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翼天使之我的... 第三章 那些年 我們一起逃課的日子(一)

作者 ︰ 莫莫夕夕

曾經的好時光長滿了草莓,可我已不能輕輕地親親。♀

——舊作摘抄(一)阿里巴巴,芝麻開門這天一大早,正在夢周公的我意外地收到了蘭蘭打來的問候電話,我這才知道,這死妮子,年前已從阿明的「****」租處回佛山去了,她老媽終于要舉行第二次婚禮,總算讓她多年的愧疚得以緩解,她告訴我她已換了新的手機號,現在是在電話亭打的,但她沒告訴我新的手機號碼,當然,我也心照不宣地沒有問。我知道,其實我早已失去她了,其實,我們都失去了自己,我們都曾經是天使,可我們都迷了路。

盡管蘭蘭並不曾怪責過我,可我一直後悔把她拉入我混亂而墮落的生活中來,哪怕是以友情的名義。哦,蘭蘭,我少女時代的死黨,我多麼懷念從前那些蔚藍的日子,懷念我們金色的初中時代,那專屬于我們的小時代。

那是炎熱的秋日午後,白花花岩熔一樣的陽光晃得人眼楮發花。

新生報到會上,身邊徘徊著一大堆陌生同學,學校總熱衷于那些洗牌游戲,分出尖子班、重點班,變著花樣把一些花朵分為三六九等,我總是嗤鼻于這些套路,但我永遠不用擔心,因為再怎麼離經叛道,我的成績都滑不出年級前二十名。這是我心里給自己暗定的底線,那是留給家人的,我不希望在學業成績上,我成為他們的難堪。有時想,其實很小的我就擅長偽裝了,猶如變色龍,總會用自覺不自覺地用各類保護色來偽裝自己,相比之下,蘭蘭則率真勇敢得多。

蘭蘭無疑屬于漂亮炫目的女孩兒,一頭飄逸的長發,圓圓的臉上有長而微翹的眼睫毛,這使得她整張臉看起來如同精致的洋女圭女圭,她同時還是校舞蹈隊隊員。她是典型的偏科生,文強理弱。如此,能躋身全校前五十名已是不易,也因而在這學年分到了我所在的重點班,而此前我們雙方的感覺都屬于相看兩不慣,但我們有著共同的愛好,喜歡上課偷看小說。

某天歷史課,老師忍無可忍,把她趕出了教室外,因她偷偷看小說也就罷了,偏偏看到精彩處還忘形地拍手稱快,也便觸怒了那位老學究。

站在走廊上的她百般無聊,卻一眼窺到坐在窗戶旁的我那藏在課本下的小說,頓時眼光賊亮,對我擠眉弄眼,似乎在傳達「同類」間某種不可言傳的暗號,之前並無多少交流的我們,下課後便因了那一本書瞬間便打得火熱。♀

人與人之間的緣份有時就是這麼奇特。多年之後,我還是會不斷想起那個瞬間,想不出任何的解釋,我們在那一刻都不約而同地選擇了對方。

以書為媒,我們討論得最多的還是關于書的話題,相似的審書觀總會令我們間的心靈距離仿佛更為貼近。不知何時起,我們對對方的稱呼都縮短為一個字,我是她「晨」,她則是我的「蘭」。

晨和蘭坐在高高的窗戶上,可以聊得很久,很晚。

不久,我就帶蘭去了學校的老藏書室,那里一直是我私藏的寶藏。藏書室是紅磚砌成的老房子,陰暗的木書架,窗外滿是綠綠的爬山虎。在不對外開放的日子里,我曾在某個暑假,將一把小耳勺搞定了把門的大將軍鎖。自此,寶藏「芝麻開門」了,我如出入無門之境。那里的書香陣陣能掩盡陰霾,于馨書的人而言,那里面就是無窮的寶藏,而我,成了傳說中的阿里巴巴。

無數次曠課的時光我和蘭都是躲在此地安靜地背靠背度過,偶有陽光灑進,細細的灰塵在房間里快樂地跳舞,猶如我們在書的廣闊世界里放飛的心情。

也有被撞破的時候,某天,我們掩門而入,隨後卻有圖書管理員運書進來。我們憋住呼吸,躲在木架後面,小手拉著小手,小眼瞪著大眼,眼神里傳遞著興奮與緊張,更多的是刺激吧,我能感覺到我們的手心里芯出的汗水。刺激過後的直接結局是,我們被鎖在了圖書室。那一天,直到天黑,終于有路過那偏僻校園角落的老師解救了我們,為我們開了門,挨訓過後,寶藏之門也便對我們永遠封塵了。

這「飛來橫禍」一直是我和蘭心底的恨事,未能守住那座心中的財富山讓我們遺憾不已。以後的日子里,我們總是由衷懷念那段時光,能听到針掉在地上的靜謐空間里,只有翻書的聲音在輕吟淺唱。有時我們會猜想,在藏書室里是否也會有類似武俠里的絕世秘笈等著我們去苦練,那些傳奇是不是真的存在過這世上……當然,這些最後都只能是猜想而無法證實,但這不妨礙我們用口舌之劍鋒來「華山論劍」,我是金庸派,傾向于俠客或大家風範,而蘭屬古龍派那些亦正亦邪的角兒。屠龍倚天劍遇上流星蝴蝶劍,降龍十八掌遇上移花接木功之後,我們會斗得難分難解。之後的「橫禍」我們都歸結于上帝的錯,它太妒忌我們的歡樂,所以眼紅著要收回。

那時,我們都還沒有聊到更多秘密,她只知道我在一年前沒有了母親,而父親正準備為我尋覓一位繼母。我也只知道她父母在外,雖有著豐盈的生活費,卻流lang于各親戚家……而我們共同喜歡的男孩都是那個大名喚作坤的學習委員。可是礙于友誼,我們都守口如瓶。

純真年代,就是連暗戀都那麼純粹,友誼的份量大過天吧!我們還有一個共同的夢想,即是離開,離開這座城市,到遙遠的遠方去。在星空下,我們平躺在草地上,感受涼風的輕撫,縱情描繪美好的藍圖。

遠天,每顆屬于未來的星子都正閃耀著神秘的光芒,莫測而誘人,與我們當前熟悉的世界無關。

唯有離開,才能實現。

寂靜空曠的操場,竊听了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孩很多很多的白日美夢。我們彼此承諾彼此拉勾,即使以後不再在一起了,也要和現在一樣,想對方時則抬頭仰望星空,托風兒告訴星星,就定能傳遞我們對彼此的思念與牽掛了。每每這般彼此叮囑時,我們都會習慣抬頭找尋天空最耀眼的那兩顆星。它們被我們分別命名為小a和小b。a是apple,即是我。b是bnanala,是蘭蘭。這兩個隱形稱謂,如同少女時代的小秘密與小隱痛,在我們分開後的信件里,伴隨著我們成長,也見證著我們的友誼。

這種友誼大概很多女孩子都經歷過,而我們之所以更為貼近,則是因為我們同是天涯淪落人之故。因為我們本質都缺少一種叫母愛的東西,那種薄如蟬翼的孤獨感讓我倆彼此不自覺地靠近,相互取暖、療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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