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華絕世︰腹黑月小姐 438.第438章 若非遇到這場大風暴

作者 ︰ 倔強的諾一

孤梅婷是何等的了解自己的丈夫呀,他說這話,分明就是讓步了,她連忙道,「我知道,我知道,孤氏缺人,孤氏需要你,算我代我爹爹求你留下了成不,我爹爹那是急昏了才會說那混賬話的,孤氏多少產業是你幫著打點的,別說是白養,就是養這字都傷人心!」

孤梅婷今兒個即便是給這丈夫下跪了,她都必須把人給留下了。

只有江臣留在孤家,她才能繼續享受她大姑娘該享受到的一切,一旦江臣走,她要麼嫁雞隨雞,跟著離開,就算她願意委屈自己在江家,她也不願意委屈了六歲的兒子在那種普通的家庭長大呀!

她要給兒子留仙島上最好的一切,要兒子今早學習孤氏內功呢!

而退一步說,即便鬧到最後,夫妻分居,江臣的性子,豈會允許不明不白的分居,定是要鬧得整個留仙島人盡皆知這件事的,到時候,他孤氏家族的臉往哪里擱呢?

以父親的性格,又放得過江臣嗎?

孤梅婷很清楚自己唯一要做的,便是讓夫君留下了,一直留下了。

孤梅婷這麼一說,江臣雖氣呼呼的,卻沒有反駁了。

孤梅婷見狀,心下大喜,連忙上前去,拉著他的手撒嬌,「夫君,你就原諒你岳父大人一回吧,求你了,要不看在遠兒的面子上,就當什麼都沒听到吧!」

江臣還是不動,冷沉著黑臉,人倒是不俊,人高馬大的,也不知道當初是哪里來的魅力,迷得這孤大姑娘如痴如醉,不顧父母反對,執意要嫁。

見他冷著臉,孤梅婷又求,「夫君,爹爹平素待你如何,你也清楚的。還有娘親呢,她一定是疼惜你,不舍得讓你動用內功,才自己出手的!咱們別鬧了,剛剛下人來報,她都昏迷了,咱們去看看她好不?」

江臣這才低頭看她,撇了撇嘴,「我可沒有不舍得動用內功,是你娘搶了先的,我沒那麼小氣量!」

「是的是的,你都到門口了呢!」孤梅婷連忙道,小心翼翼地掰開江臣緊握行禮的手。

江臣立馬就掙開,孤梅婷不死心,又掰,夫妻倆好一會兒你來我往,江臣在不耐煩地放下行禮。

「得了得了,天天就你家這些事煩心,若不是看在遠兒的面子上,我斷然是不會留下的!」江臣冷冷道。

孤梅婷性子本也不好,這麼哄了還被凶,著實控制不住凶回去,「那我還不是為了你,為了遠兒?」

「呵呵,倒頭來,你還是覺得我無能,才要你這般倚仗娘家嘍?」江臣冷笑。

「我……我……江臣,你到底有沒有良心呀,人家知道你有能耐,人家還不是心疼你,怕你懷才不遇,才想在孤家給你多謀些機會的?人家還不是希望遠兒自小就有個高人一等的環境?你說我容易嘛,你有能耐,你本事,你也得尋得到機會呀!你總不能讓我和遠兒一輩子跟著你找機會吧!」

孤梅婷委屈地哭了出來,江臣心下冷笑,這個女人還不是舍不得孤氏的榮華富貴,顧不得她這個可以一手遮天的大姑娘位置?

然而,他也拿捏著度,不耐煩道,「好了好了,別哭哭啼啼了,算我愛計較還不成?先去庫房取藥吧,岳母大人怕是內功盡是,武功全廢了,必須取些養元固氣的藥物,盡快滋補!」

孤梅婷連連點頭,「算你還有點良心,知道我娘疼咱們!」

夫妻倆多少回這麼關在屋子里大吵大鬧的,只要是在這房門之外,不管孤梅婷怎麼樣,江臣都絕對不會理睬,哪怕是罵都隨便她罵,頂多就是臭著臉沉默。

一出房門,一切便都正常,夫妻倆跟沒事兒一般,匆忙往庫房去。

孤氏家族的庫房在留仙島可是出了名的寶庫,不管是藥材,兵器還是奇珍異寶,都應有盡有,若非孤氏本家的人,一般人可是輕易進不去的!

就連這大女婿江臣,要入庫房也只能是隨著孤梅婷一道前往,若是單獨來,魔衛絕對是不會放行的。

很快,夫妻倆便到了庫房前,卻見庫房大門開著。

「誰在里頭呢?」孤梅婷高抬下巴很是高傲。

庫房的守衛在孤氏家族可是世襲的,是專職專人,一般人都不敢得罪,就連江臣都得好聲好氣問候。

就是這孤梅婷,她自小嬌生慣養大了,即便如今已出嫁,在孤氏家族里,除了對父母是客氣的,就連對親生妹妹也向來頤指氣使,何況是對下人們呢?

「影魔衛在里頭取藥。」魔衛如實回答。

「影魔衛?什麼時候輪到他來這里取藥了呢?華大夫呢?」孤梅婷不悅低聲。

「是老爺讓他來的,說了庫房的藥隨便他取,听說少主快醒了,急需用藥呢!」魔衛答道。

這話一出,孤梅婷立馬大喜,「白尤快醒了?」

「正是,所以老爺大喜之下,才允許影魔衛和水之太醫隨意進出庫房!」守衛也為這件事欣喜著,少主一醒,那便說明孤氏的將來有希望了呀!

孤梅婷何嘗不是這想法,連連點頭,「那便好那便好,我爹娘這下子可以放心了。」

說著,便大江臣往庫房走,江臣禮貌地同守衛頷首,眼底卻掠過了一抹復雜。

沒想到白尤竟這麼早就醒了,他當初真該狠下心的呀!

庫房是一個巨大的地下儲藏室,雖同在里頭,卻未必能遇上,江臣比孤梅婷還諳熟孤氏內功,自也比她知曉哪些藥材對修煉孤氏內功的身體,最有裨益!

孤梅婷每次都只是帶他進來,挑藥的事都是江臣在辦,包括替遠兒挑選藥材,也都是江臣在做。

「臣,瞧瞧這東西,之前沒見過呀?」孤梅婷狐疑道,眼前是一顆鮮艷如血的靈芝,十分新鮮,似乎剛剛才入庫的!

江臣轉頭看來,立馬月兌口而出,「血靈草!」

然而,話音一落,架子的另一端立馬伸來手,一下子就取了血靈草。

「誰!」孤梅婷條件反射大聲問,在庫房里,除非是爹爹,即便是娘親來,她相中的東西,也總是讓給她的!

這時候,架子一側才走出一個人來,不是別人正是影魔衛,「大姑娘,是在下。」

江臣余光瞥去,只見玄莫提著一籃子藥草,那顆血靈草就放在最上面。

見了是影魔衛,孤梅婷連忙便問,「白尤怎麼樣了?」

「還好,孤家主讓我來尋點藥。ww。vm)」玄莫答道,並不願意在這對夫妻面前透露太多。

孤梅婷瞥了一眼玄莫籃子上的血靈草,雖然有些不舍得,卻也不敢多問,畢竟那是給白尤的!

在她心里,對于白尤多多少少還是有些忌憚的,畢竟,那是孤氏家族的希望呀,如果孤氏家族沒了,她還當什麼大姑娘呢?

「需要什麼盡管尋,如果有不懂的隨時都可以來問我。」孤梅婷熱心道。

難得開口的江臣,也道,「影魔衛,你別客氣,需要什麼盡管拿去。」

玄莫點了點頭,心下卻冷笑不已,若是主子早接受了孤氏,那主子便是這庫房的主人,還輪得到如今這對夫婦在這里如此熱心饋贈,尤其是江臣這個外人!

他還真敢把自己當作主人呀!

玄莫早就尋好了水之太醫吩咐的藥材,並不願意多停留,淡淡道,「二位,我先行一步了。」

「嗯,趕緊去吧,白尤等著藥呢,回頭我再去看他!」孤梅婷好聲好氣道。

然而,玄莫一走,她立馬便問,「江臣,那血靈草是什麼東西?」

「新鮮的血靈草,怕是剛剛才入庫的吧,二三十年才長成,若是正常人服用,可固丹田有利于內功的增強,若是患者服用了,補氣補血,再適合岳母大人不過了。」

江臣模著鼻子,說得很不經意。

「二三十年呀……什時候入庫了這麼個好東西,之前咱們遠兒服的藥最多也不過十年。」

孤梅婷感慨著,雖然心疼極了那寶貝,卻也不敢怎麼想,只嘆息道,「唉,都怪你,吵什麼吵,早來一步就好了!」

然而,江臣卻冷笑了,「早來一步也一樣,就你爹疼白尤那勁,這東西送過去,鐵定也是轉送到白尤那的。」

「才不會!我爹爹永遠把我娘放在第一位!」孤梅婷立馬反駁。

「得了得了,不跟你吵。」江臣看似不耐煩,卻偏偏又說下去,「即便這東西送到你娘手上,你敢保證她會服用,一樣送到白尤那去的,白尤快醒了,他可是你們整個孤氏的希望呀!」

孤梅婷的臉越來越沉,沒說話。

江臣瞥了一眼,眼底掠過一抹冷笑,故作感慨,「梅婷,白尤若真接手了孤氏,咱們……」

欲言又止,孤梅婷心理卻清楚江臣是什麼意思,不悅道,「你別想那麼多了,我相信白尤不會是那種人,都是一家人,說那些有的沒的做什麼?」

江臣心下冷哼,還是故作不經意的模樣,一邊尋藥,一邊感慨,「唉,見了血靈草,其他藥物還就真入不眼了,可惜了呀可惜,白尤手下的人好歹也得知道感恩,夫人是為白尤而傷的,影魔衛不明白藥效也就罷了,水之太醫也該懂的呀,若念及夫人的辛苦,好歹也得讓出血靈草,不是?」

話,到這里。

孤梅婷內心本就有想法,這下子終是按捺不住,轉身就追玄莫去。

江臣看都沒有多看她一眼,雙眸微眯,隨意取了幾樣藥物,便往一旁兵器庫轉悠去,良久良久才舍得離開。

然而,當他到大門的時候,守衛卻攔了下來。

「姑爺,抱歉,按規矩,我們必須檢查你帶走的東西。」守衛恭敬道。

江臣聳了聳肩,將藥籃子遞上,眼底卻閃過了一抹陰鷙,他就知道,在孤氏上上下下眼里,他始終都是一個外人!

若是跟著孤梅婷,何人敢這般攔他,查他,可是,孤梅婷一走,他便要留下了任由這幫奴才例行公事!

好一會兒認真的檢查,守衛將所有的藥物一一登記了,這才問道,「姑爺,這些藥物是……」

東西查完了,自然還要問用處的!

江臣心下大怒,可是胳膊上卻還是保持著靜默溫和的淺笑,「夫人病了,大姑娘說取些藥給夫人補補身子骨。」

守衛點了點頭,恭敬地打了個「請」的手勢,這才放行。

「辛苦了。」江臣禮貌地點了點頭,心下越怒,胳膊上的笑就越是溫和,奈何,再溫和都終究笑不出那溫文爾雅的氣質來。

他並沒有往主舍去找孤梅婷,而是直接去了孤夫人那。

主舍這邊,玄莫後腳才剛剛邁入大堂,孤梅婷前腳便追了進來,氣喘吁吁地看著玄莫。

「大姑娘,有事?」玄莫不解,水之太醫也走了出來。

玄莫顧不上那麼多,一見水之太醫便先將藥遞上,開心道,「老顧,你要的全在這里的,我還偶遇了樣好東西,你猜猜是什麼?」

水之太醫一眼就看得出藥籃子有哪些藥,笑道,「全在這里了?」

「嘿嘿,關鍵在這兒呢,血靈草,還是新鮮的,咱主子運氣真好!」玄莫說著,立馬從背後揚出那株血靈草來!

水之太醫見了,頓是一拍手,一跺腳,「好!好!太好了,好東西呀!」

「新鮮的,趕緊搗了讓主子服用!」玄莫急急道,這血靈草他當然認得,是穩固內功極好的寶貝,主子吸取了孤家主的內功,如今又吸取了孤夫人的內功,若是能穩固了這兩道內功,化入丹田,不管是對主子的內功修為,還是對主子一身的經脈血氣,都有極大裨益的!

水之太醫當然知曉這藥效,而且這藥越是新鮮,藥效越是強,兩人都忘了孤大姑娘還在一旁,急匆匆便要去搗藥。

「你們等等!」孤梅婷突然大聲喝止。

水之太醫和玄莫齊齊止步,這才想起孤大姑娘還在里呢。

「你去吧,我來應對。」玄莫低聲,轉身走來。

「水之太醫,你等等,關于那藥,我有話要說。」孤梅婷卻很直接

水之太醫眼底掠過一抹不安,卻也不得不止步,他非常清楚,這血靈草不僅僅對內功傷者有極好的療效,就是對染了風寒的小女圭女圭,也有極大的裨益!

若是染了大風寒,高燒不斷的孩子,一服用這血靈草,必是立竿見影,馬上就恢復了,而且,未被完全消化的藥效會被儲存在丹田,若是這孩子將來修內功,藥效便會被激發,擴張丹田,達到事半功倍之效呀!

「大姑娘,這藥難不成有問題,我可是當著你的面取走的。」玄莫淡淡道,大致也猜測到了孤梅婷的來意。

但是,不管怎麼樣,這藥,他絕對不讓!

「當然沒問題,只是……」孤梅婷說著,看向水之太醫,沉重道,「水之太醫,你也知道我娘如今的情況……她的身子骨本就不好,如今又為救白尤……唉……若是……」

孤梅婷欲言又止,水之太醫卻一下子就明白她什麼意思,方才一門心思都在孤梅婷那染了風寒的兒子身上,倒是忘了孤夫人也傷著你!

這血靈草對孤夫人來說,絕對是救命的寶貝呀!

水之太醫正遲疑著,玄莫卻低聲,「她若真心疼她母親,就不會讓江臣走了,我明明看到江臣都到門口了。」

「玄莫,不管怎麼說,是孤夫人救了主子的,人家都說到這份上,這藥若再不讓,說不過去呀!」水之太醫亦低聲,十分為難。

「主子也需要這藥,機會那麼難得,保不準主子服了這藥,就醒了!」玄莫還是堅持著,舍不得這麼好的寶貝。

「玄莫,雖然孤氏救主子是有目的的,可是,看在孤夫人面上,咱們不能忘恩負義呀!若是主子知道了,必定會怪罪的。」水之太醫又勸。

孤梅婷見兩人竊竊私語,連忙又道,「水之太醫,你可別誤會,這斷然不是我爹娘的意思,是我這個當女兒的,想盡盡孝道,所以……也不怕你們笑話,就直接來求了。」

孝道?

玄莫立馬冷笑,這個女人若知道什麼叫做孝道,當初孤家族遲遲不出山洞的時候,就該把她丈夫推進去了!

可是呢,孤氏內功排得上號的一個大男人,卻至今都不敢在主舍這里露面!

「玄莫,這東西……還是讓了吧,主子也不是一定需要這東西的。」水之太醫低聲,孤梅婷都這麼說了,再不給,他們豈不成了忘恩負義之輩了?

玄莫也明白這道理,深吸了一口氣,狠狠道,「給也是我拿過去,誰知道落在她手上,會不會偷偷給了她那寶貝兒子呢!」

玄莫說著,立馬奪過水之太醫手中的血靈草,雖不滿,臉色卻還是同孤梅婷擺著客氣,他一本正經道,「孤大姑娘千萬別這麼說,是我一時心急我家王爺,竟是忘了孤夫人也傷了,夫人是我們的恩人,別說是這藥,就是要玄莫的命,玄莫也一定送上!」

孤梅婷大喜,正要伸手去接血靈草,誰知,玄莫卻又給收了回去,道,「大姑娘,走吧,我親自送去。」

孤梅婷皮笑肉不笑,原本還想著讓江臣拿這血靈草卻消消爹爹的氣呢,無奈只得同玄莫一同過去。

然而,兩人才剛剛出門,一陣大風便迎面吹來!

孤梅婷止步,久居海島,對于海風非常敏感,這一嗅海風的氣息便暗驚,「這場颶風,估計不會小呀!」

玄莫並沒有放在心上,匆匆往東廂而去,然而,還未進門,便遠遠地听到孤軍的訓斥聲,訓斥的不是別人,正是江臣。

「什麼事情都磨磨蹭蹭,磨磨蹭蹭!你知不知道這一回你的遲到,險些傷了兩條性命!」

「江臣,既然我允許你進孤氏這個門,我便沒有將你當外人,當初教你內功,同教給白尤的一模一樣,可是,老夫現在就告訴你,如果白尤不是傷在心口上,他如今的內功,至少比你強十倍!你知道十倍是什麼概念嗎?」

……

孤家族怒斥了許久,卻遲遲沒有听到江臣的反應,沒有辯駁,也沒有認錯,甚至是應一聲都沒有。

反倒是時不時傳來了,孤夫人虛弱的勸說聲。

「好了好了,老爺,臣兒也就是有事情耽擱了,這不馬上就趕了了嗎?」

「臣兒,不怪你,沒事的沒事的,遠兒有人照顧著嗎?別都到我這兒來呀,下人看著,我不放心。」

……

孤梅婷看了玄莫一眼,有些尷尬,听得父親沒有再罵了,這才走進去。

「娘,你沒事吧,都怪我,不知道江臣在遠兒那,還到處找。」孤梅婷一臉自責,她哪里是沒有及時找到江臣,只不過是花了好大的力氣,耽擱了好一會兒才說服江臣去救人的。

「沒事了沒事了,遠兒好些了嗎?」孤夫人又問,話題全轉移到外孫身上,每每孤軍怒的時候,那小外孫便江臣和孤梅婷最好的擋箭牌。

孤梅婷正要開口呢,江臣卻破天荒的開了口,「好些了,還未全好,就怕又復發,華大夫這一回用的藥似乎見效不是非常快。」

「那燒退了嗎?」孤軍果然是心急了。

「退了,只是還睡著不醒,怎麼吵都不醒。」江臣又道,孤梅婷狐疑著,兒子不是早醒過一次了嗎?

「華大夫,你趕緊再去瞧瞧,要不,讓水之太醫也一起去瞧瞧,白尤那兒已經穩定了,水之太醫也走得開吧。」孤夫人說著,看向了玄莫。

玄莫並非不喜歡小孩子,只是,太厭惡這一份份過分夸張的關心,他避開了孤夫人的問題,直接取出血靈草,淡淡道,「夫人,這是剛剛我在庫房替主子尋藥找到的,對你的身體很有裨益,水之太醫讓我送過來給你服用。」

「血靈草!」華大夫立馬大驚,「庫房什麼時候有這東西了,這……這可是幾十年都難得一見的寶呀!」

「是嗎?怎麼說?」江臣連忙問道。

華大夫欣喜不已,想都沒想直接回答,「這東西不管是對傷者,還是正常的習武者,不管是對老人還是少年,小孩,都是極好的一味滋補之藥,多傷者,有固氣養元之功,多習武之人,可促內功修煉事半功倍,若是對小孩子,尤其是因風寒而高燒不斷的小女圭女圭,療效更是立竿見影呀!」

這話一出,玄莫立馬不安,江臣卻是笑得溫和,「看樣子影魔衛真是遇到了好東西。」

孤梅婷的注意力全在華大夫後半句話上,看著血靈草,一臉復雜。

孤夫人卻是喜出望外,「太好了太好了,華大夫趕緊這把藥送去給遠兒服用!」

孤夫人這話一出,玄莫立馬就怒了,可是,怒歸怒,在這樣的場合里,他能怎麼樣?

東西雖是他找到的,是他送過來的,可是,那終歸是孤家的東西呀!

而且,他已經送給了孤夫人,孤夫人要如何處理,那是孤夫人的事情了,孤夫人要讓給一個六歲的小女圭女圭,難不成玄莫要當眾去跟一個小女圭女圭搶?

不僅僅玄莫為難著,華大夫也為難不已,同樣沒有勸說的余地。ww。vm)

華大夫如果要勸,要怎麼勸說呢,說小女圭女圭的病不礙事,說孤夫人的傷要緊?

要知道,那六歲的女圭女圭雖然是小病,但是,在江臣夫婦眼中,在孤氏夫婦眼中,那可是大事呀!

華大夫可沒有那麼傻,這個節骨眼上去得罪江臣夫婦,他選擇了沉默。

見華大夫不說話,玄莫唯有把希望寄托在孤家主孤軍身上!

可是,孤軍正要勸呢,孤夫人便捂了他的嘴,「我不礙事的,給遠兒吧,趁著新鮮,藥效強,這對遠兒將來修孤氏內功,必定也有裨益的!」

「夫人……難得遇到那麼好的藥,你這身子骨傷不得呀!」孤軍一臉為難。

「老爺,遠兒還小,你總不能讓我這麼一把老骨頭了,還跟咱遠兒爭吧!那小女圭女圭還病著呢,至今都沒醒,萬一燒壞了,那如何是好?」孤夫人擔憂地問道。

孤軍知曉妻子的脾氣,加之這理由拋出來,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勸了。

玄莫在一旁看著干著急,想開口,卻沒有說話的位置,他恨恨朝江臣夫婦看去。

這個時候,最該說話的就是這對夫妻了!

他們若真有孝心,必定是要堅決地拒絕孤夫人讓藥,他們才有說話的地位呀!

可是,江臣早低下頭,只當作什麼都沒有听到,而孤梅婷也沉默著,一言不發,就連看都不看敢她母親一眼!

這時候,玄莫才恍然大悟,這就是一場詭計,早在江臣在庫房看到他手中的血靈草時,江臣就算計好這一局了吧!

否則,一直沉默,就連被孤軍破口大罵都不開口的他,豈會突然開口問華大夫這血靈草的藥效!

他是故意讓孤夫人知曉藥效的,故意要讓孤夫人讓藥給他兒子的!

這個虛偽的小人!

「夫人……」孤軍還想勸,而孤夫人早就將女兒、女婿的反應看在眼中,心下無奈而笑,道,「華大夫,趕緊把藥送過去給遠兒服用吧,趁著還新鮮。」

「是!」華大夫雖也憤憤不平,卻不得不領命。

而直到華大夫接過血靈草要走了,孤梅婷才敢開口,「娘,遠兒其實也沒有什麼大礙,這麼難得的藥……還是你留著服用吧。」

孤夫人瞥了仍舊沉默的江臣一眼,只揚了揚手,「我累了,你們都回去吧,玄莫,好好照顧白尤,我能下床了就過去看他。」

孤梅婷沒有再勸,裝模做樣一副為難的模樣,楚楚可憐看向她爹爹。

孤軍無奈嘆了口氣,亦是揮手示意眾人退下。

江臣頭一個便要走,玄莫快步追上,在他身旁不屑地冷哼了一聲,搶在最前面要離開了。

誰知,江臣卻是低聲,「影魔衛,承讓了。」

這廝!

玄莫氣上心頭,正要轉身,卻終究還是忍了,身影一掠立馬就走。

他若不趕緊走,都不知道自己會干出什麼事情來呢!

「 !」

一回主舍,玄莫立馬一腳狠狠踹開大門,驚得水之太醫連忙從內屋走出來,「怎麼回事?」

「氣死老子了!江臣夫婦太陰險了!」玄莫怒聲,氣沒地兒出,直接一拳重重給擊在大門上,立馬擊出了個大窟窿!

「到底怎麼回事呢!剛剛不是好好的?」水之太醫不解,藥是玄莫親自送過去的,還能出什麼差錯!

玄莫這才氣憤地將事情始末道給水之太醫听,水之太醫听了之後,亦是滿臉漲紅,怒氣沖沖!

「你說說,江臣是不是故意的!他一定早就知道那藥效,所以才故意讓華大夫說出來的!」

「最可惡的是孤夫人,我看她壓根不是什麼慈母,她就是個爛好人!一味得對江臣一家子退讓!」

「她怎麼就不想想,那藥物對咱們主子也大有裨益呀!她要讓也是讓給咱們主子不是!」

……

玄莫越說越氣憤,水之太醫听得怒火攻心,不停地鋝著心口,「那可是寶貝呀!白白就這麼……唉……早知道就不讓了!」

「早知道,早知道,早知道就不來孤氏家族了!」玄莫都氣瘋了。

水之太醫不斷地搖頭,喘息,活了一大把年紀了,見過的人不少,卻真真的頭一回見識這麼不要臉的一對夫婦呀!

更是頭一回見識了這麼袒護的「好母親」!

「老顧,你開個藥單,但凡有用的全列下來,我現在就去搬空了那庫房,看看他們還怎麼搶!」玄莫憤怒道。

水之太醫白了他一眼,無奈勸說,「玄莫,我們終究是下人,江臣夫婦再怎麼著,至少現在也算是半個主人,你明白嗎?」

「我明白,我若不明白,還能讓那寶貝落到他們手上!」玄莫不悅道。

「玄莫,我們現在就缺一個身份,一個名正言順的身份,只要主子醒,只要主子接受孤氏,咱們就有說話的資格,就這麼幾日,忍了!」水之太醫語重心長勸道。

「忍!等主子醒了,第一件事就是要江臣一家子給掃地出門!氣死我了!」玄莫連連嘆氣。

然而,就在當夜,玄莫和水之太醫都快要睡了的時候,華大夫卻偷偷來敲了門。

「華大夫,這麼晚了……」

水之太醫話未說完,華大夫便偷偷遞上一小碗血色藥汁,水之太醫見了一眼頓時驚詫,「這……這……華大夫,使不得呀!」

這正是血靈草搗碎了熬成的藥汁,少說也有半株血靈草的分量吧,華大夫居然偷偷藏著送來了!

若是被別人知道了,他這御用大夫可別想再當下去了!

「噓……水之太醫,這是夫人偷偷吩咐的,藥在我手上,分量多少,就咱們自己看得出來,夫人說了,這件事誰都不準說。」華大夫低聲道。

水之太醫心頭頓暖,看著那藥汁,遲遲沒接。

「水之太醫,趕緊趁熱給少主服用了吧,夫人她……長輩難當呀,大姑娘畢竟是夫人的親生女兒,那孩子是親親的外孫,老人家總是疼女圭女圭的,又礙著江臣的面子……所以只能……」

華大夫不需要多解釋,水之太醫都懂,無奈道,「華大夫,夫人這是何必,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大姑娘的心在誰身上,夫人最應該清楚,夫人這……這一而再退讓,不知道的還以為她真怕了江臣呢!」

華大夫連連搖頭,「水之太醫,就算是孤氏如今無人能敵江臣的內功,堂堂孤氏家族也不至于怕了一個江臣,只是……大姑娘再怎麼著都是夫人和老爺的骨肉,他們若不忍著江臣,萬一這婚姻散了,吃虧的還不是大姑娘?損的還不是孤氏的面子呀?」

水之太醫明白,大家族最重視的莫過于這張臉了,就算是孤夫人有再多的苦,也得替孤梅婷著想,也得孤氏顧著這張臉呀,斷然不能讓孤梅婷敗壞了孤氏的名聲!

「代少主謝過夫人了。」水之太醫淡淡道,這才接過藥汁。

此時,風已越吹越大,華大夫沒有多停留,急匆匆就走。

是夜,水之太醫和玄莫都沒有入睡,因為孤夫人這一碗藥,也因為這一夜瘋狂肆掠,風聲轟隆。

天還未亮,整個山頭上便一片喧鬧。

玄莫打听了一番,才知道,百年難得一遇的大颶風要到了,下人們都忙著加固屋舍,捆綁樹木,準備應對這場天災呢!

白尤住的主舍,雖位于孤氏家宅最高處,無遮無掩,直接面對大風,然而,這主舍不似東廂和西廂那樣,立在半山腰上,而是建造在山頂的平地上,是孤氏家宅最牢固之地。

此時風雨還未抵達,只有狂風肆掠而過,越來越頻繁,

站主舍的石樓上,遠遠地便可以望見留仙島的港口已經完全封閉了,而茫茫大海上,驚濤駭浪,風雲匯聚,看久了都不自覺會因這大自然的力量而心生敬畏!

水之太醫和玄莫怎麼會想得到,就在這驚濤駭浪,風雲匯聚的茫茫大海上,一艘孤船正迎著海上的大風浪,艱難地前進!

怎麼會有船呢?

要知道這可是颶風季節呀,即便是經驗最豐富的漁民都不敢出海呀!

誰那麼大的膽子,這又是要去哪里呢?

整片大海昏暗得如同深夜,烏雲密閉的天壓得很低很低,似乎就要當頭壓下來了!

船板上,一個黑衣勁裝女子,雙腳叉開同肩寬立著,雙手負于身後,迎著風,站得穩妥筆直。

船上的人不多,就只有一支魔衛部隊,加上她,一共就九個人!

如此膽大的女人,除了霜月夜,還會是誰?

她手下的兵正在努力維持船只的平衡,同大風浪抗衡,一個個一臉肅然,只有認真,沒有懼怕。

而她,更是不見慌張,此時手里緊握這一個羅盤,正閉眼迎著風,感受海風的方向,聆听風浪的方位……

颶風,便是現代的台風,確切的來說便是熱帶風暴,即便是在現代,船艇一旦陷入熱帶風暴中心,將遭遇破壞力很大的三角浪作用,後果不堪設想。

颶風不可怕,可怕的是颶風中心,必須提早避開!

突然,霜月夜睜眼,冷厲道,「浪自南向北逐漸增高,氣壓在急速降低,風中水汽極重,大雨將至!颶風就在正南方向,正朝我們靠近!」

雖然不專業,但是海上行船的經驗她還是有的。

「主子,是後退,還是……」連城連忙問。

他們之所以會獨自前往,正是因為沒有人敢帶他們出海,必須要等上足足兩個月才可以出海,兩個月的時間,主子怎麼等得了,二話不說買下了一艘船便自己出海了!

主子敢來,他們有什麼不敢的呢?

「打盆水來!」霜月夜連忙道。

很快霜嬤嬤便送來了一盆清澈的水,只見霜月夜立馬伸手攪動,攪出了一個逆時針旋轉的旋窩。

在這個不知名的朝代,即便羅盤的使用是正常,霜月夜卻還是不得不謹慎,天曉得她有沒有穿越到別的星球了呢!

在如此風暴中,方向若有偏差,那無疑會自己往鬼門關上撞的!

旋窩逆時針旋轉,這說明她所學的地理知識還是用得上的!

「往東!」霜月夜立馬下令。

這自南而北逼近的颶風,再沒有任何大陸阻攔的條件下,受地轉偏向的影響必定會一路偏向西南方向,他們唯有往東,才能來得及避開!

而且,必須保證距離颶風中心,至少兩百海里遠!

「往東,全速前進!」霜月夜大喊,利索地躍下甲板,一頭鑽入掌舵室把控方向。

風,越來越大,浪越來越高,不一會兒孤單的船只便被淹沒在了驚濤駭浪中。

然而,就在不遠處,一浪高過一浪的風浪里,另一艘船這逆風逆浪而前進,若隱若現。

滿船都是經驗豐富的老練水手,皆是忙碌匆忙,掌舵室里的船長都一臉肅然,不苟言笑,整艘船的氣氛緊張到了極點!

然而,偏偏在甲板上,任由船只劇烈晃動,一個男子卻穩如泰山一般,負手站著,瑩白衣銀發,在風浪中肆意翻飛,放肆張揚,對迎面撲來的風浪熟視無睹,那靜斂的雙眸,一直盯著東邊看……

三日後,當烏雲散去,大雨停息之後,總算是風平浪靜!

不愧是茫茫大海,如此浩大的一場大風暴,竟是不留任何痕跡,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平靜的海面上,船只正緩緩往西南反向行駛,若非遇到這場大風暴,霜月夜早就該抵達留仙島了吧!

此時,她正站在甲板上,眺望西南方向,已經一個月沒有白尤的消息了,會不會,一登上留仙島就會有驚喜了呢?

而這時候,留仙島上可謂是一片狼藉,颶風的中心正正經過了留仙島,幾個佔據山頭的大家族都難以幸免,尤其是佔據了最高峰的孤氏家族。

孤梅婷和江臣所在的西廂是花費最多人力修正的,卻依舊難敵風力,整個西廂全都坍塌,不得不重建。

于是,擺在孤夫人面前的一大難題,便是江臣這一家三口住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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