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起來了,太陽曬了。♀」
邱雯雯看見喻少卿抱著枕頭僕倒著睡,連鞋子都沒月兌,無可奈何地搖他的後背。
「再睡一會兒。」
喻少卿不肯起床,潛意識就死賴在沙發上繼續做他的春秋白日夢。
「太陽真的曬了,還不起床?快點,我做好早餐了,起來刷牙洗臉吃早餐。」
「嗯」
「快起來!」
「嗯」
為之奈何?邱雯雯一時沒了計策,忽然,她腦袋一歪,想出一個好辦法——她靜靜坐下來,雙唇緊閉,好像在進行一個神聖的儀式一樣。突然,她用手指把喻少卿的胳膊狠狠地掐了一下,快準狠。
痛感由神經細胞傳輸到大腦需要花費一下時間。喻少卿受掐之後,卡頓了一下才大喊好疼。
「你怎麼那麼狠?我原來以為你很溫柔嫻靜,沒想到原來你這麼狠毒。怪不得孔子會說‘最毒婦人心’了!世界上最痛苦的事莫過于做著美夢突然被一個女的掐了一下就痛醒,而且掐醒的理由居然是刷牙吃早餐!」
喻少卿哭喪著臉,先是顯得委屈,後來逐漸情緒不滿。
「怎麼?難道你後悔了?」
「沒有,小的怎敢?」
喻少卿又變得嬉皮笑臉。
「哼,諒你也不敢造次,敢欺騙我的感情,小心你!」
「是是是。」
「還不快去刷牙!」
「是是是。」
邱雯雯驚詫自己怎麼變得那麼凶狠,卻隨即心里大悅,洋洋自得地哼起小曲兒來。
喻少卿震驚了,沒想到自己看走了眼,居然攤上一個毒舌婦,真是可喜可悲。他百思不得其解,一個女的戀愛後怎麼就性格大變,變得如此凶惡?想著想著,他走到了衛生間,想刷牙,卻發現沒有牙刷。
「雯雯,沒有牙刷,我怎麼洗漱?」
「我拿給你。」
邱雯雯走進來,遞給喻少卿一個新牙刷。
邱雯雯穿著寬松的睡衣,她的嘴唇粉粉的,那睡衣是米白色的,印有很多黃黃的小鴨子。
喻少卿噗嗤一下,噴出了水。
好家伙,好香艷,好可愛喲。就此瞄了一眼,就讓喻少卿連連贊嘆,喃喃自語,對著鏡子胡說八道。
他刷完牙,洗了臉,擦干臉,走了出來,徑直坐在飯桌旁的椅子上面,給自己盛了一碗白粥,自顧自吃了起來,時不時夾一點榨菜放到嘴里津津有味地咀嚼。
「我以為你會嫌棄這些簡陋的早餐呢。沒想到你吃得挺香!」
「給你面子而已,並不是早餐好吃。」
說這句話時,喻少卿大言不慚地為自己又添了一碗粥,稀里嘩啦地吃了起來。
「誒,不是不好吃嘛?不用給我面子,別吃了,會鬧肚子的!還給我!」
邱雯雯嘴上說著,手上伸過去就要拿走喻少卿的粥。
「誒誒,別呀,逗你玩呢,粥挺好喝,榨菜也很棒。」
「有得吃還嫌棄,這是病,得治。女人早上起得早,就是為了為一家人做早餐,很辛苦,而一些男的太懶惰,不主動做早餐先不評價,單單是做好早飯之後,還得去求他吃東西,叫就叫,叫了還不起床,一而再再而三,簡直就是天大的罪惡!」
「別這樣說嘛,說得我多不好意思,你看,臉都紅了。」
喻少卿覺得她說得很在理,于是附和道。
「其實很多人都是這樣的,不僅限于男人。」
他又胡謅起來。
「就要說你!你可別轉移話題,轉移重心,是不是怕被我批斗?」
邱雯雯露出奸詐的笑,身子傾斜過來,眼楮直視喻少卿,好似一頭老虎在審視一只小綿羊,想想用什麼方式吃掉它才好。
突然不想整人了。
草草地吃完早飯,二人坐著,眼珠子轉來轉去,眉目傳情。
「飯吃完了該干嘛?」
「休息。」
「不合理。」
「怎麼不合理?」
「你應該收拾殘物,去洗碗。」
「我可是客人,要客人洗碗,沒有這道理。♀不合理。」
「嗯,分那麼請?!」
喻少卿即便心里呶呶不休,還是得裝得乖乖的樣子去洗碗,洗完碗後實在忍受不了身上的酸味就暫別邱雯雯,回到家中洗澡以及換洗衣物後,他給邱雯雯打了一個電話,叫她十分鐘後到她所住的小區的大門等著,然後騎車飛奔趕去幸福小區。
他穿著蔚藍色的短袖襯衫和沙灘褲,戴著狂拽的墨鏡和黃色的安全帽,一路哼著小曲過去。路上想著到了那兒就可以穿上涼爽的人字拖,不用穿厚厚的皮鞋,心情更愉快了。
十分鐘後,他準時出現在幸福小區的大門前。
「上車。」喻少卿向吳雯雯招手。
「去哪兒?」邱雯雯疑惑。
「去潮涌海灘玩。」
「有什麼好玩的?我去過很多次了,那里人多物雜,沒趣。」
「正是人多才好玩。好玩的不是風景,而是多人。」
「好吧,那你也得給個頭盔我戴啊,要不然白白挨交警的罰單。」
「又不是罰你的錢。」
「以後就是了。」
「吶,接著,戴上。」
邱雯雯帶好頭盔。
「做穩,出發了。」
喻少卿一扭油門,車便躥了出去。他覺得不夠lang漫,就將油門扭得一松一緊毫無規律,使得車子一行一頓,叫邱雯雯不得不隨著慣性而前傾後仰,不得不抱住喻少卿。
陰謀得逞。
「你干嘛,是不是故意的?」
「哪有,車子的引擎出了問題而已,又不是我搞的鬼。」
「騙人,無恥。」
邱雯雯左右手互相交換捶打喻少卿的後背,擊出「啵啵「的響聲。
「誒喲,好疼!別打了,車子會倒的!」
別看女人力氣小,打起男人來,力道有千斤之重!
喻少卿叫停她的惡行,快速換擋,加大油門,左超優越,穿越了洪洪車流,很快就到了潮涌海灘。
潮涌海灘是吃喝玩樂之地,有眾多的燒烤攤,向來人山人海,不過,經營者明白若是海灘游人的密度太大,區域界線又不清晰,就會毀掉游客食客的好心情,最後自然也會敗壞自個兒的名聲。因此,他們明確劃分了若干個區域並編上了區號。
喻少卿放好車子,領著邱雯雯找到了組織。
他們在七號區,圍成一圈,情緒高昂地嚷著叫著笑著,各式各樣的怪聲怪氣接連不斷。
一群逗比,逗比永遠是逗比,逗比聚在一起更逗比。喻少卿嘴上笑著,內心不斷吐槽,迎面走到他們面前。
他們是誰?
共有七人,分別是老肥、長爪、組委、曹丕、花克韻、龍彬、楊總,均為男子,純度夠不夠高,那就無人知曉了。
「少卿,你這麼久才到,自罰一杯!」老肥很不滿,站了起來,伸出一杯黃橙橙的啤酒。
沒等喻少卿回話,余下六人按捺不住,七嘴八舌。
「一杯就夠了?還有我的,你也要喝!」組委趁機渾水模魚。
「還有我的。」花克韻接著話茬。
「你們不要吵,來幾碼。」龍彬撥開他們的手。
「別理他們,我們哥倆干一杯。」楊總總是含情脈脈。
「先吃個雞腿再說。」曹丕不滿意,低聲哼哈著,就像老母豬。
「不如我幫他喝吧。」
眾人神情紛紛大驚,目光移向聲音源頭。
「額,不行。少卿,這是?」老肥表現得很有禮貌,聲音嗲嗲的。
「不用猜,肯定是她女朋友。」組委習慣性彈起右腳,頻率愈來愈快。
「是啊,快介紹一下。」楊總和龍彬顯得十分殷切。
「克韻,我們喝酒,你干杯,我隨意。」
曹丕笑得很無邪,花克韻則顧著自己吃,嘴里撕扯一塊烤焦的雞腿,沒有說話,把酒杯伸過去和曹丕輕輕踫了一下,一口氣呷了一小口,把表層的泡沫吸掉了。
曹丕看在眼里,樂在心里,破口咒罵︰
「你這個發瘟!」
喻少卿對這群家伙早已習以為常,沒有正面搭理他們,而是搬來兩個膠椅,和邱雯雯一並坐下來聊天喝酒吃燒烤。
其他人調戲不成功,就各玩各的了。
海風吹起邱雯雯的頭發,雖然不長,但還是讓人覺得很有詩意。什麼是詩意?詩意就是讓人有美的感覺。
「我給你唱歌助興吧!」邱雯雯于是唱起了歌來。
「天空下起雨了他撐的傘在你的身邊陪著可是我不快樂因為看見他臉上的笑是很勉強的我很想愛他但是眼楮在說謊隱瞞比較容易吧免得感情變的復雜我很想愛他但是理智在吵架退出可以解圍嗎誰能給我一個好的回答愛情是模糊的可憐的是沒有勇氣選擇如果再舍不得這樣下去我們每個人都是受害者我很想愛他但是眼楮在說謊隱瞞比較容易吧免得感情變的復雜我很想愛他但是理智在吵架退出可以解圍嗎誰能給我一個好的回答當愛情陷在危險邊緣是否都會傷痕累累是否都會苦不堪言我很想愛他但是眼楮在說謊謊隱瞞比較容易吧免得感情變的復雜我很想愛他但是理智在吵架退出可以解圍嗎誰能給我一個好的回答我很想愛他但是眼楮在說謊隱瞞比較容易吧免得感情變的復雜我很想愛他但是理智在吵架退出可以解圍嗎誰能給我一個好的回答愛情教會我們都放不下」
「你這哪是助興啊?唱得那麼傷感。」
看看邱雯雯,眼楮有點淚水的痕跡。
「好歌嘛。」
邱雯雯想起往事,那一幕幕,令她揪心。
「還是我給你唱一首吧。認真听著哈。」
喻少卿唱了起來︰
「你是一個猥瑣的歐吉桑光著污穢不堪的肩膀我想你很腦殘當有你的小棒胃里的液體滾蕩你是一個猥瑣的歐吉桑有著令人窒息的皮囊我想你很自滿情願去流lang家永遠在遠方你知道就算城管讓自己顛跑你也會覺得驕傲無論身份多低下也會溫飽回想自己勇闖天涯的好就算滑稽到令人發笑你也不會吵鬧明知道有些人的無腦最後誰也都蒼老喂了蟲子作飽」
古怪的腔調,古怪的歌詞,逗樂了邱雯雯。
可是,笑完之後,她還是說︰
「我累了,要回去休息了。不用你送」
神情很堅決。
喻少卿不敢多問,隨她去了。獨自坐在椅子上面,默默地唱著那幾句︰
i’mnevergonnasaygoodbyecosineverwannaseeyoucryisworetoyoumylovewouldremainandiswearitalloveragainandii’mnevergonnatreatyoubadcosineverwannaseeyousadisworetoshareyourjoyandyourpainandiswearitalloveraga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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