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草一甘露 第十四章告別戰場回國養病起鄉愁

作者 ︰ 山銘

「快!快!還有活著的,那邊!那邊還有幾個。」

曾濟元在昏迷中,渀佛听見身旁有人這樣喊著。當他再次醒過來時,他已經是躺在醫院里了

「這里是哪?」剛剛醒過來的曾濟元問道。

一越南護士嘰里咕嚕的回了一長串,可曾濟元根本不知所雲,听不懂她在說什麼?護士也會意他听不懂,就往外走了,只听護士出門後喊了一聲,兩個警衛員便跑了進來。

「營長!您醒了?謝天謝地!」警衛員龔齊林道。

「啊!這是哪呢?」曾濟元問道,試著用手撐下床做起來,可他不知道他的左手被裹得嚴嚴實實的動不了。只覺連心作痛,于是就放棄了,躺在床上,看著兩個剛跑進來的士兵。

「您別動!剛做完手術,傷口還沒愈合,醫生用紗布給您纏著的。」警衛員張力道。

「是啊!營長剛醒,手上還掛著鹽水呢!您是不是想做起來?我幫您吧!」龔齊林說著扶著曾濟元的上身,曾濟元這才坐了起來。

「哦!小胡和小張啊!你們兩個怎麼也在這里啊?這是哪兒?」曾濟元又問道。

「這是安沛的醫院里,您在戰場受了重傷,團長交代我們兩個送您來醫院療傷的。」張力道。

「嗯!我只記得今天早上我醒來的時候,看到弟兄們大多數都已經犧牲了,不想眼皮一重就什麼也不知道了。」曾濟元道。

「今天早上?營長都已經在這里躺了三天了!」龔齊林道。

「什麼?三天了!那現在戰況如何?羅安機場有沒有被我舀下來?」曾濟元道。

「舀下了,我們還俘了他們的14名軍官呢!最大的那個叫什麼?哈皮狗頭漢密爾頓,我們還繳獲了他們71架飛機呢!」張力道。

「什麼?71架,你小子是夸大的吧?」曾濟元道。

「千真萬確!不只是飛機,還繳獲槍械無數呢!」龔齊林道。♀

「這些都是你們道听的吧?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太好了!」曾濟元抑制不住喜悅之情。

「才不是呢!營長你受傷以後,就被抬到後勤衛生醫療隊急救,團長見你傷勢太重,所以才吩咐咱們送你來這兒的。」龔齊林道。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也值了!」曾濟元嘆道。

「是啊!咱們團也傷亡听大的,政委也受了傷,參謀長和呂營長都犧牲了!」張力鎖眉道。

「什麼?參謀長犧牲了?哎呦喂!我的王老鬼啊!我這張臭嘴只是隨便一說,你就當濟元是胡說八道,說什麼四不過三。槍林彈雨你都過來了,你說你真就在這遺上過不去呢?」曾濟元哭道。

「營長別太傷心,小心胸前的傷口裂開啊!」龔齊林道。

「是啊!戰爭一旦爆發,它的殘酷性就暴露出來了,哪有不死人的戰爭啊!」

曾濟元說著,戰場上的一幅幅畫面還歷歷在目。看著自己的弟兄一個個的倒下,死在絕情的硝煙之中,那種傷痛叫他一輩子也不能忘記。

「那--這位同志又是誰?」曾濟元撅嘴指著傍邊的病床。

「是咱們營三連的連長寸鐵柱。」張力道。

「是柱子!他還活著?柱子!柱子!」曾濟元叫了兩聲不見回答。

「他還沒醒。當時他趴在你身上,傷的比您還重,只剩下一口氣,這里的醫生說了,他如果三天不醒的話,那有可能這輩子都醒不過來了,會變成植物人。」張力流淚道。

「柱子!你千萬要醒來,我這條命是你救的,你不是叫撐得住嗎?你可不能有事啊!」曾濟元聲淚俱下。

「不要說話了,病人需要休息!」一女醫生進來道。

「你會說中國話?」曾濟元急忙止住淚水。

「我不是會說中國話,我本來就是中國人,首長您受了重傷,剛醒過來,還沒月兌離生命危險呢!大男人,還哭呢!」女醫生道。

「你少嚇我了,我這不好好的說著話呢嗎?你沒听說男人未流淚,只因未傷心嗎?我現在心里難過,流幾滴淚有什麼稀奇?還中國人呢!跟自己同胞說話硬邦邦的!」曾濟元氣道。

「我不是說您傷心難過不對,只是您一激動傷口就會裂開,這里這麼熱,到時感染了就麻煩了!」女醫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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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三人頓時無語,只是看了看了臨床的寸鐵柱,張力意識到氣憤有些尷尬,邊介紹說︰

「營長!這是杜玲同志!國內的剛畢業的大學生。」

「你好!杜玲同志!」曾濟元道。

「首長您好!我是國家派來接戰地傷員回國療養的醫生。」杜玲道。

「什麼?回國,這仗還沒打完呢!」曾濟元道。

「您都傷成這樣了,還打什麼仗啊?安心回國修養吧!」杜玲道。

「咱們的部隊繼續南下了,咱們國家也派出了空軍,團長說了,不把他們打趴下,絕不回國。政委也說了,這場仗不會打多久了,說什麼老美迫于國際壓力,很快就會坐到談判桌上了。」龔齊林道。

「這樣啊!那好!咱們等柱子醒了就走。」曾濟元道。

「他呀!我看暫時醒不了了,這里的醫療條件比咱們國家差,只有先回去等奇跡了。」杜玲道。

「杜玲同志,你一定要想辦法讓他醒過來,他不能死。」曾濟元道。

「我是醫生,又不是神仙,能不能醒要看他自己的意志力!」杜玲道。

「柱子!你是鐵柱子,一定會沒事的。」曾濟元道。

在安沛的醫院里躺了一個星期後,曾濟元作為援越抗美戰爭中第一批傷員被送回國內療養。時隔半年,國內已是寒風刺骨的季節,重新回到國內,踩在祖國的土地上,心里感觸別一樣的滋味。曾濟元在醫院里一呆就是一年半時間。

「國家!國家!到底是為國還是為家呀!小時候突來的家庭變故,艱難的世道,小小年紀就要挑起家庭的重擔,後來解放了,卻不顧家人的反對,跑出來當兵,是長了些見識哎!一場仗打下來,還差點兒丟臉性命」曾濟元心里啊感著嘆著。

「首長,叫您別出來的,您就是不听,這要是觸發了舊患可是要跟您一輩子的。」杜玲走了過來。

「杜玲同志!你又去接傷員回來了?對了,你以後別再首長首長的叫我了,我只是個小小的營長。你叫我老曾或是小曾都行。」曾濟元道。

「是您老管我叫杜林同志的,況且什麼小曾老曾的真難听。」杜玲道。

「要不我看這樣,我比你虛長幾歲,你叫我大哥,我管你叫妹子」曾濟元道。

「你不是有個妹子嗎?真貪心!」杜玲道。

「多個妹子好嘛!記住了,別叫首長了,讓真正的首長听到不好。」曾濟元道。

「那好!曾大哥!」杜玲道。

「還假大哥呢!去忙你的吧!」曾濟元道。

「嗯!你你記得趕快回屋啊!」

「知道了,小丫頭!真嗦!」曾濟元會了一句又鎖眉起來。

原來,這一年多來,杜玲一有空就會找曾濟元聊天談心,曾濟元也將自己小時候的遭遇和後來當兵的事全都告訴了她。一來一往,兩人日久生情,彼此間產生了好感,只是誰也不肯說出口。

看著剛認的妹子走過去的背影,曾濟元突然想到了一件既心急又慚愧的事,這都塊三年,除了那封沒寄得回去的遺,他還沒有給家里寫過信呢!自己有多不應該,想想在那遙遠的家鄉,那個年邁的父親,如今咱們樣了?一個惹事貪玩,一個穩重懂事的弟弟,還有弟弟口中那調皮搗蛋的妹,二娘、三個堂妹,他們又過得如何呢?

曾濟元越想越覺得心里不是滋味兒!那種思鄉思故思親人的惆悵油然而生。是該回家看看了,要不跟領導告個假,自己本來就在休病假,這一年多來,隨著身體的逐漸康復,醫院里的味道也問夠了,先打個報告上去看看批不批

「曾大哥!」杜玲突然從背後喊了一聲。

「小丫頭,你下我一跳!」曾濟元被一驚。

「怎麼!從戰場上下來的,連槍聲炮聲都不怕,還怕我一個小姑娘喊一聲啊?」杜玲調皮道。

「誰叫你在背後喊人還這麼大聲啊?要不改天我也在你背後忽然大叫你一聲試試?」曾濟元道。

「千萬不要啊!妹妹我膽小,會被嚇傻的!」杜玲道。

「那還是饒了你吧!我可不想要一個傻妹妹!將來有個啥孩子!」曾濟元後面一句說的含糊小聲,杜玲根本听不清。

「你說什麼?對了,你還沒告訴我你在想什麼呢!」杜玲道。

「是不是我心里想什麼都非得告訴你啊?」曾濟元問。

「那當然了!我是醫生,除了要解決你的身體健康狼問題,還得解決你的心里健康問題!」杜玲道。

「我現在身體和心里都沒啥問題。只是我想和部隊請假回老家看看。」曾濟元道。

「哦?想家了?不是說男兒志在四方嗎?」杜玲問。

「我這出來都快十年了,一次也沒回去過。」曾濟元認真道。

「那好啊!你什麼時候回來?過兩天我也得再去越南了,至少一個月後才回來。」杜玲道。

「你有要去越南啊?」曾濟元問。

「是啊!這戰爭還沒停止,就會不斷有傷員。」杜玲道。

「我這還沒請到假呢!能不能回去還不一定。」曾濟元心里不確定。

「那回來的時候記得來找我哦!」杜玲道。

「好啊!」曾濟元道。

兩個人不是戀人卻勝似戀人,還沒道別就有些依依不舍了

欲知後事如何,敬請期待

第十五章望穿秋水父親病中聞兒訊l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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