是很清楚,甚至不知她姓甚名誰。只仿佛記得,人們都叫她小也,本是山下的人,只她一人修真。令雲瞥到流珠的身影,更是拉近了兩人的距離,在流珠看來兩人就是在親密地耳語。
雲姝早心虛地低下頭,自然不知流珠此時冷若冰霜地板著臉,殺氣騰騰地前進著。恰好,流珠路過令雲身邊時,令雲輕飄飄的一句「你可比流珠好說話多了」,雲姝只覺整個右手被流珠攥得生疼,當下蹙著眉神色無辜地打量兩人,雖說不上什麼來,卻讓人覺得暗潮洶涌似的。真是的,池魚之殃啊。
倒霉的顏蘇剛好也在,流珠不知是否受了雲姝的影響,眼光流轉,計上心來,緩了緩神色道︰「雲姝,你先進去。顏蘇,你和我去趟假山流水那邊,說說話。」令雲先瞪了瞪眼,流珠無所謂地嬌媚回視他。令雲頓了一下,撇了撇嘴角道︰「你們,先進去。」令雲一發話,身後環繞的人全進了練功房。流珠頓時又撂下臉來,這回換令雲笑得猖狂。流珠一把拽著雲姝進入練功房,令雲就把矛頭指向了顏蘇,」你挺厲害呀。「顏蘇都不知道自己這是倒的什麼霉,搓著手道︰「我真什麼都沒做……」「我也信你不敢,流珠就是跟我置氣,還真能看上你。」
令雲說到這,疑惑地看著身後突然眼神賊亮的凌風,心中十分詫異,不知又盤算什麼壞主意呢,算了,反正和自己沒關系。很快,練功的時間到了,眾人作鳥獸散,顏蘇看著嬉皮笑臉攬著自己的凌風,內心十分悲催,只好做小伏低道︰「風哥,我知道錯了,您大人有大量,不看僧面看佛面,就饒我這一遭吧。」
凌風繼續笑得像是給雞拜年的黃鼠狼,親昵地說︰「哪的話呢,我跟你說呀,流珠最喜歡的就是夜凝香,看見那個香囊沒,她天天掛在身上的……」「那是因為是令哥送的。」顏蘇蔫頭耷腦地想著,難道這是令雲幾個合伙下的套,非把這盆子髒水扣自己頭上,可是蒼天可鑒,自己最近真沒招惹他們。「不是那麼回事,令雲也就是比你會說好听話唄,再說現在流珠喜歡的是你,我支持你追她!不過雲姝這個人哪,還真是不怎麼樣,矯情別扭,你說對不?」顏蘇現在感覺自己心里千回百轉呀,合著這是攛掇自己挖牆角呢。凌風就利弊闡述了一天,直到最後凌風拍著胸脯保證,令雲要是敢就這事找他的麻煩,自己第一個不依,顏蘇這才懷著壯士斷腕的心勉強應了。
凌風環胸靠牆,默默地想,令雲,你可別怪我不講義氣,你也說過呀,死道友不死貧道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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