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草一甘露 第五十七章 新仇舊恨 世仇終究還是仇

作者 ︰ 山銘

「吐!還以為這老東西永遠都不回來了呢!媽的,真想要咱們倆的命呀!」杜曉明累得上氣不接下氣。

「都說了不要惹曾家,你又不信,現在咋辦?你沒看見那老家伙手里明晃晃的斧頭啊?」杜曉章道。

「這都怪你了,偏偏說要走近路,壓了人家莊稼不說,這回還攤上事兒了吧?真沒想到這老東西這麼快就回來了。」杜曉明道。

「你還怪我?要不是你說不買曾家的賬,我會叫大家抬著機器從他家的蕎地里過?」

兄弟倆相互埋怨著,本以為曾西北會一直呆在城里,曾濟榮又是個不喜歡惹事兒的人,他們完全可以吃定曾濟財,沒想曾西北剛好回來,一听見兒子被人打,提著斧頭就要跟他們拼命。

不佔理的杜氏兄弟這時才認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大哥,咱們倆這麼年輕跟那老家伙拼命很不劃算吶!」杜曉明道。

「那咋辦?事情都是你惹出來的。」杜曉章道。

「嘿!你怎麼反倒怪起我來,你不想發財啊?那你跟著我參合什麼?」杜曉明毫不客氣的跟他大哥說,似有推卸責任的意思。

「好了,咱倆別窩里反了,還是商量一下怎麼解決跟曾家的事。」杜曉章道。

「我說你怕什麼呢?難道那老東西真敢殺了我們兄弟不成。現在都解放了,是*當家。最多讓隊里合起來陪他點蕎麥。」杜曉明道。

「你覺得那老家伙會這麼輕易的饒了咱們?」杜曉章很清楚曾西北在村子里的脾氣,一般人是不敢惹他的。

「誒!這樣,你去找胡忠,讓他跟曾濟榮談判,這事兒就這麼算了。我看曾家也只有他一個人要講理一些。」杜曉明想來個罷手言和。

「那就只能先這樣試試了,不然只得去找叔叔了。」杜曉章道。

天色漸漸暗下,曾西北回家就遇到這種事。他向來都是‘你敬我一尺我就敬你一丈’從不欺軟怕硬,息事寧人,倒是有仇必報。村子里的人平日里只知道他沒事老愛將自己的斧頭磨得明晃晃的別在腰間,最愛喊打喊殺卻沒有在村子里動過任何人,有懼怕者,也有把他看做紙老虎的。

「老子就說嘛,在你大哥那里眼皮老跳,這要不回來,你們都不知道被別人欺負成啥樣子。有老子在,想撒野,門兒都沒有,得先問問我的斧頭。」曾西北沒攆上杜氏兄弟,回到家里還憤憤不平,嘴里不停地罵著杜氏兄弟。

「爹,您說您都老了幾大十歲,怎麼還不改您的火爆脾氣。動不動找人拼命,您說您要出點啥事,我怎麼跟我大哥交代。」曾濟榮,是怕父親年紀大了,冒然上前會吃虧。

「你說的這是人話嗎?現在是那兩個狗東西打了你二哥,你身為弟弟不但不幫忙,還替別人說好話。老子真是白生你了。」曾西北說翻臉就翻臉,就算親生兒子只要不順他意,就得將其臭罵一番。

「不是幫著打架才算幫我二哥,胡忠都說了,這事兒是杜家兄弟不對。咱們得經公(運用法律),他們敢出手打我二哥,我就能讓他們去勞改。可您倒好,直接提著斧頭就上回去了,這萬一鬧出人命,咱們不是有理還變成了無理了。」曾濟榮一向穩重,懂得用武力不能解決問題,沖動只會給自己帶來麻煩。

「老子才不管呢!今兒個老子要是不回來,你二哥要是被人家給廢了,你也只是讓那狗東西去坐牢來抵?反正老子活了一大把年紀,這次到你哥那兒,可以說什麼福氣都享受過了,死有什麼好怕的。」曾西北還是不肯听,堅持自己的武力政策。

「是啊!你當過會計的人,還怕杜家那兩個狗日的?」曾濟財道。

「你還說,我說你笨你還不信,人家都知道怕爹的斧頭,扭頭就跑,你怎麼一個人也跟杜家兄弟來硬的,這不是讓自己擺明了吃虧嗎?」曾濟榮認為二哥的處理方式太過冒險。♀

「跑?跑得了初一跑不了十五,老子每天都把斧子磨亮了目他,逮到機會就一斧頭一個劈了那兩個化身子(當地管沒結婚或是結婚沒子嗣就死亡的人叫化身子,含有詛咒之意)。」曾西北勢必要為挨打的兒子討回公道,而在他的字典里,公道就是要將仇人碎尸萬段。

「你這還是我弟弟嗎?你小時候被人欺負,二哥都會為你出頭,你就眼睜睜看著我被被人打啊?」曾濟財順著父親的意思往下發揮,因為他也覺得要以牙還牙,以武力對抗武力。

「我覺得爺爺說的對,我絕對繞不了那兩個狗日的,爹,你放心,我一定幫你報仇。」曾世平趕集回來,此時也在參加家庭會議,一听說父親被打,也是一副想要打架的樣子。

平兒今年十五歲,已經小學畢業,沒有繼續上學已錯學在家。已經長成了一個跟爺爺一般個兒大的年輕小伙子,五大三粗,健壯如牛,而且血氣方剛,沖動有勁。

「還是我孫子有男兒氣,別跟你三叔一樣沒出息。」曾西北道。

「你們真的非要將杜氏兄弟抓來狠狠的揍一頓不可?這樣只會將事情鬧大。我想要是我大哥在他也不會贊成你們這麼做。」曾濟榮還是想用比較理智的方法來處理這件事。

「是,非教訓那兩個狗日的不可。」曾西北還是難平心里的憤怒。

「不過爺爺,這事兒咱們的從長計議。您想想,要揍那兩個家伙,您又跑不過他們。等我先練一下功夫。到時我將他倆抓來任由您處置。」曾世平道。

「平兒,你別跟著瞎參合,這事兒三叔會處理。什麼年代了,練功夫,世間那有那玩意兒啊?」曾濟榮道。

「怎麼沒有啊?我在場壩(鄉集)上看電影,里面的人可厲害了,一個能打幾十個。再說了,你們不是說以前孺陽公就會功夫嗎?而且你們也說了,信伯伯能扛起一頭牛,那不是功夫是什麼?」曾世平道。

八十年代的農村鄉集上,很流行放電影,而且全是武功片兒。這讓很多農村的孩子都以為那是真的,總幻想自己也是一個身懷絕技的武林高手。「怎麼沒有啊!告訴你,你爹要不是從小體質不好,早就練上了,後來我爹說我不能練武,才叫我學槍的,你不知道你爹有個外號叫‘三步兩搶’嗎?」曾西北似乎不把孫子的話當兒戲,而且小時候他也確實看見過爺爺有飛檐走壁的能耐,所以他也堅信世上真有‘功夫’這種東西。

「平兒,我都不知道你這書是怎麼念的。大人的事你跟著瞎鬧什麼?你還是個小孩子。爹咱們可不能教壞平兒。」曾濟榮道。

曾濟財的妻子跟李素素在一邊一直沒有說話,美美跟妹妹慧兒去了外婆家,曾世平的弟弟雲兒也去了他外婆家,家里就五個大人跟平兒。由于說話的氣憤很凝重,素素一向不喜歡插嘴。陳氏看著被大的丈夫也是義憤填膺。只是一直說不上話。

「別听你三叔的,你想練功夫,爺爺可以教你。」曾西北道。

「爺爺您原來真會功夫?」曾世平問。

「不會,但是我知道怎麼練。」曾西北道。

「那太好了,咱們明天就開始,等練好了準叫那姓杜趴在地上求饒。」

爺孫倆一唱一和,曾濟榮听了覺得很不靠譜。好在父親這下把注意力集中到教孫子連功夫上,暫時放下了曾濟財剛被打的事情。

第二日,爺孫倆起了個大早,開始了他們的練武把式。曾世平用白布縫了個口袋,裝上煤塊,掉在院子里真就練起武來。

曾西北讓曾世平把沙袋看做是打他父親的人,只管拳頭腿子往上摔(打)。一天下來,拳頭,腳上全是血,拳頭腫的跟豬蹄似的。可曾西北卻說這是一個正常的過程,摘來茅香芹(一種中藥,有鎮痛消腫的功效),搗碎了敷上,外面纏好白布,然後繼續。

曾世平雖然疼的直咬牙,但是為了替父親出氣,也為了讓自己變成一個‘武林高手’。也只管按照爺爺所說的去做。

就這樣堅持了幾個星期。當煤塊變成煤灰粉末,曾世平真就不覺得疼了。可母親陳氏每每看著兒子的手連夾菜都夾不穩,心疼的眼淚直流,她一個婦道人家,也不知道公公這樣逼迫兒子到底是對還是錯。

曾世平練武功的事情很快傳遍村子,有人相信有人懷疑,相信的人跟曾世杰一樣,看電影看多了,懷疑的人認為這整個就一傻子。把爺孫倆看成是瘋子。可爺孫倆不畏閑言閑語,練完拳頭又練劈掌,其間的痛苦可想而知。直到有一天,曾世平當著當幾個人的面兒,將六塊疊起來的磚頭一掌劈成了十二段,自己的手卻絲毫未損,曾西北在一旁看著,得意地連連點頭。這下大家都傻眼了,但始終還是沒人敢斷定這到底是不是傳說中的功夫。

杜氏兄弟,听說了這件事,嚇得渾身多哆嗦起來,這要是被劈上一掌,或是挨上這小子一拳,那還不得躺在地上。結果走路都繞著走,不敢跟曾世平打照面兒。

曾西北認為報仇的時間已到,慫恿著孫子直接去找杜家兄弟,而他自己就提著斧頭跟在後面,如果杜氏兄弟敢動刀子,他就出斧頭。

杜曉章跟杜曉明原本就是個嘴狠膽小的無恥之徒,听說曾家爺孫倆來找他們,早就嚇得不見了蹤影,全家人都躲了起來。

曾西北推開門一看,屋里沒人,叫罵了幾句也不見回應,只見杜家的祖宗台上有一塊很大的祖宗牌位。

「媽的,都什麼時候了,還想著地主都那一套。」曾西北道。

「爺爺,您看。」曾世平指著那塊祖宗牌道。

「看什麼?爺爺又不認識字,你快說,上面寫啥?」曾西北道。

「遠祖杜崇之靈位。」曾世平念道。

「什麼?這狗日家還真是當年害得我們家破人亡的仇人後代。取下來,老子一斧頭劈了。」曾西北道。

爺孫倆沒找著人,真就將杜家的祖宗牌位給劈了,曾西北似乎感覺比打人還痛快。

「世仇終歸還是世仇,真是找遍天下看不見,原來你就在眼前。」曾西北想著,冷笑一下。好像又想謀劃什麼行動是的。可是他還沒料到,在社會主義的法制制度下,還能允許他們按傳統的方式以武力解決矛盾。杜氏兄弟早跑去鄉里的派出所報案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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